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張酸奶之劫

第二百五十四章 張酸奶之劫

劍州,劍宗。

張酸奶兩手抓住星鐵柵欄,將腦袋伸出去,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極其靈動,骨碌碌轉動着。

外面隱隱傳來震天的悶響與劍吟。

這是一間特製旳牢房。

昨天回到劍宗后,張酸奶悄悄避開師兄師姐們的耳目,率先潛回宗門,找到了師父。一年多沒見,老劍主對這個自己最小的親傳弟子自然是百般想念,噓寒問暖,然後叫上師兄師姐們,吃了一頓溫馨的黃燜雞米飯。

有師父坐鎮,晚飯自然其樂融融。

畢竟大師兄也才八階。

當晚張酸奶沒敢回房,而是睡在了師父隔壁,師父念及她漂泊辛苦,也沒拒絕。

結果今早她剛起床不久,師父笑眯眯的問她洗漱完了嗎,她點頭說洗漱完了,然後立馬就被抓了起來。

等反應過來,已經被關到了這裏。

大概是覺得她有辱……有辱……

好吧也沒門風。

可能就是師父看她不爽。

好消息是,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姐、五師兄也被關在了這裏。

什麼?四師兄?

四師兄連夜御劍逃出了宗門,說是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六師姐和七師兄?

現在在外面打架的就是他倆。

原因是六師姐終於得知,這幾十年來,自己頻繁遭遇的內衣失竊案件,原來竟都是自己最信任的師弟所為。可憐她每次怒火滔天的想揪出元兇,這個師弟還總是為她出謀劃策、跑前跑后,在沒有找到之後,還語重心長的勸她消氣。

六師姐差點氣得原地爆炸。

現在打得可厲害了。

張酸奶咧著嘴角,眼睛裏有藏不住的開心,耳朵豎起老高。

估摸著會兩敗俱傷吧?

然後因為對劍宗周圍環境破壞太大,要麼和四師兄一樣,出去避難,要麼兩敗俱傷,在宗門養傷,要麼過一會兒張酸奶也能在這看得見他們了。

但也有個壞消息——

張酸奶兩手抓緊星鐵柵欄,用力的把頭縮了回來,期間颳得耳朵生疼,然後她回頭一看。

四道身影盤膝坐在身後,看似閉目養神,其實都在專心傾聽上方動靜。

他們被關在同一間牢房裏。

這**的劍主!

張酸奶咬牙切齒。

不多時,送牢飯的來了。

牢飯不用想都知道:黃燜雞米飯。

這是劍宗的宗飯了。

張酸奶是從小吃着黃燜雞米飯長大的,只要身在劍宗,除了特定節日,每天都有黃燜雞米飯。這麼說吧,聽說年初的時候大益皇帝來給劍主賀壽,頭天下午到的,晚上皇室全體人員都吃的黃燜雞米飯。

原因就是劍主愛吃,且百吃不膩。

這人有點毛病,自己吃還不夠,他得讓大家陪他一起吃,日復一日,大家都吃膩了,他沒有。

外面動靜逐漸平息下來。

咦?打完了?還是那兩人也去吃飯了?

身後四人同時睜開眼睛。

張酸奶感覺到了他們的注視,不由頭皮發麻,繼續伸手抓住星鐵柵欄,又把頭探了出去,假裝專心傾聽外面動靜且對身後之事一無所知的樣子,寄希望於「自己看不見,事情就不會發生」。

前邊有個充當守衛的弟子,正雙手插兜,一臉的幸災樂禍。

這個傻逼!

老子出去打斷他的腿!

正在此時——

張酸奶餘光瞄見這名守衛表情一肅,像是看見了什麼,連忙揉臉、整理儀錶,假裝在專心上班。

「嗯?」

張酸奶眼珠子轉了一圈,腦子迅速活躍開來。

自己該怎樣做,才能保得平安?

如果換作清清,她會怎麼做?

換做陳舒呢,又會怎麼做?

「emmm……」

張酸奶果斷轉身,裝作被嚇得睜大眼睛,慌張的大喊道:「你們想幹什麼?這可是牢房!」

「和你算算賬。」大師兄說。

「算……算什麼賬?」張酸奶害怕道。

「還裝傻?」大師兄頓了下,咬牙切齒,「你騙得我們好慘啊!騙錢就算了,最主要的是,我還叫了你好幾年師父!」

「而且那麼多師兄妹,你叫他們都發兩萬,偏偏叫我發三萬,你覺得我更好騙?」二師兄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

「沒錯!你叫他們都發兩萬,偏偏只叫我發一萬,你看不起我?」三師姐則感覺人格受到了侮辱。

「還有你把我們搞進牢房,罪加一等!」五師兄補充。

「我可是你們的小師妹啊,你們忍心嗎?」

「忍心。」

「這……這可是牢房!!」

「牢房又如何?」

「宗門規定在牢房、廚房和茅房不可以打架的,你們在這動手,可可可可是要罪加一等的!」張酸奶被嚇得說話都結巴起來,「劍宗還不是你們的劍宗,是師父的劍宗,你們可不要在宗門太無法無天了!」

「沒用的,今天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大師兄搖頭說,「你自己選哪一條吧。」

「兩條都打斷算了。」二師兄說。

「附議。」三師姐說。

「原先只打算打斷一條的……怎麼樣?通過你自己的努力,把一條變成兩條,感覺如何?」五師兄湊近了問。

這人好像個反派啊。

張酸奶如是想着,卻大聲呼喊:「你們……視宗門規矩如無物!你們還不是劍主呢!」

「沒用的。」大師兄說。

「師父已經三百歲了,也沒多少年了,我們現在還不是劍主,但之後劍主之位也遲早交到我們手上。」二師兄冷笑着走向張酸奶,活動了下筋骨,噼啪作響。

「等我當了劍主,我一定把牢房不許打架的規矩廢除。」三師姐說,「只剩廚房和茅房不能打架。」

「你當劍主?」五師兄一愣,「那我當什麼?」

「你當牢頭。」三師姐說。

「你們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了?」大師兄皺眉,「怎麼輪都輪不到你們吧?」

「是啊!輪到我還差不多!」二師兄說。

「你也有點異想天開了。」大師兄說。

「那可說不準。」三師姐說,「我劍宗劍主之位的傳承向來是靠武力決出的,與長幼次序無關,別看現在你們倆的修為好像要略勝一丁點,但不過是因為你們年長、修行時日更長罷了。等到師父死的那天,你們早修行十幾年的優勢也差不多被完全抹平了,到時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各位師兄師姐別爭了!」五師兄不忍道,「大家和氣一點,等我當了劍主,一定好好對待你們!」

「……」

張酸奶悄悄瞄著,暗自鬆了口氣。

接下來不用她插手了。

不過對於這四個人的爭吵,她是嗤之以鼻的。以師父的身體,再活大幾十年沒有問題,而大幾十年後,以她的天賦和劍神的庇佑,肯定能把他們吊起來打。

劍主在劍宗可以肆意妄為,想打誰就打誰,想罵誰就罵誰,想立什麼規矩就立什麼規矩,誰不想當?

就像當代劍主和黃燜雞米飯。

要是她當了劍主,第一件事就是把黃燜雞米飯的宗飯地位取締。

改成芋兒雞。

唔?好像沅州也很少見到會做芋兒雞的廚子?

好!再把陳舒抓回來當廚子!

劍主就是這麼為所欲為。

只是現在卻不能這麼說。

張酸奶瞄準機會,扯著嗓子:「你們別爭了,師父身體好著呢,我希望師父能長命一千歲!」

「閉嘴吧你!」

「你被嚇傻了!?」

「師父永遠是我師父!」張酸奶語氣堅決,在這個問題上並不妥協,「我心中的劍主只能是師父!你們誰也不行!」

「好!等我當了劍主就把你逐出宗門!」

「讓莪來逐!」

「這個惡人還是由我來當!」

「我來我來……」

「師父!您來啦!」

「師你個p……」

五師兄還沒說完的話卡在了嗓子眼。

牢房中陡然安靜下來。

鴉雀無聲。

最終結果——

四人罪加一等。

張酸奶無罪釋放,臨走前,她還把下飯的酸蘿蔔帶走了,給師兄師姐們留下了更有營養的黃燜雞米飯。

……

靈州,靈宗。

一個個木箱子擺滿了院子。

院子裏亦擠滿了人。

有負責宗門財物與負責倉儲的執事到場,配合專家共同對其進行清點,並指揮弟子們將之搬走。

陳舒在旁邊默默看着。

箱子裏全是各類天材地寶。

除了少部分可再生的,對於這個時代和靈宗而言價值相對較低,剩下的不可再生的,或者需要用數百萬年上千萬年才可以再孕育出來的,在幾千年的修行文明中,已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對現代來說就極其珍貴了。

價值連城毫不為過。

算是回饋宗門吧。

雖然這些天材地寶的價值遠遠超過了靈宗所給予他的幫助……但既然靈宗給他幫助的時候未提回報,他在上交這些東西的時候也就不願再多計較了。

計較多了,容易心累。

知足常樂,心寬常樂。

絕大多數東西在他手中也確實只能蒙塵,交給靈宗和國家則能發揮出巨大作用,甚至讓它們重回世間,孰輕孰重還是可以分清。

這個清點的過程還挺麻煩。

因為物品價值太高,很多都需要單獨計件,且需要精確到毫克。有些除了稱重,還要測量單個直徑、用特殊方法測量生長年份、判斷製作工藝等等。

偏偏聖祖又把它們當義烏小商品一樣,用木箱子成堆的存放,以至於見多識廣的靈宗大佬都感到震撼不已。

相比較當年的聖祖,現在的所有後人都像是乞丐。哪怕大益皇室也不能例外。

而陳舒還不能中途離開。

因為每清點完一樣物品,讓弟子們搬走時,都需要財物執事、倉儲執事共同確認,還要有他簽字,說是要把這些都計入他的宗門貢獻之中。

一直折騰到晚上才結束。

陳舒無奈又心累,只得又去古鎮轉一轉,看看小姐姐們跳舞,做個魚療放鬆一下,再回到山上繼續研究雲空術。

每日修行。

之後幾天基本也都是這樣——

白天研究雲空術,有時累了也看看其它感興趣的書,飯點了去食堂吃個飯,不同食堂換著吃,有時也去山外古鎮吃個燒烤或者火鍋串串,晚飯後到處轉轉,差不多了就回房洗個澡,和清清開個視頻。

每日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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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不是個修行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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