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逃

夜色如潮水，空氣中瀰漫着骯髒的難聞的血液的腥臭味兒。

這裏的空間狹小，有個小小的女孩不安地搓著小手，那雙手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女孩的眼睛大大的睜著像怕閉上似的，女孩喊著「媽媽--」

這時，角落裏才能看到還有一位女人，那女人氣息薄弱，她聽到女孩的呼喚咳出一口血呼吸又急促了起來，女人摸了摸腹部，那裏已經高高隆起。

女人安慰道:「不要怕環環，弟弟還需要你保護呢，你要堅強啊，你強大了才不會有人欺負弟弟，好不好？」

女孩聽了只點了點頭沒有吭聲。女人也不再說話了，她沒有一點力氣了，她現在還能活着就是靠着想要把孩子生下來的執念。

黑暗的空間里寂靜的令人髮指，潮濕，寒冷，飢餓，刺鼻，都折磨著母女兩人。

可女孩比母親似乎更凄慘，仔細看女孩胸前少了幾處肉，滲著血，她嘴唇蒼白卻沒有喊疼。

突然頭頂上有搬動石板的聲音，女孩激動起來，「媽媽--媽媽--」女孩大叫着往媽媽身後躲，女人把女孩往身後護了護緊張地盯着頭頂發出聲響的地方。

不一會有光線照射進來，母女兩人眯着眼睛看向光亮處。

一個蒙面男人的臉出現在缺口處，男人看向孕婦露出訝的神色，問:「竟然是你!」

女人聽到聲音卻不怕了，按了按女孩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出聲。女人回答道：「是我」，聲音嘶啞，口腔中瀰漫着血腥味，她已經習慣了，「你得幫我，你欠我的。」

男人遲疑了一下，瞬時又說道：「我可以幫你，但是我只能帶一個人走，你知道的你現在這種情況，我也無能為力。」

空間里又沉默了下來，女孩小心翼翼地看向媽媽，又看了看蒙面男子，女孩看模樣有五歲了，她知道留在這裏只有無盡的折磨，走了還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不用再去承受挖心之苦了。

女人不再猶豫：「送我出去-」

「好」

男人神色閃爍，不敢再耽擱下去，立即把繩索放了下去。

女人笨拙的往上爬，終於上去了，她面無表情地往下看去，裏面黑漆漆一片，只有女孩眸子亮晶晶的因為蒙了一層水汽。

女孩到底沒說一句話，只有女人開口了「快，帶我走」。

男人似乎有所不忍，卻也只能搬動石板把石洞下唯一的光線遮住，自始至終女孩沒再喊一句「媽媽」

男人把黑色披風給了女人，又把她的臉遮住，把她送上馬車，又要返回去。

女人什麼都不顧了喊道:「你要去哪，你必須負責把我送出去，是你欠我的吳萬。」

男人回頭，眼睛很亮聲音清冷道:「車夫會送你出去的楚涵，相信我，這本來是我逃命的馬車，現在給你了，我沒多大本事，可我欠你的一定會還給你。」

女人沒再說話，點了點頭，馬車發動了，男人消失在夜色里。

楚涵拽緊了衣袖，她不知道今晚能不能逃的出去，但總歸是要賭一把的，因為……她腹中的孩子再有一個月就要出生了，她已經這個樣子了，難道她的下一個孩子還要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