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年上路
「你真要跟着那小子一起出去走走？」
明爺忐忑不安的蹲在地上，旁邊卧著懶洋洋的大黑狗。
「我怕仙門的人聞到味道……那可就慘了，一旦那狗日的仙尊帶着鎮守城的人一起出手在外面堵你，咱們被困在兩界村裏肯定來不及去救你們……」
大黑狗鄙夷的瞥了明爺一眼，不搭理他。
明爺嘆了口氣，趕緊拎着竹杖去找老骷髏。
第二日早上，呂不煩雄赳赳氣昂昂的在院子裏打了一套剛剛習練純熟的拳法，拳頭掛着風聲一招一式有模有樣。
「嗯，好！雖說還是打不過一隻猴子，可對付青樓里十個八個龜公打手肯定不在話下了……」
呂不煩最討厭猴子和龜公兩個字，可黃九和杜元兩個老東西最喜歡拿這個揶揄他。
啞巴跑了過來，提起呂不煩的脖子在他後背捏了幾下……「啊吧啊吧！」
呂不煩急忙說道：「啞巴叔，別捏！我記着呢，每天晚上都打坐一個時辰，按你說的方法呼吸吐納淬鍊筋骨！」
啞巴滿意的點點頭，扔下呂不煩回家睡覺去了。
於婆子沒出門，不過倒是沒有攔著蓮兒出來送呂不煩，呂不煩剛剛咧著嘴向蓮兒笑了笑……一隻大鐵球就從天而降！
杜元大叫道：「裝個屁？趕緊練功去，得晚上才能出去呢！出個門跟考上狀元似的，有啥驕傲的？……磨磨蹭蹭的趕緊滾蛋！」
呂不煩苦着臉舉起大鐵球一溜煙的往村后奔去。
黃九撇了撇嘴：「瘸子……你是不是嫉妒小兔崽子？」
瘸子杜元哼了一聲：「對啊！老子就是！」
「臭不要臉的……」
夜半三更，月掛中天。
兩界山裏的鳥鳴蟲叫突然靜謐下來，從兩界村後山的絕壁之上，還有兩界村坐落的山谷地下……
濃濃的詭異白霧又一次悄然擴散開來。
詭異的白霧翻滾著擴散在兩界村前面，沿着山谷向著村口和山外北方蔓延……
幾名靜默不語在巨石上打坐的修士睜開眼睛看了看遠處的白霧，隨即站起身飄然向後躲去。
一個年輕修士看着那翻滾的白霧，皺着眉思索一番……然後悄悄地拿出一隻青綠色的靈器葫蘆。
為首的那名仙門修士冷哼一聲：「不死心嗎？那白霧詭譎多變，可吞噬任何血肉之軀！更會污染法寶靈器……這麼多年就沒有聽說過哪家仙山收取成功過！」
年輕的修士咬了咬牙：「王師兄，這葫蘆是我用百種妖丹祭煉過的……雖說不是法器，但也有些特殊之處！要是……要是真能收取一絲這兩界山的白霧……怕是一樁天大的功勞啊！」
其餘的幾個修士聞言盡皆露出一絲異樣的眼神……
王姓修士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年輕的修士滿臉希冀的站每次白霧停滯的範圍之外百步遠的位置，一手持靈器葫蘆、一手掐起法決……
白霧翻滾，籠罩之處一片死寂！
年輕的三境修士鼓足勇氣，單手一點葫蘆……一道豪光閃爍，葫蘆口位置出現一個小小的靈力漩渦。
一股靈蛇一般的白霧搖搖晃晃的從霧氣團中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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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地分離出來、像是被引誘的一隻小狗一般慢慢的向著百步之外遊盪過來……
年輕修士一臉的緊張和驚喜！
兩界山北方一共有這樣的修士四組，分屬四大仙門，牢牢守着四道大陣封鎖監控兩界村的動靜……
兩界村很可怕，裏面有神神叨叨的老骷髏和土地廟，還有那隻實力級別高到絕頂的黑狗凶獸……
但更可怕的，卻是村口那塊無字石碑和那塊石碑每到夜晚就會召喚出來的詭異白霧！
白霧籠罩之處，血肉生靈盡皆被詭異的吞噬消失不留一絲痕迹！
無數修士想要馴服收服這股神秘的白霧之力，但從沒有人成功過！
有說人間界的九境甚至是十境修士應該能夠做到。
可到了那個境界……
有的是比這白霧還要恐怖的殺伐手段還有仙家賜下的攻伐法寶！費這個勁幹啥？
一縷細小的兩界山白霧慢慢的停留在那隻葫蘆的三尺之外，看得一眾修士屏息凝氣心焦不已……
這要是被這廝成功了，不消說仙門師承定會有極重的賞賜！
他自己的師承怕是就因為能夠利用這白霧提升自家的攻守力量而地位大漲，搞不好京城北方的仙居都會投來目光！
一旦得了仙人的讚賞，怕不是會原地扶搖直上……一日間功成名就！
白霧就像個頑皮的小狗垂涎一塊骨頭一樣，想吃卻又有些害怕……一頭戀戀不捨的探索著不遠處的靈器葫蘆，另外一頭卻還是隱隱約約的連在幾十步后的白霧團裏面！
年輕修士咬了咬牙，試探著前行了幾步。
白霧退縮了一下，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詭異。
慢慢的，白霧似乎越來越淡，年輕修士咬着牙再次上前幾步，輕輕一拍葫蘆底……
那縷白霧居然就這麼輕飄飄的繚繞了過來，然後被那個漩渦引導著、悄悄地飛向葫蘆口！
葫蘆口瞬間籠罩上一層冰寒的晶瑩白霜。
「要成功了！」
年輕修士興奮得幾乎都要大叫起來！這要是成功了，自家仙門裏面……怕是立刻就有自己在議事堂里的一把交椅了！
王姓修士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妥，剛剛開口……就見百步外的白霧團猛然間鼓盪了一下！
「速速退下！丟下葫蘆……」
年輕修士成功在即，哪裏會捨得丟下葫蘆！
王姓修士一腳蹬地，兩袖生出一股狂風整個人扶搖而起向後飛去……
剩下的幾個修士這才察覺到不妙，紛紛使出手段想要逃開……
呼的一下……白霧瞬間化作猙獰鬼霧一樣翻卷四溢，瞬間將那名一臉茫然的年輕修士吞噬了進去！
幾名反應稍慢一絲的修士居然只逃出兩個來！剩下的三人盡皆被白霧沾染，一陣恐懼的嘶喊響起……三個人詭異的掉落下去，被白霧徹底吞噬！
連哀嚎都未再傳出，三個人加上那名年輕修士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姓修士駕馭狂風一直飛到三十丈高、來到百丈之外才鬆了口氣，回頭見那兩個幸運兒也是駕馭著靈器法寶狼狽不堪的跟在後面。
「王師兄，怎麼……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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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那鬼霧不是每次都停在那塊草地邊緣嗎？今天怎麼跟發了瘋似的？」
「怕是怪那個自己尋死的李文龍啊！都是這廝弄了個破葫蘆，挑釁鬼霧不成才害得宋師兄和司徒師弟身死道消啊……」
王姓修士一臉驚駭的穩住身形觀察著遠處地面上依舊在翻滾的白霧。
不少飛鳥小獸也在樹林里亡命狂奔，躲避這聚散無常恐怖詭異的霧氣……
「趕緊傳信給另外三座仙門，今夜鬼霧躁動……要提起小心來！還有……那隻葫蘆的事情，不許再提起！明白了嗎？」
兩個修士面面相覷，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明白了，宋師兄……」
遠處的地面上，一道白霧的縫隙里閃過一道飄忽不定的影子。
黃九揮袖擊散一縷飄來的霧氣，低聲說道：「嘿……這老骷髏給的東西還挺給力！說是能使用五次……小子，你可要拿好了！要不然將來就回不來村子了……」
明爺去老骷髏那裏給呂不煩求了一件東西，一截裝着一點香灰的小竹管。
帶着這玩意兒，能夠安然無恙的進入白霧三炷香的時間不會被吞噬消失。
至於黃九，雖然能夠在白天躲開仙門的監察悄悄地來去……可天下間如同黃九這般隱匿氣息身形實力的八境高手，還能有幾個？
兩界村裏面是明爺老骷髏他們設下的陣法，外面套著大晉朝四大仙門設下的陣法！
所謂大眼瞪小眼，你不動我也不動就是這個意思了。
實力不夠的人進出兩界村想避開仙門耳目，就只有藉助兩界山詭譎白霧這條蹊徑……
呂不煩被黃九拎在手裏，脖子上掛着那根小竹管。
白霧輕輕拂過，那種冰涼陰冷的氣息就像要凍住呂不煩的靈魂一樣……
幾道拚命舉手掙扎發出無聲吶喊的影子在兩個人旁邊掠過，呂不煩瑟瑟發抖不敢說話、抬頭看了看閑庭信步一般的黃九。
黃九低聲說道：「別看了，幾個自己尋死的倒霉鬼而已……」
黃九話音未落，那幾道影子僵硬起來，然後慢慢的跪倒在地……最後身形淡化、迅速的消失在濃濃的白霧裏面。
呂不煩閉上眼睛，只覺得自己胸口處的那根小竹管散發着一絲絲溫暖的靈力，那些白霧遇到自己、就像在繞開一塊普普通通石頭一般……
很快，黃九帶着呂不煩藉助著白霧遮掩蹤跡越過兩界村外的仙門監視者進入了一座山谷。
黃九扔下呂不煩，伸了個懶腰：「唉……帶着你這個貨色穿這仙門陣法可真累。等一下讓你看看黃九大爺的身法瞬移有多高明……」
誰都沒注意到，白霧最重處、一隻大黑狗顛顛的在霧氣里穿行……
黑狗兩隻眼睛閃閃發光，舒暢的呼吸著讓人間生靈避之不及的詭異白霧。
大舌頭都開心的伸了出來……
大黑狗突然在地上嗅了嗅，略帶不屑的叼起一件顏色黯淡的布袋，然後順着黃九呂不煩留下的氣味追蹤而去……
兩界村村口，老骷髏躺在狹小的土地廟裏，突然咧嘴笑了笑：「嘿……有點意思！還知道撿垃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