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進刑獄
第112章進刑獄
刑獄司之中雖說有人不喜歡姚翝,不收姚家的拜禮,但下面的小鬼卻遠比閻王好打發得多。
姚翝伸手去扶了柳氏后腰,攬著自己的太太往外走:
「此人說妙真、慶春二人被帶了回來,關在『丙』字型大小房中。」
刑獄司的大牢分為『甲、乙、丙、丁、戊』五等,甲等自然關的是最嚴重的罪犯,裏面有令人聞風喪膽的嚴苛刑罰,讓百官畏懼。
而相反,戊字牢房自然是刑罰最輕的牢間,一般用以警告用。
蘇妙真姐弟一被帶來,便被關入『丙』字型大小房,便是一個極妙的信號,顯示出刑獄的人此時也處於觀望之中。
柳氏自然也清楚刑獄司牢房的門道,聽聞此話急得上火,卻仍按捺了心中的焦急,又聽丈夫說道:
「目前還沒有動刑的趨勢,估計楚家的人也在探陸家的底。」
說到這裏,姚翝的語氣有一瞬間的凝重,但很快為了使柳氏放心,又轉為故作輕鬆之色:
柳氏應了一聲,見丈夫轉身走後,才嘆了口氣,與隨行的逢春道:
「我們就在此等候。」
他伸手一指:
「從此處進去,便是關押嫌犯之所,今日進來的嫌犯,往第三號道直走。」
「放心吧,我還熬得住。」
不知此地是不是刑室太多,柳氏總覺得進來之後聞到了常年縈繞不散的血腥味兒,夾雜着一股腐肉的味道,格外的不舒服。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刑獄司里點起了火光。
他將最外頭的牢門一打開,『哐鐺』的鎖鏈一解,彷彿將整個監獄都吵醒了,牢中有人開始哭嚎起來: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要上書皇上……」
「你到時有什麼想跟二人說的話,要帶的東西,到時帶進去就是了。」
刑獄司關押犯人的監牢、刑室,都建立於地下之中。
逢春被這一景象嚇得不輕,緊抓着手中的被褥、食物等渾身直抖。
「我與那守門的人約好了,此時不方便通融,待到入夜之後,你再由側門而入,到時他會在那裏等你,由他帶你進入獄中。」
大慶腐敗,刑獄司淪為楚家人的私獄,下頭的人也未必有多清廉。
逢春提了不少東西,小聲的喚了一句。
大家各自發財,互不干擾,只要不主動惹事,一般不會有人去說破。
「你們最多留兩刻鐘的時間,有話快點說,兩刻鐘后,自己原路出來,我在那邊等著!」
他一喝之下,先前還呻吟不止的人頓時禁若寒蟬,沒有人敢再開口,便唯有人輕輕的抽泣。
只見此地劃分得倒是齊整,共有五道,每道中間約有五尺來寬,可容三五人並排而站,兩側都是關押犯人的牢房。
如此一來,證明姚翝果然是安排妥當了,不需要柳氏再費口舌。
半晌之後,男人腳步一頓:
「到了。」
她看着丈夫熬得通紅的眼睛,想要問此事會不會禍及姚家,但最終並沒有說出口。
每隔數丈,便有一盞銅燈,但燈火併不是很明亮,越往裏看,便覺得那通道的盡頭幽暗,再配合著周圍的慘吟,更顯陰森恐怖。
收受罪官家屬賄賂,帶人探監,幾乎是這裏面的人極有默契的規則。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親自指了側門的方向給柳氏看,並安撫柳氏道:
柳氏點了點頭,又拿了裝銀子的荷包出來給他,他掂了兩下,滿意的收了之後按著長刀出去了。
越往下走,環境便越顯昏暗、壓抑。
柳氏點了點頭,聽得那男人謹慎的將門拴上,心中一抖,連忙跟在了他身後。
那差人手提長刀,用力敲擊一旁的鐵柵欄,喝斥了一聲:
「想死了是不是?要想去刑室走一遭的就說,今晚刑室還有空!」
「太太……」
「冤枉啊……」
這裏環境惡劣,留在此地的人都是刑獄司抓捕的認為有罪之人,一入刑獄司,大家死氣沉沉,她的一雙外甥留在此處,一個膽小,一個是女兒身,也不知嚇壞了沒有。
見人一走,柳氏滿臉愁容。
一個約摸四十左右的勁瘦男人探了出頭來,往左右瞧了瞧,見到外頭僅有柳氏與逢春之後,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跟自己走。
姚家的馬車停在了不遠處的一條巷子后,姚翝親自將柳氏送上了車,說道:
「衙門還有事要忙,劉大的屍體,我得親自守着再重新檢驗,以及問韓庄的人的話。我盡量會在入夜之時趕過來,放心就是了。」
柳氏深呼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還未來得及說話,那門便聽着裏面傳來落拴的聲音,緊接着『吱嘎』一聲響,被人從裏面拉開了。
兩人出了刑獄司的大門,便見鄭士等在一側,見到夫妻二人,便招了招手。
柳氏聽他一說,探頭去看。
「進了牢中,別多嘴,只管走就是了。」
「我是冤枉的……」
此起彼伏的哭喊聲響起,兩側銅燈內的燈芯閃了數下,牢中看起來陰暗異常,周圍慘叫、呻吟不絕於耳,嚎得人頭皮發麻。
柳氏點了點頭,又問:
「那你呢?」
她到了白日時姚翝指定的地方,那裏確實有一道小門,但此時房門緊閉,清冷冷的,根本沒見到有人在此地。
那男人領着她穿繞過數道牢房,柳氏見陰暗的牢獄中,不少人縮在角落,許多地方沾染了斑駁的血跡,有些已經與鐵欄、鎖鏈融為一體,帶着一股陰寒的色澤。
她心中一喜,連忙向逢春招了下手,進了門中。
「住嘴!」
她強打精神,照着那差人所指的方向,往角落處走了過去。
姚翝並沒有到來,到了入夜之時,柳氏便也沉不住氣,吩咐逢春提上一些食物、厚褥子跟自己走。
耳中也能聽到有人慘叫或低低的痛吟,配合此地陰森的環境,令她身上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湧出。
越到約定的時間,柳氏便心中越是忐忑。
每經過一道柵欄,便有人撲了出來,大聲的說:
「求太太幫我傳話,我是道府台……」
「我是冤枉的,求大人相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