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這小子行

王笑天對曹興旺欠了欠身，恭敬小心地說道：「姨夫，那兩個人上午去門市部了，不過不是我出面接待的，當時------」

他把侯明華主任上午去門市部的過程、以及馬主任對趙新生表露出來的洽談意向、附加條件和要求對曹興旺描述了一番，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等曹興旺表態。

曹興旺聽完微微點了點頭，眉頭一挑說道：「侯明華也算是我們廠的老客戶了，以前他是柳城縣供銷總社的業務員，現在是負責聯繫貨源的分管副主任了，之前我們打過幾回交道。

咱們機械廠的產品質量過硬，比他們當地的同類產品受歡迎，在他們那裏銷路很好，可以說是供不應求，像這樣的的外地客戶，我們手裏有不少家。

上午他往家裏給我打過電話，說是他們又過來訂貨了，想要約我去坐坐，不過被我給婉拒了。」

王笑天連忙說道：「他提到您了，姨夫這是想提攜提攜我們，給我們往過拉幾個客源吧，謝謝姨夫了。」

曹興旺擺手一笑說道：「我是有這個意思的，不過倒也不全是考慮你們呦。」

不緊不慢的點了只煙，曹興旺瞟了王笑天一眼，繼續說道：「上午侯明華跟我在電話里說，這次又過來想要進一批零配件，他要的數量不小，原本呢這個單子不會交給你們做，但是他這次來進貨的情況和以前有些不太相同，我考慮了一下，就讓他去找你們了。

以前嘛，我們和他們不過是公對公的業務關係，因為接觸過幾次，算是比較熟悉。

公家對公家，咱們廠里的產品質量過硬，市場的需求量很大，熟人好辦事，對姓候的這裏我沒有卡過他。

他也是個明白人，對於他的需求我盡量滿足，給誰都一樣，當然是先僅熟人來做嘛。

不過這次侯主任跟我在電話里提到，他在他們當地和幾個人合夥把供銷總社給承包下來了，那他現在就不是給公家幹了，是在給自己干。

這樣的話我這兒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敞開口子給他拿貨了，個人想大批量拿我們廠子裏的產品，我們是不太願意給他們拿到貨的。

倒不是我在卡他們，是政策上有些條條框框該遵守得遵守，畢竟有些規定還是要執行的，不能因為是老客戶就網開一面。」

王笑天心說，老曹呀老曹，我又不是工業局的紀委書記，你跟我解釋這個幹什麼呀。

不就是看準了侯明華現在是個人承包自負盈虧，零配件的銷路好、利潤大，這次他是勢在必得要跟你做成這單生意，你是想狠狠咬上姓侯的一口叼塊肥肉來吃，又礙著些情面不想自己的吃相太難看，另外怕落人口實授人以柄留下隱患，這才把姓侯的推到我這兒來了嗎，這套我懂，就別跟我耍這些彎彎繞了。

你有你的盤算，我也有我的計劃，咱們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把錢賺到手為原則，至於多少咱們講明白就完事兒了。

心裏有了計較，王笑天陪着笑臉兒對曹興旺說道：「我懂了姨夫，咱們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侯明華把貨拿到，這要看他出的價錢是不是能讓我們接受，您是這個意思吧？」

曹興旺微微點了點頭，手指輕彈著沙發扶手說道：「就是這個意思，你們先跟他談談去，看看他要的產品種類和數量，以及他所處的價位高低。

你們從廠里拿貨出的是出廠價，這個價格與批發價之間就有利潤空間，更不要要說零售價了。

而且我們的產品到了廣西那裏，價格本就要比原有的批發價高一些，這是地區差價，不是把運費之類的費用計算進去的原因。

當然，包括運費在內的一些成本也是要計算進去的呦。」

王笑天聽命聽明白了，曹興旺嘴裏所說的「成本」可是大有講究的，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到底是老油條了，曹興旺對這裏面的門道門兒清的很。

王笑天想了一下說道：「對了姨夫，侯明華上午還說，如果買賣談成了，他還要在每件貨物中加價三毛左右計入到所採購貨物的價格中去，在合同把他加價后的價格寫作是成交價，然後在首筆貨款到賬后，我們需要把他所加的這部分欠款以現金的形式支付給他個人，作為他的提成。」

曹興旺啞然失笑，看了楊翠蘭一眼說道：「這個侯明華，都把供銷社跟人承包了，在自家人頭上還要摸把油，他是屬糖公雞的呀，呵呵---」

他轉過頭對王笑天說道：「他還說要用支票付貨款、要正規的發票吧？」

王笑天賠付地說道：「姨夫，您真神了，這都猜出來啦？」

曹興旺擺了擺手，無趣地說道：「都是慣用的手法了，一點都不新鮮，這個你就答應他，賬目不用擔心，有你楊姨吶，她會給你們把賬冊都搞利索了，誰都查不出來問題的。」

楊翠蘭對王笑天笑了笑說道：「紅紅，楊姨可不能白拿你的紅利不幹活兒呀，這個你就放心吧，呵呵---」

王笑天乖巧地說道：「楊姨，那可就讓您受累了。

我安排了個女孩兒個門市部管賬目，您要是有空就提點她一下，她要是能搭把手，您不是就能少受點兒累了嘛。」

楊翠蘭開心地說道：「你這孩子還真有心，楊姨知道了，捎帶手的事兒，有空我帶帶她就行了。

財會這行沒什麼高深的，熟了就簡單的很。」

王笑天又和楊翠蘭虛應了幾句，轉向曹興旺說道：「姨夫，如果侯明華提出來的需求量很大，我們該怎麼回答他呢？」

曹興旺考慮了片刻說道：「數量在其次，關鍵是他的所出的價格，這個才是重點。

你們對產品的價格不熟，一會兒我給你拿個價目表，你回去好好看看記一記，上面有我們產品在全國大部分地區的批發零售價格，做到心中有數。

這樣和侯明華談起來才能探清楚他的底，利潤空間低了我們就不做了，類似的客戶姨夫手裏還是有幾個的，餓不着你們。」

又和曹興旺、楊翠蘭夫妻商量了可能出現的情況以及應對的方式，王笑天從曹興旺家裏告辭出來，騎着自行車會門市部了。

曹興旺把王笑天送出門兒返回家裏，思忖著對收拾著茶几的楊翠蘭說道：「紅紅這小子行啊，你讓鋼蛋兒跟紅紅把關係搞好了，將來鋼蛋兒怕是還得要紅紅拉拽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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