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來自父母的懲戒

高潔完美地干起了電燈泡的活兒，把張彩琴看得是死死的，不給王笑天一點能跟張彩琴獨處的時間和機會。

張彩琴住的房間里有一張書桌，高潔與張彩琴共用，王笑天被迫轉移陣地，悲催的只能在客廳的茶几上佔據陣地，與張彩琴隔門相望看見個背影。

在家裏看書比較自由，女孩子嘴饞，一會兒到廚房裏看看、一會兒又在茶几上拿個蘋果、葡萄什麼的吃幾口，本來說話的機會不少，王笑天還找著借口讓張彩琴給他輔導輔導。

但是有高潔在，張彩琴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跟張彩琴好的不得了，什麼倒水拿東西她是眼尖腿勤跑得快，都不用張彩琴自己動手，服務的相當到位，盡量減少張彩琴在屋裏走動的次數。

把張彩琴哄得抱着她的小肉臉蛋兒親了好幾口，直誇潔潔懂事兒，王笑天看在眼裏心痒痒的難受，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獎賞嗎？

第一天就在王笑天不怎麼痛快地暗自抱怨姥姥多此一舉的無奈中過去了，第二天依然如此。

昨天張軍和孔艷艷知道三個孩子白天都上家裏去學習，高興之餘在晚上回家的時候，撿孩子們喜歡吃的零食、水果什麼的買回去不少，讓孩子們別只顧著看書，該放鬆的時候就放鬆一會兒，吃點喜歡的好吃的再接着學。

中午三個人回姥姥吃飯，罕見地見張軍和孔艷艷今兒早早兒就回來了，舅舅也在家裏。

飯桌上張軍、孔艷艷話不多，姥姥幾次欲言又止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忍，王笑天跟張彩琴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些。

吃完飯孔艷艷跟兩個孩子說，要檢查一下兩個人的學習成果，看看他們的筆記。

王笑天和張彩琴把書本都放在媽媽家，跟媽媽說晚上拿回來給她看，張軍在一旁搭了話，稱要回家去換衣服，他開車回來的，順道兒拉上母子三人回去，省的一會兒再走上去了，大中午的外面挺熱，還得在太陽底下曬著走。

高潔一聽可以坐汽車，高興的蹦起來就往外跑，被談愛竹給拉住了。

姥姥給她說一會兒想去澡堂子洗個澡，讓她跟着去給搓搓背，完了送她去找王笑天和張彩琴。

給姥姥搓背是高潔常給姥姥做的事，那會兒的人過日子仔細，普通人家花一塊錢搓澡有點捨不得，都是三兩個人相跟着去，互相給對方搓搓把錢省下來。

高潔很孝順姥姥，雖然心裏有點小心思，但是姥姥說了出來，她就乖巧地應承下來。

王笑天、張彩琴跟着張軍和孔艷艷出來到大門口上了汽車，張軍開車，孔艷艷坐在副駕駛，兩個孩子坐在後座上。

張彩琴女孩子心細，她悄悄跟王笑天嘀咕，今天爸爸和媽媽的情緒不太對，會不會是知道咱倆去打架的事兒了。

王笑天也發現苗頭不太好，他那會兒跟媽媽說話，孔艷艷對他帶搭不理。

事兒已經幹了，怕也沒用，王笑天拍拍張彩琴的手背，低聲囑咐她，如果是因為這件事要教訓咱倆，你就往我身上推，就說是我硬拉着你去的。

張彩琴哪能把王笑天賣了，搖頭表示不可以，王笑天攥緊她的縴手給她示意，讓她聽自己的。

還沒爭出來個結果就到家了，兩個大人一言不發在前面走，王笑天和張彩琴在後面心情忐忑硬著頭皮跟着。

在路上王笑天做了極其英明的一件事，他暗暗告訴身體里的程序，那個男的是彩彩的爸爸，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對他動手反抗，那是媽媽的丈夫，自己該叫他爸爸。

程序很痛快的的回應了他一行字：

【裝逼是要付出代價的】

好吧，是我裝了，TMD不是你獎勵了我這個技能，我能上趕着去裝嗎？王笑天得了便宜賣乖。

程序不吃他這套，給了他五個字：

【請選擇刪除】

王笑天服氣了，心說大爺，是我想裝，跟您沒一毛錢關係，一會兒我任打認罰，您就歇了吧，甭往裏摻和了。

程序沒有搭理他，王笑天估計人家是歇著去了。

孔艷艷拿鑰匙開了院兒門，張軍站在門口，等著王笑天和張彩琴進去了跟在後面進了院兒，回手從裏面鎖住了院兒門。

開了家門孔艷艷往裏面走了幾步，肩頭劇烈的抖動起來，王笑天跟在她身後剛邁進門，只見孔艷艷掄起胳膊用力給了王笑天一個響亮的耳光，眼裏淚如雨下，抬腿一腳踹在了王笑天的大腿上。

孔艷艷咬着牙對王笑天恨恨地說：「解放路的紅紅，來呀，你把我也揍一頓，再把你爸也揍了，河東區刑警大隊長兩口子你都敢打，傳出去比打什麼老漢、斌子的威風多了，來呀！」

王笑天長這麼大，孔艷艷幾乎沒有對他動過手，他自小身體不太好，師父雲文生的突然離世又使王笑天心理上留下陰影，孔艷艷一直是捨不得跟孩子過於用強的。

但是上午張軍去單位找到孔艷艷，把她叫出來跟她說了王笑天和張彩琴前天去打群架的事兒，孔艷艷嚇得手腳冰涼，險些一頭栽倒昏過去。

她不僅僅是生氣，更主要的是害怕。

孔艷艷一個人帶着王笑天苦熬了十幾年，其中的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孩子不用她多操心，有爸爸和媽媽幫着她，比她自己照顧的都好，更多的是來自於外界對她的騷擾，讓她不厭其煩頻臨崩潰。

女人長得漂亮不一定是好事，這是孔艷艷這些年得出的一個結論。

她是個單身母親，這件事盡人皆知，因為這個給她帶來了不少麻煩。

現在對於在辦公場所騷擾異性已經出台了相關法律法規加以約束懲處，然而在八九十年代還沒有這一說。

其中的內情就不多敘述了，現在孔艷艷和張軍終於名正言順的走到了一起，丈夫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誰也不敢再在她面前放肆了。

加上張軍和她感情深厚如膠似漆，孔艷艷真真地感受到了作為一個被愛人深愛着的妻子，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她十分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然而她這個兒子幹了什麼？他居然帶着彩彩去打群架了，去參與了一場上百人之間的大戰，並且是鹿城兩大社會勢力的大拚鬥。

彩彩那麼嬌滴滴的個漂亮姑娘，如果不是王笑天強拉硬拽言語哄騙給鬼迷了心竅，怎麼可能去摻和這種事兒呢？

想想都覺得后怕，刀槍無眼，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向張軍交待呀。

這個小兔崽子是看他這個媽媽剛過了幾天好日子就不舒服了嗎？他這不是成心要拆了這個家嗎？

孔艷艷這回是動了真火兒，另外也是怕張軍生了氣跟自己鬧彆扭，她可不想因為這件事使她和張軍之間產生矛盾，所以對王笑天是下了狠手，這也是做給張軍看的。

這邊孔艷艷往死里揍王笑天，那邊兒張軍對王笑天也憋著一肚子氣，但是看孔艷艷瘋了一樣的在打王笑天，王笑天的嘴和鼻子都已經出血了，他有些不忍。

張軍清楚，孔艷艷是在做給他看，怕他因為王笑天遷怒與她，作為妻子，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向自己表示歉意，可見自己這個丈夫在她心裏的位置是多麼的重要。

他想去攔住孔艷艷，但是又覺得王笑天該打，應該讓他接受個教訓。

這麼一想又聯想到張彩琴，這個女兒他最了解，那根本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從小跟着爺爺練過些拳腳，一般的男孩子都打不過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在孔艷艷跟前，只表露出淑女的一面，另外的狂野一面孔艷艷並不了解她。

張彩琴很有主見，如果不是她自己想去，王笑天是做不了她的主的，這點張軍心知肚明。

兩個孩子關係好，他和孔艷艷都很高興滿足，兩個人其實也暗暗有那麼點小期望，不過都沒有明說，盡在不言之中。

今天早上去了隊里，三中隊隊長進了他辦公室，吞吞吐吐似乎有話要跟他說，但是辦公室里有其他人在，一直沒有張口。

張軍以為是兄弟們有什麼私事兒要跟他講，他老爹在鹿城有些人脈，兄弟們免不了有個大事小情求他幫忙，只要不是太違反原則，張軍也是能幫就幫一把，兄弟們每天點燈熬油不分晝夜地工作，幫他們辦點事兒是自己這個當領導的應該做的。

把其他人支應出去，張軍問三中隊長有什麼事，聽他說完關於彩彩的傳聞，把張軍氣的差點把桌子掀了。

冷靜下來一想，這事兒王笑天脫不了干係，這倆人整天形影不離，孟不離焦、焦不離孟一對兒要命貨，這種事兒誰也跑不了。

他都有些佩服自己這個寶貝閨女和愛妻的帥兒子了，還真沒看出來倆人有這麼大的本事，把河東區出了名的混混兒三老漢一伙人干翻不說，彩彩還搶了三老漢的馬刀，差點把他給剁了，這要放到老爺子那個年代，妥妥的一個女游擊隊長啊。

再聯想起冬天的時候，彩彩和王笑天大晚上的來找他告了一狀，說是鐵路上的斌子要欺負彩彩，把兩個追了一路，明天都不敢去上學了。

張軍連夜就帶人把高斌抓了回來，找了個由頭就把這小子給勞教了，敢打彩彩的主意，不知道她老子是誰嗎？

處理了高斌，張軍心裏有點疑惑，高斌被抓回來時有一條胳膊輕微骨折了，當時張軍沒多想，這種混混兒一天到晚惹是生非，身上有點傷太正常了，做了個登記就送了勞教隊。

現在回頭一想，張軍有些明白了，這對兒要命貨大概就沒吃虧，是佔了便宜怕對方找后賬，來了個先下手為強，自己是被當槍使了。

不用問，這鬼主意只有自己那個寶貝閨女才能想出來。

張軍覺得事情嚴重，王笑天跟那個外號「老紅頭」的曹志剛是鐵桿發小，曹志剛這次約架勝了趙洪遠，兩伙人言歸於好站到了一起，這本身就是個隱患。

王笑天跟曹志剛走的很近，每天再帶着個只怕事小不怕事大的彩彩到處晃蕩，這可怎麼得了。

他其實根本沒有責怪孔艷艷的意思，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張軍去找孔艷艷就是要跟她商量商量，怎麼好好管教一下這兩個不省心的貨，晚了怕是要管不住了。

他的打算是說服教育為主，都這麼大了，打罵不一定管用，弄不好會適得其反，那反而不美。

張軍拉上孔艷艷先回了孔家，家裏那邊還有個高潔在，立馬回家教訓他倆不太合適。

回家后孔艷艷跟父母簡單說了幾句，紅紅和彩彩最近玩的有點野，中午吃了飯要帶他倆回去跟兩個人談談，讓他們把心收回來。

一會兒帶他倆回家時，讓母親把高潔收留住，當着高潔的面說他倆，怕孩子們臉上下不來。

談愛竹聽着這裏面有事兒，要就是提點孩子在學習上多用點兒心，用得着讓高潔迴避嗎？

可是細問孔艷艷他倆是不是惹了什麼事兒，孔艷艷告訴她沒有什麼事，就是為了說話隨意一點兒，老太太才放了心。

這會兒孔艷艷急怒攻心，腦子也有點混亂了，不停手地揍著王笑天，王笑天知道媽媽是真生氣了，反正打在身上也不疼，鼻子跟嘴他都是故意迎著媽媽的巴掌給送上去的，暗想出點血媽媽就會心疼自己停手了。

哪想到孔艷艷這會兒已經有點不太清醒了，她自己現在都不知道在幹什麼，只覺得心裏有怨、有恨、有委屈，五味雜陳只想找個發泄的對象，王笑天就這麼悲催的給選為目標鎖定了。

張軍一看去阻止孔艷艷不太合適，站着看她打孩子也不合適，覺得自己總的干點什麼呀，冷不丁想起來這還有個沒事兒人一樣站着的張彩琴呢，媽媽在教訓兒子，他這當爹的也得管教管教姑娘呀。

張彩琴這時戳在門口嚇傻了，艷艷媽媽平時那麼有風度重儀錶的人，此刻瘋了一樣的在打王笑天，王笑天身上每挨一巴掌，張彩琴就抖一下，覺得就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樣。

她知道自己和王笑天這次是犯了錯誤，但是沒想到招來艷艷媽媽如此的雷霆怒火，那爸爸會怎麼對待自己呢，張彩琴偷眼瞄向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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