第518章 番外四

第518章 番外四

「你去做飯,我出去看看。」錦凌秋非但沒有擔憂,還有一些好奇的起身往外走。

錦兒不放心道:「公主殿下,還是奴婢陪您去吧。」她怕錦凌秋吃虧。

錦凌秋揮揮手:「不必,你去弄吃的,多弄點啊!」她從昨天晚上吃了戰王府一頓之後就沒再吃東西了,真的很餓啊。

看着錦凌秋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錦兒只好嘆口氣,轉身去了廚房。

……

錦凌秋不知道誰來找她,她來到鎖清宮門口的時候還沒看到那姑娘,便看到了南秦公主袁霏雨,東夏公主溫涼玉,西趙公主白若兮。

錦凌秋一邊不緩不急的走着,一邊打量著門口圍觀的人。

這袁霏雨么,已經撕破臉了,就是來看她笑話的。

這溫涼玉么,表面溫良,卻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是個壞的不明顯的人,估計也是來落井下石的。

至於這白若兮,倒是有點意思。白若兮自命清高的很,而且從不參與這鎖清宮裏面的內鬥,一心只以琴為伴,從來不湊熱鬧的人,出來做什麼?

錦凌秋對門口跪着的女人愈發感興趣了。

會是誰呢?引得這麼多人出來瞧。

錦凌秋緩緩走出來,一眼便看到跪在大門中間,一身月白色紗裙的少女。

少女哭的肩膀顫抖,看起來羸弱不堪。

錦凌秋的腦海里瞬間便晃過眼前人的身份。

啊,原來是她!

這不是那二殿下的真愛么!

錦凌秋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少女。

她叫阮阮,是雲雨樓的清倌人,是這大商京城赫赫有名的花魁。

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詩詞歌賦無一不通,若不是女兒身,考個狀元回來怕是都沒問題。

那二殿下御衡,愛的就是阮阮的滿腹才學,一身傲骨。

若說袁霏雨最嫉妒的人是錦凌秋,那麼最討厭的一定就是阮阮了。

錦凌秋只是和御衡有個不尷不尬的婚約罷了,這阮阮可是御衡放在心尖兒上的人。

難怪袁霏雨沒有出言嘲諷她啊,原來是等著看她去收拾阮阮呢。

錦凌秋心中明白,她前腳收拾了阮阮,用不上一盞茶二殿下就會找上門來收拾她。

何苦來哉呢,她又不喜歡御衡,瞧著那張臉就會想起前世那個王八蛋御龍章,她巴不得渣男賤女去地久天長呢。

錦凌秋一步步靠近阮阮,心中思忖著今日的事情,無論結果如何都會穿到皇后耳中。

皇後生辰宴,怕是會給這四國及笄的公主指婚了,若是她做了什麼令二殿下和皇后不悅的事情,這皇后搞不好會把她指給一個歪瓜裂棗。

現在的錦凌秋,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和御衡那個婚約是護身符了。

御衡心不在她身上,那個婚約,簡直就是催命符。

這不,原主都死過一次了。

想到這裏錦凌秋忍不住嘆口氣。

這嘆氣聲傳到了阮阮的耳中,驚得她猛地抬起頭,然後看清錦凌秋容貌之後,又摔坐在地上:「驚……驚……驚鴻公主……公主……公主殿下……」

一共就那麼幾個字,這個阮阮瑟瑟發抖的說了大半天。

錦凌秋摸索著下巴,難道今天這個裝畫的有點誇張了,所以她才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錦凌秋靜靜的瞧著阮阮,還別說,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還真有幾分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的模樣。

嘖……原來二殿下喜歡這種款式的吶。

錦凌秋雙臂環抱於胸前,站在阮阮三步開外,淺笑着開口問道:「嘖……你是何人吶?」

阮阮愣住了,錦凌秋這是什麼意思?裝不認識她?

她們打過的交道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每次二殿下帶她出去,只要被錦凌秋看到了,錦凌秋必然跑上來罵街,說她是妓子,說她紅顏禍水,說她墮落下賤,說她自薦枕席。

總之是怎麼難聽怎麼罵,別看錦凌秋在鎖清宮裏受欺負,可面對她這種風塵女子的時候,那可是耀武揚威的很。

也正因為吃軟怕硬這一點,讓御衡更加瞧不上錦凌秋。

可錦凌秋今日怎麼這樣問?不是應該撲上來打她,罵她,讓她滾么?

阮阮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開口道:「公主……公主殿下這是裝作不認識民女么。」

錦凌秋嗤笑一聲,開口道:「你也知道,我是公主,你呢?這貨以類聚,人以群分,本公主不認識你,不是很正常么。」

眾人都聽出了錦凌秋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本公主要認識你!」

阮阮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比剛剛更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驚鴻公主……公主你……你這是在羞辱民女么?」阮阮眼眶哭的通紅,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彷彿在宣洩着她的委屈。

錦凌秋笑了,一張好看的臉被花的花里胡哨的,這笑起來難免就有幾分滑稽,若是平時,必定有人嘲笑錦凌秋,可今日不知怎麼,大家都覺得錦凌秋的這個笑容裏面,帶着「不好惹」三個字。

就連袁霏雨也不想上前打亂這場戲。

「嘖……你且說說,你有什麼值得本公主羞辱的吶?本公主可是連你是誰都不認識,這羞辱來的太莫名其妙了吧。我可不是喜歡招貓逗狗的人吶。」

錦凌秋的話說的輕飄飄的,可偏偏就有四兩撥千斤的力道,說的阮阮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愈發難看。

阮阮雙手糾纏在一起,手指被自己捻的發白,算算時辰,二殿下就快來了,她不能讓錦凌秋在這東拉西扯的浪費時間,她得趕緊把這場戲演好。

「驚鴻公主!」阮阮大喊一聲,猛地撲向錦凌秋腳下。

錦凌秋噌地一下向後躍出一大步,讓阮阮撲了空。

開玩笑,她最怕的就是和旁人身體接觸了,雖然沒有什麼武功,可是躲避襲擊的本事,在前世可是練就了二十多年啊。

不管阮阮這一撲有什麼目的,她都不能讓阮阮碰到,誰知道這個所謂的清倌人,是清還是濁,萬一有個什麼病,醫療空間又要強制她去治療,那她還不得慪死自己。

嘖嘖,還好還好,還好她閃的及時。

然而跪在地上的阮阮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一撲沒有撲到,立刻撐起身子,明顯打算再撲一次。

錦凌秋見狀直接大喊:「來人,不知打哪來的瘋女人,竟然敢當街行刺本公主,怎麼着,這大商京城沒有王法了嗎?」

什麼?!

眾人大驚!

當街行刺?!

一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哭的泣不成聲趴在地上。

一個羈傲不遜的貴公主,疾言厲色的站在台階上。

這怎麼看都不像當街行刺吧。

袁霏雨覺得錦凌秋太蠢了,連一個青樓妓子都懲戒不明白。

袁霏雨冷嘲熱諷道:「當街行刺?這話說出來也得有人信啊!蠢貨!」

錦凌秋挑挑眉:「怎麼?有人不信么?」

圍觀的上至公主們,下至百姓們,中間還有那些鎖清宮的侍衛,當然是統統都不信啊。

錦凌秋也不惱,笑道:「嘖……誰不信,出來給她作保,那本公主就收回剛才的話。」

眾人倒抽一口氣。

不信是一回事,但是誰也不想把自己牽扯進去啊,一時間剛剛小聲議論的人都收了聲。這世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個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女人是刺客呢?!

阮阮見錦凌秋不慌不亂的就控制住了局面,連忙哭喊道:「驚鴻公主,你……你怎可這般誣陷民女,民女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行刺?民女今日來只是想向公主求個恩典啊。」阮阮一邊說這話,一邊膝行向錦凌秋。

錦凌秋靈敏的繼續躲開,距離阮阮三步開外。

「誰告訴你沒有縛雞之力,就殺不死人?」錦凌秋反問道。

阮阮又愣住了,不明白錦凌秋為什麼總是抓不住她話中的重點,錦凌秋不是應該問,她所求何事么?

不等阮阮回過神來,錦凌秋就笑眯眯道:「嘖……噁心,也是可以噁心死人吶!」

錦凌秋竟然說她噁心人?!

阮阮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然而錦凌秋的話還沒說,煞有其事的捂著胸口,擺出一副難受不已的樣子,開口道:「唉,你們說說,我堂堂北楚公主,年華正好,花容月貌,還有一門光耀門楣的親事,若是活生生被噁心死了,上哪說理去啊。到時候一副輓聯,上聯,天妒紅顏,忍痛惜別驚鴻公主;下聯,出入小心,遇到賤人敬請繞行;橫批,噁心死人不償命。哎呀呀呀,這可真是天大冤屈了吶。」

「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驚鴻公主真是舌燦蓮花!」

「別說,還真是噁心死人不償命啊!」

「哈哈哈!」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一下就被錦凌秋給逗笑了。

眾人笑的沒有惡意,可是落在阮阮的眼中那就都是濃濃的嘲笑。

阮阮的雙手緊緊攥著裙擺,指甲外翻了都不覺得痛,只覺得恨意更加濃重。

錦凌秋嘴角上挑,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伸出右手無名指,粘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無名指的指尖瞬間多了一層瑩潤,似乎是淚水。

錦凌秋開口道:「嘖……你都把我嚇哭了吶!」

!!!

阮阮恨不能大聲罵一句,你還真是會惡人先告狀。然而她卻不能,她必須隱忍。

阮阮咬着嘴唇,把本就不紅潤的嘴唇,咬的更加發白,聲音凄凄慘慘的開口道:「驚鴻公主何必東拉西扯,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民女求什麼么?」

錦凌秋攤攤手,覺得眼前人有些可憐,因為她這出我見猶憐的戲碼,壓根兒就不應該在鎖清宮門口演。

因為能決定她命運的人,從來就不是她錦凌秋啊!

錦凌秋嘆口氣,語重心長的開口道:「我不知道你是收到了什麼風聲,還是受到了什麼挑唆,竟然到鎖清宮門口演這種戲,今日定然是得不到什麼好處了,旁的不說,就你這身份,你再投胎八百次,都嫁不進二殿下府邸。哦,多說一句,就算我與二殿下沒有婚約,他要娶的人,也絕對不是你。門當戶對這座大山,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也爬不過去!」

圍觀眾人忍不住紛紛點頭,這二皇子殿下的婚事,豈是驚鴻公主能夠置喙的。

這阮阮來求見驚鴻公主。簡直就是強人所難啊。

再說了,一個青樓妓子,一個陛下嫡子,中間相隔的距離又豈是萬重山。

驚鴻公主的話,也算是忠言逆耳了!

錦凌秋說完就準備往鎖清宮裏走,她難聽的、好聽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若是這阮阮還是一意孤行要自己給自己難堪,那就隨便她吧。

阮阮愣在原地,她什麼都沒說呢,錦凌秋就已經把她所有要開口的話堵死了。

偏偏錦凌秋說的又都沒錯,她完全無力反駁。

可是……可是她不甘心啊。

若是不再皇后壽宴之前給自己的名分定下來。

那麼等錦凌秋嫁入二皇子府之後,她想再嫁給二皇子御衡,怕是比現在更難了。

眼看着錦凌秋要進去了,阮阮連忙開口喊道:「公主殿下留步,民女……民女已經有了身孕了,民女懷了二殿下的孩子,只求一個妾室,只求讓孩子能在父母雙全的環境長大,待孩子出生,可以讓他稱呼公主為母親,民女絕對沒有爭寵之心,求公主殿下成全。」

阮阮跪的筆直,大有一副錦凌秋不成全,她就跪着不起的樣子。

錦凌秋臉上散漫的笑意退怯,換做一層寒霜。

這阮阮若不是真的蠢,那就是真的壞了。

第一,她現在和御衡的婚事,似是而非,她哪來的這個權利,替御衡接受或者拒絕人?無論她給出什麼答案,那都叫僭越。

第二,阮阮說她懷有身孕,若是錦凌秋不理會她,到時候她跪在地上個把時辰,一下孩子沒了,那錦凌秋少不了落得一個謀害皇嗣的罪名。天知道她肚子裏是真有還是假有,說不定她今日就是來套路錦凌秋的呢?

第三,阮阮必定是有備而來,相信用不了多久那個二殿下御衡就會出現,到時候看着她們二人一個神采奕奕,一個楚楚可憐,那二殿下肯定又要找錦凌秋麻煩啊。

錦凌秋倒是不怕御衡的麻煩,可是皇後生辰在即,北楚必定會派人前來敬奉賀禮,到時候二殿下負責壽辰大小適宜,免不了又要給北楚難看了。

真是退也不行,進也不行。

不理會阮阮也不行,順了她的心意更不行。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

人群之外,鎖清宮對面的九珍樓上,三樓雅間兒里,三個把酒言歡的男子,都被樓下的鬧劇吸引住了。

一身寶藍錦袍,穿的無比風騷的金無雙,一臉玩味的開口道:「這個京城花魁不簡單啊,瞧瞧,把那驚鴻公主逼到絕路上了。」

而一身玄色衣衫,冷冽的宇文昊天卻只是抬了抬眼皮,似乎對樓下的事情,並不怎麼在意。

而坐在二人中間的白子墨,則是奇怪的挑眉看向宇文昊天。

這宇文昊天將錦凌秋綁回去一個晚上,還任由錦凌秋用他的名頭闖了大內行廠,看起來不像對錦凌秋不感興趣的樣子啊。

如今佳人有難,這戰王殿下怎麼不出手相助?

白子墨忍不住盯着宇文昊天看,他想知道宇文昊天的心思,才好有自己下一步對策。

宇文昊天心有所感,眼神不輕不重的瞟向白子墨,直接把白子墨嚇得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

宇文昊天微微蹙眉:「你怎麼還沒走。」

白子墨:「……」

他還一個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呢好嗎?!

宇文昊天已經讓金無雙傳過話給白子墨了,要等秋收下來之後再定稅糧,可白子墨不死心,就想當面訴求一番,所以央求金無雙將宇文昊天請來了九珍樓。

只是他話還沒開始說呢,這樓下就出現這樣一個鬧劇,直接把宇文昊天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眼下宇文昊天剛回過神,就趕他走,真是……好氣啊!

金無雙看街對面那處戲看的興起。自顧自的說道:「哎呀,北楚那個小公主要倒霉啦!」

白子墨正愁被宇文昊天懟的不知道要如何留下來,聽到金無雙這話,白子墨眼珠子一轉,立刻開口道:「那可未必,驚鴻公主的本事我還是見過的。」

果不其然,他話音一落,明顯看到宇文昊天握著茶杯的手指頓了頓。

白子墨心領神會,似乎發現了宇文昊天的突破口。連忙繼續道:「金老闆所有不知,這驚鴻公主可是進入大內行廠旁若無人啊。」

「噗!」金無雙一口甜酒盡數噴出。

隨機震驚的看了看白子墨,又看了看宇文昊天。

宇文昊天面無表情,白子墨趕緊陪着笑臉道:「真的真的,金老闆別激動啊,你再看看,我猜啊,這場對決,一定是驚鴻公主贏。」

金無雙,一邊擦著臉上的酒水,一邊皺眉道:「這是個死局,她進退不得,怎麼都是錯,如何能贏?」

白子墨給金無雙的杯子滿上酒,給宇文昊天的杯中斟上茶,繼續道:「金老闆若是給面子,不妨咱們賭一局?」

賭一局?

金無雙那喜歡玩鬧的性子頓時來了興緻。

「怎麼堵?」金無雙瞪大眼睛問著。

白子墨笑了笑:「在下堵驚鴻公主會順利脫困,若是在下贏了,勞煩金老闆多多美言幾句,糧稅的事情,減免三成如何?」

金無雙眼神瞥向宇文昊天,發現宇文昊天依舊面無表情的垂眸看着街對面,倒是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多年的相處,讓金無雙明白了宇文昊天的心思,立刻擺出一個商場上慣用的交際笑容,開口問道:「你若輸了又如何?」

白子墨拿起酒杯朝着金無雙舉起來,開口道:「我若輸了,糧稅加兩成,我稻城白家,自己掏銀子。如何?」

金無雙眼睛瞪大,兩成糧稅可是不小的數目,這白子墨這麼有信心?

金無雙又瞥向宇文昊天,發現宇文昊天仍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拿着茶杯的手定住了,全身關注看向了對面樓下,似乎看到了更加有趣的東西。

金無雙順着宇文昊天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了二皇子御衡的轎子。

金無雙挑挑眉,覺得好戲這才是要剛剛開場啊,頓時對這個賭約更加感興趣了,若是能多出這兩成稅銀,那麼他們戰王府的勢力就又強大了幾分。

「好!我跟你賭,一言為定!」金無雙拿起自己的酒杯,和白子墨手上的酒杯啪的一聲,撞了個脆響,隨後二人一飲而盡,這個賭約便算開始了!

……

錦凌秋還沒想好對策的時候,二皇子御衡已經如期而至了。

「阮兒,阮兒!阮兒!」

一聲聲的吶喊,還真是透著情深義重啊。

只見御衡的侍衛將人群蠻橫的撥開一條路,御衡三步並做兩步的衝到阮阮面前,一把將人抱在了懷裏。

阮阮順勢便如同她的名字一般,軟軟的倒在了御衡胸口上:「殿下……嗚嗚嗚……殿下怎麼來了,殿下不該來的,阮兒不想讓殿下看到這般狼狽的樣子,嗚嗚嗚……」

嘖……還真是可憐吶。

錦凌秋撇了撇嘴,感覺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比起前世那個御龍章來說,這個御衡算是不錯的吧,至少他在追求真愛啊。

這個阮阮姑娘除了一個花魁這種好說不好聽的頭銜之外,似乎給不了御衡任何幫助。

與前世那個為了利益娶了繆大小姐的人,可是完全不同。

就沖這一點,錦凌秋就願意祝眼前這一對渣男賤女天長地久啊!

「阮兒別怕,別怕,別怕,本殿來了,本殿一定護着你,今日有我在,看誰敢欺負了你去!」

御衡說完這句話就抬眸瞪着錦凌秋,眼中的火苗恨不能現在就將錦凌秋燒成灰一般。

錦凌秋對上御衡的眼神,想了想自己應該擺個什麼表情,最後決定禮貌的笑了笑。

她不笑還好,一笑直接激怒了御衡。

御衡怒聲道:「錦凌秋!你這女人心思真是歹毒,心腸比你這張臉還醜惡,若是本殿不來,你還打算讓阮兒跪多久?是不是要跪到我皇家子嗣夭折你才甘心?」

錦凌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這御衡還真是會倒打一耙啊。

錦凌秋抿了抿嘴剛想開口反駁,那阮阮就伸手在御衡胸口輕輕拍著,低聲道:「殿下誤會了,不是……不是驚鴻公主讓阮兒跪的,是阮兒……是阮兒自己要跪的,雨驚鴻公主無關……她……她真的沒有為難阮兒。」

話是這樣說,可是她語氣卻越來越弱,聲音也越來越輕,聽起來就像是礙於錦凌秋淫威之下,不得這樣說謊一般。

那阮阮的演技分明在御衡的面前瞬間提升了十個檔次啊,臉上恰到好處的分佈着三分怯懦,三分嬌羞,還有四分僅對錦凌秋可見的敵意。

錦凌秋忍不住在心裏喊了一句「我的媽呀!」

錦凌秋的嘴角連帶着臉頰一起抽搐,到是不是被阮阮氣得,只是覺得這種拙劣的演技竟然能讓御衡信的五體投地,還真是應了那句話。

愛情讓人盲目啊!

御衡抱住阮阮,怒斥向發愣的錦凌秋。

「錦凌秋,你到底想幹什麼!不怕告訴你,我就算是終身不娶,也絕對不會娶你為妃!」

嘶……

圍觀的眾人忍不住倒抽口氣,當街被拒親,對於這個世界的女子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

若是臉皮薄的,或者家中長輩思想守舊的,那女子回去懸樑都有可能。

可這種話對於錦凌秋來說,卻不痛不癢,她一點也不在乎。

錦凌秋款款走向御衡,就在眾人以為錦凌秋要跪地求饒的時候,就在御衡心中想着若是錦凌秋還哭求他該如何抉擇的時候,就在袁霏雨溫涼玉眾人準備看錦凌秋笑話的時候。

錦凌秋對着御衡微微福身,輕飄飄說了一句:「謝二殿下不娶之恩。」

「哼!你求我……」也沒用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御衡就反應過來不對勁兒了。

眾人驚訝的看着錦凌秋,御衡驚訝加憤怒的瞪着錦凌秋。

御衡怒聲道:「你!說!什麼?!」

錦凌秋站直了身子,笑眯眯的重複了一遍:「謝殿下不娶之恩啊!」

……

「噗!哈哈哈哈!哎呀大哥,你看御衡那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吐也吐不出來,是咽也咽不下去,真是精彩極了!」樓上的金無雙笑的捶胸頓足,眼淚都飈出來了。

白子墨也一臉笑意,甚至帶了幾分必勝的氣定神閑。

只有宇文昊天,仍舊沒有任何反應,表情淡淡,連眼神都不曾波動一下。

……

樓下御衡聽清錦凌秋的話之後,氣得胸膛不停起伏,他將阮阮從地上扶起來,讓她站在身後,然後自己正對想錦凌秋,大有一副今日不討個說法,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你這賤人,少跟本殿來欲擒故縱那一套,本殿說不娶就不娶,誰也攔不住!你脫光了衣服爬床也沒用,本殿碰也不會碰你一下!」

御衡說的咬牙切齒,這番話恨不能直接將錦凌秋誅心殺人一般。

若是原主,估計現在就要吐血身亡了吧。

可是現在的錦凌秋卻一點也不在乎。

別說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就算原主不幸被眼前這個渣男睡了,她好不容易穿越過來,撿了一條命,難道還因為原主不是完璧,就不活了么?

再說了,在她的記憶中,原主確實趁著幾次宴會的檔口,爬過三次二殿下的床,不過那都是剛進門就被御衡扔出來了啊。

別說睡了,連衣裳都沒脫。

用御衡那毒舌的話來說,就是錦凌秋這張臉,貼在門上辟邪,貼在榻上避孕,沒人能下得去口。

想到這裏,錦凌秋真是替原主不值了,那麼多好男人,她怎麼就偏偏看上這麼一個渣男。

錦凌秋撇撇嘴,聳聳肩,對於御衡的辱罵,毫不在乎的說了一句:「二殿下是不是記性差了。」

這話什麼意思?

御衡愣了愣,皺眉看着錦凌秋。

錦凌秋嗤笑一聲道:「二殿下為了省下一千萬兩銀子,把驚鴻送給戰王殿下了,這事兒才過去沒兩天吧。怎麼就不記得了?現在您銀子還沒還呢,非要算下來,驚鴻可還是戰王殿下的人。」

顛倒黑白么,混淆視聽么,她錦凌秋也深諳此道啊。

果不其然,剛剛還有人罵錦凌秋爬床不檢點,現在全都改了口風,矛頭對準了二殿下御衡。

「哎呀,二殿下怎麼欠了戰王殿下那麼多銀子啊?」

「我聽說二殿下掌管戶部,莫不是欠了戰王的軍餉吧!」

「這怎麼行啊,讓戰王的手下的將士,先流血,又流淚,這不是坑人嗎!」

「就是就是,欠了銀子就拿有婚約的女子抵債,這更賣老婆晶青樓有啥區別啊。」

「噓,小聲點,別亂說,若是真能入了戰王的眼,那才是驚鴻公主的福氣呢!」

「沒錯沒錯,戰王殿下,那可是五國四城裏最好的男子!」

……

圍觀百姓們的聲音不大,可架不住人多,一句兩句的全都鑽進了御衡的耳朵。

御衡氣得恨不能拔劍直接殺了錦凌秋。

「錦凌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憑你,這輩子也別想成為戰王妃!」

錦凌秋無所謂的笑笑聳聳肩膀道:「這句話應該原封不動的送給你身後的阮阮姑娘,就憑她,這輩子也做不成你二殿下的妃子啊。要不這樣好了,咱們打個賭,她若是能成為殿下你的妃子,我錦凌秋甘願為她做牛做馬,打水洗腳都沒問題。若是做不成呢,本公主也不為難她,只要她以後見到本公主都在十步開外繞路走就行,否則我見她一次,抽她一次!如何啊?」

錦凌秋笑吟吟的看着御衡,語氣輕鬆的彷彿說的不是一個賭約,而是今天天氣真好一般。

阮阮一臉希冀的看着御衡的背影,此時此刻,沒有人比她更希望御衡應下這個賭約。

因為只要御衡應下了,他就算是為了面子,也一定會娶她。

很可惜,御衡雖然蠢了點,卻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自己以後要走的路,也知道門當戶對的關鍵,更加知道自己母后的心思,所以……這個賭,他應不下。

他可以喜歡阮阮,可以寵她,可以愛她,唯獨不能明媒正娶她,阮阮註定只能做他的妾室,再好一點,等她誕下子嗣,做一個側妃,便是極限了。

伴隨着時間的推移,阮阮的一臉希冀,漸漸化作滿臉苦澀,忍不住去懷疑,御衡對她到底是不是真愛。

若她與御衡身世相當,她必然要開口問個究竟,可他們二人地位懸殊,所以阮阮將滿腔苦澀盡數咽到肚子裏。

「殿下。」阮阮伸出兩隻白皙的小手,拉住二殿下的袖子,嬌聲道:「殿下不必為難,阮兒不敢有那般奢想,今日前來叨擾公主,也是想求公主給個恩典,允許阮兒進府做妾罷了,畢竟阮兒有了二殿下的骨肉,這孩子就算是庶子,也該有個名分不是?」

御衡又心疼,又生氣,伸手將阮兒攬入懷中,怒視着處境,開口道:「你求她作甚,她算什麼東西,她做不了本殿的主。」

錦凌秋聽到這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眉開眼笑。

她對着阮阮攤攤手,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氣得阮阮氣息都有些不穩了。

阮阮好不容易設計出來的一個,讓錦凌秋進退兩難的局面,卻被御衡一句話給破了。

這下她沒有借口再去扒著錦凌秋不放了。

……

樓上的金無雙忍不住讚歎道:「這驚鴻公主真是聰明,她一直沒有針對那阮阮姑娘,這樣就沒有人會說她恃強凌弱,可是她卻變着法的氣御衡,最終讓御衡自己說出來那句撇清關係的話,讓她順利脫身,真是好心機啊。」

白子墨笑道:「金兄,承讓,承讓了!」

金無雙皺着眉,剛想認輸就發現對面的宇文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眼神一掃,發現宇文昊天竟然已經走到了街上,正往人群中去。

想到剛剛錦凌秋那一句「驚鴻可還是戰王殿下的人。」金無雙臉上笑意漸大,眼神也更加玩味了。

「白少主,輸贏未定噢,那驚鴻公主有幾分小聰明是不假,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扯上戰王府。喏,你看!」

白子墨順着金無雙的指向,看到宇文昊天已經走到人群外面了。

白子墨眉頭忍不住皺起來,一來是驚訝於宇文昊天的功夫,竟然離開了他都沒發現,這是何等迅速,又是何等輕功?

二來也是擔憂,宇文昊天的出現,會不會把處於上風的錦凌秋,直接拉成敗局。

……

阮阮這邊似乎敗局已定,可是有人卻聽不得錦凌秋和宇文昊天扯上關係。

東夏公主溫涼玉在聽錦凌秋提起宇文昊天的時候,整個人的心就不平靜了。

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錦凌秋和宇文昊天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亦或是說,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關係。

溫涼玉想了想走到錦凌秋身旁,在錦凌秋有些詫異的表情下,對着二殿下御衡款款福身,開口道:「二殿下此話差矣,雖然驚鴻公主確實沒有權利左右二殿下後院人的去留,可驚鴻公主畢竟與殿下您有婚約,這阮阮姑娘想要入府,先覲見未來的當家主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錦凌秋臉色微沉,好不容易撇清的關係,被溫涼玉三言兩語的就拉回原地了,這讓她如何甘心。

不等御衡開口反駁,錦凌秋就開口道:「東夏公主可不要壞我名聲啊,什麼主母不主母的,我可是待字閨中,再說了,這話要是被戰王聽去了,只怕王爺要不高興呢。」

溫涼玉有些生氣,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羞恥,當街攀附戰王殿下,就憑她也配!?

「你真當與戰王殿下有關係?還是說你吃着碗裏的看着鍋里的?」溫涼玉質問道。

錦凌秋冷笑,這就是在說她腳踏兩條船了?

錦凌秋開口道:「我們也算自幼一起讀書習字,銀貨兩訖這個詞溫公主不會不明白吧。是二殿下為了一千萬兩白銀把我送給戰王殿下的啊,我還沒有為自己叫屈呢,你怎麼就能黑白顛倒的說我腳踏兩條船呢?」

溫涼玉反駁道:「當日的事情,本公主也在場,根本不是你說的樣子!」

這次不等錦凌秋開口,一道冷冽如三九寒冬的聲音便響起在人群中:「那是什麼樣子?」

伴隨着這個清冷的聲音,所有人都忍不住僵了一下。因為這個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輕,就好像兩個人對面交談一般。

可這個聲音彷彿具有某種難以言說的力量,響在每一個人的耳畔,令所有人都聽的個清清楚楚。

「啊!是戰王殿下!」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所有人迅速看向人群的一角。而那一角的百姓紛紛讓出一條路,與此同時響起了一陣陣少女的驚呼聲。

「戰王殿下好英俊啊!」少女捧心狀!

「我的天,我要窒息了,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見到戰王!」

「什麼四大美男,在咱么王爺面前,都是朽木!」

「啊,王爺看我了,他看我了!」

……

宇文昊天緩步而來,根本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那些花痴的少女,徑自走到了人群中間。

御衡有些錯愕,可他是皇子,還不至於見到自己皇叔就失了分寸。

見到宇文昊天站定在他面前,御衡恭敬的行禮道:「見過十三叔。」

而此刻全場圍觀的百姓和侍衛,似乎才剛剛回過神來,連忙紛紛朝着戰王宇文昊天行禮。

「參見戰王殿下!」

「參見戰王殿下!」

……

一瞬間,烏壓壓跪倒了一片人,就連其他三國的公主也都半蹲行禮。

只有錦凌秋愣在了原地。

宇文昊天?他怎麼來了?

不不不,應該說,他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自己胡謅那些話,他聽去了多少?他是不是來拆台的?

糟糕了,若是他來拆台,那今日的臉可就丟大了!

在這一刻,錦凌秋終於感覺緊張了,尤其是看到宇文昊天那古井無波的雙眸,錦凌秋覺得自己耳畔響起的都是自己雜亂無章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簡直要從胸口跳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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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溺呆萌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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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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