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又來了要救救我
短暫的沉默后,許樂看了看錶,都已經快九點了,聊了一個多小時,向苗苗同學說道。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行走一天呢」。
隨後,二人分別回了各自的房間。
許樂回到房間后,坐在椅子上,稍微有些愣神,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就站起身去洗手間刷了刷牙,然後洗了個澡。
七月的餘杭市正是日頭最毒的時段,再加上潮濕、水汽大,對於北方人而言,實際上是非常不適合的,只不過從一下車開始就和同學們在一起,嬉嬉笑笑的,並沒有太大的感覺,當一個人的時候就開始感受到渾身好像被裹着似的,非常的不適應。
所以,趕緊把牙刷了,沖了個涼水澡,就著房間里的冷氣,頓時舒爽起來!
頭腦也一下子清醒了好多!
田苗苗說的其實是對的,但是自家的情況自家人知曉,他是真的不想再讓父母受累了,但是如果因為自己所失去的,讓父母想起來也會難受的吧?畢竟是這麼好的機會啊!
另外就是,到了研究生階段,學校的補助應該也會多些了,憑着自己的能力,獎學金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在這個階段做一些家教,還有就是幫助導師做一些課題,應該也是可以額外賺取一些費用。這樣的話,雖然不能完全讓家裏大變樣,但至少也能夠有所改變了!
這種方式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如果要是選擇繼續讀研的話,到底選擇哪個方向呢?
華夏國的歷史發展方向,尤其是針對起源學說,在廟堂層次基本上已經看不到西來說了,滿天星斗學說現在確實是顯學,但是,許樂卻怎麼從內心都不能接受;世界大同學說,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起源說,更多的是基於現狀和未來的發展趨勢而言;至於華夏起源一元論,面對現實的時候又確實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尤其是蜀州省的三星堆遺址在80年代的再次挖掘,出土了許多震驚世界的物件,現在許多物件並不完整,正在逐漸拼湊和復原,並且整體研究也還不是特別深入,但是,從出土的文物外形來看,確實和傳統意義上的華夏文明的文物有很大的造型差異。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講,這些出土的物件甚至有可能會讓華夏文明西來說得到了實物的驗證!
幾張初步復原的照片,完全看不出來是華夏傳統意義的面孔,那種誇張的面具造型,如果不是出土在華夏蜀州,可能會被直接當做是古埃及、古巴比倫的東西,至少也得給當成是賽人的物件。
現在的解釋其實在一定程度上是不能解釋通的,為什麼會出現這種造型的面具,如果沒有外來文化的影響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個斷層就到這裏結束了,除了這裏就沒有在蜀州其他地方出現過,那麼到底是個個例還是說之前的王朝更迭被完全破壞了呢?
史學界有個說法,「凡是存在必有痕迹」,也許只不過這個痕迹比較深而已吧!
許樂想起來有些人的說法挺搞笑的,這些人形面具為何大眼睛,是因為古蜀國地處偏遠,蟲子多,蟲子都是大大的眼睛,就像是「蜀」字一樣。
上邊是扁「目」,下面是扣在碗裏的蟲子。要是這麼解釋也確實是有些道理,但是它和華夏主體文明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糾結的許樂又來了!
偏了,偏了,應該考慮的是到底選擇哪個方向!
苗苗說的確實是對的,無論做什麼,在華夏國,依然是情理法的排序,這個現象不是一代人能夠扭轉的,至少得三代人才能扭轉,扭轉的時間至少也得三十年之後了!
那在這種情況下,人脈依然是最強大的資源!
「是啊,人脈」,許樂覺得自己有點墮落了。自己現在考慮的居然不是學術方向,而是人脈的事情,而是未來的所謂的功成名就的事情了。
突然,許樂有點愣神,「人脈...人脈...」
「假設,地球就是個人一樣,是不是也應該有個脈絡呢?你能證明到底任脈先有還是督脈先有嗎,奇經八脈能夠分出前後順序嗎?」
「所以說找出脈絡是為了證明這個人而已,那是不是可以反過來說,我們先去證明地球的存在,順着脈絡這條線去探尋存在的邏輯呢?」
「華夏和天竺的宗教的許多內容是無法自證的,但是不影響大成就者真的是存在的,所以說為什麼非要去想那些到底是誰先誰后的問題呢?」
「入世間的人脈是一種人際關係的傳承和脈絡走勢」
「個人的人脈是一種血液和精氣的流轉路徑」
「那麼,如果能夠找到地球的精氣運轉的脈絡,是不是會有一個驚奇的發現呢?」
許樂自己都笑了,想着想着就笑了!
「自己是不是太想當然了,證明地球的精氣,然後找出穴點,也許自己該被弄到精神病研究所,而不是史地研究所了」
嘿嘿!
許樂有些興奮,突然,「當」、「當」、「當」的三下敲門聲把他從遐想中喚了回來。
「誰啊?」許樂問道。
「是我,屈世浩」,外面的聲音響起。
許樂打開門,不僅僅有屈世浩,還有林兵生,一臉嚴肅的樣子!
許樂坐在床邊,這二位各自拉過來一把椅子,屈世浩把右胳膊往後椅背上一搭,有些懶散向前伸著腿;林兵生的坐姿從來都沒有變過,尤其是面對許樂的時候,雙手放在腿上,腰背垂直。
「兵生一回來,就問我你在哪,然後我們倆就過來了!」屈世浩沖着許樂說到。
「怎麼了?」許樂又看着林兵生說道。
「班長,今天去見的那個爺爺,是我爺爺的老搭檔,現在退了之後在餘杭這邊的山裏休養。我想把我聽到的,我覺得能說的和你說一下」,林兵生很嚴肅,看了看許樂,又看了看屈世浩。
「我不會對外說的」,屈世浩看着林兵生的樣子和說話的嚴肅勁兒,雖然他平常也是這麼嚴肅。
「嗯」,林兵生又看了看許樂,許樂點了點頭。
「今天中午,世界上有好幾個重要的地方都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說完之後,林兵生看着許樂和屈世浩。
等了一會,沒有下文了!
「沒了?」屈世浩問道。
林兵生重重的點了點頭。
「次奧,你這是什麼信息啊?」屈世浩有些不滿!
「是今天中午收到的信息,還是今天中午世界各地發生的現象?」許樂看着林兵生問道。
突然,屈世浩好像想到了什麼,一下子站了起來!正對着林兵生,兩隻眼睛再也沒有那種遊戲人生的感覺,急迫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林兵生好像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好像是正在等著許樂的問話,也好像是在遵守規定不能自己主動說出來一樣!
「好像是從昨天晚上咱們看到流星開始,陸陸續續的一些監測點反饋回來的,截止到今天中午的信息匯總」。
「那就說明,流星的軌跡會因為時間關係,而有先後的影響,或者是各個地方不同的外部條件所受到的影響不同而產生的時間差別?」屈世浩看着林兵生說道。
「我不知道!」
「可能是這樣的。」許樂說到。
「班長,我今天接到家裏的電話,明天早上就會有人來接我了,對不起!」
林兵生站了起來,沖着許樂鞠了一躬,抬起頭來的時候,許樂看到了兵生的眼裏好像噙滿了霧水。許樂一下明白了可能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或者是很大的事情,但是這不是自己操心的事兒,自己也操不上這個心。
「還是藏邊嗎?」
「是的,明天我就要去報到,無論多晚!」
「這麼急?」屈世浩有些不明白,有必要這麼急嗎?
林兵生點了點,許樂的心情也一下沉重了起來,突然之間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世浩也是一樣,突然仰起頭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好像在找着什麼!
三個年輕人突然之間好像就成熟了!
真的要分開了,真的可能再也不見了,真的是「再見」再也不是說說了!
大家沉默了好一段時間,許樂問道,「明天早上用送你嗎?」
「不了,謝謝了,我不想見到大家!」,看似很絕情的一句話。
「班長,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和世浩先回去了」,他看着許樂說到。
然後站了起來,向外走去,屈世浩也趕緊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突然,林兵生站住向後轉過來,沖着許樂說道。
「班長,請你繼續讀書,應該有意義的,有一些人需要你!」
弄得許樂有點懵逼的樣子,還在詫異中,就看見林兵生沖着許樂又是鞠了一躬,而且這次的幅度更大,時間也更長,大概過了十多秒才站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可能是受到了兵生的感染,或者是這種氛圍的感動。
「好的,我答應你」許樂回答著,「你也照顧好自己,在藏邊也多照顧照顧卓瑪!」
林兵生轉過身去,「嗯」了一聲,開門走了出去,屈世浩也跟着走了出去,隨手撞上門!
許樂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本命年」的緣故?
流星-隕石-紅色的隕石-好像有個夢的影子-你來了-胡雪岩的故居-各地的異常情況-有些人需要我?
這都什麼節奏?這都哪跟哪啊?
許樂坐到了椅子上,雙腿自然散盤,想要排空自己的這些念頭,可怎麼也不能像平常一樣,迅速的進入觀想的狀態。
迷迷瞪瞪的數息中老是被莫名其妙的念頭打斷。
突然,好像是觀想到大自在菩薩一樣,但又和平常觀想的大自在菩薩不一樣,一團白光慢慢的在腦海中放大,就是看不清任何實體。
「孩子,你來了」!那溫柔、令人親近的像母親的手撫摸頭顱一樣的聲音又來了,在漆黑的夜!
許樂除了聽到「孩子,你來了」一遍遍的重複之後,並沒有聽到任何其它有意義的內容,就像是復讀機一樣,好像也是催眠曲,他之前的那些念頭都慢慢的消失了,不是因為自己想要努力的排空而消失,就像是被這聲音給擠走了一樣,慢慢地,許樂閉上了眼睛。
睡得很香甜,早上是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給吵醒的,彩霞嶺本身就被小片山給環抱着,旁邊其實離西子湖也很近,一些林鳥和水鳥非常多,大多數的人都是被早起的鳥兒給叫醒的。
實際而言,時間還很早!
他看了看手錶,才五點多,但是太陽已經很高了,在床上坐了一會,夢中好像老是有一團白光,有些東西好像是在呼喚自己一樣,但是想要認真去想就忘了。隱隱約約中,好像就是一句「孩子,你來了」!
「你來了」?那就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等著自己?
有什麼等著自己,想不明白,算了,下床,洗臉刷牙!
然後打開窗帘,看着外面好像是夜間下過雨的樣子,地面還顯得潮濕,樹葉上滴滴答答的滴落着水珠兒的樣子,在太陽的蒸發下,外面山林間有些薄霧,但是陽光照射在樹葉的水珠兒上卻顯得晶瑩剔透,散發着、折射著五顏六色的光線,有一種讓人沉醉的感覺!
許樂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到外面停著的那輛綠色吉普車。
他拿起鑰匙和錢包,走出了凡間,通過安全通道,穿過大堂,走到了樓外。
在那輛吉普車的後面,正有一個背影整理著行李箱,許樂靜靜地站在旁邊!
那是林兵生!
「班長好!」林兵生抬起身子,面向著許樂說道。
「我幫你吧?」
「沒事的,班長,這就弄好了!」
「你昨天喝酒了,怎麼還有酒味?」許樂問道。
「昨天晚上我和屈世浩一起出去喝點酒,你不喝也不想讓你干看着我們兄弟倆喝,對不?所以沒叫你!」
「幾點回來的?」
「兩點吧?」兵生好像自己也有點不確定,小聲地說道「大概吧!」
「那困嗎?」
「沒事的,我在學校也是這個作息,我們宿舍的其實都挺煩我的,不管多晚,我都是雷打不動的準時五點起」,他笑了笑「你說是不是挺招人煩的?」
說着話音里好像有點哽咽。
「以後,我再也不會煩他們了」。他好像重重的說着。
他收拾好東西,將箱子扔到那輛軍車的後備箱裏。
「張連長,您能將車開到前面停車場的出口外面等我兩三分鐘,我和我的班長走着出去」!
那個開車的是個連長,連司機都沒帶。
「好的,那我先開出去,不着急,你們慢走」。
許樂陪着林兵生向外走去!
二人就是默默的走着,誰也沒有開口,步伐出奇的一致,一點也不快,只是沒有辦法不得不邁出步伐,其實到達出口外面,也就是五六百米的樣子,但是好像走了十好幾分鐘的樣子。
「兵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許樂並沒有看林兵生。
他並沒有立刻聽到迴音,還是繼續向前走着。
不管怎麼樣,終於走到了停在停車場外面的那輛軍車。
林兵生小步跑到主駕駛的地方,沖着張連長說道「張連長,能麻煩您給我拍張照片嗎?」,他指了指副駕駛座位上的照相機。
張連長二話沒說,拿起照相機看了看,有些疑惑的樣子,然後下了車!
許樂回頭看了看,後面的矮山,綠林、薄霧、五光十色的光線,向左挪了挪,一米八二的個頭,一百六十斤的體重,不能說是完美的身材,也差不多。
林兵生個子比許樂稍微矮了一點,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但是要比許樂顯得更黑一些,也更壯實一些。
二人並排站着,雙手自然下垂,沒有什麼笑容,不能說是哭喪臉,但是都很嚴肅!
「咔」的一聲!
「咔」的又一聲!
一共拍了兩張,隨後張連長將相機交給林兵生,他回到了車上。
林兵生並沒有將相機送回車上,他將相機交給了許樂,許樂有些不解,看了看林兵生,只見林兵生點了點頭!
可能是他要去的地方沒有沖洗的地方吧,等自己到時候沖洗好了給他寄過去,許樂想到!
不管怎麼樣,最終都是要離別的,許樂沖着林兵生說道,「保重!」
不知道為什麼,林兵生突然抱了一下許樂,然後,沖着許樂輕輕地說出讓他感到心驚肉跳的五個字:
「班長,救救我,救救我們!」
然後,就看到林兵生好像是淚水止不住一樣噴了出來,快步走到車邊,拉開車門,一轉眼的功夫,車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許樂,依然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放大的是「班長,救救我」...「救救我們」...「救救我」...「救救我們」...
林兵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這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是他為什麼會對我說這句話呢?我又不是醫生,怎麼救他呢?
許樂,一邊是感到詫異一邊是感到好笑更一邊卻是沉重,這是自己共同生活了四年的同學在最後分別的時候說的一句話,雖然說同學離別讓人黯然神傷,但是這樣的話語擱在哪個時節也會讓人感到心理也壓抑。
更何況,這兩天,時間不長,但是發生的詭異的事情接二連三的,弄得許樂自己都好像有些神經質了一樣!
「我是不是讓讀書考研這件事兒給弄得真是神經錯亂了!」
「我是不是剛才幻聽了?」
「沒睡醒嗎?」
看着旁邊的綠樹,掩映着紅色嬌艷的花朵,鳥兒穿梭,他不自覺的用右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右臉。
「好像不是做夢啊,更何況自己手裏還拿着相機呢?」
他抬起右手看了看手錶,都六點多了。
這麼一會兒過去就一個多小時了!
許樂回到了房間,把相機的蓋子蓋好,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很小巧玲瓏的樣子,非常秀珍,可能都不夠女孩子的一巴掌大小,不是自己的東西,許樂最終將它放到旅行箱的夾層里,並且用一件衣服包着,省的被震壞了。
許樂從旅行包里拿出一本書,《小邏輯》。看着那些詞語,「邏輯學概念的初步規定」、「存在論」、「本質論」和「概念論」,把「存在論」中的質、量、度作為論證的事實基礎;把「概念論」中的絕對理念作為論證的最終結果,其基本思路就是探討由這兩者形成的思維(理念)和存在(現實)的關係問題。這本書是黑格爾在構建一個融思辨邏輯、形而上學本體論相統一的完整體系。它代表了形而上學和辯證法發展的高峰。
實際上,辯證法不是僅僅和唯物論形成緊密的關係,它同樣也可以和形而上學的唯心論形成美好的關係,而且是更早的和辯證法形成美好的關係。
許樂一邊看着一邊思考着這本書中的一些關係。
然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許樂知道,應該是屈世浩,他走過去打開門,確實是屈世浩!
「樂子,兵生走了!」
「嗯,我剛才碰到他了!」
許樂說道。
「你們昨晚上都說了什麼?」
「沒有什麼啊,說實話,你也知道心情不是特別好,真的突然離開了,一下不知道該說啥了,所以也記不住了,到現在我還有些頭暈暈的感覺!」
他好像有些歉然的樣子。
「等等,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他一直跟我說的東西」!
屈世浩好像發現了世界新大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