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寢食難安……
程思遠大概給鄭慶言講述了幾日的事情。
那天鄭慶言被抓走後,程思遠立刻聯繫了文汝陽。
文汝陽是君子,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得知此事之後,二話不說即刻去了洛陽,尋找雲山書院的仲明德前來相救。
至於雲杉和程思遠的妹妹程明雪去洛陽。
這是劉鵬飛給他們出的主意,這位漢陽知府知道護不住鄭慶言,但是不忍他的家人遇害。
於是湊巧程明雪回洛陽的藥王谷,就帶着雲杉一起前去了。
「你看,我妹妹是不是很識大體?」程思遠忽然話風一轉來了這麼一句。
「啊?」
「鄭慶言我警告你啊,你要是看對不起我妹妹,我就弄死你!」
「這……」鄭慶言哭笑不得,他雖然只離開了短短的幾日,往日的種種對他來說,彷彿卻已經過了數年。
現在回想起之前的場景,心裏沒來由的產生了幾分漣漪。
「程公子啊,這事……是誤會。」
程思遠跳起來怒道:「誤會你個鬼!鄭慶言,你不會是不承認吧?」
「不是,哎……以後我慢慢跟令妹解釋好了。」
「哼!」程思遠老大的不情願,他們打打鬧鬧的來到了程思遠的家。
你這樣等待過後,程思遠令人張羅了一大桌酒菜:「對了,你說說吧,沒遭什麼罪吧?」
他后之後覺得打量著鄭慶言,說道:「看上去沒受什麼傷,你這幾天到底去哪兒了?」
「我找人去三千營打聽了,說是你沒關在那裏,到底怎麼回事?」
鄭慶言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的把自己和黃庭復的事情告訴了他。
不過鄭慶言並沒有說關於竇義威關於梁王案子的事情。
也沒有說關於劉成玉的事情。
倒不是擔心程思遠泄密,只是害怕反而讓他陷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裏。
這世界就是如此,知道的越多危險也越多。
「黃庭復這人竟然還挺義氣啊。」程思遠倒是聽了個新鮮,「不對呀,這麼說我們忙乎這些,一點作用沒起?」
他有點鬱悶:「也是,此去洛陽,一來一回就是七八日光景,你一共才走了八天,嘖嘖……看不出來你還有點本事!」
若是以前,鄭慶言一定和他斗幾句嘴。
但是現在他忽然覺得心裏暖暖的。
穿越到現在,不過一月光景。
經歷了幾次生死大劫。
自己的身邊也漸漸的有了好友,有了親人,有了一些可以依靠的根腳。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對了,你見到林長俊了嗎?」
他當然和黃庭復第一次去千山庵時,在滄縣門口遇到的人似乎就是林長俊。
後來命案迭起,倒是忽略了這事。
不過今日遇到程思遠,倒是想起這個和程思遠不太對付的人了。
「林長俊?」
「對,就是狀元樓的東家。」
「你提他幹嘛?這傢伙太不是東西了!」程思遠氣呼呼的說。
鄭慶言一愣,「怎麼了?他有什麼問題?」
程思遠放下手裏的筷子,咬牙切齒的說:「這傢伙!雲杉姑娘知道他和毒龍幫有點交情,求他救你,結果他見都不見!」
「後來雲杉走了,我又去找他,結果狀元樓說他不再!」
「簡直扯淡!」程思遠冷哼一聲:「他林長俊一年到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偏偏這出事要用他就出門了?」
「我看啊,八成就是他怕引火上身,什麼樂善好施,呸,虛偽!」
程思遠的話,讓鄭慶言陷入了深思。
林長俊交好江湖人士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他認識毒龍幫的人不足為奇。
不過恐怕程思遠倒還真是誤會林長俊了。
林長俊極有可能真的不在狀元樓,這麼說自己在滄縣門口遇到的男人,真的有可能就是林長俊!
這麼說的話,林長俊竟然跟蘇家也有關係!
一張大網在鄭慶言腦中展開。
禮部尚書,狀元樓,老梁王,毒龍幫,蘇家……
一個個辭彙不斷在腦海翻轉,最後忽然拉成了一條線!
狀元樓最早是一個落魄的路邊小攤兒。
大約幾十年前資助了一個落魄的秀才。
這秀才功成名就,回來報答狀元樓。
從時間線上來說,這極有可能是老梁王的手比筆!
當然這只是推測,具體的一些事情還是需要詢問一下劉成玉。
不過鄭慶言覺得這事情極有可能是自己猜測的這樣。
林長俊接收狀元樓的時間莫約就是小梁王出山的時候!
結交江湖俠客,這不就是小梁王招兵買馬的對策嗎?
這次竇義威查到的兵械由洛陽一些人經手,那麼有沒有可能,就是這個害了自己的禮部尚書?
「程公子……」
「叫大哥!」
「呸……好吧,程大哥。」鄭慶言不想和程思遠胡攪蠻纏打亂了思路。
「你對毒龍幫了解多少?」
程思遠稍作思索,開口道:「就是一群跑江湖的,似乎一直靠着漢水做些運送貨物的勾當。」
「不過這幫人下手黑,心也狠,據說把不少的正經人都禍害了。」
鄭慶言追問:「那麼官府就不管嗎?」
「官府?」程思遠笑了,「你忘了你自己的事情了?」
「毒龍幫三當家肖毅,是那個狗屁禮部尚書的獨生子!」
「那麼肖毅為什麼來到漢陽,他是獨子,不應該留在洛陽享福嗎?」
「這誰知道啊?」程思遠撓撓頭:「不過聽說是在洛陽犯了什麼事兒,被他老子送漢陽來了。」
「禮部尚書是漢陽人嗎?」
「不是,襄陽那邊的,後來途徑漢陽,受了狀元樓資助……」
「受了狀元樓資助?」
「對呀,你看,每年狀元樓都會資助一些往來的才子,比如那次中秋詩會,你忘記了?你不還收到銀子了。」
鄭慶言心裏一沉,這麼說來,難道雲杉……
「程大哥,你對雲杉了解多少?」
程思遠有些不耐煩:「我了解雲杉幹嘛?之前她雖然是狀元樓頭牌,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家和他們不對付,所以我很少去關注。」
「至於後來,雲杉是你的人了,我更不去打聽了,你難道不知,朋友妻不可欺?」
「那你……知道為什麼林長俊把她送給我嗎?」
鄭慶言心都在顫抖,他害怕聽到一種答案。
他本來不想去問,但若是不明白這道理,他恐怕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