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分別
薩博走了，帶着艾斯給他的那個小本子，還有一根廢舊水管一起離開了。
他走的時候，路飛還沒從睡夢中醒來。
離開之前，他也回去看過路飛，看着他呼呼大睡，橫七豎八躺着，鼻子上還有一個大鼻涕泡隨着呼吸變大縮小的樣子，薩博就忍不住笑了，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捂住嘴巴將聲音憋了回去。
他並不想在路飛吵醒路飛，也不想在路飛醒來之後再跟路飛告別，因為他害怕到時候自己會忍不住留下來。
「再見，路飛，一定要成為海賊王啊！」
隔着門簾看着熟睡的路飛，薩博輕輕祝福着，然後轉身離去。
在離開山賊一家時，他還跟那些山賊們有說有笑的打招呼，就像平常一樣。
但是，只有艾斯知道，薩博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最少未來幾年內都是這樣。
等路飛醒來時，薩博就已經離開了。
只是路飛好像察覺到什麼似的，一醒過來，就纏着艾斯追問薩博的下落。
「艾斯，艾斯，你就告訴我，薩博到底去了哪裏，他到底去了哪裏？」
路飛糾纏着艾斯，眼淚嘩嘩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面對這個模樣的路飛，艾斯忽然覺得薩博不告而別是正確的，這要是換成自己，看着可憐巴巴的小路飛，哪裏還會忍心離開？
幽幽的嘆了口氣，艾斯摸著路飛的小腦袋，安慰道：「薩博已經走了，路飛，他離開我們去追尋他的夢想了。」
「什麼意思？」
路飛眼淚汪汪的看着艾斯。
「你難道忘了嗎？昨天在目睹廢物終點站那場大火之後，薩博說的那些話。」
艾斯難得溫柔的解釋：「他想要改變這個國家，他想要改變這一切，所以他要離開這裏，去努力實現他的夢想。」
見路飛還是充滿不解，艾斯想了想，繼續說道：「這就好像路飛你的夢想是當海賊一樣，如果我非要將你留在身邊，不讓你離開我，那你會放棄這個夢想，一直跟我在一起嗎？」
「放棄夢想？我……」
聽到這裏，路飛怔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艾斯想要我留下，我會放棄夢想留下來嗎？
路飛開始陷入糾結。
一邊是艾斯，是他發自內心尊敬並且崇拜的哥哥。
另一邊是夢想，因為受到香克斯的影響，而產生的夢想。
無論是哪一邊，他好像都沒有辦法放棄。
看着路飛這滿臉糾結的模樣，艾斯忍不住伸出手，將他的小臉攤平，微笑道：「所以說路飛，身為兄弟，我們要做的就是互相支持對方的夢想，而不是成為他的阻礙或者絆腳石，明白嗎？」
「就像我支持你成為海賊，去大海上自由自在的冒險一樣，你也應該支持薩博的決心，期待他能給這個國家帶來變化。」
「嗯。」
路飛從艾斯的魔爪中掙脫，五官再次擰在一起，只是這一次他一直在憋着眼淚不掉下來，「你說的對，艾斯，薩博的夢想我們一定要去支持，我們是兄弟，即便現在不在一起，那我們也是兄弟。」
這一刻，艾斯欣慰的點點頭，路飛長大了，他很開心。
但下一秒，艾斯就直接嘿嘿地怪笑起來，像是一個魔鬼一樣看着路飛，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今天的訓練吧，路飛，你不要以為薩博不在了，就可以偷懶。」
「不，
不要啊，薩博，你快回來啊薩博，艾斯他虐待我……」
絕望地叫喊聲響徹叢林，驚得一陣飛鳥四散而逃。
但是很顯然，已經遠離了山賊一家的薩博，並不能聽見路飛的哀嚎。
在戈爾波山的叢林里，薩博拎着水管默默前進，不敢回頭看上一眼。
可突然不知怎麼回事，他好像聽見了什麼似的，忽然回頭看去。
望着陰暗的叢林，薩博不由得笑了起來。
既然都已經決定不告而別了，那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轉過身，薩博繼續前進。
他要回去，他要改變這一切。
「嘿，薩博，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恍惚間，一個聲音忽然出現，他再次回頭看去。
只是這一次，他彷彿看到了路飛正偷笑着湊到自己身邊，央求自己帶他出去玩的畫面。
「下次吧，路飛。」
「路飛，還有艾斯，你們一定要等着我，等我改變了這個國家，我一定會回來見你們的。」
薩博笑了起來，像是在承諾，又像是在告別。
提着水管，薩博繼續前行。
穿過叢林，來到廢物終點站外圍，薩博沉默了，心情也重新沉重下去。
往日裏垃圾堆積如山的廢物終點站，現在化為一片焦黑，就連外圍的叢林都受到了牽連。
沒有人影，沒有聲音，一切都是那麼安靜。
看着這一切，薩博手上的小拳頭不禁捏緊了幾分。
他默默前進著，每前進一步，都在心底跟自己強調一遍，我一定要改變這一切。
但是漸漸地，他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那即是這焦黑一片當中，他似乎並沒有看到幾具屍體。
廢物終點站那麼多人，如果全部都死在了這裏的話，那肯定不止這幾具屍體的。
這樣的話，那大家都去哪了？
「這是？」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一條道路，在地面上出現了一條痕迹很淺，但是仔細看還能看出來的道路，這就像是有人專門在大火當中為那些廢物終點站的人們開闢了一條生路。
雖然痕迹很淺，但薩博還是依稀能夠辨認出來。
帶着好奇，薩博跟隨着通道一路向前，直接來到海邊。
沙灘上的腳印雜亂，哪怕是海水不斷沖刷，也依舊留有很多痕迹。
至於人影，薩博倒是一個都沒有看到，可能是昨天就乘坐船隻逃走了吧。
看到這裏，薩博心中倒也是鬆了一口氣，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沉重的心情，總算是輕鬆了不少。
雖然廢物終點站沒了，但是大家沒事就好。
至於離開哥亞王國這件事，他並不在意，與其在這裏卑微的活着，還不如去到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自己嶄新的生活。
「你也想離開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