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恐怖與可愛就在一念之間

第三百二十八章 恐怖與可愛就在一念之間

秋日的下午沒有睡覺的慾望。

陳舒躺在沙發邊上,頭頂着清清的大腿,捧着手機刷小視頻。

應劫菩薩於昨日凌晨成佛,恰好中秋,現在滿世界都是關於他老人家的新聞。

陳舒一打開軟件就是他,之後連刷幾條也都是他,各大的官媒、自媒體爭相發佈,蹭他老人家的熱度。

現在都刷一個小時了,還是會偶爾刷到。

可見這件事有多火。

當然了,各國並未向民眾告知「神靈」的真實存在,這裏的「神靈」只停留在信仰層面。即便如此,對於全世界來說這也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

佛門作為益國頂級宗門與最大的兩個宗教之一,全世界最古老的宗教,信徒眾多,世界各地皆有分佈。

甚至東洲妖族裏都有信佛的。

硬實力強,宗教實力也強。

而佛門上一位佛陀的誕生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八百年啊,對於普通民眾來說,其實和兩千年區別也不大,都是古代,都是很遙遠的事情。應劫佛的誕生意味着佛門另一個時代的到來,全天下寺廟中心佛像更換,大多數信徒所膜拜的對象也要換人了,有可能整個佛門的策略及傾向也會隨之發生調整,可能變得更保守,也可能變得更激進。

現世成佛,新神誕生,還有比這更大的事嗎?

陳舒刷著刷著,突然想到什麼,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瞄向正在看書的清清:

「所以現在世界預測線已經被擾亂了么?」

「嗯。」

「還可以做一定的參考的吧?」

「是。」

「那這不正是你修『恐』和『驚』的好時候?」

「我先修『悲』。」

「必須按順序嗎?」

「不。」

「那你為什麼先修『悲』?」

「……」

寧清的目光從書頁上挪開,低着頭,平靜的與他對視:「老師的靈衰越來越嚴重了。」

「這樣啊……」

陳舒拖着長長的尾音,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作為寧清沒談戀愛的男朋友,對這位老先生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生老病死,是誰也避免不了的事,陳舒自己反倒不覺得這個年紀的人走向死亡是一件可怕或可悲的事,可怕的是靈衰。

「你會傷心嗎?」

「『重悲』時候會。」

「你想我安慰你嗎?」

「隨你。」

「噢……」

這時一道人影端著水杯走了過來,徑直走向飲水機。

「咕嘟咕嘟……」

飲水機不斷冒着泡兒。

小姑娘叉著腰站在飲水機旁,等待着水接滿,剛剛她把中午吃飯用的石桌清理乾淨了,又把地掃了,把洗衣機里的衣服拿到樓頂去晾曬,可把她累慘了。

「啪……」

小姑娘關了開關,端起水杯,仰頭喝了半杯,才又把水杯放回去,繼續接滿。

隨即端著杯子,慢吞吞往樓上走。

至於沙發上的兩個人,她似乎完全沒看見,也至始至終都沒往那方看一眼。

不多時,陳半夏又走了進來。

「下午不出去玩么?」

「不出去。」

「走!姐姐帶你去看電影!」

「你和你的小姐妹去吧,老子下午還得給你弄烤兔呢。」陳舒想到這裏就氣,這個傻女人,每次想吃的東西不是小龍蝦就是田螺,或者烤兔,都是要收拾很久的。

「……」

陳半夏皺起眉頭,對他叮囑道:「不可以對姐姐那麼凶,要溫柔一點,對姐姐要尊敬。」

「再見。」

「!」

陳半夏朝外頭悄悄瞄了眼,小姐妹還在坐鞦韆,應該沒聽到裏頭的對話,於是她調整了下表情走出去,對朝自己望過來的小姐妹說:「我想了想,還是把陳舒留在家裏給我們做飯,我們去看就夠了。」

「讓他們一起去唄。」

「不想讓他們去。」

陳半夏嚴肅著,拉着張酸奶就走。

客廳里的陳舒嘆了口氣,目光與清清對視,不由疑問:「你說,這一家子人,怎麼沒一個正常的?」

「哪一家子?」

寧清很小聲的問道。

「陳半夏啊,你啊,瀟瀟啊。」陳舒無奈不已,「除了我,沒一個正常的。」

「問題出在哪呢?」

「我怎麼知道?」

「找找規律。」

「規律……難道……」

陳舒陷入了思索,並很快有了答案:「是白市的風水有問題?」

「……」

寧清與他對視着,同時悄悄伸出手,刷的一下把他的手機從他手裏抽走,作為他說自己不正常的懲罰,隨即將手機揣進另一邊的褲兜里,不再理他,繼續看書。

「還給我。」

陳舒反手去摸,想把手機拿回來。

沒有手機,他要死了。

寧清一聲不吭,也面無表情,只往旁邊挪,並伸手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如願,雙方展開了無聲的交鋒。

「不給算了。」

摸夠了腿的陳舒站起來,去做晚飯去了。

陳舒買了兩隻兔子,又額外買了四個兔頭,總計六個兔頭,加兩條裸斑魚。

攤主已經將兔子和魚為他殺好了,不過自己還要再仔細的清理一遍,清理乾淨,然後要碼味、腌制。兔頭則要在下午就滷製好並炒好,然後把它放在調料里,讓它慢慢入味。

寧清也不看書了,來廚房看他做菜。

「是不是覺得我很帥?」

「……」

「你該不會是想偷師學藝吧?」

「……」

「早說啊,我教你就是。」

「……」

「啞巴一個。」

陳舒無奈搖頭,果然沒一個正常的。

等陳半夏和張酸奶看完電影回來,陳舒的烤兔和烤魚已經出爐了,滋滋冒油。

烤魚是做的蒜香味,兩隻烤兔分別做的麻辣和孜然味,陳舒戴着手套將它們撕成小塊,去除骨頭,然後放在盆里加上狼牙土豆和不同口味的調料拌勻,兩份手撕烤兔就出爐了。

靈力烤箱的溫度遠高於電烤箱,所以可以很輕鬆的做出不亞於炭烤的口味來。

加上六個五香麻辣兔頭,寧秘書把中午的剩菜熱了,陳舒將剩飯炒成了蛋炒飯,就是今晚的晚餐了。

陳半夏迅速湊了過來,伸手偷吃。

一口下去,烤兔焦香入味,調料拌得恰到好處,是她記憶中弟弟的味道。

「啊~~」

陳半夏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好吃嗎?」

張酸奶眼巴巴看着她。

陳半夏重重點頭,又拿了一塊喂她。

「唔!!」

張酸奶瞬間睜大了眼睛。

烤兔烤得很乾,外層酥脆,接近肉乾,卻滿是肉香與焦香,加上混合調料,從未品嘗過這種口味的她,幾乎一瞬間就被征服了。

此時她腦中只有一種感覺——

「原來是這個味道!」

第一次在青山嶺遇見陳舒的時候,當時還不知道這人就是青菜可可,他和他的室友在吃五香麻辣烤兔,那一句「究極入味」讓她惦記了很久,現在終於嘗到了。

果然是究極入味……

張酸奶說不出話來。

直到她餘光一掃,又見瀟瀟端上來了六個兔頭。

滷製過的兔頭顯出紅褐色,上面沾滿了紅油與香料,頭骨猙獰,還有兩顆大門牙,看起來像是異形或某種怪獸的頭顱一樣,有點嚇人。

「這是……」

「五香麻辣兔頭,我的得意之作。」陳舒瞄向她,「敢吃嗎?」

「能吃嗎?」

「肯定能啊!不吃我做來幹嘛?」

「emmm……」

「看起來是有點可怕,不過你只要吃一口,它在你眼裏馬上就會變得可愛起來。」

「我懷疑你在騙我……」

張酸奶警惕的盯着陳舒。

陳舒從她眼裏看到了濃濃的不信任,不由皺起眉頭,他作為一個誠實厚道的人,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你可以問陳半夏,我第一次做的時候,陳半夏也不敢吃,都快看哭了,後來還不是愛得死去活來。」

「!」

陳半夏頓時看向他,反駁道:「誰快看哭了?你別亂說啊!」

反駁結束,生怕陳舒再答,她立馬又對張酸奶說:「不過這個兔頭確實很好吃,比兔肉還好吃,你要是敢吃的話咱們一人一個,你要是不敢吃,我吃兩個。」

「一人一個?」

張酸奶瞄向了小姑娘和清清,獃滯道:

「她們……也吃?」

「當然了。」

「……」

張酸奶實在有些想像不出那樣的畫面。

不過沒過幾分鐘,她就看見清清和瀟瀟戴上了手套,一聲不吭的一人拿了個兔頭,將之掰成兩半,一個熟練的將兔頭分成並將肉撕下來,放入嘴裏,另一個直接上嘴啃、吸溜出聲音來。

張酸奶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不敢吃啊?」

陳半夏瞄了眼小姐妹:「那我吃了。」

與此同時,張酸奶瞥見兩個室友也抬起眼帘,朝她看了過來。

「哈哈怎麼可能!」

張酸奶維持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忐忑的拿起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將手伸向一個兔頭。

兔頭摸起來很硬,還是溫熱的。

張酸奶硬著頭皮,學着清清和瀟瀟方才的模樣,將之掰成兩半,湊到嘴邊一啃——

嗯?

嗯??

嗯???

兔頭早已鹵至耙軟入味,各種香料的味道複合在一起,構成了完美的滷味,毫不衝突。而這恐怕是兔子全身上下脂肪含量最高的部位了,既有兔肉的美味,又不像身上的肉一樣柴,加上紅油與辣子的浸泡,只覺又香又辣。

竟然如此美味!?

猙獰的兔頭一下子就可愛了起來。

張酸奶動作迅速變得流暢。

如往常每一次來這裏蹭吃一樣,又是刷新味覺的一天。

……

八月下旬,月圓又月缺。

交流會開始了。

地點仍然是在軍校,甚至比武場也是幾個月前陳舒和張酸奶用過的那個。

陳舒和清清作為群友,雖然沒有報名參加,但還是獲得了觀賞權,並且還帶上了瀟瀟和桃子。聽說他們那些參與的人在開打前還開過一場見面會,大概是講講規則、選選對手、互相認識一下之類的。

張酸奶回來對陳舒說,有兩個北洲的人和一隻虎妖一直向他們問起他,多半是被他惹著了,想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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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不是個修行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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