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山雨欲來風滿樓

155 山雨欲來風滿樓

,明末最強族長

第155章

劉若蘭微微一笑:「不,船在馬尾村。」

馬尾村?

不能吧,馬尾村是靠海,可是水淺,停不了大船,

再說馬尾村離長樂縣碼頭也就三里地的樣子,真有那樣規模的船隊到來,不用巡邏船,就是崗哨也發現了。

陸長樂有些疑惑地問:「劉小姐,我什麼時候能看到船?」

「隨時都可以。」

很快,陸長樂跟劉若蘭來到馬尾村東面一片沼澤地,

周圍望了一下,陸長樂皺着眉頭說:「劉小姐,你不是在消遣我吧?」

遠處的海面什麼也沒有,這裏就是一片沼澤,

人都沒見一個,更別說有什麼船隊。

要不是劉若蘭幫過自己幾次,陸長樂都想發飈了。

劉若蘭的面色還是很平靜,指了指前面說:「有沒有,陸將軍挖一下就行了,前面那塊白色石頭,就從那裏開始挖。」

陸長樂只是猶豫一下,很快讓陸長青帶幾個人到沼澤中去挖。

不來也來了,就看看劉若蘭的葫蘆里賣什麼葯。

五名隊員下到淤泥,用手摸,沒一會,就從沼澤的淤泥中費力掏出一塊長長的木板,

一個人挖到了木板,其餘幾人也紛紛說泥里有貨,一個個賣力挖了起來,

「妙,妙啊」陸長樂眼前一亮,拍着手說:「劉小姐心思慎密,把船化整為零藏在這裏,要是不說,誰也不知這裏藏着一支船隊。」

一艘船由多塊木料組成,劉若蘭把船化整為零,埋在淤泥下,

不知工匠造好后沒組裝就埋在這裏,還是把船拆散后再埋。

普通的木材泡到水裏會腐爛,但是用密度大的木料,最好是紅木,埋在水裏隔絕空氣,可以幾十年不腐,

江南很多地方端午有賽龍舟的習俗,絕大部分龍舟都是用這種方式保存,

平時用淤泥埋起來,快到端午時一起把它扒出來,洗去泥沙就能用,用完再用淤泥埋起來,

就是到了科技發達的後世,還是用這種傳統方法。

陸長樂見過劉若蘭幾次,沒見過她坐過大船,

當時還想,劉若蘭憑那些小船,怎麼在海上給鄭芝龍找麻煩,

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多存貨。

狡兔三窟。

「將軍今非昔比,小女子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消遣將軍。」

劉若蘭指著徒手開挖的隊員說:「將軍,看來你要找多些人才行,這點人怕是不夠。」

三艘大船、十五艘小船埋在淤泥里,幾個人得挖到什麼時候。

陸長樂點點頭,馬上讓人通知陸晉遠,讓他拉人來挖,

新建的水師,很多人對船隻理解不深,讓他們挖出來,再一塊塊砌上去,全程參與,肯定能學到不少。

二刻鐘后,陸晉遠帶着三百多人來挖船,

足足花了一天一夜,終於把那十八艘船的材料全部挖出來,

現場那些材料足足堆了三座大山,

劉若蘭在埋的時候留了一手,每一塊木料都刻了編號,

只要對着她手裏的冊子,就可以輕易拼出那些船隻,

挖完后,陸長樂把劉若蘭交給陸晉遠,

怎麼把船砌好,怎麼安排劉若蘭的那些手下,由他頭痛好了。

陸長樂很多事要忙,一邊催促宋應星和老周儘快給火器升級,一邊建設軍隊,

火器要升級,船要造,馬匹要搜集,保鄉隊要訓練,

還要提防賊匪和鄭氏,

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陸長樂厲兵秣馬時,鄭氏也沒有閑着:

湖北,漢口,一座裝飾華麗的莊園內,鄭鴻逵正在悠閑地欣賞著歌舞,

政局混亂,並不影響鄭鴻逵的心情,

亂的只是大明朝,跟鄭氏無關,

一句話,給好處就干,要是好處沒到位,天皇老子也不給面子。

看得正興起時,手下突然上前稟報,新上任的陝西三邊總督孫傳庭派人送信,要親自交到鄭鴻逵手上,

鄭鴻逵只能停下,從信使手上拿到孫傳庭的親筆信,

看完,寫了回信,又讓人打賞信使后,若無其事讓舞伎繼續。

心腹黃仲輝給鄭鴻逵倒滿一杯酒,小聲問道:「將軍,孫督師在信上說什麼?」

「還有什麼好說的,催我出兵打李賊,這些人真是無理,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老子算是看透他們了,多做多錯,不做不錯,要是手裏沒兵,什麼都是你的錯。」鄭鴻逵冷笑地說。

熊文燦、楊嗣昌因鎮壓不力,一個被斬,一個被嚇死,

沒人可用,崇禎把關了三年孫傳庭再次放出來剿匪,

孫傳庭一上任,先殺賀人龍立威,又催促各部積極圍剿,坐擁超過二萬精銳的鄭鴻逵是他拉攏的重點對象。

「將軍,孫傳庭是朝中重臣,門生故交滿天下,據說這次起複,有皇上御賜的尚方寶劍,只怕不好得罪。」黃仲輝提醒道。

「沒得罪他,我在信中很爽快答應了,不過要他先把欠鄭家軍的兵餉和糧草補上,補上那還好說,要是沒錢沒糧,就是陝西三邊總督也沒得商量。」

熊文燦、楊嗣昌在剿匪時,立功不少,論起功勞和忠心,不比左良玉少,

就是被孫傳庭處死的賀人龍,也在戰場上拼過命,

可他們都死了,死得不是很慘,就是很不值,

擁兵自重的左良玉,屢犯軍紀、不聽旨令,還多次縱兵搶掠,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現在誰手上有兵,誰就是大爺。

「將軍高明」黃仲輝恭維道。

鄭鴻逵一臉從容地說:「福建出了大變,也不知大哥怎麼樣,我手裏這點人,得惜著用。」

如果說雞籠山是鄭氏的老巢,那麼福建是鄭氏視作興旺發達的福地。

鼠疫、賊匪這些,鄭鴻逵一直都有留意,

按兵不動,就是等大哥鄭芝龍的消息。

雖說形勢對鄭氏有點不利,不過鄭鴻逵一直很淡定,

坐擁二十萬大軍,這是鄭氏的底氣,

無論福建亂成怎麼樣,都有能力撥亂反正。

「四爺和二公子分二路征討,一些反賊而己,不過土雞瓦狗,將軍回到福建時,肯定平定了。」黃仲輝討好地說。

「今時不同往日,怕是不太好應付。」

大哥這一撤,福建很多地方都亂了,

老百姓就算明面不說什麼,

背地裏肯定恨透了鄭氏,

再說大部分精銳撤走,在兵力方面也有所不足。

就在鄭鴻逵感嘆時,一名傳名兵突然急匆匆地上前稟報:「將軍,四爺派人來送信,說要親手交到將軍手上。」

「快傳!」鄭鴻逵面色一凜,馬上吩咐。

又是親手交信,今天已經是第二次。

四弟派人送信,肯定是出了大事。

很快,一臉風塵僕僕的許超把信交到鄭鴻逵手中。

鄭鴻逵接過信,檢查火漆無誤后,很快下令:「來人,把他帶下去,好生招待。」

認出來人是四弟麾下心腹百戶許超,

只見許超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兩腿間褲子上隱隱有血跡,應是一路快馬趕來送信,

把大腿的皮都磨破了,要安排好。

「是,將軍」

等人下去后,鄭鴻逵急不及打開信,

慢慢地,鄭鴻逵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因為用力過猛,手上的青筋突出來了。

離開福建安不到一年,竟然出了這麼多事,

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三眼王,組建了十二路天王反抗鄭氏,

侄子鄭渡率領的東征軍,水師鄭鎮川部全軍覆沒,

就連鄭渡也落在那個新冒起平賊將軍陸長樂手裏,生死未卜,

鄭芝豹在信中分析,鄭渡與福州陸氏的關係很差,從鄭鎮川的遭遇來看,

很有可能遭到不測。

嘩啦的一聲,鄭芝豹把手裏的信捏成一團,大叫一聲:「仲輝。」

「屬下在」黃仲輝聞言連忙上前的令。

「傳我命令,鄭家軍收拾行囊,明日開撥,我們回福建。」鄭芝豹冷笑地說。

不能再等了,也不能讓三眼王和陸長樂坐大。

黃仲輝一聽,整個人都楞住了,連忙說:「將軍,擅自撤軍可是...怕是不好跟朝廷和皇上交待。」

李自成和張獻忠越鬧越大,連孫傳庭都起用了,一來就設計斬了賀人龍,

這個時候走,不是交待的問題,誅九族都有可能。

「交代個屁」鄭芝豹直接爆粗:「老子幫朝廷守着海疆,這些年撥過多少錢糧?在湖北是剿匪,回福建就不是剿匪?催出戰時一個比一個急,發糧餉時一個比一個拖,連一個小小的建虜也拿不下,朝廷現在要錢沒錢,要兵沒兵,管不到我們,還鳥他們幹嘛。」

要是福建守不住,鄭氏在朝廷眼裏的價值大打折扣,

福建守住了,大明的海防還得靠鄭氏,以朝廷以往的習慣,最多也就是訓斥、訓俸,

手時有兵,怕什麼。

黃仲輝看到鄭芝豹心意已決,也不再勸阻,只是擔心地說:「將軍,糧草補給,還是半個月之前,現在糧草不足,要是全軍開撥,只怕糧草支持不到我們返回福建。」

二萬多人馬,要湖北返回福建,需要的糧草不是一個小數目,

都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沒有充足的糧草,貿然開撥,那是軍中大忌。

鄭芝豹早就想好了,很乾脆地下令:「鄭家軍從福建遠道而來,傷亡了那麼多兄弟,為了什麼,就是保護這裏的百姓,現在我們回福建剿匪,他們贊助些糧草也很應該。」

漢口是重鎮,人口眾多、商業繁榮,鄭芝豹早就饞到不行,

還在剿匪,需要那些人支持,也不好下手太狠,就是輕輕敲打一下,拿點好處,

現在要走了,不能空着手回福建,

有權不用,過期過廢,撈一筆大的再走,

要是有人彈劾,直接推給反賊李自成就行。

黃仲輝心領神會,喜上眉梢地說:「將軍放心,小的一定辦得妥妥噹噹。」

很快,鎮守在漢口的鄭家軍四處出動,用刀槍強行打開一扇扇門,糧草、財貨、美女,看中什麼就搶什麼,稍加阻攔馬上大開殺戒,

沒一會的功會,漢口火光衝天、哭喊聲不絕,好像一下子淪為人間煉獄。

雞籠山,鄭家府第。

鄭芝龍對一群親信手下,一臉嚴肅地說:「那些該死的泥腿子,趁老子不在,竟敢造反,現在福建鼠疫已除,雞籠山的鼠疫也得到控制,不能再等了」

「傳我命令,除了守山的人,其餘人馬上收拾行李,回福建收拾那幫泥腿子。」

預料自己走後,福建會亂,

沒想到亂得這麼厲害,出了一個三眼王,還出了一個平賊將軍,

那個平賊將軍,殺了鄭鎮川,連兒子鄭渡也落在他手裏,生死未知,

福建不僅是鄭氏的故鄉,還是鄭芝龍眼中的福地,

海貿的大部分利潤,都是依靠大明,依靠福建,鄭芝龍絕不能讓福建有失。

「是,總兵大人。」所有人都大聲地應道。

沒上岸前,鄭芝龍喜歡別人稱為他大王,

受到明朝冊封后,鄭芝龍對福建總兵的職位很看重,在部下面都以總兵自稱。

鄭芝龍一聲令下,雞籠山的鄭家軍馬上動了起來。

鄭氏一動,陸長樂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陳七早早派人暗中盯緊鄭芝豹,鄭芝豹縱容手下搶掠漢口的商家富戶,

情報小組得到消息,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回,

瘦猴早早在沿途秘立建立多個鴿站,不到兩天的時間,陸長樂就知鄭芝豹的動向。

雞籠山有劉若蘭的眼線,鄭芝龍一動,消息也很快傳回,

劉若蘭的消息只比陳七的情報快了半天,陳七也得到鄭芝龍要回來的情報。

雞籠山離福建很近,最近的地方只70海里,大約130公里左右,

派幾艘快船佯裝漁船,再配合千里眼就可以監測很大的一片海域,

千里眼就是望遠鏡,在萬曆四十七年,西方傳教士就攜帶千里眼進入大明,很多人都不陌生,

陸長樂也防制了一批交給情報組,用來收集情報。

沒想到鄭芝龍和鄭芝豹同時行動,

很明顯,東路鄭家軍的失利,引起鄭氏的警覺,

準備把危險儘早扼殺在搖藍中。

陸長樂有些無奈,跟鄭氏爭奪福建的決戰,比自己預想的要早。

都怪鄭渡那個短命鬼,都準備晚些收拾他,

他倒好,硬要撞到自己的槍口上。

一天內收到二個不利的消息,陸長樂有些意外,不過還算鎮定,

殺鄭渡那一刻起,早就作好這方面的準備,

讓陸長樂震驚的,是第三個情報,陳七終於找到了李定國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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