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正神邪神

百姓們憑藉着一個個「木胎」，與這位夢姑神產生了聯繫。

「夢姑神啊，請您大發慈悲，讓我們不再挨餓受凍……」

「魘魔，魘魔，快離開……」

「還請夢姑賜我好運，讓我能被宗門選中，成為武者……」

「魘魔，魘魔，請離我遠遠的……」

「夢姑啊，我膝下無子，還望您降下神力……」

「希望有法師下山，將魘魔速速除去，還人們一個安生……」

「夢姑，夢姑，你一定保佑我大富大貴，等我有了錢，就為你修建金身和祠堂……」

天水城中，人們不斷對着夢姑祈禱，所求的願望更是多種多樣，儼然將她視作一個真正的神靈。

還有好些個半信半疑之人，凈想着「投機倒把」，「先上車候補票」。成了，固然美妙，即便不成，也只是廢廢嘴皮子。

當然，有善就有惡，有祈求就有「詛咒」。

他們之中，大部分都不敢得罪這個凶神、惡神，以免引禍上門，所以心中最為期盼的就是魘魔有多遠就離多遠，千萬不要找過來。

只有極少的一部分，希望山上來人，將它除去。

「想除去我？等本小姐緩過來，先把你給除了！」

這些日子以來，一串串的呢喃回蕩在李還嬰的耳邊，讓她神思不屬，整日裏暈暈乎乎的。

這就是後天神靈的弊端，成於香火，一個不慎也會迷失於香火。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太平鎮的武老爺，便是折了在此處！」

「但我乃神靈，能承受得起美譽，便能禁得住罵名！」

「嬰兒，你的狀態不太對！」

雖然李式並不修行神靈之道，但他一眼就看破了女兒的偽裝。

「爹爹，我正在提煉神力，只不過香火中的雜念太多，女兒稍微有些上頭而已！」

「小師妹，你突然之間引發這麼大的動靜，修鍊得是不是太過急躁了些？」

顯然，許如清也是明眼之人，一下子點到了正題。

「不不不，我現在正處於快速積累的階段，『木胎』還得多多布下，得讓香火燃燒得更猛烈一些！」

所謂藝高人膽大，她此刻巴不得信民們再多上個數倍。

所謂「木胎」，就是人們將神名刻於木上，寫於紙上，綉於布上的那些物件兒。

後天神靈的修行，必須一步一步累積香火。而香火落於「木胎」之上，便是修行的第一步。

「香火再多，你回應得過來嗎？要知道，供奉的神靈不回應信民，終將跌落神壇！」

「師姐儘管放心，小妹我心中有數！」

「神靈之道，不必時時回應、事事回應，只需要挑選幾個信仰純粹的信民，在適當時機顯露神跡即可！屆時，他們自會將我的神通廣大廣而告之！」

李還嬰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嘿，你現在這副樣子，還真像是個邪神！」

許如清當即打趣了一句。

「哈哈哈，師姐你說的沒錯，小妹我現在就是一個妥妥的魘魔邪神啊！」

她不以為恥，反而同意了許如清的說法。

「神名夢姑，來歷不詳，有微弱神力在身，神職為美夢、噩夢、安眠一類，未曾得天地認可，屬實是邪神無疑了！」

「清兒，不知這正神與邪神有何區分？」

聽許如清說得如此信誓旦旦，想必知道一些隱秘，所以李式便替女兒問了出來。

「師父，徒兒也是從我母親那裏聽來的，若有遺漏之處，還望師父和師妹多多包涵！」

她只能算是變相傳了個話，不知其中內容是否會傷到師妹，便當先告罪一聲。

「但說無妨！就讓為師我也長長見識！」

李式不以為忤，反而抱着一種學習的心態。

「是啊師姐，你就放心大膽的說吧！」

李還嬰雖然有神道的修行功法，但一些禁忌和隱秘，還需旁人多多指點。

「好，那我就說與二位聽！」

許如清理了理思路，隨後緩緩道來。

「上古的先天神靈，都是從日月星辰、名山大川之中孕育而出，一出世便有通天徹地的本領，能證得極高的天地業位。」

「比如太陽星上孕育的兩位，還有北冥中飛出的妖師，均以妖族自居，鼎盛之時建立了上古妖庭，這也是當今天庭的雛形。」

「而後洪荒歷經多次大劫，妖族衰退，人族興起，成為天道之下的第一種族。」

「但人族之間也並非鐵板一塊，內部的爭鬥愈演愈烈。」

「為了防止洪荒大地再遭破壞，幾方勢力便圍繞商周兩朝，開啟了封神之戰。」

「此戰過後，天庭三百六十五路正神齊聚，成為推動天道運轉、監察各方世界的兩大勢力之一。」

「天庭作為天道的代言，他所冊封的神靈，自然也是正統神靈。不過卻是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的輔助之神，也是後天神靈努力的終點。」

「天庭，神道的大本營嗎？」

冥冥中李還嬰產生了感應，將來定會前往天庭走上一遭。

「所謂的邪神，自然是不被天庭認可的神靈，哪怕你是先天神靈也不行！」

「比如，妖師鯤鵬，再比如……」

說到此處，許如清反而停了下來，用手指了指下方。

幾人心知肚明，下方便是指向血霧界，指向那位從天而降的血河。

「咳咳！」她又咳嗽了兩聲，重新拉回了兩人的思緒。

「聽我母親說，有一處名為『浩然大世界』的大千世界，以人道勢力為主，又被外界稱為『人道大世界』！」

「此界人道昌盛，反而能夠制衡天道，與師父當日所說的天人至理一般無二！」

以人道，制衡天道！

父女兩人四目相對，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這也是當日李還嬰所選擇的路，卻沒想到早已有人走通，而且還成為了那方世界的主流。

「浩然大世界中，最大的修行勢力便是人道皇庭。」

「人道皇庭同樣擁有冊封神靈的權力，從城隍、判官，到土地、山神、河伯等，雖居神靈之位，但實則是人道的一部分！」

「他們的存在與皇庭息息相關，能夠獲得有限的『長生』，卻不受『封神榜』的制約。」

「只是可惜，四柱山不會允許有人道皇庭出現！」

許如清看似感嘆了一句，實則是一個善意的提醒。

「也既是說，被『正統』承認的，便是正神；排斥在『正統』之外的，通通歸為邪神。」

聽完之後，李式認真總結了一番。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小師妹只有獲得上面的『認可』，才能得到真正的『神位』，神靈之路才能一帆風順。」

「不過，小師妹如今的實力還很低微，倒也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