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巷口失蹤

第五百四十六章:巷口失蹤

拖着一種突然襲遍全身極度的從未有過的痛感,衣上雲忍不住本能地漸漸將身體蜷縮了起來。

遂又附手上去一把緊緊地按住腹部,掃了一眼周圍,鎖定了身旁一處月光照耀稍微明亮些許的牆角。

深呼吸,積攢了些許力氣,方才跌跌撞撞地挪步過去緊緊地貼在了牆壁上,暫時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再次深呼吸,終於鼓足了勇氣藉著頭頂的月光,怯怯地朝着自己身下巡視看去。

當她一見到裙子上所滲出的斑斑血跡,瞬間嚇呆了。

待一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

僅僅須臾之間,她的額頭便已佈滿了冷汗。

已然來不及細細思量,她知道自己情況很不好,甚至已十分危急。

於是,只能吃力地慢慢再次嘗試着用另一隻手扶著牆壁,想要繼續向著已近在眼前的衣府門前挪去。

可沒走兩步,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愈發抖動地厲害。

與此同時,因為體內愈來愈劇烈的疼痛感,她也實在已經快沒了力氣,就連呼救聲亦已經微乎其微,斷斷續續,似是快要已經發不出來。

「父親……」

「母親……」

「燕兒……」

「救命……」

「救救……救救我……我的孩子……孩子……」

漆黑的夜裏,空無一人的巷口,家門就在眼前,可憐她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話未說完,直覺雙腿忽然徹底失去了力量,跟着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徹底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嘎吱」一聲。

距離不遠處,衣府的大門終於被人從裏面打了開來。

原是燕兒跨過門檻,從台階上走了下來。

她朝着巷口仔細望了望,納悶地道:「奇怪,都已經這麼晚了,小姐怎麼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家主衣上坤也緊隨其後走出門來,問:「怎麼?小姐到現在還沒回來嗎?」

事實上,在得知衣上雲今日約見了軒轅翰后,他便一直坐卧不安。

隱隱覺得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直至現在心裏都還七上八下地忐忑著。

燕兒看了看他,又兀自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

然心念一動,卻又頓揚起笑容忽然興奮了起來,看着衣上坤的臉說:「會不會是秦王殿下與小姐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人家不是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所以,便將小姐帶回秦王府了呢?」

豈料衣上坤卻將燕兒瞪了一眼,道:「不許瞎說。」

燕兒被訓斥后立刻收斂起來。

衣上坤幽幽道:「之前將雲兒留在秦王府,秦王殿下是迫不得已,只想保護她。但殿下並不是不識禮數之人,大婚在即,男女雙方是不能見面的,若不是因為……」

一想到衣上雲因為太后賜婚一事顯些鬧出了大事,以及其身體狀況,衣上坤又欲言又止了起來,最後只道:「總之,秦王殿下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便是了。」

燕兒似懂非懂,只能垂首下去,默默地收了聲:「哦……」

而衣上坤顯然是越想越着急,再看看周圍到處一片漆黑寂靜。

眼前的這片暗夜,太過沉重,重的似是讓人不得呼吸,又像是要吞噬掉世界萬物一般,讓他不禁頓時覺得從未有過如此害怕。

於是,他便對燕兒說道:「去拿盞燈過來,咱們過去到巷口等一等吧。」

「哦」

燕兒答應着,很快便進去挑了一盞滄海月明紗燈再次踏出了門來。

衣上坤回頭一看。

只見紗燈上繪著一片深藍色的滄海,一輪皎潔的圓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上,彷彿珍珠一樣細碎的光亮,帶着令人落淚的光芒。

遠處的山巒,呈現出世間尤為罕見的藍綠色,彷彿籠罩着淡淡飄渺的青煙。

上面提寫着:「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燈籠倒是做的頗為精緻,這不禁令衣上坤再次被震撼到,他盡不知,衣上雲的丹青何時竟已精進至此。

然此情此景,這畫境卻彷彿讓人瞬間墜入一個無底的深海之中,憂鬱地喘不過氣來。

頓時,衣上坤氣不打一處來地沖着燕兒斥責道:「我讓你去挑燈,你把這個拿出來做什麼?」

燕兒卻是不以為然,樂在其中道:「老爺有所不知,這盞紗燈上的滄海月明圖是小姐親手繪製的,紗燈也是小姐親手做的。小姐說滄海月明是取自於……滄海月明珠有淚……的典故……」

話說至此,燕兒心念一動,問衣上坤道:「對了,老爺你知不知道這個典故啊,就是博什麼圖裏的……南海有什麼鮫魚人……居水裏……其眼淚能生成珍珠……」

衣上坤對這小丫頭莫名其妙的舉動,顯然一臉無奈。

轉身兀自一邊朝着巷口走去,一邊替其糾錯道:「是《博物志》裏的……南海水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

「對對對,就是這句話,就是這句話。」燕兒聽了,撓了自己的腦袋高興地道。

緊接着繼續對着自己手裏的紗燈,喜道:「待會兒小姐回來遠遠地一看見它,便就知道是燕兒在等她,小姐一定會更加高興的。」

說完一抬頭,方才發現衣上坤早已獨自走遠了。

「老爺等等我。」燕兒一邊叫喊著,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可主僕倆在巷口一齊左顧右盼了許久,最後卻是始終一無所獲,什麼都沒有看到,更沒有等到。

這時,衣上坤的心裏不知為何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使他更加害怕:「看那葯的份量,也該起效了,雲兒沒有經驗,若是身邊再沒有人幫忙處理,那可該如何是好?」

一念至此,遂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老天保佑,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就在其沉思擔憂之際,燕兒忽然從另一邊朝其大聲呼喚道:「老爺你快過來,快看看這是什麼?」

衣上坤尋聲覓去,在燕兒手裏的燈光照耀下,看到地上留有一灘血跡。

遂緊忙蹲身下去,附手過去沾了些許地上的血跡,用手指輕輕抹開,道:「這血跡尚未凝固,還是新的。」

燕兒想了想,道:「新的血跡?這裏怎麼會有血跡呢?我們已經在這裏多時,並未見有任何事發生呀。」

說着,燕兒便繼續朝周圍查看了起來,想要尋出一些蛛絲馬跡。

衣上坤也立起身來,朝四周仔細盤查。

沒過一會兒,燕兒手裏緊緊攥著一條綉著『雲』字的白色絲帕,走到了衣上坤的面前,愣愣地看着他,道:「老爺……」

衣上坤接過,一見那綉帕熟悉的質地及上面的字跡與綉工,頓驚看向燕兒的臉,道:「這是……」

燕兒眼裏充滿了淚水,傷心地道:「這是只有小姐才有的絲帕,是燕兒今日特地為小姐挑了帶在身上的。因為秦王殿下就是因為這條同樣的絲帕,才再次尋到了小姐。」

緊接着,燕兒緊張地看了看四周,肯定極了地道:「小姐她一定是已經回來過了。」

一念至此,燕兒心裏雖然抗拒卻又不得不擔心極了地說:「莫非這血跡是……是……」

衣上坤看看手裏的絲帕,再看看地上的血跡,心裏頓時升起一抹極不好的預感:「糟了,該不會是真的已經……」

一念至此,衣上坤緊忙吩咐燕兒:「燕兒,趕快去秦王府。」

「去秦王府?」

「現在?」

「可是……」

燕兒連連納悶地問。

衣上坤一邊疾步回去,一邊將燕兒的思緒打斷:「不要再可是了,小姐出事了。」

「什麼?小姐……小姐出事了……小姐怎麼了?」霎時間,燕兒一邊緊隨衣上坤身後追趕着,一邊仍舊不明所以地問。

是夜,秦王府。

林月軒里,軒轅翰打從回府後,便將自己關了起來。

一個人坐在案幾前,捧著一盞茶放到嘴邊,卻遲遲都沒有入口。

只痴痴傻傻地發獃至今,唯有不時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容,陶醉在與衣上雲今日的見面中。

不知為何,胸口忽然發作起一陣疼痛,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此刻終於醒過了神來。

見天色已晚,便起身來正準備寬衣就寢。

一名侍衛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朝其稟報道:「殿下,城西衣府來人了。」

在殿外等候的衣上坤一看到軒轅翰出現,便緊忙抱起拳來朝其行禮:「參見秦王殿下,深夜造訪,乃是因為小女……」

未及其將話說完,軒轅翰瞪大了眼睛搶先說道:「可是她已經……」

衣上坤咬了咬牙,先道:「秦王殿下,小女她……不見了。」

軒轅翰頓時大驚失色地道:「什麼?不見了?」

遂一回想,急道:「本王不是親自將她送回去了嗎?」

衣上坤稍一思索,緊忙追問道:「那殿下可曾親眼看到她進家門?」

軒轅翰此刻已然後悔極了,道:「本王原本是要親眼看着她進門才放心。可她執意要自己進去,非要看着本王先離開,所以……」

衣上坤又道:「在門前的巷子裏,發現了一灘血跡,應該是已經……」

此話一出,瞬間一室寂靜了下來。

「來人,立刻連夜全城搜索,務必將王妃給本王找出來,快!」

忽聞一聲令下,瞬間振徹了整座大殿。

無論多麼漆黑漫長的黑夜,終將都會過去,黎明的曙光,一路追趕着亦總會如約而至。

「我在哪裏?」

「我怎麼了?」

「頭好痛……」

「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好像沒有一丁點兒力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衣上雲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三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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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妃寵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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