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連鎖反應

「今日早過了辰時，老爺怎麼還未起呢？」

「或許是這段時間太過操勞，咱們再等等吧！」

雖然甄世人性子有了轉變，但餘威還在，兩個婢女也不敢貿貿然打擾。

又過了一刻鐘，屋中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你說，會不會是老爺根本不在啊？」

「也是有可能的！」

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小聲嘀咕了一陣，她們決定叫早了。

「老爺，飯菜馬上就要涼了，婢子們要進來嘍！」

兩人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同時推開了屋門。

「啊！」「呀！」

兩聲刺耳尖叫，伴隨着碗筷落地的聲音，瞬間打破了甄府的寧靜。

「不好啦！快來人啊！老爺上吊自盡啦！」

……

說起來，李還嬰和甄世人之間並沒有多少仇怨。

當年她也只是恰逢其會，路見不平想要懲惡揚善罷了。

卻沒想到甄世人不僅請來了「外援」，甚至還「囚禁」了她，差點傷了她的性命，讓她不得不將此仇記在了心上。

雖然事端由她挑起，不過結果還是好的。甄世人幡然醒悟做起了善人，她便小懲大誡一番，不再追究。

至於鄧天明這個「罪魁禍首」，日後有的是機會！

而最後的「身份暴露」，她也是想藉著甄世人的口，向百姓們傳達一個消息，那就是「夢姑神」回來了，依舊神通廣大！

從甄府出來后，李還嬰並沒有着急返回，而是奔向了她的信民根基，城中的小乞丐們。

沉寂了三年多，夢姑神將再次顯靈。

「我這盜取精元的天賦，倒是與魔宗的『採補』之術十分類似！只不過，我生而為人，潔身自好，不似魅魔和魔宗弟子那般不堪！」

「精元雖好，卻不能融入我身，以免壞了本小姐的修行！」

「但是，也不能白白浪費！所以，只好便宜你們了！」

當然，甄老爺的精元不能直接送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還需好好炮製一番。

所謂的炮製，便是將她修行得來的靈力、真氣注入其中，依靠天賦本能來打滅精元中的生機，只保留其活性。

她可不想給甄世人帶來一群私生子，還是魂魄不全的那類。

「哎？或許日後，我還可以攬下送子的神職！」

這般思考着，她將炮製好的精元輕輕一吹，便似「春雨」般灑向了街頭巷尾的隱蔽角落。

好多小乞丐因她的慈悲善舉，不光做了個美夢，身體也壯實了幾分，消瘦的臉上更是浮現了幾絲血色。

一時間，夢姑神的善名再次傳揚開來。

……

天水城城外，磐石幫駐地。

一大早，關於夢姑神的消息便擺在了磐石幫長老們的桌上。

「怎麼回事，這個夢姑神怎麼又冒了出來？」

「對啊，這個夢姑神到底是什麼來歷？」

「三年前，我等剛要調查一番，就被她得到了風聲，迅速躲藏了起來。沒想到她還挺有耐性，這一藏就是三年多！這次冒頭，不知她又有何目的？」

「還有就是，長河派有沒有動作！我懷疑，這夢姑神或許就是長河派放出的一個訊號！咱們的行動，有可能暴露了！」

「我認為，咱們還是先觀望一二並隨時做好準備！一旦發現有暴露的跡象，方可迅速轉移！」

不知眾人商議的結果如何，但很快，一份來自甄府暗子的情報，一份來自更上層的命令，讓他們開啟了新的部署。

……

「你聽說了嗎，甄府的甄老爺上吊自盡了！」

「什麼上吊自盡，你的消息都過時了！那分明是魘魔害的！」

「甄老爺好像還留了封遺書，說什麼『沖我一人來，不要傷及無辜』之類的話，其中就有提到魘魔作惡！」

甄老爺的死訊，是在三天後傳出來的。

而這個時候，正是「夢姑神大發慈悲」的消息發酵得最為熾熱的時候，無疑給人們的頭上潑了瓢冷水。

因為甄府請動了山上的法師作法，證實了「夢姑神」就是甄老爺口中的「魘魔」！

法師的來頭可不小，乃是聖水宗門下，自然不會說謊。

沒錯，甄府中的法師就是鄧天明。

命案發生之人，他便心慌慌，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在後半夜打坐時突聽得一聲非常細微的碎裂之聲，原來是身上的某塊白玉出現了裂紋。

「不好！」他將白玉捧在手中，臉色滿是凝重。

這塊白玉乃是他的舅舅甄世人所贈，更被他封存了一道舅舅的氣息，可如今……

來不及考慮些什麼，他一溜煙兒的回到了甄府，見到的，卻是甄老爺的棺槨和屍身。

「是魔宗抽取精元的手段！」

檢查了舅舅的屍身後，他的臉上滿是怒色。

再結合舅舅的「遺書」，以及坊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鄧天明終於鎖定了目標。

「三年了，沒想到你竟還敢回來，原來還兼顧了香火之路！」

「不過你碰到我，好日子就到頭了！」

「這個仇我一定要找回來！」

三年前，有位「修士」被他逼退，在知曉他聖水宗弟子身份的情況下，而今一返回便要了甄世人的命，這不是明擺着打他的臉，打聖水宗的臉嘛！

……

「夢姑大慈大悲，又怎會輕易害人性命？全都是你們誹謗！」

「甄世人，偽善人，下黑手，真食人！……」

「對啊！甄世人搶奪我們的田地，逼得我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本就作惡多端，多行不義，死有餘辜！」

「夢姑這是在為民除惡！我相信她！」……

那些曾受過甄世人欺壓的百姓，對此紛紛叫好，認為夢姑神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魘魔看甄老爺不順眼，便殺了甄老爺。等來日裏它看你不順眼，是不是也會殺了你？」

「甄老爺這些年捐糧救濟，活了多少窮苦之人，你知道嗎？你了解過嗎？」

「是啊！哪怕甄老爺之前有過錯，但他現在已經放下了過去，積極向善，未來還能多做許多好事兒呢！現在卻無辜被魘魔殺害，不知要連累多少百姓受害……」

「一心向善之人得不到好報，這讓我們如何自處啊！」

但某些與甄世人相似之人，紛紛感覺到了威脅，，一個個模糊了他的罪惡過去，看似為他開脫，實則也是為自己開脫，將夢姑斷定為凶神、惡神！

總而言之，夢姑的名頭徹底傳開了。

信她之人，紛紛在木牌上刻上她的神名，或攜帶在身，或於家中祭拜，尋求她的庇護。

惡她之人，將魘魔二字書寫在紙上，墊在桌角或床腳，將它鎮壓住；還有的，將二字刻在椅子下方，整日裏坐在它的頭上；更有甚者，連馬桶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