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五品高手
「昨夜丑時，你身在何處？」
郭起書，問向台下的柳嫣兒。即使被打成那樣，柳嫣兒仍沒丟失禮節，像郭大人行了個禮，隨後回話。
「回大人。昨夜丑時，我與李公子一直待在一起！倘若你不信，可以去問李公子。」
柳嫣兒回答完，看向一旁的李平陽，李平陽抬起頭，說了句沒錯，說他可以為柳嫣兒作證。
「在做何事？」郭大人繼續問。
當聽到這話問出，李平陽直接就急了，搶先一步接話：「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
「你大晚上的，會和你夫人做什麼？多大人了，問這個不害臊嗎？難道鬥地主不成？」
此話一出，看熱鬧的人群當即就有一個沒忍住，惹得笑出一聲，但還好聲音不是太大，被周圍的說話聲遮蔽，沒人注意到。
李平陽使勁一抬身子，將壓住他的三個獄卒都掀翻，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站起來。聽到他這般無禮，郭大人臉都氣綠了。
這也是他頭回受到這般侮辱，老臉頓時沒處放，從隨行的護衛腰上扒出長劍，就欲要去斬李平陽的腦袋。
「大人萬萬不可！還請三思啊！」
差役嚇得連忙抱住他的腰，一直在後面勸說。李平陽則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好像惹惱這位郭大人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被勸到椅子上坐下，郭起書氣的一直在喘氣，師爺連忙識相的遞過來一杯茶。郭起書也沒在意，接過就喝了一大口，頓時感覺舌尖一陣燙麻。
原是那一着急，師爺端錯了杯子，錯把剛沏好的一杯熱茶遞上，嚇得頓時臉就青了。
郭起書直接噴了他一臉，連同茶葉帶水，全噴在其臉上。一片茶葉順巧貼在眼皮上，慢慢向下滑落，別提多狼狽。
惹得看熱鬧的人群，頓時鬨堂一笑。
「那我問你，昨夜我兒遇刺，你可曾見過兇手的樣子？或是聽到過一些異樣的聲響？」
郭起書緩和了一下情緒，繼續問向柳嫣兒。這一次，柳嫣兒並沒有着急回答，而是做出一個正在思考的表情，假做回憶。
她說記得丑時的時候，正在與李公子討論詩詞，兩個人當時談的很投機，又都在興頭上。
即使隔壁有異樣，也被他們對詩的聲音蓋過，不會被他們所察覺。不過她給出了一個轉折，說是當時好像看到了一個黑影！
「什麼樣的黑影？」郭起書激動的站起身子，老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連忙追問道。
柳嫣兒繼續說下去。
當時那黑影一閃過，速度特別快，不過她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個黑影好像只有一個手臂！
另一個袖筒是空的，應該是個斷臂，因為是貼着她的窗戶閃過，所以看的非常清晰。
郭起書望向李平陽，想聽聽他怎麼說。
見狀，柳嫣兒繼續接話。她說當時自己坐在他懷裏，不巧身子擋住了他的視線，所以李平陽自然也就沒看到。
李平陽表面上一直點頭附和，內心則開始懷疑起柳嫣兒。先是她為何要撒謊？根本就沒有這個斷臂的黑影！
還有就是昨晚的睡意，也太是時候了。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柳嫣兒投懷送抱時睡着，這特么太缺德了吧。
而就是這麼巧，他睡着的這晚，戶部尚書郭起書的兒子，郭閑，就在隔壁被人給殺了。
想着想着，李平陽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猜想，難道說，柳嫣兒認識這個兇手？腦子一根筋的李平陽，就是沒往柳嫣兒本人身上想。
想也是，一個只會彈琴唱歌，與世人沒有半點恩怨的柔弱女子，怎可能會是手段如此狠辣，殺人不眨眼的兇手。
二者也完全不相匹啊。
「難道是鶴九翁！他也來中原了嗎？可他又為何要殺我兒，我們與他沒有半點恩怨啊。」
郭起書的腦海里，最先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北遼的六品高手，鶴九翁。此人正是只有一隻手臂，並且善用匕首，專精醫術。
如果是他殺的郭閑，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從種種跡象表明，郭閑在被害時，鼻腔曾吸入過大量的有毒氣體。
而那氣體流下的殘渣，後來也被查出了成分，找到了同類型的草藥。是一種只有北遼才有的致幻毒物，「千面毒菇」！
千面毒菇，又名，狗舌菇，
因為外形酷似狗的舌頭而得名，周身滿是大大小小，如一張張小孩面孔的紋路。初次見到，難免會被那特殊的外形嚇到。
它是一種具有很強致幻作用的真菌，同樣也有麻痹的功效。將其曬乾以後碾成粉末，少量使用，可用於刀傷和劍傷的止痛。
其體內含有大量神經毒素，如若使用過量，可導致被用人的大腦出現幻覺，造成時間和空間的扭曲，或是全身被麻痹，即使被斬斷手腳也感覺不到痛。
根據綜上所述，這也就是為什麼郭閑被割喉，卻沒有發出一聲痛叫，甚至是半點求救的聲音，只是面漏震驚之色。
順着這個線索往下查，在郭閑床邊的一處木板上，確實有一處發白的痕迹。不仔細看，還會以為那只是一些灰塵。
經過識別，粉末的確來自那千面毒蘑。又查了幾人的出城記錄，在郭閑被害當夜，李狗蛋與柳嫣兒，均未離開過天譽城。
沒有兇手笨到殺了人，不趕快出城，還安穩的睡在隔壁房間等著被抓，也不符合邏輯。
而在他們的身上，也沒有找到匕首之類的兇器，以及用來投毒的千面毒蘑。
迫於壓力，而且沒有直接能夠定他們罪的證據，只能將幾個人都放了。
而至此，全城，乃至周邊的幾座城，都開始通緝一個叫鶴九翁的北遼人。在入城的城門口，張貼此人的畫像。
畫像中，是一個長眉長須，已經年過九十歲，長相很可愛的老頭，左手的斷臂非常有辨識度。
相傳，他失去的那條左手，是曾與大宗師境界，天下第一劍客的項南飛決鬥，輸了自切一條手臂，從此改用匕首。
那把匕首名為「邪靈」，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全長約21.5厘米，寬約1.8厘米，握柄上有兩條銀灰色的盤龍，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