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改變
禮樂響起，無數禮花衝天，伴隨着歡呼聲一起炸響，這是國王為迎接天龍人特意準備的。
碼頭狹窄的路上，天龍人們騎乘着同類，目空一切的緩緩前進。
親眼目睹著這一切的薩博，緊握著小拳頭，憤怒地看着那些所謂的世界貴族，那些天龍人，被世界政府保護地人上人。
這就是貴族嗎？只有將人踩在腳底下，當做牲畜一樣對待，才能彰顯出他們至高無上的身份嗎？
哥亞王國的貴族是這樣的，將廢物終點站的生命視作垃圾，一把火就可以焚毀的那種。
現在天龍人也是這樣的，將同類當做坐騎，騎乘着他們行走。
「救救我，快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凄慘的聲音響起，絕望而無助，不清楚來源，卻直接出現在薩博心中。
是誰？是誰在呼救？
薩博四處張望着，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片刻后，他忽然怔住了。
這種感覺，好熟悉啊，半個月前，他好像就經歷過一次。
那是廢物終點站的大火，是那些生活在廢物終點站的人們，與高鎮士兵搏鬥時，在絕望無助的大火當中，爆發出的各種吶喊。
絕望，憤怒，恐慌，無助……
只是這一次，他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絕望與無助，連半點憤怒都沒有。
是他們嗎？
薩博看向那些奴隸，被天龍人們當做牲畜一樣的奴隸。
他們的表情麻木，沒有喜怒哀樂，只是機械一般在天龍人的操控下前進。
「快來人，有沒有人可以救救我，快救救我，我受夠了這種生活……」
聲音還在繼續，不斷地出現在薩博的心頭，就像是一塊塊巨石一樣，沉甸甸地壓着。
怒火開始不斷積壓，小小的拳頭上也開始暴起青筋。
他要做些什麼，他想要做些什麼。
可就在薩博打算衝出去，給那些天龍人臉上來上一拳時，身後卻忽然有什麼力量控制住了他。
滿懷憤怒的他回頭看去，卻看到了一個意外但熟悉的面孔。
是龍，路飛的父親，革命軍的成員。
龍拉住薩博，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搖，似乎是在阻止他。
他的臉上很是平靜，像是對這一切都漠然一樣，無動於衷，不喜不悲。
薩博見狀，也緩緩鬆開拳頭，沉默著看向那些天龍人。
是啊，現在衝出去，給那些天龍人臉上來上一拳，那又怎樣，能改變什麼嗎？什麼都不能改變。
現在的他，什麼都做不了。
也是這一刻，他開始明白為什麼艾斯會那麼拚命地訓練了，原來不夠強大，沒有實力真就什麼都做不到。
努力，變強，然後去改變這一切，不只是這個國家，還有這個世界。
小拳頭再次握緊，薩博的決心愈發堅定。
「啊呀呀，這就是天龍人嗎？簡直是太高貴了。」
「將人當成坐騎，我們怎麼沒想到，我宣佈，等天龍人離開之後，我一定也要將此舉推廣到全國，讓所有高等級貴族一起享受這種待遇。」
「不愧是天龍人，這種氣場，這種待遇，要是薩博能獲得他們的青睞，那我奧特盧克家族就能在王國中坐穩這個位置了。不，不只是哥亞王國，如果真有這個機會，躋身於世界貴族行列，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我要嫁給他，哪怕是給他當情婦我也願意。」
「……」
心聲，
再次出現。
只是這一次出現的心聲，並不是來自那些奴隸，也有一些是來自於身邊這些貴族。
更關鍵的是，薩博發現他居然可以根據這些心聲，清楚地找到每一個心聲的主人，甚至是感知到他們的情緒。
「薩博，還有路飛，你們一定要聽好了，見聞色霸氣，就是一種可以傾聽他人的心聲，預判對手的行動，感知別人的情緒善惡，如果開發到極致甚至可以短暫的預知未來，是一種特彆強大的力量。」
腦海中，艾斯的話語忽然浮現。
薩博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群。
這就是見聞色霸氣的能力嗎？
「薩博，別愣著，快跟我一起行禮。」
就在薩博準備體驗一下這種全新的能力時，奧特盧克三世卻直接拉着他一起，優雅地彎腰行禮，恭送天龍人進城。
或許是因為下定決心的緣故，薩博在施禮時沒有任何不適，一切都是那麼的優雅，與其他貴族一樣。
盛大的歡迎儀式，到此全部結束，所有的貴族們嚴格按照等級，在國王帶領下開始有序地離開碼頭。
碼頭另一邊，一直注視着這裏的艾斯，看到薩博混在人群中緩緩離開，也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雖然薩博之死的前置條件都一一觸發，但是很顯然，他已經改變了這個結果。
「走吧，路飛，我們回去吧，薩博沒事了。」
艾斯拽著路飛一起，離開風車村，甚至都沒跟瑪琪諾打招呼，就直接回到了秘密基地那邊，一言不發地開始訓練。
未來已經改變了，他難道就應該沉迷於此嗎？
不，這還不夠。
薩博的命運已經改變了，那自己呢？
自己是海賊王的兒子，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一個一旦暴露出來，就會引發全世界震動的事實。
如果他沒有強大的實力作為底蘊，那他到時候還不是任人宰割？海軍三大將，可不是布魯傑姆這種垃圾可以比擬的。
他不想再看到頂上戰爭，也不願意老爹一大把年紀，還因為救他重新出現在戰場上。
雖然他被稱為世界上最強大的男人，但在艾斯看來，他只是一個渾身都是傷病的老頭而已。
或許是被艾斯給刺激到了，路飛在一旁生著悶氣圍觀一會兒后，也默默地加入了訓練當中，進行着自己的訓練。
夜深，結束了盛大宴會的薩博，疲倦地躺在床上。
但他睡不着，今天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讓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這種感覺讓他非常害怕。
如果自己都變得不是自己了，那他是否真的還能跟隨他自己真實的內心行動，去實現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薩博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