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計劃不及變化
生活平淡如水。
但波瀾不興的水面之下，卻是暗流涌動。
最為激烈的，當是分屬一條條街道上的小乞丐們。他們之間的衝突，甚至引起了周圍的注意。
這其中，下了不少力氣的，當屬小還嬰了。
她藉由「香火成神」的手段，不斷加深「夢姑」的地位，同時又利用夢魘的能力，構建了一個「惡神」的形象。
善惡一體兩面，功德業障彙集一身。
「我是神，更是魔！我帶來美好與安眠，我撒播恐懼和噩夢，我，就是不一樣的我！」
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調，小還嬰開始在眾生夢中「興風作浪」！
「既然本小姐有成神的天賦，那麼，我是否可以點化一位神使，來宣揚我的神威呢？」
一瞬間靈感迸發，她竟然想到這樣一個妙招。
「傅先天啊傅先天，你雖乞丐出身，卻是天之驕子！」
「我也要從中挑選一人，作為『神』的使徒，與你和你背後的存在，好好鬥上一番！」
思來想去，最終選定了曾經見過她部分面容的那名小乞丐。
夜幕深沉，她藉助兩人「香火之情」的聯繫，再次尋到了小乞丐的身邊。
「咦，昨日還好端端的，今天怎麼就處於彌留之際了？」
看着眼前比夜幕更加深沉的夢境，小還嬰一陣錯愕。
「罷了！姑且試着救上一救，以此來展現我『夢姑』的偉大！」
做下決斷後，她直接沖入黑暗之中。
此刻，躺在地上的小乞丐滿身傷痛，神智早已徹底迷糊，只剩下了最後半口氣。
白日裏，為了維護「夢姑」的名譽，他與小夥伴們和臨街的小乞丐狠狠打了一架。
初時還未覺察到異樣，但到了夜晚冷風一吹，傷勢徹底爆發了。
將死之際，他還是想着見「夢姑」最後一面。
「小乞丐，小乞丐……」
小還嬰渾身散發柔柔之光，照亮一片夢境。她輕聲呼喚著，想要喚醒小乞丐的意識。
「是誰？是誰在呼喚我？」
「這聲音，是您嗎？」
「夢姑大人，您，您在哪裏？我怎麼看不到您？」
混沌之中，小乞丐突然清醒了一絲。
他十分感恩夢姑的到來，但是目光所及之處，儘是黑暗，恐懼卻又無能無力。
「小乞丐，小乞丐……」
從心底不斷湧起的聲音，吊住了他的最後一口氣。
「夢姑大人！您終於來看我了！」
「十分感謝您，在每一個寒冷孤寂的夜晚，都給我們帶來希望和溫暖！」
「小乞丐，小乞丐……」
「雖然遲了些，但是我想告訴您這個好消息，今天我們勝了！」
「那些詆毀您的混蛋，被我們打得屁滾尿流，哈哈哈……」
隔着生與死的天塹，兩人各自做着最後的努力。
……
小巷深處，勾魂使者如約而至。
「喂，到時辰了！」他輕飄飄的來到小乞丐的身邊，目光頓時一凝。
眼前的小乞丐三魂已去二魂，只有生魂不上不下，彷彿肉身是個血肉沼澤，將其陷在肉身中間。
「還挺強的求生意志！」勾魂使者頓覺有趣。
「走吧！走吧！趁夜色，正好出發！」
一聲聲「喚魂」之下，小乞丐的生魂頓時有了動靜，向他轉來，目中滿是不舍。無論如何，也不願離身而去。
這下子，勾魂使者看出不對了。
「我倒要看看，是哪方妖孽作祟，竟敢阻攔生靈輪迴大計！」
「攝魂之眼！」一聲低吟后，幽幽之光頓時從他的雙眸射出，照入了生魂體內。
「看到你了！」這束幽光穿過無盡虛妄，直接投射在了夢境之中。
佔據半片天空的巨大鬼眼出現，頓時嚇了小還嬰一跳。那雙鬼眼好似旋渦般，不斷汲取着她的生機，想要將她吞噬殆盡。
「這是，死亡的威脅！」
生魂彷彿與肉身撕裂般的痛楚，瞬間讓她明白了當前的處境。
虛幻的夢境之軀更是一度不穩，差點暴露出真身。
逃！二話不說，她直接飛身而起，破開夢境的屏障，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勾魂使者遙望着遠去的那一團虛影，並未上前追擊。
「有人道功德護體的魘魔，不知是哪家搞出的新奇玩意兒？這一次，權當給它一個教訓吧！」
沒有了魘魔的阻礙，小乞丐的生魂不再留戀塵世，直接脫體而出被他拿下。
……
回到住處，小還嬰只覺得體內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生魂受到的傷害，通過七魄傳遞給了肉身。
「可惡！就這一下，本小姐就不得不修養個數年才行！」
「流年不利，一定是傅先天背後的那人搗的鬼！他瞅出了我的精妙計劃，所以才派人前來搗亂！」
「此地環境太過險惡，我得好好避一避，躲過這陣風頭！」
她咬牙切齒惡狠狠想着，有了暫時離開的打算。
也幸好她在這段時間，積累了不少功德之力，幫她擋下了不小的傷害。否則暴露在攝魂之眼下，生魂易位，定命不久矣！
靜坐凝神大半夜，好歹緩解了絲絲痛楚。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跑到傅先天的面前，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師妹，我，我是哪裏做錯了嗎？」
沒來由的承受着小師妹的怒火，傅先天更是摸不著頭腦。
「哼！」小還嬰也懶得解釋，一溜煙兒離開了。
被她這麼一鬧，傅先天也鬱悶了一整天。
再說小還嬰，她直接來到了許如清的房間。
「真的嗎？你真的想要隨我上山？」
等她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後，許如清也是有些驚訝。
「師姐放心，此事爹爹已經同意了！」她點了點頭，向許如清回答道。
「也是！你自出生以來，一直悶在這個別院中，還未曾外出過呢！」許如清看着已滿十歲的小還嬰，眼中一陣疼愛。
「此番你來得正巧，我正準備動身趕回家中呢！你就隨我一起吧！」
「多謝師姐！」一想着能夠儘快離開，她趕緊作揖拜謝。
當然，她也無須準備什麼衣物行囊。
身上的這套神魔之皮所幻化的衣衫，不僅冬暖夏涼，還可變化不同的樣式。而且衣衫之內，本就摺疊一定的空間，替代了儲物袋的作用，十分方便。
哪怕是在入夢時，它也可隨着肉身的虛化而虛化，可謂妙用無窮。
待許如清請示過師父李式后，帶着小還嬰來到屋外。
在傅先天滿是期望的眼神中，催動靈力將她一裹，化作遁光而去。
「莫要羨慕她二人，好好修鍊，將來你也可以做到！」
見到二徒兒的神情，李式上前給他增添信心。
「放心吧師父，弟子省的！」傅先天回身一拜，返回書房繼續自己的「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