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身不由己
天香山，位於楚國境內，皇都郊外千里處一險地，因此山山上萬紫千紅總是春而得名。而它的險則是因為此山坐落於一處高而險的峽谷後方，要去此地，必須穿過峽谷，所以很多人知道有此山，但卻入不得其內。傳說這是仙人居住的地方，殊不知這乃是楚境六大修仙門派歷屆收徒的一個要點。
楚境皇都南邊的一個比較偏僻碼頭上，一膚色略黑的男子正坐在一輛木車上吞雲吐霧。此人名叫小黑，是這個碼頭上的苦力，同時也是這裏的頭頭，手下有數十人。且他是這附近個名為「餓狼」的幫派執事，為幫派負責掌管這個碼頭上的運輸。
能坐上這個位置，他除了有些手段之外，小黑的武功在這附近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了，一手烈火掌不知劈死了多少人。
不過此刻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似乎有些心事。只見他一邊抽著煙，一邊凝神專註著的思考着什麼。任憑不遠處的十多個手下在聚眾賭博，他仍是不管不問。
如此過了一會，突然間一聲帶着許玩味的聲音響起：「喲，這不是小黑麽。在想書香樓的小碧吧。昨晚你沒去，那娘們被本大爺包了一次。嘖，嘖，嘖，試了一次我才知道為何你小子經常去了。哈哈。」
聽到這聲音，那些還在賭博的小嘍嘍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怒目看向前方。甚至就連小黑面色也難看起來，眉頭悄然皺起，也不轉身，寒聲道：「張麻子，你是不是想再打一次。識相的立刻滾出我的地盤。」
一聽這話，名為張麻子的人赫然大怒，大手已經握在背上的刀柄上。而他身後的幾名漢子也不閑着，紛紛拔出了兵器，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嘿。」裂嘴一笑，小黑緩緩轉過身，漸漸地他手掌上變得一片通紅，抬起頭，他眼中帶着一絲藐視的味道：「想打么，來吧。」
見對面加起來差不多有二十人，在看看自己這邊總共不過才五個。先前張麻子還熱血滂湃，但此時卻委婉了下來，一揮手，極為不甘心道：「走。」說罷，邊帶着一干手下緩緩離開。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小黑手下一個軍師立即走上前來，獻計道：「大哥，往日裏我們與他們打了不知多少次，現在他們只有幾個人，我們何不一鼓作氣把他們殺了。」
搖搖頭，小黑淡淡道：「不要傻了，如果他們只有幾個人，會敢大搖大擺的來我們地盤？想來他們一定是在前方佈下了陷阱，只要我們追過去。那麼死的就會是我們了。老實待在這裏吧，他們不敢強攻這裏的。」
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虛汗，幡然醒悟過來的軍師唯唯諾諾的退下。然而下一刻他又叫了起來：「快看，有船過來了。小的們別玩了，有生意上門了。」
眾人看去，見真的有船駛來。所有人嘴角無不是露出了一抹陰笑，隨即快速將賭博工具收好。換做一副老實憨厚的樣子，耐心等待着船靠岸。
不多時，一條有七八米小船漸漸停靠在了岸邊。緊接着兩個衣冠楚楚的少年從船上。說也奇怪，兩個少年中一個兩眼中瞳孔竟然菱形，顯得有些邪異。而另外則顯得有些稚嫩了，一副初來乍到的樣子。
而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經過十日的趕路才來到此地的南雲與劉鼎。
仔細打量著這兩個少年，小黑心頭冷笑，暗想這兩人一定是某個世家子弟，來此遊玩而已。這般想着，他走上前去，微笑道：「兩位公子，我叫小黑。是這個碼頭上的勞力之一。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給我說就是，一定包你們滿意。」
憋了此人一眼，劉鼎沒有說話，南雲則報以微笑道：「謝謝，我們並沒有帶着什麼重物，不需麻煩你們了。」
面色一寒，小黑撇撇嘴，陰笑道：「你們兩個不就是重物嗎？小的們，這二位少爺要坐轎子，快把轎子抬過來。」
「好嘞。」應了聲，數個小嘍嘍快速弄來兩座轎子，說是轎子，其實是用兩根木棒，外加一個椅子做成的。這要坐着出去，活像一個土財主。
見此，劉鼎立即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抱拳道：「這位大叔，轎子我們就不需要了，而且我……。」
話未說完，一旁的南雲推了他一下，沒好氣道：「說什麼了你，他們明顯就是土匪，強盜一類的人物，你還真以為他們抬轎子來給你坐啊。」
「土匪，強盜？哈哈。」眾勞力裂口大笑。小黑更是一腳將轎子踢飛，大咧咧的坐到另一家轎子上，翹著二郎腿道：「我也不多說了，將你們身上的銀兩全部拿出來，我可讓你們兩活着離開。」
略微一驚，劉鼎就算再笨，此時也算是明白了他們是那一類人。隨即微笑的臉立即變冷：「你們在此一直干這種謀財害命的買賣？」
「當然。」小黑也不否認，理所當然道。
「咔，咔，咔……。」握緊手中的拳頭，劉鼎怒了。一些到有人被他們殘害致死，他就忍不住想立刻殺了這些人，不過出於善良，他只是打算教訓一下這些人而已。這般想着，劉鼎暗運體內的法力，就要出手。不料這時一直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來吧，你心地善良，這種事還是交來我來做得好。」說着，南雲手上突然冒出黃芒，這是五行中「土」的象徵。
「咦。」驚呼一聲，小黑沒想到這兩人竟然也是武者，霎時，好勝之心大升。接着體內內力豁然湧上手掌，待到手掌發紅后，他用力一跳，一掌對着南雲打去。
「哼。」冷笑一聲，南雲同樣以掌對之。
「砰。」兩掌相碰，下一刻小黑的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倒飛而去。反看南雲，一臉的輕鬆之色。內勁與法力，兩者雖同屬於天地靈力，但前者雜質太多，後者則很精純。再則南雲乃是練氣期九層的修士，這等江湖武者怎能與之相比。
「咔。」只聽一陣脆響，被擊飛的小黑落在剩餘的那架轎子上，或許是衝擊力太猛的緣故，轎子被直接壓斷，中央的椅子也變得四分五裂。
「噗。」再次吐了一口鮮血，小黑抬起頭，嚴謹的看着南雲，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在先前他的手與對方接觸的霎間，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對方的內力精純無比，猶如洪水一般。這等內力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過。
更讓他覺得丟臉的是，看對方的樣子不過才十七八歲而已。小小年紀就有這等修為，他實在懷疑是不是遇到妖怪了。
不說小黑，在見到老大擊飛后，眾小弟豁然一愣，隨後不知說了一聲「為頭報仇」，霎時十多個餓狼幫小弟便提着手中的武器，沖向劉鼎二人。
「來得好。」大喝一聲，南雲也不運用法術，只是將法力運於手上，如武者一般進行攻擊。
「啊，啊，啊……。」數十聲慘叫之下，只需片刻功夫，在此餓狼幫成員竟全軍覆沒了，沒有一個在站得起來，當然並不是說他們死了。有二分之一被打暈，另外一半則是被打斷手腳，站不起來。倒在地上，哀叫一片。
至此，小黑算是徹底明白遇到高人了，且剛才他還準備打劫這兩人。現在想來真是可笑之極。
「呵呵。」苦笑一聲，小黑費力站起來，走到南雲身前，抱拳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兩位勿怪，按照江湖規矩，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我的這些手下還請你們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他們都說有家之人，家裏更是還有老人需要照顧。」
「這……是條漢子。」說着南雲一掌對於小黑的腦袋劈下。
由於事發突然，一旁的劉鼎已不能阻止，只得大叫：「不要。」
看着劈下來的手掌，小黑慘然一笑，閉上了眼睛。在刀尖上賺錢，他早就明白會有這麼一天。
眼看手掌就要落在小黑的頭頂，但卻就在這個時候，南雲的手突然在其腦袋一寸處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劉鼎道：「交給你了。」
「呃。」劉鼎一呆，不過很快就醒悟過來。按照南雲的手段，這些人要是交給他處理，恐怕都會死。但有劉鼎在旁，所以他也就不打算殺生了。
「呼。」不僅劉鼎嚇了一跳，就連小黑也頓時傻眼，半響，劉鼎沉聲問道：「你們有手有腳，為何要在此干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哎。」嘆了口氣，小黑說出了四個字：「身不由己。」
劍眉一挑，劉鼎瞬間就明白了對方話中的意思，身不由己，是啊，自己修仙，何嘗不是身不由己。只不過彼此選擇的道路不同而已，各自都有着一個屬於自己的理由。
想到這，劉鼎也就釋然了。既然已經教訓過對方，他也不打算在出手，轉過身，他猶如一個老者一般訓道：「這一次我放過你們，以後你們就別在做這種事情了，要是在遇到像我們這樣的人，說不定你們就會身死。老老實實做人吧，為了你們的家人，也為了你們自己。」
說罷，劉鼎對南雲使了個眼色后，緩緩向著前方走去。天香山，雖然二人知道有此山，但確不知道在那裏，畢竟他們也是第一次來此，所以他們打算先去打聽一番。
看着兩位少年離去的背影與先前劉鼎所說之話，小黑心中五味雜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隨即像似做出了什麼決定，張口叫道：「兩位少俠，請等等……。」
（晚上還有一章，小夜說過會儘力每天更新五千字，決不食言，所以請大家繼續支持本書。話說看到今天的成績，小夜很是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