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廖七

第四十七章 廖七

看見手電筒光的地方,也就幾十米遠,以老劉頭的腳力,沒幾步就竄到了跟前。

老劉頭剛要伸手去扶秦戈,忽然宋寬從後面呼哧帶喘的跑上來了,「別碰他-!」此刻只見宋寬看了一眼老劉頭,立刻變得面目猙獰,對着老劉頭舉起了槍。

老劉頭也不是吃素的,宋寬的手剛一抬,老劉頭便下意識的覺察到了槍口的指向,條件反射般的飛出了手裏的匕首,噹啷一聲,宋寬的手槍應聲落地。

「劉前輩!!你後面!!」宋寬捂著流血的手,驚慌失措的喊道……

聽宋寬這麼一喊,老劉頭猛一回頭,立刻也傻了。只見身後站了個人影,用手電筒光一晃,發現這個人影腦袋的大小和身體十分不成比例,而且周身上下繞着一團霧氣,所以只能看清一個輪廓。

那人影見了手電筒光,身體周圍的霧氣彷彿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層,不時的發出「噝噝」的聲音,也沒理老劉頭,慢慢走向倒地的秦戈。滿地的雜草,這人影走起來竟然沒有一點聲響。

看着人影朝這邊走了過來,宋寬也顧不得手上的傷了,慌裏慌張的從地上撿起手槍,照着人影砰砰砰的就是一梭子子彈。然而,直到彈夾打光了,人影也沒有什麼反映,舉著空槍,宋寬張大了嘴,下巴動了幾下沒說出話來,連緩緩後退,邊哆哩哆嗦的望向老劉頭。

「人胄……」老劉頭小心翼翼的偷眼找地上的匕首,同時觀察人影的動靜。

宋寬並沒聽見老劉頭的嘟囔,就算聽見也不明白,「劉前輩……!」宋寬把所有的希望寄託於老劉頭,「這……這個人……這是什麼?」

老劉頭此刻已經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宋寬的旁邊,「你盯着這東西,我找傢伙……」說罷,老劉頭用手電筒照了照草叢,一把撿起匕首。「那個車老闆呢……?」老劉頭問道。

「跑……跑了……」宋寬磕磕巴巴道,「剛……剛才……這東西在您畫的圖案邊上站了半天……怪我沒沉住氣……一開槍……那小子就跑了……」

「你……先回去……到我畫圖的地方等我……我馬上過去……」老劉頭用手一推宋寬,「對了,那個車老闆,要是再看見他。就喊他名字,喊三遍不說話就直接斃了……千萬不能走出我畫的那個圖……!」

「那……劉前輩……您一個人……」宋寬轉身想走,但還有點不放心。

「快走!」老劉頭回頭怒道,宋寬無奈,從包里拿齣子彈換上。三步一回頭的往回撤。「劉前輩,別碰秦教授,他的身上……不能碰……」宋寬臨走還不忘囑咐一句。

「這荒山野嶺地有人胄……」老劉頭現在覺得以前地一切推理似乎都有問題。人胄是一種天然形成的怨櫱,如果屍體充滿怨氣,且屍首分離,一些修仙的畜牲便會從腔子直接鑽進死者的體內,以怨體的內臟為食,並以此怨體為穴,而藉助畜牲修仙地陰氣。被占體為穴的屍身也不會腐爛。日久天長,畜牲之體會與怨體合二為一,也就成了所謂的人胄。總體來說,人胄可歸為修仙畜牲的一種,但與一般修仙畜牲不同的是,人胄擁有人的怨氣,比一般的修仙畜牲要厲害很多。由於必須是死於「斬首」的屍體才有可能在為人胄,所以在民國(死刑犯開始執行槍決)以後基本上就沒聽說哪出過這種東西,而現在都八十年代了,在這荒山野嶺里忽然碰上這麼個玩意,弄得老劉頭也很是納悶,不用說,肯定跟他老趙家有關,否則就算民間搶劫,也不可能把人劫到如此僻遠的深山老林里行兇啊……但就算這個斬首地屍體是出於趙昆成父親之手,他斬的又是誰?

而眼前的情況是,顯然已經容光煥發不得老劉頭慢慢分析了,此刻秦戈趴在地上,雖然身體一動不動,但一條腿卻在不停止的抽搐,且時不時的彎曲一下,不知道是手電筒光線所致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秦戈的臉黃的象小米一樣,嘴裏不斷吐著黃呼呼粘沫,彷彿隨時都會斷氣。

而在秦戈前面也就半米開外的地方,那個人胄站了半天,也沒什麼反映。

「他娘的,他站那想幹啥啊……」此刻,老劉頭也不敢冒然上前,「要麼就過來,要麼就滾蛋,這秦戈再不救恐怕性命難保呀……啊!!」想到性命難保,老劉頭恍然大悟,這個人胄並非是沒反應,而是在等著秦戈死!相傳人胄身邊的霧氣是怨氣加屍氣所生,吸入者會很短的時間內死去,一旦活人因吸入這種霧氣而死,人胄便會食其五臟(也有傳說是食其雙目)以加強自身人的怨氣。

「認識他算倒八輩子血霉了。」看了看瀕死的秦戈,老劉頭也認命了,把心一橫運起真氣,用匕首割破手指,撿起一塊石頭,蹭了鮮血,照着人胄的腦袋就扔了過去。

這沾了陽血的石頭,砸在人胄的腦袋上顯然比子彈厲害得多,只聽這人胄發出了一聲讓人脖頸子發麻的尖叫,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老劉頭身上。

「來呀……來……來……」老劉頭晃悠着匕首挑釁,另一隻手在背後偷偷的把裝滿」赤硝「的鐵罐子的蓋打開了。

只聽嗷的一聲,人胄猛的撲向老劉頭,速度之敏捷,比巴山的」千魂魈「也差不多,眼看着這人胄撲到跟前了,老劉頭閉住一口氣,拚命往旁邊一閃,嘩的一聲,把多半罐子的赤硝都揚到了這個人胄的身上,只聽一聲刺耳的慘叫,人胄立即倒在地上打起了滾,身子周圍的霧氣頓時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其身體表面散發出來的陣陣白煙,夾帶着一種燒腐屍時才有的焦臭味,說不出的刺鼻。

老劉頭順勢竄到人胄跟前,想補上一刀,但沒想到這人胄好象不只是擁有人的怨氣,用句現代的辭彙形容,智商好象也比一般的畜牲高出不少,痛苦歸痛苦,但看着老劉頭過來了,躺在地上伸手就是一下,正撓到老劉頭腿上,老劉頭頓時覺得痛入心髓,一條腿立即失去了知覺,」啊「的一聲慘叫便倒在了地上,而人胄反而冒着白煙緩緩的站了起來,離老劉頭只有兩步遠。

此時老劉頭忍着劇痛用手電筒一晃,終於看清了這個人胄的腦袋,看輪廓似乎是一隻黃鼬所化,其大小和身體很不成比例,而且「臉」的部分已經扭曲到了噁心的地步,有如一塊被刀戳爛了的牛肉,除了一個大一點的縫隙象嘴以外,根本看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哪能是耳朵。

「你他娘的給我死吧……!」老劉頭咬着牙翻過身,照着人胄的大腿就是一戳,但此時一來位置和姿勢都不佔優,二來一口真氣已被腿傷打破,這一刀不論力道還是速度都差了很多,人胄敏捷地往後一閃,一刀刺空。

劇痛在身,老劉頭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此刻一條腿已經不聽使喚,站都站不起來,而眼前這個人胄顯然傷得不重,至少將此時的自己置於死地是綽綽有餘的……

正發愁時,老劉頭忽然聽見旁邊的草叢嘩啦一響徹雲霄,而人胄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東西,猛的把頭轉向草坪……繼而後退了好幾步,從後退的姿勢看,彷彿是在害怕什麼東西。

見此情景,老劉頭也掙扎著拿出了羅盤,只見指針又開始360度旋轉了。

「完蛋……」自從上次在巴山遇到過羅盤轉圈轉的現象后,老劉頭這心裏算是座下病了,但凡一看見羅盤針轉圈,頭皮就發緊……

龍潭,密室內。

張國忠在玉盒周圍觀察了半天,確定了玉盒沒連着什麼機關埋伏之後,用匕首尖插進了玉盒的縫隙,輕輕撬開了玉盒,藉著手電筒光一看,險些被氣吐血,原來裏面還有一層木盒。

「真他娘的神經病!」張國忠氣得直罵,「怎麼凈整這脫了褲子放屁的事啊?弄得里三層外三層的,有他娘的屁用啊?」

看了看好象沒什麼危險,張國忠乾脆用手去掀愛個玉盒的蓋子,可是就在自己的手剛一碰蓋子時,忽然聽見身後「砰」的響了一聲。

「誰!!」張國忠猛一回頭,把匕首橫在了胸前,用手電筒一通亂照。

這一聲響,讓張國忠立即心跳過速,聲音都跑調了,心想自己不是帶着那塊敲門磚呢么?怎麼還能出來這種怪聲啊?

一陣心驚肉跳過後,張國忠並未發現可疑的東西,就這麼小一個密室,犄角旮旯都照過了沒東西,莫非是自己太緊聽錯了?

想罷張國忠回過身,不敢再用手摸玉盒了,直接用劍尖把玉盒蓋向上挑,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身後稀里嘩啦一陣響,嚇得張國忠急忙把短劍換了出來,轉過身用手電筒一照,只見對面牆壁上塌下來一堆碎石,石頭上癱了一灘黑乎乎的東西。

走近碎石,張國忠低下頭用手電筒一照,是一具死屍。,半倚著癱在牆的凹入處,好象是先被嵌入牆裏,而後用碎石砌在裏面的,雖說沒完全爛掉吧,但也已經爛的分不出前胸後背了,這一幕又讓張國忠又想起了巴山的「囚殉「,深身上下頓時直冒寒氣。

「不會……他娘的這麼巧吧……」張國忠膽戰心驚的掏出羅盤看了看,沒什麼動靜。

「嚇死我了……」收起短劍,張國忠三步一回頭的又回到了玉盒旁邊,就在最後一次回頭看的時候,藉著手電筒光,張國忠剛放下的心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只見對面那位的腦袋,好象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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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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