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給臉不要
華燈初上，各方賓客紛涌而至，雖然是個小女娃的生日，但在西城官商兩路卻沒有敢不來的。
一個個阿諛奉承的笑臉讓九兒看的直打哈欠。
她忍不住跑到韋澤身邊：「韋叔叔，還有好久吃飯啊？好餓呀，他們怎麼還沒客氣完呀」？
韋澤寵溺的笑道：「九兒乖哦，等你爹和二娘出來就開始啦，他們在後面等你妹妹換衣服呢，你先去看看你娘呀」。
九兒撇撇嘴，轉眼看到玲夫人和清柔，趕緊嗷嗚一聲跑了過去：「娘，大姐，你們來的好慢，我都回來半天啦」。
玲夫人笑道：「你爹和你二娘忙着呢，我和你姐姐就去廚房看看今天的菜系，畢竟今日還有你爹京城來的朋友，不可怠慢」。
九兒撒嬌道：「那，有我愛吃的珍珠圓子嗎？我要吃好多好多」。
清柔點着她的小鼻子悄聲笑着說：「當然有，小饞貓」.......
說話間，只聽下人喊道：「殺爺到」——，
一時間所有賓客紛紛起身，只見殺問天朗聲大笑抱拳走出：「哈哈哈哈哈，多謝各位來參加小女及笄之禮，招待不周，敬請諒解啊」！
市井一直都有「女子十而笄」的規矩。「笄」的意思就是結髮而用笄貫之，表示已到出嫁的年歲。
殺問天此舉也是打算昭告全城，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對象能把三丫頭嫁出去。
家裏的三個女兒種，清柔已指婚給京城首富潘家長子，而九兒他不捨得嫁出去，就這麼讓她一直賴在身邊，如今靈露了，殺問天合計著給她配個官家之後，這樣他今後的生意才能越做越穩……
這時，月娘和打扮的公主一樣的靈露也微笑着走出來。
不得不說，月娘的底子還是很不錯的。
靈露如果不說話的話，真的就像洋娃娃一樣，大大的眼睛，嘟嘟的小嘴，可可愛愛的樣子。
殺家三姐妹美的各有特點：
清柔是白白凈凈低眉順目的美，永遠都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抱在懷裏安慰。
再看九兒，媚眼含羞，丹唇逐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看起來好似兩片薄薄的嘴唇永遠在笑，長長的眼睛在笑，腮上兩個陷得很深的酒窩也在笑。乍看雖不絕美，卻渾身充滿著靈動，像有一股魔力吸引着你的眼球無法自拔。
各人各自打過招呼后紛紛落座。
月娘今日特意細心裝扮：她身穿一件桃紅的裙紗外裹金色的錦緞，內搭同樣金色的彩鳳抹胸小襖，顯出玲瓏剔透的身材，手裏甩著一條大紅色的帕子，風情萬種。
她撇了一眼玲夫人，掩嘴笑道：「姐姐近來可好，昨兒夜裏雨下的緊，我還擔心姐姐一個人寂寞，心想着讓殺爺過去看看姐姐，不成想爺睡下了，我的心啊，惦記了一晚上……」
九兒聽着忍不住回懟：「我娘有我們陪着喝酒聊天，好的不得了，你哪隻眼睛看到她寂寞了！還有，你把你那帕子拿一邊去，沒有規矩嗎？紅色也是你敢用的！」
靈露看到殺問天在臨桌敬酒，就想趁機替她娘出個風頭，於是，切的一聲，說道：
「娘，人家好心不當好意，咱別管人家了，人家有兩個好女兒陪着聊天，哪像你啊，只有一個女兒，哦，還有一個兒子……」
說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沒有生齣兒子，再加上當年傳聞的九子失蹤，一直是玲夫人心中的痛。
想到此，玲夫人當下紅了眼眶。
見到自己娘如此，九兒不樂意了，忍不住起身要衝了過去理論，卻一把被清柔拉住，悄聲說：
「今天是大日子，你要忍耐一下，爹爹那麼多朋友在，切不可衝動哦，乖」。
說罷，讓檀香給九兒乘了一大碗珍珠圓子，笑盈盈的端給她：「快吃吧，你最喜歡的」。
哪知靈露不依不饒，趁著殺問天不在，又仗着今天自己是主角，誰都不敢惹她，就成心打算好好給玲夫人一脈來個下馬威，誰讓爹總是偏心那個九丫頭！
只見她啪的一甩筷子：「檀香！你有沒有規矩，不知道今天誰生日嗎？第一碗珍珠圓子該給誰不知道嗎！」
嚇的檀香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三小姐，奴婢錯了，馬上給您再乘一碗」。
「再乘？我就要剛才那碗，給我端過來！」
「這……」檀香不知道怎麼辦了，眼淚也偷偷撲哧撲哧的掉下來。
見此，九兒不忍心檀香為難，把碗一推：
「算了，給她吧，臭的」。
靈露得意的接過來，嘗了一口，美麗大眼睛不靈不靈的閃過一道光：
「嗯？好像真的味道不對啊，我去廚房看一看」。
說罷朝後廚跑了過去，一會兒功夫，就又端了一碗新做的珍珠圓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恭恭敬敬的遞給玲夫人：「大娘，我剛剛不懂事，您別生我氣啊，其實咱們都是一家人啊，我大哥也算是您兒子，對不對？剛才那碗圓子好像真的不新鮮了呢，幸虧九兒姐姐提醒我圓子是臭的，不然我吃到肚子裏這麼重要的場合鬧肚子，嘻嘻，那可就壞咯，這不，我剛剛讓后廚重新煮了一碗，很好吃的，您嘗嘗吧」。新筆趣閣
看靈露說的真誠，玲夫人欣慰的摸了摸她的頭，接過碗就舀了一個圓子吃了進去。
九兒來不及阻止只聽得咔的一聲，玲夫人痛的捂住了一側的臉。
「哈哈哈哈哈，珍珠圓子，裏面真的有珍珠啊」。
靈露捂著笑疼的肚子，指著玲夫人：「娘你看，我給大娘包的珍珠圓子，大娘真的吃到珍珠了，哈哈哈哈哈……」
月娘有些害怕了，忙朝玲夫人走了過去，畢竟面子上還是要過的去的。
九兒心疼的摟住玲夫人，在她心中，爹娘和姐姐是她的全部，誰都不能碰觸。
看到玲夫人吐出了一半牙齒，九兒冷冷的對着靈露說道：「真的是給你多大的舞台，你就能丟多大點的臉，既然你今天這麼不想好好過日子，給臉不要臉，那這個生日你就別過了！」
說罷，一抬手，嘩啦啦的一聲掀翻了整張桌子。
整個大廳霎時一片寂靜。
九兒在整個賓客目瞪口呆中和清柔扶著玲夫人決然離去，只留下嚶嚶哭泣的靈露和手裏剛敬出一半酒就目瞪口呆的殺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