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起始（十）

流言是可怕的，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舒雅向我告白的事情就在學校里傳得沸沸揚揚，作為出身名門的大小姐，長得又是這般清麗可人，舒雅的追求者絕不再少數。但是多年來她始終對任何追求者保持着距離，不接受任何人的告白。

所以，當這些人忽然發現，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向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和地位的普通學生表達愛意時，那種被憤怒撐爆肺臟的感覺是可以想像的。

學校也因此找我做了幾次談話，但結果都無疾而終，因為這件事情的根源並不在我。

事情的發展很快有了超乎預料的發展，我和郝欣文之間的事情不知何時又開始流傳起來，那些造謠者就像是目睹了全部的經過，將我和郝欣文之間的關係扯得昏天黑地。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這些傳言，流言止於智者，更多的人選擇了觀望。他們期待舒雅或是郝欣文能夠出來澄清謠言。但是他們失望了，無論是郝欣文還是舒雅都沒有反駁的打算，因為這大多都是事實！

憤怒或是嫉妒的人們開始把炮火指向了我，我變成了腳踏兩隻船的無恥敗類，成為了男人和女人們的公敵。走在路上都有人對我吐口水，這種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覺再一次讓我體會到了。

兩個女人把我的生活推向了深淵，但是她們卻又同時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這的確很值得諷刺，一個被所有人認為艷福齊天的人卻根本沒有和其中任何一個「女神」在一起，多麼可笑。

面對這些人有些畸變的謾罵和侮辱，我用沉默去面對。反抗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東西，它只能給我惹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些天我也在想，如果我接受了其中一個，現在的日子會不會好過很多。答案是肯定的，無論是郝欣文還是舒雅，她們都是天之驕女，財色雙絕，知書達理。

也許我就該是這個樣子，默默的從哪裏來，默默的回哪裏去，企圖改變命運是我的太愚蠢。

正午時分，太陽很大，學校里的學生們都聚集到了學校里唯一一個全天24小時開放的茶吧里，唯有我，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陽光底下，享受那地獄般殘酷的炙烤。

這段日子以來，我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也有太多的謎想要解。我的左眼到底是怎麼回事？郝欣文和舒雅又為什麼對我深情款款？

「你想知道這一切嗎？我可以告訴你答案。」

幽幽的聲音如同來自冥府的哀嚎，站在這炎熱的太陽天下，我依然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

周圍沒有人，而那道聲音確實存在。

「和我簽訂交換靈魂的契約，我會告訴你一切。」

這是誘人的聲音，具有魔性的聲音。它正在用我內心最渴望知道的事物勾起我的好奇心。

周圍的風聲停了，偌大的學校一下子靜了下來，除了天上的太陽依舊炙烤，大地上竟是連一點人氣都沒有。

「我是你的眼，我能讓你看到一切，只要把你的靈魂交給我。」

空洞而沒有感情的聲音如同附骨之疽，讓人無法逃脫它的魔咒。

我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站着。良久，風開始動了，知了響起了鳴叫，校園內的嘈雜聲再度響起，我懸著的心也突然落地，發現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

我的左眼……

我伸出手，撫摸上恢復了視力的左眼，麻木光滑，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用手指在上面刮也沒有絲毫疼痛，那感覺像是光滑的玻璃。

猩紅猙獰的眼球帶着說不出的可怕味道，懸疑莫測的事情總讓我措手不及。難道這一切都和這隻眼睛有關？

我不敢去想。

再次見到郝欣文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初，這一個月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只是覺得她回來之後很憔悴，臉上滿是疲憊。

「送我回家好么？」郝欣文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柔弱，我無法拒絕。

一路上我們只是默默的走着，誰也沒有開腔，一直這麼走到她的住處。

沒有豪華的庭院，也沒有奢華的裝飾，郝欣文的住處小巧而簡潔，只是一處在郊區的小洋樓，目前只有她一個人住在這裏。

大熱的天，屋裏的冷氣還沒有開始降溫，汗水很快浸濕了我的前胸和後背。

「我去洗個澡，你等我一會兒。」郝欣文走到卧室里拿了幾件清涼的衣物走進浴室。

聽着嘩啦啦的水聲，我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此情此景難免有些想入非非，這與道德無關，只是一個本能。

我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溫度在不斷攀升，一股燥熱在我的身體內流淌。

為了驅散這股慾念，我打開了電視，開始就着我最不喜歡的新聞看了起來。

新聞里的世界永遠那麼和諧，充滿了不真實感。我無心於內容，只是看着無聊的畫面發獃。

許久之後，水聲停止，郝欣文從浴室中走了出來，清新淡雅的香味從浴室中飄了出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她的頭髮濕漉漉的，身上只穿了一套內衣，很樸素的那種。黑亮的長發披散在胸口和背上，皮膚泛著淺淺的桃紅色。

美人出浴永遠是男人最致命的弱點，我亦被這份美麗所震撼，但是很快，我心虛的轉過頭，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電視畫面上。

是的，我虛偽了，或許是因為自卑。

郝欣文走到我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也去洗個澡吧，看你這一身臭汗，唔，難聞死了。」

聽了郝欣文的話，我才想起身上都是汗，衣服穿在身上很難受，洗個澡也不錯。

「這是我爸的衣服，他偶爾過來看我也會住一兩天，這些都是他留下的衣服，你先將就著穿吧。」郝欣文從柜子裏翻出一套男裝遞給我。

我接過衣服進了浴室，然後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