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禮尚往來
野外傻跑了一天的玩的興高采烈的九兒拉着夜離蹦蹦跳跳的回到了茅草房。
「老太婆......你一定要挺住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呢......嗚嗚......」還沒有進門，九兒和夜離就聽到了孫公公的悲切的哭聲。
九兒心下一驚，慌忙衝進了屋裏。一進房門，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孫婆婆奄奄一息的躺在土床上，滿臉皆是痛苦之色。
一條外露的小腿垂在床邊，可本應消瘦的腳面連同腿部卻早已腫脹的烏黑髮亮，透著青紫色恐怖的光亮。孫公公趴在床邊一邊不住的用清水幫她敷在腫脹之處試圖減輕婆婆的疼痛，一邊悲傷的哭泣著。
九兒看着孫公公無助的神情，像極了昨日的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酸，衝到跟前，急切的問道：「孫公公，婆婆這是怎麼了？這條腿怎麼如此嚇人？」
孫公公回身看到九兒二人，連忙拿出一塊破舊的素布蓋住婆婆的傷口，方抹了抹眼淚，說道：「孩子，你們回來了？快別看了，有些臟。你們餓了嗎？公公去做飯，吃過飯你們也早些回去吧，別讓家裏人惦記。」
「不，公公，您跟我說說，婆婆這是什麼病？大家一起研究一下，興許.....興許有辦法解決呢？」九兒着急的說道。
孫公公看着二人，終究忍不住又老淚縱橫：「沒有辦法的，你婆婆的腿幾日前被金鞭蛇咬到了......」
「金鞭蛇？是什麼？」九兒不解的看向夜離。夜離也無奈的聳聳肩，表示不知。
「這金鞭蛇非常的罕見，每年只有幾天才會在金鞭溪附近才會出現，尺把長，又細又小，很難被發現，可它的毒性卻是很可怕，甚至比竹葉青還要強上幾百倍！一旦人被咬後天下無解，藥石無靈，不便會傷口腫脹潰爛，待到膿包炸裂，毒性便會遊走心脈，回天乏術。」孫公公在旁突然悲傷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這麼可怕？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九兒難過的問道。
孫公公無奈的搖搖頭：「唯一也就是龍涎香能減少一下她的毒性發作時的痛苦吧。所以，當日我有些猶豫是否要拿出來救夜公子。可你婆婆說的對，我們用來只是緩解一下疼痛，又不能解毒，而對於你們來說，可能就會因此救回夜公子的神志，所以，最終還是同意了。」
「婆婆，你是不是好痛？」九兒掩住嘴巴流下淚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孫婆婆聽罷，奄奄一息抬眼看向九兒，露出蒼白的一絲微笑：「孩子，婆婆沒事兒，挺一挺，很快就過去了，別怕，不要哭。婆婆只是擔心走了以後你公公無人照顧，我放心不下他啊.......」婆婆突然難過的說道。
「老婆子，莫慌，大不了我也陪你一起走，咱二人在地府也有個照應。」孫公公抹了抹眼淚，在旁堅定的說道。
「不可......你還要在此等.....等....」話音未落，孫婆婆便又急切的咳了起來。
孫公公忙起身去給她倒些暖茶來喝。見這空當，九兒忙回身看向夜離，夜離看着她含着淚水迫切的眼神，沖她暖暖的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九兒得到默許，心中大石落地，連忙接過孫公公的端來的茶杯，認真的說道：「公公，這毒，我能解。」
「你？丫頭，你不知，這毒世上是無解藥的啊，你若有什麼解毒靈丹還是留着傍身吧，別糟蹋了，沒用的。」孫公公聽到九兒的話，先是眼前一亮，但很快便又沉了下去，好心的勸道。.
這時，久未出聲的夜離走到孫公公的身邊，扶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走吧，我們出來，讓九兒試試吧」。說罷，也不管孫公公同不同意，便將他帶了出去。
九兒見二人站到了草房門外，便轉身迅速取下花簪，輕輕的刺破指尖，將滾出的血珠緩緩的滴入茶杯。
不多時，杯中已盛滿胭脂般紅艷的茶水，散發出淡淡的花香。
九兒回身扶起已近乎昏迷的孫婆婆，將茶杯放到了她的唇邊，輕聲呼喚道：「婆婆，醒醒，喝葯了。」
已近彌留的孫婆婆費力的睜開雙眼，嘆了口氣道：「孩子，你費心了，婆婆這病是治不好的啊，你又何必浪費呢？」
「婆婆快別說了，先喝下去吧。」九兒打斷她的話，將血葯徑直喂到了她的口中。
孫婆婆不忍拒絕她的好意，終於將葯緩緩的一飲而盡。
哪知，葯剛下肚，便感到先前衰弱六腑竟奇迹般的充滿了活力，渾身如蛇蟲鼠蟻嚙咬般的疼痛也一掃而空，繼而換來竟是渾身的清涼。
再掀開腿上的白布，眼見着之前青紫腫脹的小腿緩緩的塌陷回去，恐怖的發亮的紫色也瞬間消失不見。不多時，竟連之前毒蛇咬過的齒痕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孫婆婆大驚，抬頭看向九兒：「孩子，這是什麼葯？怎麼會解這天下奇毒？」
九兒看到婆婆腿上的變化，終於放心的呼了一口氣，甜甜的笑道：「這是我的獨家秘方。婆婆，你再活動一下，看看還疼不？」
「誒！」孫婆婆聽話的抬了抬腿，又用手去按了按恢復如初的皮膚，忍不住激動的流下了淚水。她忍不住大聲的喊道：「老頭子，快進來！」
而在門外焦急等待孫公公聽到聲響，以為婆婆即將離開，忙不迭的顫顫巍巍的衝進了內屋。
一進門，卻見到孫婆婆神采奕奕的坐在了床邊眼含熱淚卻微笑的看着他。而原先潰爛腫脹的小腿竟然奇迹般的恢復如初，看不到一點剛才那恐怖發紫的樣子。
孫公公詫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許久突然驚喜的說道：「老太婆，這.....這真的是好了嗎？......」
孫婆婆也激動的拉起他乾枯的手掌，笑着說：「是的，好了，九兒姑娘給我治好了，一點都不痛了。」
孫公公聽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轉身竟要向九兒跪了下去。幸得夜離眼快，一把將其拉起，淡淡的說道：「舉手之勞，何故行此大禮呢。」
九兒見狀，也忙跳下床，認真的說道：「是啊，孫公公，你這樣折煞我了，我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