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執念

屋內的男女正是她的信民，兩人在不知不覺間被引入了神靈國度。

廣闊無垠的田野上，生機盎然，一片春暖花開。

他們正自暢遊中，突然從天而降一尊神明，完全蓋過了天空中的太陽，散發無盡的光芒。

兩人被神光一下晃了眼睛，等再次回過神來，一個佈滿金光的襁褓從神明的懷中降下，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終化為一個光點鑽入了婦人的腹中。

不等他們理解，神明已悄然而去。唯有「夢姑神」的名諱，烙印在了記憶的深處。

等他們醒來后，自會想起夢中的一切。

送了一個預兆夢后，李還嬰並未收手。

她再次發動魅魔的天賦，從男子和婦人身上各自抽取了一縷精元，混合之後又打入了女子的體內。

「這下子，你該滿意了吧！」

等做完這一切，她回頭看向了靈光。

時機恰恰成熟，清濁虛影裹着靈光直直投入了女子的懷中。

第一例「夢姑送子」，完成！

欣慰之下，她突然又生一念。

「若是我強行凝聚一縷男女精元，能否將靈光吸引過來？」

這一次，她飛到了另一戶失去了子女的信民家中，開始了等待。

果不其然，朦朦朧朧感應之中，又一點靈光降臨。

「去！」一聲令下，男女精元落向了屋內。

循着精元的痕迹，靈光也追尋而去。

見到了這一幕，李還嬰感悟頗深，久久不語。

「先天靈光，本就是逍遙和解脫的，一旦化生為生命，就受制於生魂，被命運所安排！」

「那清濁虛影，想必就是伴行的天地二魂，既是對先天靈光的保護，同時也是天地施加的枷鎖！」

「恢復靈光的超脫本性……」

「原來，這就是爹爹所追求的靈光大道！」

一個月後，當兩戶人家終於確定了喜訊之後，立馬雕刻了一面夢姑靈牌日夜供奉起來。

這一供奉，將會持續很久很久。

……

「香火還是遠遠不夠啊！」

持續了一段時間后，夢姑神的香火來源近乎固定，只有極少的增長，若想再進一步，除非她的信徒有爆炸性的增長。

天水城是她的香火根基，這裏有長河派和聖水宗的庇護，讓她可以放心傳道。

至於城外，是否還有類似於太平鎮的神靈，就不得而知了。

「嬰兒，你的刀兵劫來得太急，可能與此次冒進有關。」

「依我之見，香火少一些並非壞事，不若趁此機會好好鞏固一番！」

瞧出了女兒身上的一些問題，李式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爹爹，我也想啊！」

「但信民不增加，香火就無法增加，我何年何月才能完成神靈的修鍊？」

「還有，這一次有長河派幫我擋去部分劫難，下一次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從這次渡劫中吸取了經驗，反而對未來充滿了迫切和擔憂。

「你這是被香火荼毒，生了執念了！」

「別忘了，你不止有香火成神這一條路！」

李式目光如炬，聲如晨鐘，有直指人心的力量，一下子點醒了她。

「是啊，我不止香火成神這一條路！我還有修行！」

李還嬰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修行之路一步一坎兒，她差點兒又栽了進去。

「多謝爹爹指點，幫女兒再次渡過難關！」

深深一拜，她再次恢復到平常心態。做好當前的自己，才能無懼未來的一切挑戰。

……

除了偶爾夢中顯聖鞏固香火之外，她重拾寒露凝霜訣的修鍊。

當世的鍊氣期功法劃分得十分細緻，每一門都有十一到十三層不等。

鍊氣四層便能修成靈念，突破七層靈力化霧，等到了十層以上，靈力便匯聚成團有了凝液的跡象。

這時候，便可着手準備築基事宜了。

最為容易的築基方法，便是服食築基丹，一顆不行，那就兩顆，兩顆不行，那就三顆……

只要花費足夠的靈石，得到足夠的築基丹即可。

若是身無分文，那就只好花費個數十年日日打磨靈力，總有一日能夠築基成功。

運氣好一些的，七八年就能成功。

寒露凝霜訣作為上古功法，可沒有這般詳細，它將鍊氣階段統稱為「化霧期」。

至於所煉成的靈霧濃密，覆蓋的範圍，都沒有準確的答案。

當她問起時，得到的結果也是因人而異。

「我曾修行過天一真水訣，經脈丹田較常人寬闊，修成化霧時，靈力總量比鍊氣十三層圓滿還要多上許多。」

至於多上多少，許如清並沒有提及，這涉及到修鍊的隱秘。

「我與清兒不同，因當年無人指點而步入了歧途，接引了五行靈氣入體，才完成了靈力的化霧。」

「據我推測，大約只有鍊氣八層左右的水平。」

「幸得我藉助地火災和天雷災，才算補齊了法力總量的短板。」

李式作為這一脈的先行者，自然吃了更多的苦。

「我的路不可取，你可千萬不要學我！」

說完之後，他立馬又叮囑了一句。

李還嬰點頭應是。

靈力修行，比起神力的積累，可謂是慢了許多。即便是她日夜兼程，所得的效果也是有限。

……

「魘魔，魘魔，你不得好死……」

一道深深的惡意將她從修鍊中喚醒。

「磐石幫的餘孽！」

不用多想，她便知曉了詛咒的源頭。哪怕是長河派搜尋得十分仔細，也有漏網之魚。

「正好本小姐修鍊得不順，便拿你開刀！」

一聲冷哼之後，她的心神沉入胸口的「善惡之地」。

這裏堆積的善惡都與外界的「木胎」緊密相連，可以清晰鎖定其源頭。但這道惡意十分隱晦，若不是「先天神位」的力量，根本難以察覺。

所以，要搜尋這個餘孽的位置，同樣得動用「先天神位」的力量。

「混元天地」開始與四柱山小靈界內外交感，而她的神力也覆蓋了大半個天水城。

不多時，一道極為隱秘的波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個地點，是甄府！」

無須遲疑，她的肉身瞬間崩散，化為無形黑暗破空而去。

提心弔膽這麼久，即便是先天高手也撐不住，這一次他沉沉睡去后，便徹底暴露了。

而魘魔，已經找上門來。

「神術，造夢！」

比起靈力，用神力造夢效果更加。

一指點出，便大量抽取男子的記憶、思緒、情緒碎片，開始演化一方夢境。

「夢境，基於人們對塵世的記憶認知，卻混雜錯亂的思緒，以及某種強烈的慾望和情緒構成。」

「夢境的發展，則依靠人們的臆想，以及對未知的恐懼。」

「在我的造夢術下，你的一切都將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