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法國是歐洲的一部份，鄰近它右邊的國家由上而下分別是比利時、德國、瑞士、意大利、西班牙，左邊是大西洋，普羅旺斯是法國的一個城市，它在右邊下面的角落裏，跟意大利很接近，那裏有溫暖的陽光和熱情的居民。
知名畫家塞尚形容普羅旺斯的空氣甜美馥郁，這裏有花草氣息和獨特的古城遺跡，遍野的向日葵花海常常在和艷陽爭輝，空氣清爽而乾燥，才住了一年，菜菜發現自己遺傳性的過敏鼻炎已經不藥而癒了！
不必每天早晨起床打噴嚏，這感覺實在很好，她很感激費斯蒙替她安排的居住環境，因此一年來都乖乖安份的天天盡她情婦的義務，風雨無阻哦！
「我的小姐！先生在催您了！」卡蘿在門板上敲著！
「我好了！」菜菜連忙拿起包包跑出去。
今天是她從聖依絲高中畢業的典禮，她本來不想費斯蒙去的，可是他卻堅持一定要參加，她只好讓他跟嘍！
一年前來到普羅旺斯之後，他先安排她進語文學校，她很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不笨！非但不笨，她還很有語言天份！
兩個月過去，她的法文朗朗上口，她再度證明了一件事，過去她成績不好是因為她沒時間讀書，這種發現自己不是蠢蛋的感覺幾乎令她喜極而泣！
當時看到她因為會講法文而哭，費斯蒙什麼也沒說，只是將她攬進懷裏，緊緊的擁抱着她。
之後的每一天，她的進步一天比一天神速，語言沒問題了，費斯蒙安排她進城裏最好的女子高中——聖依絲——就讀（因為他不准她身邊有雄性蒼蠅亂飛），她吸收力超快，沒幾個星期就融入當地的風土人文。
她驚訝的感覺到自己好像很適合外國，因為在這裏生活的她不但笑容開朗，連自信心都培養出來了！
「恭喜你！」卡蘿左右各親親她臉頰三次，又大大的擁抱了她一下。
「謝謝你！卡蘿！我愛你！」她也左右親親胖卡蘿的肉肉臉頰，一年來，她已經很習慣將「愛」字掛在嘴邊了！
「你喜歡的果醬三明治已經裝在袋子裏了，在車上吃吧！」
臨上車前，卡蘿遞給她一個紙袋，一關上車門，車子馬上咻地開出去，她立刻拿出袋裏的三明治來吃，眼睛裏好像沒有某人。
費斯蒙嘆息一聲，擱下報紙。「小東西，你昨晚到底幾點睡？」
「兩點……三點……」她想了想，吐吐粉舌嫣然一笑。「呃，好像四點吧！」
某人帥氣挺拔的眉頭皺了起來。「以後不准你這麼晚睡！」沒禮貌！當人家情婦的還要他叫她起床，居然連個早安吻都沒享受到，他越想越不悅。
「人家興奮嘛！」她又是綻放出一記會叫向日葵也失色的美麗笑容。「蕙芳和家琪都說不敢相信我可以從法國的高中畢業，直嚷着要看看我的文憑是不是你花錢買來的！」
她們三個女生常通伊媚兒，在MSN碰到更是聊個沒完，有時還要他專制的去把電腦關掉她才肯睡覺，沒跟她同居以前，他還真不知道這小東西這麼長舌！
「我不是叫你邀請她們來觀禮嗎？」
「時間不能配合！」雖然他說費用一切由他負責，可是她們兩個都要準備考大學，根本就跑下開……而她的「家人」，一年來對她不聞不問，她根本就不想浪費錢請他們來。
倒是……
「我可以回台灣去看她們啊！」她不經意的提起，可是眼裏的渴望卻出賣了她，她超想回台灣一趟的！
「你爸媽的忌日到了。」費斯蒙雲淡風輕的說：「大學還沒開學之前，我會陪你回去一趟。」
「老公……」她感動得想哭，他居然記得她爸媽的忌日快到了！
其實她的身份還是他的情婦，只不過她看以前她爸媽都互叫老公老婆，她覺得那樣叫很好聽，有一天試着叫看看，他竟然也沒有反對，還面不改色的應了她一聲，於是她就自作主張這麼叫他了。
「別哭了，今天這種日子不適合哭！」將她擁進懷裏，他吻掉了她的眼淚，心裏劃過一陣悸動。
生命里闖入了她之後，他發現自己變了！情緒很容易被她給牽動，想要給她最好的，除了結婚之外，他的一切都可以跟她分享……
「對了，老公，你今天真的不去公司嗎？」擦乾眼淚，她繼續吃三明治，邊吃邊問他。
一開始她也很驚訝，原來她的情夫是搭私人客機上班的，來回普羅旺斯和德國之間只要半小時。
為什麼要舉例德國？因為費斯蒙就在德國上班啊！有點遠可不是？
可是她馬上就接受了，畢竟他是「大人物」啊！雖然她一點都不清楚他是做什麼的，可是大人物跨國上班應該算正常吧？
「不去。」這小東西到底要問幾次？
「謝謝你！」兩條細細的手臂繞上他的頸子，一記熱情又響亮的吻襲上他的面頰，他的心鼓動了一下，低眸瞅着她閃亮亮的臉龐。
才一年她就變得更漂亮了，加上她有東方人的神秘氣質，物以稀為貴，想必進了大學以後會有揮之不去的蒼蠅圍繞着她……
不行！他得想辦法讓她待在一個離他近一點的地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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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費斯蒙想出的辦法是——讓她去德國讀大學！而且大學城就在費氏集團德國總部的附近！僅隔三條街！
「很閃喔！」蕙芳在MSN上得知這個消息，立即送她一個大大的*_^眨眨眼，當然是既羨慕又嫉護啦！
「你會德語嗎？」家琪通常都想得比較實際。
對呵！她會德語嗎？不會講德語跟人家去德國讀書豈不鴨子聽雷？這是不是表示她得留在普羅旺斯讀大學了？
然後這天費斯蒙回到莊園就看到一名擔心過度的情婦在家裏左盼右盼，終於盼到他英挺的身影走下客機，她馬上巴住他不放！
「老公，我不會德語要怎麼去德國上大學？」
費斯蒙似乎老早就想過這問題了，他氣定神閑的脫下西裝外套交給她，然後說道：「所以從明天開始，你得再上一次語言課程。」
菜菜立即以崇拜的發亮眸光看着他！
原來如此！她怎麼沒想到可以這樣子呢？
於是從這天的隔天開始，菜菜開始接受密集的德語訓練，而且同樣也是以突飛猛進的速度在吸收那些陌生的文字，在她德文可以朗朗上口之際，費斯蒙實現了諾言，帶着她回台灣「探親」嘍！
一上飛機她就當趴趴熊，開始睡她的大頭覺，這一年來，每有假期，費斯蒙都會帶她遊歷歐美各國，因此坐飛機對她而言已經不是新鮮事了，自然失去了吸引力，她寧可睡覺，補足昨晚跟蕙芳、家琪MSN所流失的大量睡眠。
然後一覺醒來，她發現費斯蒙不在座位上，她睡眼惺忪的在昏暗的機艙里找尋他挺拔的身影，直到視線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抹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位眼大鼻高嘴巴小的超級美女旁，跟人家啦咧！
AKS！居然帶她出來還把妹？！
菜菜的睡意一下子全跑光了！身上蓋的薄毯也因為她的身體僵硬而滑落，她瞪視着他們，決定要「復我河山」！
拿起墊在腰際的小枕頭，用力朝「負心漢」的頭扔過去——
「shit！」一聲爆吼從一名禿頭中年人口中傳出，他跳起來撫著頭，接着是一連串精采不爽的咒詛——德語。
不巧剛學會德語的菜菜全部都聽得懂，她驚恐的睜著雙眼，又驚恐的悄悄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頭。
他說上一個敢對他如此無禮的人已經身首異處，扔他枕頭的人最好趕快出來自首，不然他會拆了整架飛機，還要痛扁每個人！
菜菜無力的聲吟一聲，感覺到雙腿發軟。
這一年多來，她的自信是建立了起來，不過沒膽的性子還是沒變，所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她就是沒膽啊！怪誰？怪她爸媽沒生顆大一點的瞻給她嘍！
「是……是我……」菜菜顫抖著站起來，她怕自己不自首，盛怒中的他真會痛扁每個人，到時連累費斯蒙也被扁怎麼辦？她不要他被扁，所以她才鼓起勇氣站起來自首。
德國佬循着聲線，轉頭看到她，眼睛立刻放大。「你？」
她吞了口唾沫。「對……」
就在她以為兩個剛強有力的拳頭快要落下時，德國佬搔搔頭，自言自語的坐下了，「原來是個小孩子啊，難怪這麼皮……」
小孩子於？
菜菜錯愕的眨了眨眼。
她哪裏小了？
今年要上大一了耶，而且費斯蒙說她發育得跟蜜桃一樣令人垂涎，還規定她不準穿露胸露腿的衣服，她哪裏小了嘛！真是欺人太甚！
「小東西，你在幹什麼？」
費斯蒙回座了，他嘴邊噙笑，黑眸注視着她。
又是小？她才不是「小東西」哩，她是「大東西」！菜菜賭氣坐下，她別過頭去看着機窗，不理她的「金主」。
費斯蒙莞爾坐下，他打趣的端詳着她秀美的側顏，還氣鼓鼓的。
某人哪裏像情婦了？有情婦這樣對金主的嗎？
他把她的頭扳過來，挑起她的下巴，看到她蹙起了秀眉，他撩起一抹慵懶的笑，她的心跳瞬間加快，雖然已經在一起一年多了，可是他俊美的笑容仍然會令她怦然心動。
家琪說的，他有絕頂的條件找到一千個、一萬個比她更好的女人，他為什麼偏偏要把不起眼的她留在身邊？
蕙芳更毒，說他遲早會甩了她，要她好好享受目前貴婦級的生活，還要多撈點錢，不然被一腳踢回台灣時會流落街頭！
沒錯，她也知道他早晚有天會厭倦她，因為卡蘿問過她一百次了，他們什麼時候結婚，可是他卻連一次也沒提起，一次也沒，即便「運動」到極致時，他也不曾許下婚姻的誓盟，他都不知道，其實她好失望。真的好失望……
「這次回台灣之後，你自己回去普羅旺斯就好。我不跟你回去了……」一副悲涼的語氣，不是演出來的，她真心認為他已經找到下一任情婦人選了，或許那女人值得他跟她結婚……
「你說什麼？！」眸子危險的半眯了起來！費斯蒙的語氣寒惻惻！
「我說……你自己回普羅旺斯，我不跟你回去……」菜菜兩眼悄悄往上覷視他，他整張俊臉都變得陰黯無比。
「你還沒忘記那個叫羅翔的小子嗎？」他的心頭突然浮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覺。
該死！他的小東西不跟他回去而要去找別的男人，這感覺讓他衝動得想把她壓平，在座椅上佔有她，讓她不能再去想別的男人！
「啊？」她錯愕的張著嘴，不知道他幹麼突然提起羅翔這號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想起的人物？如果下是他提，她都已經忘記羅翔了咧！
「你要去找他，所以不跟我回去！」他逕自下了結論，臉色陰沉得像極了連下三十天的大雷雨！
菜菜倒怞一口氣。
他在說什麼啊？自己把妹還惡人先告狀！她真的要叫蕙芳請他穿HANGTAN了哦！
「是你找到新情婦，所以我才想留在台灣的！」她忿忿的指控他，直接指著那名超級大美女！「喏！就是她！你們剛才不是很親熱嗎？你根本沒必要坐回來，我才不希罕，我只是一個扔錯枕頭害你丟臉的『小』東西罷了！」
她刻意強調那個「小」字，酸溜溜的說着，同時間自卑感也跑出來了，她已經很久不自卑了，可是身材矮小的她，五宮頂多只能說清秀，根本不能跟超級大美女比！
「小東西——」某人凝目看了她半晌，看到她鼻涕眼淚全下，用面紙擤得鼻子紅通通，像只小花貓一樣丑，但是……她這自卑又可憐的模樣卻不斷牽動着他的心，讓他的心房為她而加速跳動，讓他更想把她壓進座椅里「運動」了，只是此時跟剛剛想跟她「運動」的意義已經完全不同……
「請你把你的頭轉過去看一下我的新任情婦。」他說。
「不必看了！」她搖頭拒絕！「我知道她有多漂亮，比我漂亮好幾倍……」
「是好幾十倍吧！」在她激動大叫之前，他扶起她的下巴，強迫她去看她的「情敵」，他看到她不情願的皺皺鼻子。「你看她肚子那圓圓的東西是什麼？」
菜菜好奇的看了一眼……
她嚇得瞪大眼睛！
不得了！這美女小腹超大！
這下她的自卑全消失了！雖然她沒有那麼高的鼻子和那麼修長的身材，可是起碼她的小腹很平坦，去海灘度假時穿比基尼不會丟他的臉！
「你認為我有那麼『不挑』嗎？連身懷六甲的孕婦都可以當我的情婦？」他挑眉問道。
「孕……婦……」菜菜睜著驚奇的雙眸，結結巴巴的問。
這下她要當潛水艇了！原來不是小腹大，而是孕婦！是個孕婦！好丟臉！沒臉見人！
「我見她彎下腰去抱住肚子流汗，只是過去問問她要不要緊而已。」他懶懶地說。
菜菜慚愧的垂着眼。「對不起嘛！是我錯了……我以為……呃，誰叫她那麼漂亮，任何男人都會喜歡她那種美女。」
「是沒錯！」他想也不想的認同了她的說法，在她表情一陣低落時，他又不疾不徐的說道：「但我偏偏喜歡一隻身材五短的小東西，她是矛盾與自信的綜合體，她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動人，她不知道自己的善良有多可愛，她不知道她做的茶碗蒸是天下最好吃的，她不知道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耀眼，根本無須自卑！」
菜菜眼裏閃動着不可置信與動容的波光。「你在說的人……是我嗎？」
「當然不是你媽！你媽已經過世了，我無緣認識她！」他說笑的點了她鼻尖一下。「我說的人是你！小東西！」
她淚盈於睫的看着他，這個世界上，他是對她第三好的人！第一、二是爸爸和媽媽，第三個就是他了！
她好想跟他結婚！好想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其實她也甘心永遠當他的情婦，只不過偶爾她也會煩惱，因為家琪說，等到他一結婚，大老婆通常容不得老公有情婦，到時她一定會被「資遣」！。
雖然以他大方的程度，他一定會給她一筆可觀的「遣散費」，讓她有房有車又有穩定的生活，可是她知道若有那一天，她一定會心痛而死，因為她好愛他！一年多來，不知不覺，她已經愛他愛得無法自拔，提不起也放不下了！
「小東西，我要吻你！」她複雜的眼神令他的心一緊，他直接堵住她的嘴，舌頭輕恬着她的唇，她下自覺的聲吟一聲，他滿足內心的渴望，也釋放了心底為她而緊縮的感覺。
菜菜沉醉在他的熱吻里，暈陶陶的，好一會兒嬌喘才平息下來，她的頭輕靠在他肩窩處，她的手環繞着他的腰……
「呃，老公，我可以知道一件事嗎？」她的姿勢不變，柔聲問。
一定很重要……他思忖著，不然她不會在這麼溫馨浪漫的片刻提出來。
「可以！」他大方的答允。
「呃，那那個漂亮女人幹麼要抱着肚子流汗？她有什麼毛病？」她好奇的問，而且一個懷孕的女人獨自坐飛機也太可憐了吧？她老公呢？莫非她也是人家的情婦？
「咦？你怎麼不回答我？不是說我可以問嗎？」
費斯蒙長長的嘆了口氣。
溫馨？滾開！浪漫？也滾開！
「只是寶寶連續踢了她十幾腳而已。」他撇撇唇說道。
菜菜瞪大了眼，立即離開他懷抱！「原來還沒出生的小孩也會使壞啊！太可怕了！我絕對不要生小孩！絕對不要生！」
費斯蒙哭笑不得的看着那隻仿彿長出翅膀來亂亂拍的小東西……現在是怎樣？
他有逼她生小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