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代價
李中心離開了神廟，準備閉關了。
神靈的怒火無法平息，這場殺戮也就無法停止，他對此無能無力！
「先天武者，又算得了什麼？我還是太弱小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操心門派之事，是時候放下了！」
這一次神靈泥胎的探索，讓他堅定了武道之心，也明悟了自身的弱小，選擇了另一種解決方案。
「這不是退縮！這是必要的應劫手段！」
……
這位大弟子在泥胎中的所作所為，李還嬰也是歷歷在目。
「香火中的慾念，如同外魔！李中心自身的慾念，便是心魔！」
「外魔四起，勾動了心魔作祟！」
「但他斬殺無量外魔，也變相清理了內心之私，相當於紅塵煉心，武道有了長足進步！」
「這一幕，會不會就是先天武者後期的見神之境、通明之境？」
見神通明，即得見神靈，通達神明，兩者是一個意思。
惟有照見自身神明，才能將先天靈覺提升到天人感應層次，最終踏入天人武者之境！
經此一役，這位大弟子已有了進軍天人的底蘊。
「折損了四個有緣之人，卻獲得了一個天人預備，一飲一啄啊！」
「但是，這四人可不能白白死去……」
……
對於信仰夢姑的芸芸眾生而言，這個夜晚同樣耐人尋味。
一尊金甲神人跳入夢中，不由分說對着他們一頓鞭笞。
但疼痛過後，心靈也立馬變得輕鬆起來，如同掙脫了某種沉重的束縛，或許本就該如此。
夢醒之後，一個個開始了禱告與自我反省。
「多謝夢姑神及座下神使，對我等降下了神罰！」
「信民的慾念實在太過繁雜，被迷惑了心智，只想着不勞而獲，卻忘己了自己乃是有手有腳有本事之人！」
「信民一定清心修身，努力進取，不忘夢姑教誨！」……
香火的質量，一下子提升不少！
當然，有正向反饋，就有負面影響。
香火祈願中包含着某些人的期望，當期望被打碎，帶來的自然是深深的絕望。
「我恨啊……」
「為什麼要斷絕我的希望，為什麼……」
這些絕望，便是詛咒和惡意的源頭。而這，也是魘魔的神力源泉。
……
被李中心這麼一鬧，確實減緩了劫難的進程，同時也讓這位門主大人回歸了數分清明。
但她依舊不打算結束這場「鬧劇」。
在她的操縱下，門派和宗族之間的衝突還在持續中，但雙方的傷亡，卻遠遠降了下來，反而更像是「鬧劇」了。
「查清楚了嗎？」
「師兄查清楚了！李大柱四人就被關押在村子中心，日夜接受着村民們的『審判』！要去營救嗎？」
「為什麼要去營救？這是叛徒應得的下場！被最親近的人唾棄，就讓他們好好品嘗其中的痛楚吧！」
這也是大多數門派弟子的看法，而那些身份地位更高的三代弟子們，自然也不會出面為他們求情。
……
「李家村，你無辜扣押我派叛徒是何用意？」
「快把李大柱四人交出來，交由我派審判！」
「把叛徒交出來！交出來！」
幻影派的弟子例行堵在李家村村口，大聲叫罵。
「大柱幾個本就是我村之人，如今只是回來探親而已，如何就被安上了背叛的名頭？」
「若是現在交給你們，豈不是白白送死？」
「先把大柱等人的二代弟子身份恢復再說……」
爭風吃醋的雙方均已殞命，自然告一段落，但二代弟子的「叛變」問題，卻一直爭論不休，也是當前矛盾的焦點！
……
「怎麼，你想讓你的兒子們去送死嗎？」
當李鐵柱再次動身之時，年輕族叔喝止了他的舉動。
天人武道秘法還未到手，如何能放四人離開？即便是他同意了，其他幾個宗族也不會罷休！
「可是，可是……」
大柱等人回歸門派，不一定會死，但繼續留在村中，死路一條！
這些話，李鐵柱無法說出口！
一旦出口，大柱他們便會立刻身死當場！
而他，自然也會步了後塵！事情終究還是朝着他最不想見到的那一面發展了！
自那日幾人回來后，村中就一刻也未曾消停過。
無論是哪一個，也不知暗藏何種心思，一見到兄弟四人，就拿村民的性命前途，威逼利誘一番，要從他們口中套出天人武道之秘。
這兄弟四人躲也躲不及，偏偏又拿不出一套完整說辭，直接被幾大家族軟禁了！
「大柱啊，你們兄弟能耐了，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是啊，出去長本事了，都不把村民們放在眼裏了！」
「在外頭呆了幾年，吃了人家的飯，都忘了家裏還在餓著呢！」……
挑刺兒的，陰陽怪氣的，各種嘲諷的話語如同污水般，全都潑了上來！
「各位叔伯嬸嬸，沒有，俺們可沒有……」
四兄弟心中大為委屈，向著昔日的親人們解釋道。
「既然沒有，為什麼不惦記着村民，不把秘法公之於眾！」
「我看你們幾個就是想獨吞，好始終壓咱們一頭！」
「你們的心思，我可是看得門兒清的！」……
對於這等蒼白無力的回答，村民們自然不屑一顧！一人一口口水，就能將他們淹死當場。
望着這些猙獰的嘴臉，兄弟幾人垂下了頭，他們已被深深傷透了。他們有能力反抗，卻惦念舊情，無法真正下手！
「俺們錯了，俺們就應該老老實實聽話……」
「俺們被鬼迷了心竅，才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辜負了門主的期望，辜負了師兄弟的囑託……」
一連串的自責，也在侵蝕他們的內心。
白日裏遭受污衊和謾罵，黑夜中還要承受靈魂秘法的痛楚。
是各族的高人們，趁著夜色遮掩了行跡，前來拷問。
當他們啟動秘法深入四人靈魂之時，卻隱見一道身影轉過身來！
「不好，有詐！」悶哼一聲后直接退走，另尋他法。
《夢真功》的傳承有夢姑的神力庇護，那些動用秘法之人自然受到嚴重的反噬！
而所謂的他法，便是魔宗禁制之術！這四人可是活着的工具，只要他們肯突破，便能一窺天人武道。
在這日與夜的不斷煎熬之下，兄弟四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若不是還有一絲心愿未了，強撐著一口氣，他們早就魂歸冥冥了！
李鐵柱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中。有好幾次他都暗中出手，想要讓兒子們儘快離開，卻被某些人半路攔下。
「我們可以放他四人一馬，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這就是所謂的牽制之法！
而實際上，李鐵柱一家早已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