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孟兄打噴嚏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孟兄打噴嚏了!

半分鐘后——

張酸奶將身形隱在一棵大樹後面,看着前方那人,她眨巴着眼睛,表情獃滯。

怎麼是他?

只見前方有一小片由碎石鋪成的空地,空地中央燃著篝火,邊上躺着三頭暈厥的劍豬。中間坐着一人,那人正翻轉着面前自製的烤架,烤的似乎是一隻兔子,在他旁邊還放着一個小型靈力飯鍋,正冒出水蒸氣。

正是瀟瀟的姐夫!

清清沒談戀愛的男朋友!

張酸奶睜大眼睛仔細看去。

只見這人容貌中上,身材也中上,頭髮不長不短,穿着長褲和長袖體恤,戴了頂鴨舌帽。

平心而論,有點小帥。

但也僅此而已。

可他翻轉烤兔、往上刷油、塗抹調料時,卻是異常的專註。。

張酸奶吸了吸鼻子。

真他娘的香!

隱隱還能聽見油脂滴入火中發出的嗤嗤聲,然後火焰會蓬的一聲,燃得大一點,又很快恢復回來。她彷彿能藉此想像到兔子被烤得外層焦脆、滲出亮晶晶的油脂的樣子。

張酸奶搖搖腦袋,強自拋開雜念,屏息凝神。

這人似乎沒帶任何武器裝備,旁邊只放着兩個裝滿東西的登山包,然後就是一些裝調料的瓶瓶罐罐。

兩個登山包……

張酸奶目光一轉——

旁邊有劍豬被拖動的痕迹,順着這條痕迹,林中落葉中有一串很深的腳印,通往山下。

看來至少有兩個人。

其他人把劍豬帶下山售賣去了,而他在這裏守着,並準備晚飯?

果不其然——

遠處漸漸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衣着寬鬆、圓臉的男生走了回來。

張酸奶又眨了下眼睛。

這個男生她也見過。

是「青菜可可」的男朋友。

現在看來,他們應該是室友,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深層次的關係。以大益皇室的風格,應該不太能接受孟益子孫像前朝那群娘娘腔一樣產生獨特性取向。

張酸奶聽見了他們的說話聲。

「姜兄這麼快啊?」

「嗯,今天天氣好,路上乾燥……要是下雨就麻煩了,踩在地上會陷進去。」

「辛苦了。」

「沒有沒有,跟我體能訓練差不多。」

「賣得還順利嗎?」

「還算順利吧?秤應該沒問題,我站上去試了的,價格也是今早的價格……多虧陳哥你的雷法了,我看旁邊還有人在賣,因為豬身上傷口太多,老闆都因此扣了錢。」

「那就好,休息一下,吃個飯。」

「我不累,再扛一趟。」

「飯煮好了,吃了再扛。」

「那……好吧。」

「這兔子也快好了。」

「嗯……陳哥,我覺得怪怪的。」

張酸奶看見那個圓臉男生開始左右扭頭,連忙將腦袋一收,整個人都隱藏在樹后,同時清除雜念,在腦中想像自己只是長在樹邊上的一棵艷麗的小蘑菇。

只聽那方隱隱傳來聲音:「我剛才感覺好像有人在看着我們,現在又沒有了,會不會有人躲在暗處?」

「我看看!」

張酸奶立馬收攏全身靈力,進入暗默狀態,同時暗自思索著。

目前她仍不確定青菜可可究竟是那個皇室弟子還是瀟瀟姐夫,她想過不少方法來證明,卻都難以判斷。

例如青菜可可對靈安學府的熟悉。

如果青菜可可是瀟瀟姐姐,作為寧清沒談戀愛的男朋友,他肯定是來靈安學府找過寧清的。也許日常生活中寧清偶爾也會向他透露少許學校的事情,嗯,偶爾。或者他厚著臉皮問的話,寧清也許也會告訴他。所以他對靈安學府比較熟悉並不奇怪。

可如果青菜可可是皇室子孫,作為一個從小在玉京長大的人,肯定來玉京學府和靈安學府玩過,他對這兩座由皇家園林改建而來的學府有一定的熟悉也不奇怪。

雖然青菜可可在群里說,他不來參加狩獵節了。

然而張酸奶還是不信!

大概過了一分鐘。

樹後面才又傳來瀟瀟姐夫的聲音:「沒發現什麼,可能是剛才有人路過,覺得我們吃得太好了,或者是看見我們在森林中燒火想要舉報。」

「有可能。」

「別管了,來吃來吃,兔子好了。」

「好!」

「我給你說,我做的這個五香手撕烤兔真的是一絕,外殼酥脆焦香,碼料究極入味,吃過的都說好!」

「鍋里是什麼?」

「醬油拌飯,吃過沒?」

「沒吃過……」

「那你真是太虧了。」

「……」

張酸奶沒有掉以輕心,仍然保持着暗默狀態,思考了一會兒什麼叫「究極入味」,又悄然離開這裏,她的雙腳踩過乾枯落葉,卻無聲無息。

風中飄來烤兔和米飯的香,令她不由咽了口口水。

……

咕咚一聲。

陳舒取下烤兔,也開始咽口水了。

但他在取烤兔的時候,又開啟靈眼,往四周都看了一眼,沒發現異常靈力聚集,這才繼續手上的動作。

「陳哥。」

姜來把一碗飯遞給了他。

陳舒伸手接過。

到這片深山老林里,狩獵也好,滿月見也罷,都是次要的。

主要是玩。

當然要吃好點了。

陳舒登山包裏面背的大部分都是食物,要麼就是與食物有關。此外只背了一套換洗衣服和一個睡袋,帳篷和其它物品則是由姜來背着的,姜來背的包要更大一些,外掛了很多物品。

太陽落山。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篝火依舊燃燒着,火光搖晃,映得森林裏影影綽綽。

這個世界雖然有着修行者,但還是比較警惕森林火災的,只是管得不如前世嚴格。此外,狩獵節期間青山嶺上是可以點燃篝火的,萬一引起火災,一般不用專人趕到就會被青山嶺內的修行者撲滅。

所以陳舒敢明目張膽的燃放山火。

身邊有頭劍豬哼唧了兩聲,似乎有要蘇醒的架勢了。

陳舒暫時放下碗筷,過去又給每頭豬都補了一發溫柔版的雷法,讓它們睡得安心。

倒不是怕把它們幹掉了,劍豬皮糙肉厚,生命力極其頑強,等閑不容易殺死。主要是怕在身上留下過多過於明顯的電擊痕迹,會影響賣價。

今天收穫還不錯。

在青山嶺外圍的時候,陳舒和姜來就捉住了一頭劍豬,當場拿下去賣掉,後來又捉住了四頭。

這多虧陳舒的《天眼術》。

這是一門傳統靈宗法術,是時謙老師給他的眾多法術之一,在古時候是絕不外傳的,只有靈宗弟子才會。

這門法術名字起得唬人,但其實並不是什麼天眼,只是靈修可以藉助這門法術暫時借取動物的視野。通常施術者會將法術烙印打在鳥雀身上,然後鳥雀飛到天上,施術者就能獲得來自天空的視野,故此得名。

這個法術很複雜,陳舒學了挺久。

第一次使用這個法術時,他還很不適應,因為鳥雀看見的東西和人相差太大了,且用人的視覺思維模式去使用鳥雀的眼睛恨不協調,像是驅動不兼容一般,可花了一些時間適應下來后,它的作用就很大了。

藉助這門法術,陳舒找到了不少劍豬,不過大部分都沒有捉到。

劍豬太警覺了。

這片山林是它的主場。

兩人很快吃完飯。

陳舒將碗筷拿到旁邊的水潭裏清洗,然後開始搭帳篷,姜來則繼續將劍豬扛下山售賣。

分工明確。

陳舒覺得有點過意不去,臟活苦活都讓姜來幹了,自己做的都是輕鬆的活。

但也沒辦法。

得留一個人在這裏。

陳舒確實有水晶,能當空間法器用,可水晶的工作原理和這個世界的空間法器全然不同,他又沒有一個足夠大的空間法器當做掩護,因此不能輕易使用。

這個世界的空間法器都是對空間石的利用,裏邊就是一個碎片空間,沒什麼特殊的——

既沒有時間靜止,也沒有各種禁忌。

理論上來說,每個空間法器都可以存放活物,區別在於有些空間的溫度過高或過低,有些空間沒有氧氣,甚至充斥着其它氣體,有些空間沒有靈力,等等等等,反正環境不一。你倒是可以將活物放進去,但不保證能夠存活。

注意:是放進去。

不是收進去。

這個世界的空間法器在使用時,需要用法陣開啟一個入口,然後你要手動將物品放進去,取出來的時候也要打開這個入口將物品取出來,而不是心念一動就將東西收進去取出來了。同時這個入口打開或關閉的力量取決於法陣的設計和靈力輸出,且較為脆弱,並不像空間裂縫一樣力大無窮、無堅不摧,所以你無法利用打開或關閉儲物空間的入口來切斷某樣東西。

水晶則不同。

水晶打開的入口是看不見的,看起來就像沒有入口一樣,且只有陳舒才能觸碰到它。陳舒可以用意念將水晶中存放的物品取出來,但在放進去時,需要用攝物術等控制法術將它扔進去。

姜來連跑三趟,每趟來回一小時,都是用跑的,彷彿不知疲憊般。

搬完也已經是深夜了。

陳舒已搭好了帳篷。

姜來擦了擦臉上的汗,拿着手機問:「陳哥,這裏有信號嗎?」

「很差,怎麼了?」

「我把賣的錢轉給你。」

「急什麼,等回去了再分唄。」

「我不分!」

「要分。」陳舒語氣肯定,「一人一半。」

「那我也分不到一半。」姜來皺起眉頭,「劍豬都是你發現的,也是你捉住的,我只下了苦力,如果這樣就要分走一半的錢的話,我會很過意不起的。」

「哈?」

陳舒扯了扯嘴角。

沒想到這人反倒還過意不去了。

隨即他露出笑容,擺擺手說:「洗洗睡吧,回去之後再說。」

「嗯。」

姜來拿上洗漱用品,去旁邊水潭了。

陳舒展開睡袋,抬頭看了看天。

今天十三了。

月亮已經很明亮了。

滿月見雖然叫做滿月見,但它的實際綻放時間是每月十三到十七左右,反正月光明亮的那幾天。

不過這裏還不夠深入。

明天得繼續往裏走。

越往裏走,就離山下越遠了,得辛苦姜兄了。

陳舒賞了會兒月,順便佈置了一個綜合性的警戒法陣,千機術中《絕對靈覺》也保持運轉,便回了帳篷,今夜和姜兄共處一個帳篷,並肩而眠。

還有點小期待呢。

每日修行。

去禁地邊緣賞月。

回來睡覺。

一夜烏啼狼嚎。

陳舒清早起床,查看了一下警戒法陣,靈力基本已經要耗盡了,便不去管它,自顧自煮了頓早飯,吃完后收拾一下個人物品和垃圾殘留,便和姜來繼續往青山嶺深處走去。

狩獵節一共七天。

不過人類修行者的力量實在太強,一般第一天下來,外圍的劍豬就會被清理掉大部分,到後幾天時,想要再捕獵劍豬就只得往青山嶺的深處走,或者在夜晚捕獵——劍豬夜晚出沒會更頻繁,但稱不上晝伏夜出,它們的休息和覓食時間是碎片交錯的,只能說更傾向於晚上。

陳舒暫時不想熬夜。

「噗……」

幾隻飛鳥從頭上飛過。

陳舒正好不用去找了,用招來術捉來一隻,運轉法術,種下天眼烙印,便將之放飛出去。

隨即閉上眼睛。

短暫的黑暗過後,視野一下變得極度開闊,甚至能看清頭頂和身後,群山森林連綿起伏。同時傳遞迴來的畫面中多了很多陳舒從未見過的「顏色」,難以描述,這是人的眼睛看不見的顏色,也沒有對其下過定義,沒有任何辭彙來形容這些顏色,甚至一開始看見這些顏色的時候,陳舒很難用「顏色」這個詞去形容它,更像是一種初次接觸的感覺,一時大腦都不知該如何處理它。

藉助天眼術,他可以輕微的影響這隻鳥兒的行動和目光聚焦,但不能粗暴干涉,否則鳥兒會受傷。

於是他控制着鳥兒,以自己為中心盤旋飛行,低頭注視着森林中的動靜。

這隻鳥很善於分辨某個東西和土壤的顏色差異,但它的目光善於捕捉小的物品,對大的不容易注意到。

片刻之後——

陳舒睜開眼睛,悄悄往左邊走。

大概三百米的距離。

一頭虎不拉幾的劍豬站在草叢中與他對視,估摸著是住址太偏遠,還沒有聽說人類殺過來了的消息,甚至它還想將面前這人驅逐出它的領地。

陳舒悄悄運轉靈力,激發進一步改良的雷法,朝劍豬射出了一團無形的靈力。

劍豬十分警覺,靈力還沒到面前它就已經有所察覺了,毫不猶豫的扭頭就跑,卻發現後方又有一個人,於是它只好調轉方向朝另一邊跑,就是這遲疑的一下,驟然炸開的紫紅色雷霆依舊波及到了它。

「嗤啦!」

劍豬一聲慘叫,腳下再次打滑。

沒等它恢復過來、提起速度,便又是兩道雷法,直接讓它再也站不起來了。

「姜兄。」

陳舒撥開草叢走出來,對姜來說:「你先把它扛出去吧,不用跟着我了,回來拿着衛星定位來找我就是。我現在對天眼術和其它法術的配合使用都熟悉了不少,多半等你回來,我就又捉到一頭了,你就專心負責運輸就是。」

「好,那陳哥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放心,這片林子目前除了人,戰鬥力最強的就是劍豬了。」陳舒頓了一下,「對了,這裏離最近的公路有多遠?」

「有十公里了吧,我來回得兩小時。」

「牛逼。」

「我耐力很強……」

「也耐打。」

「額……」

「那離禁地邊緣還有十多公里吧?」

「差不多吧……」

「那我們再往裏面走十公里,就不走了,不然誤入禁地很危險,而且太遠了你搬出去太辛苦,來回都得大半天。」

「好!」

姜來老實的點頭,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於是問道:「對了陳哥,昨晚你去哪了,好幾個小時才回來?」

「賞月。」

「那麼久啊?」

「我想作詩嘛,又做不出來。」

「emmm……」

姜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粗粗一想,竟然還覺得挺合理的。

畢竟他經常見到這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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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不是個修行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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