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夢姑與血光之災

大半個月轉瞬即過，賊人果然沒有再來，但也到了鄧天明離開的時候了。

「明兒，你……」甄老爺欲言又止，他不能耽誤外甥的修鍊，但還是留有顧慮。

「舅舅，此番我給您留下一些木香，一部分可以做成香囊佩戴在身，可辟毒疫瘟鬼；另一部分日日服用，自可不夢寐魘！」

鄧天明自然知曉對方心中所想，及時做出了安排。

「明兒，還是你想得周到！」甄老爺老懷甚慰，復又叮囑了一句，「回山之後好好修鍊，光大你我兩家門楣！」

「孩兒省的！舅舅，你也要多多保重！家中若有事，便可通過長河派，給我報信！」

修士與凡人的時間概念不同，這一次離別，說不得就是永別。所以舅甥二人，也十分珍惜這段相處經歷。

看着鄧天明漸行漸遠的身影，甄世人眼中蒙上一層薄霧。

「明兒，你放心的飛吧，舅舅定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

話說小還嬰換回真身之後，犀角的作用就消去了大半。再過數日，身體的不適便徹底恢復如初。

「師姐，此番多謝你的搭救！我還是太過自負了！」

她調整好了心態，向著許如清道謝。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還未曾接觸修鍊，自然不可隨意冒進！」

作為曾經的大修士，許如清了解的自然比小師妹要多。

「可是，爹爹還不曾允許我修鍊！」

無法修鍊，單靠血脈力量，她也無法快速強大起來。

「師父他，應該有自己的考量！」

聽到小師妹的說辭，許如清點了點頭。如今自己的修鍊，也是師父一手把控，她也暫時未參透師父的用意。

「不過，師妹勿急！且聽師姐一言！」

許如清理了理思路，接着說道：「城中那些大戶，之所以能夠凌駕於眾人之上，或多或少都有武者和修士的背景在。拔出蘿蔔帶出泥，一旦出事，牽連甚廣！」

「雖然你我不懼，但多方力量牽扯下，也足夠咱們頭疼了。」

「要做，就要做到滴水不漏，毫無蛛絲馬跡留下！」

「師姐，說來說去，還是嫌我的實力不夠啊！」

小還嬰只聽出了部分意思，埋怨道。

「咳咳，我的意思是，師妹你可以將目光轉向更多的普通人。他們可是世界的根基，更是滿懷希望，想要成為武者和修士呢！」

「你的天賦，可不能白白浪費了啊！」

雖然許如清沒有明說，但還是指出了一條大道。

即夢中顯聖，走香火成神之路。

這條路雖然同樣十分艱難漫長，但結合師妹的天賦以及聖水宗的支持，還是有很大把握的。

「針對普通人嗎？」小還嬰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

不久之後，那些受苦受難的普羅大眾，紛紛得到了「實惠」。

每當挨餓受凍之時，在夢中便會相應出現一份足量食物，或者一件厚實衣物，幫助他們「撐過」漫漫長夜。

有好事之人，特別是沿街乞討的小乞丐們，紛紛議論起來。

「那位給我施捨食物和衣服的人，定是一位美麗的仙子！」

「沒錯，我看到了她的模樣，真的，比酒樓掌柜的女兒還要好看！」

一位中等個頭的小乞丐雙眼放光，向眾人炫耀着。

「哈哈哈，你就瞎扯吧！」

「是啊！要我說，她跟豆腐西施差不多呢！」

「沒錯，和怡紅院的青兒姐姐一樣好看！」

眾人自不會相信他的話語，反而紛紛打趣起來。

小乞丐悶下了頭並不反駁，心中則暗自嘲諷，「等著吧，你們通通等著被打臉吧！」

但無論如何，「夢姑」的稱號，便在他們中間傳了起來。

「什麼夢姑？她就是一個大騙子，大魔頭而已！」

「她送出的飯菜你真的吃到肚了嗎？她遞上的衣服你真的穿上身了嗎？根本是夢幻一場而已！」

「而她又是何其的殘忍？咱們本就挨餓受凍了，可她還敢拿虛假的一口飯、一塊布，來矇騙、來糊弄咱們這群可憐人，着實可惡！」

「她，根本不值得尊重！咱們應該狠狠唾棄她！」

反而是這一位看清了事件的本質，口吐蓮花起來。

他的話語，瞬間「點醒」了數個「夥伴」。

於是，他們迅速結成了一個小團體，藉著「征討」夢姑的由頭，與佔據附近街道的小乞丐們，產生了一場場「論道」。

至於結果如何，也沒有幾人在乎。

反正小乞丐多的是，少了這批，還有新的一批。

……

「夢姑和魔女？倒是非常符合我的天賦之力！」

「況且，我本就要成為一名違抗天命的魔女，行些魔道手段又如何？」

對於這些坊間傳言，小還嬰根本毫不在乎。

那些夢中出現的簡單食物和衣物，不過是她信手拈來。但就靠這兩物，也迅速幫助她與整個天地建立了聯繫。

此刻她穿梭在真實和夢幻之間，想要進一步擴大入夢的區域。

「是血色！伴有血光之災的劫夢？」

不遠處，一方夢境環繞着一道血色光環，頓時吸引了她的注意。

在血光的映襯下，美夢亦或噩夢，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夢境之中，一個彪形大漢被卡在了巨大的鍘刀之下。

咔嚓一聲！血水飛濺，腦袋骨碌碌的滾到了腳下，大漢圓睜的目中滿是恐懼之色。

「哈哈哈，哈哈哈……」

歡快的聲音響起，夢境由此而終。

「不知是夢境主人的血光之災，還是彪形大漢的血光之災？」

小還嬰遁出夢來，手指上纏繞着一縷血色劫力。

這劫力與她的力量截然不同，卻未有任何衝突發生，實屬神奇。

把玩了一陣，她又躍入了另一個夢中。

一夥蒙面強盜趁著「夜色」沖入了武府之中，只聽得一陣廝殺之聲，而後再無動靜。

直到「天亮」后，才看到鮮血滾滾，湧出了府外。

此刻，她手上的劫力又壯大了數分。

接下來的數日裏，她陸續見到了武府的老爺被天外飛來的石頭砸死，一個不慎掉入河中淹死，被大人物抓住審判而死，被饅頭噎死，喝水嗆死，失火被燒死等等。

更為奇葩的是，他某次掉入茅坑中被溺死！也不知是哪個傢伙腦洞如此清奇！

這完完全全，就是夢中的一百零八種死法！

「這個武老爺也不知犯了什麼眾怒，竟然所有人都想讓他死去！」

「看來此劫，真真就應在了武老爺的身上！」

這下子，武老爺成了她重點關注的人物。每到了晚上，她便來此「巡視」一番，等待事情最後的結果。

當然，隨着武老爺的「死亡」次數越來越多，小還嬰「收穫」的劫力也愈發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