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2章 四座台上傷遺恨

第0052章 四座台上傷遺恨

對許樂的批判,在三天之後以一種不可想像的方式從全國,乃至於全世界都展開了,尤其是某些阿三國家,但是,他對此一無所知,那個時候的他正在山林中穿梭,即使知道了也可能只是笑笑!

許樂也許想不到的是本來他所應該參加的歷史一號工程,本身是應該處於被排擠的地位,卻因為一件本無關係的文章引起了相關領導的認可而得到了高度重視,這可能就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他更不可能知道的是,在雪域高原,有一位美麗的女子因為這篇文章而受到無辜的牽連和殘酷的打擊,從而使得本該絢爛的人生軌跡卻變得崎嶇異常!

許樂順着向黃柏峪水庫的路走了出去!

十來分鐘就到了從平峪縣城一直向北的可以到冀州順天市的道路,第一站他想到四座樓的明長城。

一路上要沿着進入黃柏峪水庫的溪流向上,一邊走一邊在想着,既然上宅有遺址,是不是沿着這條河也會有呢,但是很多時候田野考古都是帶有很大的偶然性,當然也會有一些傳說故事之類的進行佐證,但是完全靠邏輯推理的話除非你得掌握大量的信息,否則很難!

畢竟,這是一門科學而不是哲學,科學可以有合理的想像,但現實還是需要實物的支撐!

旁邊就是黃柏峪水庫,在家裏的那座山上看着確實不大,雖然到了眼前看着也不如西子湖大,但還是能感覺到一種沉靜的美,水非常的深,這個時候的太陽從東邊斜照着這裏,一片金光閃閃非常刺眼。許樂順着湖邊一直慢慢的向上走,旁邊是石林峽的景區他不想去看看,他又不是遊山玩水的!

周邊的人往下的很多,騎着自行車的,都一個個側頭看着許樂,這造型太有觀賞性了!

頭戴着草帽,身穿一身深色的運動裝,一雙黑色的運動鞋,後背上背着一個帆布的雙肩背包,挺大,完全覆蓋了後背,右手拿着一根禪杖!

這是什麼情況,更讓許樂哭笑不得的是,還有兩個老太太朝着他恭敬的合十恭禮,許樂也是連連恭敬合十回禮,弄得人家更以為許樂是出家人了,還有的想要上前給個饅頭之類的東西,許樂趕緊走了兩步!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想不開啊,這麼年輕就出家了」,後面一副很可惜的樣子!

不一會,就出了水庫的範圍,上游是一條溪流,是從上面的山裏流進黃柏峪水庫的水源!

頭上看着成群結隊的火燕上下翻飛,又有黃鶯在那叢林中捕食戲耍、啼叫,許樂的心情一陣陣蕩漾,真的非常美!只不過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了她的陪伴,現在想起來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但很多事情可能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吧,許樂想到,也許她會有一條更好的路吧,不知道到底什麼是愛,也許想念也是吧!

許樂走了一會,看到了一個路標,飛龍谷!

他聽二爺爺說過,飛龍谷裏面有一座山叫「狗背嶺」,是平峪縣最高的山峰。他一轉身向大馬路的東邊順着溝的方向走了進去,快到售票處的時候,他直接進入了一片叢林中,順着茂密的樹林往上走,山林中根本沒有人走過,嘩啦嘩啦的禪杖響聲驅逐一些小蟲,但是連片的樹枝還是在腳下匍匐,許樂抽出砍刀一邊開路一邊走,也沒多大功夫就到了山脊,然後看了看方向,順着山脊就一直朝着東邊走!

沒有十分鐘的功夫,前面就遇到了鐵絲網,大概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他從後面幾米遠的地方,稍微助跑了一下,右腳一踹鐵絲網前面的一棵樹,一借力騰空而起,噌得一下跳了過來,輕輕的落地,比上次在石板上要強,畢竟那個得有三米多高呢!

然後看到裏面有一條人工的道路,這邊來的人少,他收起砍刀,一直朝着前面走!

看到了狗背嶺的指示標牌,急走了幾步,就到了狗背嶺上。整個這個峽谷很長的,大概得有十來公里的樣子,這座山就是峽谷的北側。站在最高處的地方,上面標著「1253米」的字樣,感受清風徐徐,卻烈日炎炎,但沒有絲毫的熱意,許樂將禪杖放下,張開着雙臂,面向著太陽,不由自主的運轉任脈,嘣的一下,熱血膨脹,一下血向上涌直接就竄到了嗓子眼,差點一口噴出來,一股鹹鹹的熱流被生生的咽了回去,大意了,有點忘乎所以,他趕緊放下雙臂,默運氣血向下壓制了一下,稍微好點!

「還是不成啊,自己的根基還是不成,有些事兒真的是急不了」!

「媽媽,媽媽,你看看那個人站在最高處的石頭上,也不怕掉下去嗎」?

遠處傳來一陣童音,是一對夫婦帶着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沖他指著說。

許樂笑了笑,又向北看了看,更是連綿起伏的群山,那種雄壯的感覺油然而生,有一種嚎叫的想法但怕嚇著孩子!

看着底下好像有一條小溪,他順着山頂的小路往下,到了小溪旁,洗了一把臉,真涼啊,有點寒氣,不過很舒服在夏天!往回走是不需要再次驗票的,許樂從正門出來,又向著大馬路走去!

回到了正路繼續向北,路上的車越來越少,人更是少了,騎自行車的人都少了,上面越來越高,騎自行車太累了!

大概一個半小時,他終於看到了四座台的標誌!

下了主路,上了去往四座台的一條山間小路!

下午回到家的田副部一敲門,妻子看見了挺新鮮:

「呦,今天下班早啊!真是太難得了,怎麼了」?

「沒事兒,就是有點累,我就提前請個假回來早點」!

「苗苗呢?在的話出來一下」!

「出去理髮去了,快回來了吧!」

剛說完,外面就敲上了門,打開還真是田苗苗,剛理的發,頭髮垂下來,顯得臉瘦了一些!更加青春靚麗,不像在學校那會有點老成的感覺!

「爸,您咋回來這麼早啊」?苗苗很詫異,爸爸可是周六日都上班的幹部啊!

「沒事兒,你過來,先看看這本雜誌」?

坐在沙發上喝着剛沏的茶水!

苗苗有些納悶,不會回來就為了讓我看一篇文章吧,拿過來一看,《考古》,這是考古學界最頂尖的核心期刊了,誰要是在這上面發表一篇文章,那就足夠了啊!

題目很扎眼,看着就跟流行小說一樣,她感到有點搞笑!

打開目錄,一看,那封皮的標題居然是第一篇,後面寫着「許樂(京都師範大學研究生)」,一下子心裏狂跳起來,手拿着期刊都有些哆嗦了!

這是許樂的第一篇獨立發表在《考古》上的文章啊!一下就沒有了那種搞笑的感覺!

她迫不及待的翻開文章頁,媽媽也感到很奇怪,湊過來在一旁看着,修正完了不到三千字的文章,卻讓苗苗看到了許樂在遺址和文化紀念館里認真的態度,然後在案前伏筆狂書的一幕幕,行文如流水,思路如絲扣,假設有邏輯,完全顛覆了傳統歷史的認知啊!

不過,苗苗對許樂有多了解啊,這題目後半段是許樂的,前半段一定不是他寫的,許樂是個嚴謹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嘩眾取寵,吸引眼球的人!

「看完了,啥看法」?

「爸,三點,第一我挺為許樂驕傲的;第二,這個題目的前半段是別人寫的;第三,他的假設從邏輯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這顛覆了現代的某些觀念,後面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苗苗說的很自豪!

「都不用後面了,剛才我進門前就有人向我說,說現在的大學教育怎麼連最基本的知識都不知道嗎?得加強基礎知識的教育啊!」爸爸說道!

「我覺得這個許樂就是嘩眾取寵,就是愛出風頭!就這幸虧齊老師沒有收他做學生啊」!媽媽突然說道,苗苗媽媽還不知道齊先生已經確定收許樂做弟子的事兒!

「你給我閉嘴」!田副部站了起來沖着苗苗媽媽說道!

「許樂怎麼你了?是花你的錢了還是吃你做的飯了?你至於這麼說嗎,第一是年輕人,第二這是學術討論。明白嗎?」

「我到現在也沒有在《考古》雜誌上發表過文章,而且還是獨立作者,因為他太專業了。只有你的觀點足夠引起重視或者前沿性、突破性。否則哪怕關係再好都沒用,因為京大不缺錢更不缺名!」

「而且齊老師說了,下個月十號準備和蘇先生一起在京都西邊找個吃飯的地方,舉行個小範圍的聚會,是兩位先生的各自的十名最厲害的弟子,一共控制在三十人,你知道什麼意思嗎?那就是專門為許樂辦的拜師宴,你明白嗎?你知道什麼意思嗎?這就是我們的最小的小師弟,兩位先生今後就不再收弟子了,即使再教課那也不叫弟子,你明白什麼意思嗎?以後不說他在歷史界橫著走也差不多!」

「啊」?兩聲不同的驚訝聲!

母女二人互相看一下,突然又異口同聲的說道「真的」?

「哎,你說我會開這個玩笑嗎?而且你們啊,光看到這篇文章引起軒然大波,但是你們從另外一個方面想一想,它有什麼積極意義?」

「積極意義」?

「行了,這也不是你們考慮的事情!」

田副部沖着自己的媳婦說:「無論未來,苗苗和許樂到底是什麼關係,都不影響許樂的優秀。如果你不能改變你的心,那十號的聚會。就不要參加了」。

看得出來,田副部很生氣!

「其實我也知道,許樂很優秀。但是我只要一想到閨女,到現在和他也沒個說法,我心裏就來氣。」田媽媽辯解道。

「那是苗苗的事兒,不是咱倆應該操心的事情,我不跟你說這個事情了。苗苗,你收拾一下,跟我出去訂一下吃飯的地方。」

「好嘞」,苗苗歡快地回答道。

出門兒后在路上走着的時候。田副部告訴苗苗,讓她通知許樂最好三號,最遲四號必須到學校。

然後五號開始到九號上午聽齊先生講課,下午聽蘇先生講課。

「苗苗,我和你說一下,你也不要怪你媽。雖然她說的有些話可能難聽,但那也是為你好。另外呢?我個人,其實也覺得到,許樂也並不一定適合你」。

苗苗沒有說話,就這樣一直低着頭兒跟爸爸走着。

同時在海子裏的彙報工作如期舉行,科技宋部正在彙報相應的關於歷史一號工程的準備工作,其中提到了一篇文章,該文章不在於寫的有多麼嚴謹,而在於提出了一個全新的思想假設,那就是真正意義的佛家而不能再說是釋家,可能在五六千年就已經在京都畿地區出現了,這大大超越了當前兩千五百年的認知。

上面也已經知道此事還收到了某些外務部門的抗議,但是大家都笑了笑,有意思啊!

「這是京都師大的研究生,叫什麼?」某位領導說道。

「許樂,嚴格意義上都不算研究生,今年九月份要讀蘇老的研究生,也可能是蘇老的關門弟子了!」宋部說道,有些可惜的樣子。

「很好嗎,要有這樣的格局,要有不同的聲音嗎,這樣才更有說服力,而且你們的隊伍有些偏老了,年輕人嗎,錯了也好說,對不對,適當的想像還是能給人一種新的思路」!某位領導笑呵呵地說道。

「明白」!宋部認真地說道。

林木茂密,小路崎嶇,偶爾能夠聽到狗叫的聲音,已經過了中午了,許樂也有點餓了,拿出一塊發麵餅,就了兩口水,填補一點,這些地方是沒有吃飯的地方,現在陸陸續續的再往下搬,正反府要求的,其實為了民眾,距離太遠,較為分散,真要出現什麼事情救濟非常麻煩,因此統一搬到下面的平原村,而且從森林的安全和火災管理上講也是有好處的!

看到路邊有一戶人家,一位五六十歲的大媽正在洗碗,看着許樂有些發獃,這是啥裝扮,許樂笑了笑,問道:

「大媽,上去不遠了啊,去四座台」?

「還成吧,別看近,真要是走着上去還得三個小時吧,主要是路太難走了,說是開發一直都沒動靜」!

許樂沒用三個小時,但是也是小兩個小時,確實是沒有開發,尤其是快到四座台三公里的地方開始,根本就沒有路,他完全是自己在用看到開路!

終於走上來了,在不遠處的南山頂上有觀敵樓四台,所以叫四座台,海拔一千米多一點,雖然這邊走上來感覺是雖山勢陡峭,但山頂平緩開闊,長城盤曲而建造。

許樂隱隱約約的看到第一座的後面還能看到兩座,但是第四座就看不到了,但是連綿著是殘牆敗土,應該是坍台了!走到觀敵樓的地步,是磚石結構,條石作基,牆體為磚築。圍着轉了一圈,又抬頭看了看,差不多是稍微往上收口,長寬高差不多都在十一二米左右。他找到拱門的石牆入口,逐級走了上去,上、下兩層,下層樓內為三拱券室,壁開箭窗,作為守城士兵住所和儲備糧食等軍需之處,上層樓頂四周有磚砌齒狀垛口,作為繚望敵情和射擊的掩體,中間有上下級梯。

站在炮台上面,都已經是青草覆蓋,還有一些長得不是特別高的小樹,扶著牆垛的瞭敵口往北看去,連綿不絕的群山,想到大明戚將軍的人馬在此鎮守邊關,可以想像到為什麼大清的隊伍不從這裏過來了,易守難攻啊,如果想要攻破真的是需要用人命來堆啊!

順着這第一座觀樓,繼續往前到了第二座、第三座,都已經破敗的不成了,再往下就塌了,什麼都沒有了!

西下的光線散射在林間照在這些建築商,不時的陰陽面閃現,許樂拿出本子和鉛筆進行了簡單的線條勾勒,不一會,一副素描圖畫了出來,雄關隱沒,豪情頓生!

從現在的角度而言,長城內外無分別,但在那個時代,這就是內外的差別啊,從并州一線到東部的大海都是抗擊的第一線,我們的祖先為了家國付出了血與火的代價,這真的不是某些國外的文化所能理解的事情,這也是我們為何要不斷的修正自我發憤圖強的原因,家國文化的核心就是從小我到大我的過程,雖然家國文化在一定程度被消解為某家之國的含義,但真實的內核就是一個個小家所組成的大家!

很多時候,我們就要在這種環境中去升華,如果了外景的融入是不成的。

許樂在本子上寫道「融心於情,融情於境」,心境、心情、情境也可以說是情景,所謂的教育一定要在情景、情境中體會,他坐在青石板上不斷的寫着一些關於文學教育的模式的想法!

死讀書可以有,但不能讀死書!

這個必須要改了,不能讓現在的教學模式禁錮了孩子的天性和我們的求真務實的探索精神!

洋洋洒洒,許樂就在本子上寫了兩千來字!

他還是決定繼續朝着前面走,看着地圖,順着這條山脈走過去能直接到主幹道,然後順着主幹道繼續向北走!

走了二十多分鐘,終於看到了那座殘存的烽火墩,土城堡和墩堡都已經不在了,全都變成了磚土,上面種滿了草和樹木。平峪的資源還是有的,但是開發起來太難了!

他在山頂趟著無人的路,右手的看到不斷的揮舞,從慢慢的用力的砍到後來逐漸的發現技巧,有些像是武技一樣,找到了最省力的方式,有些樂此不疲!

突然聽到遠處的狗叫聲,遠處傳來一聲大喊:

「誰」?

許樂是真的嚇了一跳!

實在是沒想到啊,還居然有人!

「有人嗎」?

「你是幹嘛的」?

「師傅,我是黃柏峪的,我是來玩的」!

「哦,你是迷路了嗎」?

雙方一邊問著話一邊互相朝着對方走,望山跑死馬啊,這也得走了十來分鐘才見着人!

「大爺,您好」,許樂一看,一個裹着羊皮坎肩的老頭,頭前有兩條狗,那老頭一看是個小伙,帶個草帽,手裏還拿着一根大棒子似的東西,另外一隻手拿着砍刀!

老頭的手裏沒拿其他的東西,就是一把鐮刀,冒着精光!

「你哪的啊」?老頭的語氣有點不友善!

「大爺,我是朱窪的」?

「朱窪的」?老頭反問道。

「認識張老二不」?

「認識啊,我二爺」!

「說說他家啥情況了,孩子都咋樣了,我都好多年沒見到他了」?老頭好像是很隨意的說道。

許樂明白,這是不相信自己啊!這得學着點,說得多隨意啊,好像是真不知道一樣,但是卻讓你沒話說!

「大爺,這話我本不該說的,畢竟是我二爺爺,但是您問了我就跟您說說」!

「嗯」,老頭點點頭,一直看着南邊,眼神很幽怨的樣子!

「我二爺年輕的時候挺混蛋的,我聽說過啊,說北邊有個姑娘一直喜歡他等着他,但是他後來不知道怎麼着怕自己的不好耽誤人家,就跟人說他結婚了,然後就沒下文了,後來不知道咋的他聽說那姑娘後來就沒了,所以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現在也是,都是他侄子,也就是我重安叔兒,我們村的支書給養老」!

「你胡說八道,他不是說他是在外面結的婚嗎,不是說他媳婦是病死了嗎」?

那老頭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許樂也有點納悶,您至於這麼激動嗎,嗓門這麼大!

「大爺,我跟您不認識,我至於騙您嗎?這都是我們村的私事,我本不該說,但是我也不知道為啥就跟您說了,沒有幾家知道,只有至親的人才知道的」!

老頭拿着鐮刀朝着前面的一棵樹狠狠地看去,一邊砍一邊還罵罵咧咧的:

「狗東西,我說不敢見我呢,連來都不來了,是沒臉嗎,啊,都這麼大歲數你都不敢面對嗎」?

許樂一聽,有點毛了,不會吧,這是被我碰上正主了?

「行了,別走這兒了,前面就是斷壁了,走下面吧」!老頭也不說話,扭頭往下面沿着一條不是路的路蹭著,許樂也跟着,他無意間好像看到老頭的眼角掛着淚水,不大一會還有點哽咽聲!

一老一小的也不說話,大概得走了三四十分鐘,看到了有青煙的一處院子!

「老頭子,你咋回來的這早啊」?

「沒事兒,帶個人來」!

從屋裏走出一個老太太,一看後面老頭後面跟着一個小伙兒!

「咋了,迷路了吧」?

「奶奶,沒有,我就是碰見爺爺了,就過來坐會弄口水喝」!

「哦,趕緊進來吧,坐會兒」!

老太太搬來倆椅子放在院子裏,老頭一指,許樂坐了下來!

然後老太太給許樂端了一大把缸子的水,許樂接過來稱謝!

「老婆子,你知道這小子是誰嗎」?老頭的語氣還是有些硬!

「誰啊」?

「這是張老二的孫子啊」!

「張老二」?

「那個該死不死的張老二」!

老頭點點頭,許樂不高興了!

「大爺,您這話可不好聽啊」?

「咋的了,你還有氣嗎?你要是有氣,那我這邊三十多年的氣去找誰出啊」?

三十多年,許樂沒說話了,這是有仇啊,有點麻煩,自己這也不能打人啊,不成就跑吧!

老頭蹭的一下站起來,走進裏屋,聽着裏面開箱倒櫃的聲音,然後走了出來,手裏拿着兩雙應該是布鞋,一把扔給許樂!

「你拿着,等你回去之後,交給張老二,讓他自己好好看看,讓他自己睜開眼好好看看,就問問他還認識不認識」!老頭的聲音越來越大,旁邊的老婆子居然哭了起來!

「行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人家張老二有自己的想法找個好的,咱妹子沒那命,咱不說了,老頭,彆氣壞了自個的身子」!

「找個好的,屁」!

老頭掏出煙袋鍋子自己點了一袋煙!抽了一口沖着許樂說:

「你是小輩兒,我也沒拿你當外人,我也不是沖着你」

「你知道張老二管我叫什麼嗎」?

許樂搖搖頭!

「他管我叫大哥,我們倆是拜把子兄弟啊,我,關老虎就這麼一個拜把子兄弟啊,我咋就瞎了眼找了這麼一個兄弟啊」!

許樂一聽,哦,有戲,先別急着跑!

「你說的那個北邊的姑娘就是我妹子,我親妹子啊」!

許樂一下愣了,不會這麼湊巧吧?

「老二年輕的時候長得好,又能說會道的,我把他帶回家,我妹子一眼就相上了,倆人也好上了,沒幾年,他就在也沒有來過了,後來就聽說在外面結婚了,我妹子氣不過,我也氣不過,想去找她不讓去,後來嘮下病根每兩年就走了啊,那時候她就坐在山頭上看着南邊啊,我知道她心裏苦啊,孩子,你能想像嗎?」

不知道為什麼,寥寥數語,許樂的腦海里蹦出的畫面居然是站在雪山之巔苦苦等待的一身醬紅色大袍的一個和尚,這都哪跟哪啊,不是應該是個姑娘嗎,怎麼出來個和尚啊,這和尚怎麼這個時候跳出來,但是那神情都是一樣的,那種等待,無言的等待,他瞬間想到是不是在西邊有一位女子也在等待着自己?

許樂的眼淚一時間留了下來,他默默地撫摸了一下那兩雙鞋,星眼迷離的看着黑色的條絨布面,摸著底下保準是千層底的,都是一針一針扎出來的,鞋裏的底兒綉著兩隻鴛鴦都是!

許樂把兩雙鞋放在自己的書包里!

大家都陷入了陳默!

他現在明白了!為啥二爺爺說好長時間沒有到北面來了,不記得了,這是沒臉啊!

「我關老虎是怕事兒的人嗎?他別說是個的兒子,他就是,我認得是他這個人啊,他怕自己耽誤我妹子,那他倒是自己來說啊,他咋不問問我妹子咋想的啊,他跑什麼啊」?

老太太給老頭胡嚕著後背!

「我妹子啊,哎,我們姑婆倆都沒吵過架,我就沒見過這麼脾氣好的小姑子啊,孩子,你別生你大爺的氣,那張老二忒不是東西啊」!

許樂現在不生氣了,你咋罵都是應該的,自己聽着就成了!

「行了,我不說了,我知道了,老婆子,我跟你說,到今個我才知道,這老東西根本就沒有娶媳婦,他跑了就是怕連累咱們,後來回來應該是聽說小妹兒不在了,覺得沒臉啊,才說的外面去媳婦兒了人也不在了,就沒有再娶,實際他就一直都是個光棍,老光棍啊,活該啊」!

「啥,你說的是真的啊」?老太太有點不相信!

許樂點點頭!

「哎,造孽啊」!老太太說道。

「行了,孩子,等你回去之後,告訴老二,就說他大哥不恨他了,就一個要求啥時候給小妹少兩張紙總成吧,大哥沒其他的想法了」!

許樂淚水模糊了雙眼,「爺爺,那我去給奶奶燒兩張紙吧,您看不成領我去看看」?

「行,你有這心我就帶你去看看」!

這邊的山溝里,天黑的早,太陽被遮擋住,許樂手裏拿着老太太給的兩張紙,跟着老頭就出了門,也就是二十多分鐘,看到有兩座墳頭,一個大點,一個小點,那個大的應該是關家老輩的合冢,小的應該就是關小妹的墳頭。

許樂上前,先把周邊的一些草薅了薅,然後用雙手捧了幾捧土撒在墳頭身上,又找了一塊石頭,然後將燒紙放在墳頭上,用石頭壓着那燒紙。

然後嘴裏念叨著「關奶奶,您放心,我一定會讓二爺爺來看您的,您一路好走」!

最後,恭恭敬敬的給鞠了三個躬!

老頭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雖然一直沒問姓啥,但是這做派包括知道這事兒這保準是至交的親友,否則不可能清楚這事兒,小輩兒已經表態了,那心裏就舒服多了!

「走吧,今兒就別走了,晚上就住這,明兒再走」!

老頭邊走邊說着!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史路衝天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史路衝天
上一章下一章

第0052章 四座台上傷遺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