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甄是大善人
當她躍出洞穴之後,冥冥中更有一股助力,推動着無窮黑暗向她湧來。
「我還未曾動用夢魘的力量,那這股力量又從何而來?」
被浩瀚的力量簇擁著,小還嬰一衝而起極目遠眺四方,最後與男子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是了,是夢境主人的臆想!」
「是他的臆想,讓夢中發生的一切『合理化』!」
「此刻,我在他的眼中,是,黑色的,火鳳凰嗎?有意思!」
她再次捕捉到了男子的一縷思緒,而後,竟真的化身成了遮天蔽日、衝天而起的黑色鳳凰。
而夢境主人,則是垂下了頭顱,彎下了膝蓋,終於臣服在了「自己」的力量之下。
「靈壓?死神漫畫?這又是什麼東西?」
主宰整個夢境的她,再一次探查到男子的隱秘。不過,這兩個詞剛一冒出,夢境便破碎開來。
小還嬰被迫從夢魘狀態回歸本體,同樣醒了過來。
「那個夢境主人,來歷十分神秘!他夢中的事物,他的行為,他的思緒,都與本地之人大不相同!」
「可惜,我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否則,就能直接將他抓出來了!」
「若是提前告知師姐,動用長河派的力量進行盤查,勢必會打草驚蛇!未來不知又會引起什麼變化!難辦啊!」
「只盼日後,還能有機會!」
這一次入夢之旅,足夠她好好回味一番了。
消化了數日後,小還嬰還真發現了自身的一個問題。
「我記得第一次入夢天賦爆發,是碰到了傅先天的生死危機;而這一次能夠化身夢魘,也是因為夢境主人的緣故!」
「不被我自己掌控的天賦,這又算哪門子天賦?」
天賦若是與自身的意志背道而馳,那豈不是相當於入了左道旁門,與大道通途越發偏離?
這可是一個大問題!不由得她不重視!
「爹爹,您能為女兒講解一番睡夢羅漢心經嗎?」
睡夢羅漢心經是佛門羅漢的傳承,同樣涉及夢道的修行,她想藉此與自身天賦來相互佐證、互相制衡,所以求上了爹爹李式。
「你何時冒出的這個想法?」
李式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門功法因果牽連甚大,他生怕女兒受了佛門的算計。
「爹爹,是這樣的。」小還嬰見爹爹面露擔憂之色,趕緊將自己的發現全盤托出,好打消爹爹的顧慮。
「女兒也是怕天賦失控,朝着不好的方面異變,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
「說得在理!還嬰,你是真的長大了!」
見她開始考慮起日後的成長,李式也是滿心的安慰。
隨後,他拉起女兒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並指如劍輕輕一劃,小還嬰的指腹上便滲出了一滴暗紅的鮮血。
神念探出,將這滴血液里裏外外探查了個遍。
血色國度內,有無數個小還嬰存在。只不過她們中,有一半是魅魔,另一半則是純粹的人族。
兩方勢力不時爭鬥在一起,似乎在爭奪著主導權。
見此情景,李式心中瞭然,得到了答案。女兒體內的兩種血脈力量還不穩定,依舊處在衝突之中。
「還嬰,你還是太小了!暫時不適合修鍊!」
「爹爹,那我等到何時才算長大?」
聽到他的答案后,小還嬰頓時有些悶悶不樂,希望爹爹能夠給她一個明確的期限。
李式則掐指一算,徐徐說道:「《內經》有云:女子二七,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三七,腎氣平均,真牙生而長極;四七,筋骨堅,髮長極,身體盛壯。」
「我明白了!內經所言,女子二七成年。也即是說,女兒需在二七至四七之間,打下堅實的修鍊基礎!」
小還嬰眼前一亮,她也是熟讀《內經》之人,自然聽懂了爹爹的意思。
「還有,爹爹您之前提到的『養』,想必也是讓傅先天『養』到二八成年之時!等到他真正成年後,才可踏上修行之路!」
轉念之間,她便想到了傅先天這位競爭對手。
「沒錯!我輩修士雖說爭分奪秒,但在徹底脫去肉體凡胎之前,還是要充分遵循先天規律才是!」
「最開始的修鍊,尤為重要!」李式再次指點道。
只有先摸清了天地運轉規律之後,才能跳出天地的束縛,修行便是如此。
「你的血脈天賦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不要着急,順其自然!一切,都有爹爹在呢!」
他也曉得女兒的顧慮,但還是想給她一個輕鬆的童年。
「爹爹!」小還嬰暫時拋開了那副成熟穩重的模樣,恢復了小女兒的姿態,撲到了爹爹的懷裏盡情撒嬌起來。
她相信,父親李式,永遠是自己最堅實的後盾。
心靈也得到了寄託,接下來的日子裏,她為自己放了一個小長假,讓時刻緊繃的精神緩解了下來。
至於入夢之事,她也只是隨緣而已。
似乎正是這种放松的心態,讓她的天賦更為契合這方天地,就連穿梭於不同的夢境,也變得更加的輕鬆。
就在某一日,她降臨到一方噩夢中。
夢中的場景十分簡單,就是一塊塊良田而已。
之所以是噩夢,正是因為有一雙漆黑的大手,將一塊塊田地全部摟到了自己的掌下。
「甄世人,甄世人,甄世人……」
不斷重複的思緒,伴隨着強烈的恨意,這個名字,始終回蕩在她的耳邊。
夢中的意象簡明扼要,無非是這個「甄世人」下黑手,奪去了夢境主人的家產而已。
「不!」眼看着黑手將最後一塊田地吞沒,頓時響起一陣滿是痛苦與絕望的哀嚎,直接將夢境擊了個粉碎。
原來是夢境主人忍受不住這種折磨,從噩夢中醒來。
「甄世人?是『真食人』吧!」小還嬰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回去后,可以好好查一查!」
一念之下,天地交感,因果成立。
旋即,不遠處又有一方夢境在吸引着她。
「老爺,饒命啊!饒小的一命啊!」
入目所及之處,只有一隻黑手揮動着馬鞭,狠狠抽了上來。
一記鞭子,再加一句求饒的話語,在夢境之中不斷重複上演,單調乏味卻殘酷至極。
因為夢境主人,有不得不屈服的「理由」,無法從夢中脫離。
小還嬰皺了皺眉,「這個黑手,和上一個黑手,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她沒有破碎夢境的實力,只能立刻這個壓抑的世界。
數日之後,許如清拿着幾頁紙,來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你之前托我查的甄世人的消息,全在這裏了。我不明白,你怎會對此人如此感興趣?」
「或許再過幾日,師姐你就會明白了!」小還嬰沒有向她解釋,反而賣了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