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夢中殺人
何謂見神？上合昭昭，下合冥冥，精入神髓，照見神靈。
見神，是先天武者邁向天人武者的最大關卡，更是由凡人向神人轉化的開始。
趙寬此時，正在去往「見神」的路上。
朦朦朧朧，恍恍惚惚，混混沌沌……
一束光，照進了視野中。
「這裏，我好像來過啊！」
幽深的洞穴，昏暗的火把，以及眼前的擂台，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產生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好似這裏曾經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我的對手呢？哦，對了，已經倒下了！」
這一次，他根本未曾見到對手的模樣，就已經抵達了勝利的終點。
循着記憶，他再一次踏上了擂台下的石質台階，通往深處的黑暗。
但剛剛邁了兩步，他便停下了身影。
「等一等，我好像又記起了些什麼！」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我想起來了，是恐怖！」
脊背一陣陣發涼，對的，是恐怖！他再一次想起了被恐怖支配的感覺！曾經所經歷的一切，他都記了起來。
隨着他的不斷回憶，柵欄深處的黑暗也逐漸開始翻湧，彷彿下一刻就會爆發而出。
逃！雖然離著「恐怖」還有很遠的距離，但他已經控住不住自己逃走的慾望了！
恐懼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底，支配着他的心靈，哪裏還能想起自己的武道，自己的「金手指」，腦海中只有一個快速逃離的念頭。
念頭一起，他便重新返回了地面之上。
別無二話，繼續跑路！
或許是天見可憐，在他前方突然出現一架小型直升機。
「哈哈，這下子有戲了！」
心中大喜，他一個猛子扎入了直升機中，直接起飛升天。
好似得到了救贖，他終於有時間回首看向天際，看向那從遙遠地平線上升起的無邊黑暗。
「果然，是暗黑不死鳥！」
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個念頭，因為就在下一個瞬間，直升機炸成了火花。
隨着他的消失，「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化身為黑鳳凰的小還嬰被眼前的火花驚醒，身下翻湧的黑暗，直接將她推出了這方沉淪的世界。
「呃~」一聲輕吟，她從夢境中歸來。
「小師妹，你終於醒了，你可把我嚇壞了！」
許如清終於等來了她的蘇醒，頓時鬆了一口氣。
「爹爹，爹爹他怎麼樣了？」
剎那間回憶起了昏迷的緣由，她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盯着床邊的師姐淚光盈盈，目中滿是期望。
「放心吧，師父他好得很！倒是你，一聲不響昏迷了三天三夜，把師姐我嚇了個半死！」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師父交代了？」
「爹爹沒事，這可太好了！」
聽到李式安然無恙，小還嬰揪著的心也鬆了下來。
「這幾天辛苦師姐了！是小妹的錯，害你如此擔心！」
「既然醒了，那我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這三天許如清沒日沒夜守候在小師妹的床邊，即便是身為修士，在極度擔憂的狀態下，也是大為損耗精元，她也急需調養一番。
「嗯，小妹這次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師姐還是趕緊去休息吧！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呢！」
「啊？真的嗎？」一瞬間，愛美的心性佔了上風，許如清連忙轉向梳妝台，察看自己的容顏。
「真的！」小還嬰點了點頭，承認了這個事實。
「那你好好修養，不要亂跑哦！」
許如清又叮囑了一句，趕緊去處理自己的容貌「問題」。
房間再度恢復寧靜，又只剩下她一人。
小還嬰靠在床邊，開始審視這「三天」發生的一切。
「我還是不夠成熟，完全沒有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境！」
「這全都是我的錯，我怎能對爹爹失去信心呢？」
「一個小小的雷劫都勘不破，日後該如何對抗天命？」
深刻檢討之後，她又對此次夢境之旅產生了懷疑。
「我根本未曾發動自身天賦，怎麼糊裏糊塗之中再次入夢了呢？」
「而一個人做了兩次『同樣』的夢，又在預示着什麼？」
「還有，這穿越是怎麼一回事？『地球』又在哪裏？為什麼『地球』上的種種傳說，與洪荒之事又十分相近？」
……
數日之後，一陣喧鬧驚擾了小還嬰的清夢。
「師姐，這長河派發生了什麼事？」
睡眼惺忪之下，她找上了許如清。
她們所居住的小院雖說是單獨的存在，但就位於長河派的旁邊。
「待我聽一下！」許如清放出靈念探查片刻，微微蹙起了眉頭，「那名叫趙寬的弟子，在閉關修鍊中走火入魔真氣逆亂，等到眾人發現時，早已死去多時了！」
她依稀記得，這趙寬正是小師妹的「仇人」之一。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小還嬰的睡意全然散去，「這莫不是與自己所經歷的夢境有關吧！」
暗中推算一番，她已經覺察到不妙。
莫名的，想起了魏徵斬龍的傳說。
傳聞中，涇河龍王違背了玉皇旨意，暗中篡改了行雨的時辰和水量，被抓個了正著。
但因為龍王是在長安行雨，涉及當世人皇，於是乎，玉皇便安排朝廷大臣魏徵行刑。
而魏徵身為人曹官，同樣是天庭在人間的使者，便欣然領命。
那天的午時三刻，他在與人皇對弈的途中昏然入睡，便是被召上了斬龍台。隨後他一聲令下，涇河龍王龍頭落地！
「涇河龍王不服從玉皇旨意，被魏徵斬首示眾！」
「這趙寬不遵六道輪迴，妄自轉生此界，同樣被天地發現！天地便借我二人之間的因果，使我成為他的魔劫，導致他走火而死！」
「然而這並非我所願，我同樣是在昏迷中，被借刀殺人了！」
「這報酬，就是他的來歷以及『地球』方面的知識！」
思來想去，她終於明悟了全部的來龍去脈。
當年的第一次入夢，便是天道的指引。而趙寬的臆想以及對未知的恐懼，讓他在自己心中種下了一絲恐懼魔念。
等到他即將由人化神之時，天道再一次發威，將那一絲魔念擴大為魔劫，小還嬰便是那應劫之人。
因此她才昏迷得如此徹底，就是被天道召了過去「行刑」。
「不愧是你！即便是走後，也給我來了一個下馬威！」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天賦有時候是靠不住的，只有實打實學到手的本事，才是反抗天命的絕佳手段。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渴望修鍊！
但是，爹爹還沒有從血霧界返回，她還需等下去！
然而這一等，便是三年！
三年之後，也到了她成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