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佛門清濁,跪下!(8K大章)

第一百四十章 佛門清濁,跪下!(8K大章)

西漠,這是一片古老的神土,有着太多的傳說,佛徒遍地,信仰虔誠,是一處接近神明之地。

阿彌陀佛大帝,擁有大智慧、大慈悲、大毅力,在這裏留下了太多的傳說,曾發下大宏願,徒步走過每一寸土地,親身傳教,開枝散葉,成就了而今佛教的輝煌。

須彌山上,宏偉的大雷音寺泛起鍾音,莊嚴宏大,如獅子低吼,似大鵬長啼,喚醒了一位又一位的僧眾。

「阿彌陀佛,世尊第三弟子的傳承印記暗淡了,被人謀奪,但卻並未度化對方為我佛門弟子,這是異數,亦是變化。」

廟宇內,一位體型乾枯,身披紅黃袈裟的老僧睜開眸子,蒙受啟迪,覺察到了佛門傳承的變化。

在他的身後,九尊金光剔透的佛像中,有一尊忽地暗淡,竟是出現了裂紋,細細觀之,與李昱所遇到的那一尊一般無二,只是更加慈悲,更加莊嚴,有一種說不出的佛性。

「失傳的本源八音再度出世,乃是我佛門的無上天藏,絕不容許有失。」

「太久了,我等廟宇各執一音,卻也不過得了八音中的五音,剩下的三音失傳,其中一音在斗戰勝佛的手中,不曾想這一音竟是出世在了東荒。」

門戶外,接連有佛號響起,又有兩位老僧來臨了,皆是金身光明,腦後生佛光,寶相莊嚴。

但此刻,他們卻是難以平靜,佛門至高奧義本源八音現世,還是須彌山上不曾掌握,失落的一音,他們迫切的想要湊齊,把握住這一秘術。

「阿彌陀佛,那人不接受度化,並未皈依我佛,是強奪八音,破去了世尊第三弟子所留的佛像,此人與我佛門有孽緣,乃是一尊曠世大魔。

他得了世尊第三弟子的傳承,勢必會來西漠,找尋昔年的涅槃經,也許將掀起前所未有的大亂,須得早做準備,若能化去他的魔性,渡為我教護法是最好。」

身披紅黃袈裟的老僧輕語,雙手合十低宣了一聲佛號,讓到來的僧眾們皆是一凜。

太平盛世,東荒竟然出了一尊大魔,甚至不接受世尊第三弟子的度化,轉而強奪了本源八音,這對於佛門而言是不能忍受的,必然要將八音取回來。

更重要的是,這一音關乎到西漠無上天功涅槃經,為昔年的阿彌陀佛大帝所傳,有蛻變長生延壽之效,故而須彌山上的僧眾們無比熱切,足以讓老一輩的僧人們脫胎換骨。

「時至今日,我佛門的十八佛子也該入世修行了,以六字真言加持,行走這萬丈紅塵中,種因養果,與其他四大域的人傑交流一二。」

另一位老僧開口,讓僧眾們都震動了起來,不僅僅是東荒與中州人傑輩出,西漠自然也有與之匹敵的強大存在。

十八佛子便是他們西漠佛門所培養出的天驕,相較於其他大域的紛雜傳承,這一域只尊佛教也只有佛教,故而萬眾一心,挖掘培養好苗子遠比其他域來的方便。

西漠僧眾們自信,十八佛子之首的未來菩薩覺有情,不會弱於當世的任何一位絕頂天驕,必然是最強大的那一批。

「阿彌陀佛,東荒出魔,卻是我西漠的劫難,諸位,我們定要齊心協力。」

袈裟老僧低宣佛號,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事實上,他隱瞞了一些蒙受開悟時所見到的畫面,匆匆一瞥,他見到了西漠大地上將血流成河,佛門廟宇殘破,菩薩伏屍,佛陀喋血。

他認為,這一切都與那東荒的大魔有關,必然是對方掀起的血雨腥風,本源八音落到其手中,是一場孽緣,若是再被其尋到涅槃經,劫難更不可想像。

鐺!鐺!鐺!

一時間,須彌山鐘聲響動,所有僧眾都沸騰,黃金大世將臨,西漠的天驕們也要出世了。

十八佛子下須彌!

與此同時,東荒北域。

青石壘成的廟宇中,李昱腳踏九州,背負青天,通體都被朝霞所浸染,一片絢爛。

他得到了本源八音的第三音,為昔年世尊第三弟子所留傳承,但卻未能度化他,被生生破去了,反吞入體。

「失傳的本源八音再現,若是讓西漠佛教知曉,多半都要瘋狂,他們對此的熱衷超乎想像,甚至有傳聞阿彌陀佛大帝的經文也是自本源八音中升華脫胎而出,源自更古老的年代。」

老道士看了一眼碎裂一地的佛像,不禁沉吟起來。

自古以來,西漠都是極其排外的,偌大一域只尊佛教,可想而知這樣的勢力將會發展到怎樣恐怖的程度。

尤其是這樣的勢力還出了一尊阿彌陀佛大帝,又有釋迦摩尼到來,稱之為當今世上最強大的極道勢力也不為過。

就是姜家,古華皇朝等在當世也不曾強盛到獨尊一域的程度,佛門卻不同,自阿彌陀佛那一代至今一直都是獨尊一域。

而一整個大域的資源、人傑來供養一方極道勢力,自然將強盛的超乎想像,甚至天驕輩出,皆是歸心,這也是其他勢力忌憚西漠,不願來此的原因之一。

「六字真言,本源八音皆是佛門的至高奧妙,但將度化人心的佛音藏於傳承中,試圖強逼人皈依,就算放棄傳承也一樣要度化,這樣的舉動太過了。」

李昱搖了搖頭,這樣作為下,就算是對佛門沒有惡感的人都再難有好感了,沒誰會願意失去自我,被度化成佛門護法。

就算不接受本源八音的傳承,那佛音也依舊在繼續度化,謂之『有緣』。

「你學了此神術,日後行走西漠卻是要不平靜了,恐怕會有須彌山上走出的佛子來尋你,將這一傳承帶回去。

當然他們可不會與你交易,而是度化,度化不得便是與佛為敵,該動手降妖除魔了。」

老道士指了指西漠的方向,昔年他也去過西漠一趟,但那裏的氛圍讓他不喜,便不曾停留。

「不過也不儘是這樣,但大部分都是如此,良善真性之輩較少,昔年真正佛功有成的都不過寥寥幾人,難道還指望須彌山上皆為佛嗎?」

末了,他又笑着搖搖頭,對於西漠的部分修士很不喜,顯然昔年也是發生過一些事情,讓老道士看清了那些人偽善的面目。

「不過,這西漠卻是要走上一遭了,這一音與涅槃經有關,的確有着線索,指向阿含寺。」

李昱聞言眉宇舒展,奇士府的長老倒是沒有認錯,的確有涅槃經的線索在此,只是比較隱晦,指向了西漠的阿含寺。

老道士的話語他倒是較為認同,畢竟須彌山上的醜惡可是在花花出現之後展現的淋漓盡致,可以說是直接毀去了真正佛門有修之士的凈土,污了清明,一片渾濁。

「那便動身吧,那處地界最好不要久留,也不要入須彌山。」

老道士見此便點了點頭,抬手撕裂虛空,開闢了一處通道來,自東荒跨越至西漠。

離去前,李昱亦是傳訊予了姜家,告知他們將遠行西漠,有一尊古之聖賢在護持,他們自然是不擔心的。

西漠,整片大域都是佛徒,其他傳承縱然可以進入,卻也難以成為主流,會被暗中排斥,直至消弭,這裏寺廟處處可見,如蓮花遍地。

李昱與老道士從東荒橫渡而來,進入了這片浩瀚的大地,雖被稱作西漠,但也並非到處都是金色的沙粒,荒蕪的大漠。

這裏有山有水,沙漠不少,可也並非全部,有大片的沃土,廣闊的山河,不乏靈氣與盛景。

「每一處角落都充斥着願力,如此磅礴,阿彌陀佛大帝所留的後手啊。」

剛一到來,李昱便生出了感應,這片大地很不一般,與其他四域不同,有一種極為純凈的力量在流淌,雖然微不可察,但卻真實存在。

這是願力,絲絲縷縷,在整片天地間流淌;在這裏誦念阿彌陀佛之名便會得到加持,有願力流露而出,而無數年的加持下,究竟有多麼磅礴也很難說的清。

西漠,天地精氣不及中州,沒有那麼多祖脈與大地靈氣溢出,但是卻有一種最純凈的願力在瀰漫,與阿彌陀佛大帝有關,堪稱精粹,亦是獨有的景象。

他們一路行走,見到了不少廟宇,都寧靜而祥和,越是這種地方願力就流動的越多,絲絲縷縷,直至如大江大河般奔騰。

遠處,古剎鐘聲悠悠,可凈化人的靈魂,讓人心神搖曳,忍不住想皈依佛門,想向前去朝拜,就此遁入空門。

李昱心如刀,直接斬去了這種紛雜之念,轉而看向了那座廟宇,匾額上紋刻着阿蘭二字,有一段歲月的沉澱了。

阿蘭古寺,這是一處歷史悠久的廟宇,也不知存世多少萬年了,寺廟坍塌了又修補,香火始終不斷。

相傳,這裏是佛門聖寺之一,阿彌陀佛大帝曾在此駐足談道,而也正是因此成為了一處朝聖之地。

「這座古寺很有名,在此打探一番阿含寺應能知悉。」

李昱邁步,向著這座古寺行去,他們畢竟不是西漠的修士,對於阿含寺種種無從了解,需要找專門的人來問詢。

古廟前,燒香者很多,認真禮拜,煙氣裊裊,充滿佛性,瀰漫在這片古地,願力很足。

當他深入時,才發覺這裏殿宇重重堆疊,遠比外界所見到的要龐大恢弘。

最深處的殿宇內,有幾名老僧盤坐古剎中,沐浴佛輝,寶相莊嚴,一動不動。

唰!

此時,伴隨着李昱的到來,幾位老僧都睜開了眼睛,像是可以破開層層殿宇,也望見了他,此時殿柱、牆壁等都不能阻擋,在雙方間像是只有佛光,沒有其他。

「阿彌陀佛,施主有真正的慧根,古來罕見,見到了我佛真性,這是一樁緣法;但若是不修佛法,難以調和願力,還是莫要久留的好,易被影響。」

一個老僧的聲音傳來,帶着莊嚴之意,也有善意。

李昱笑了笑,問詢了一番阿含寺的消息,發現這一寺廟也與佛教最基本的經文,阿含經有關,乃是佛陀築基法。

佛教的水很深,雖然共尊阿彌陀佛,但也有諸多流派,教義在演化過程中都有衝突的地方。

「阿彌陀佛,施主若要尋昔年真正的阿含寺怕是難了,一萬年前因為異變已經徹底毀掉;不過也另有須彌山佛徒將之重建,在阿育高原上,與天相鄰。」

老僧很和善,將消息如實告知,並未隱瞞。

他修持佛法,明心見性,有着一種獨特的柔和慈悲之感,腦後靈光很純粹,不染雜念,這是一位真正的修行人。

李昱謝過他,又在寺前上了一炷香,準備離去。

「施主,老衲還有一言,望謹記;阿含寺雖重建,但早已不是當年的信徒,被須彌山上下來的僧眾所接手,所行所為較為不同,真正的阿含寺早已淡去了。」

臨別前,老僧又提醒了一句,如今的阿含寺已經是須彌山的地盤,教義大變,很是排外,須得小心。

李昱聞言心中一動,莫名泛起波瀾,莫非須彌山上的僧眾也是發覺了涅槃經的隱秘?

重修阿含寺,接手管理,為的便是找尋出昔年完整的無上天功。

沒有過多的停留,他直接向著阿育高原的方向,那裏在西漠深處,與須彌山離得不算太遠。

一路疾馳,他們深入西漠腹地,見到了阿育高原上的一座古城,非常巨大與壯闊。

一道道佛性光輝升起,願力飛向四面八方,它們聚在一起,可以說光芒萬丈,其他人見不到,但精通地師之術的兩人可清晰感受。

這是一片無量光,幾乎貫通了天地,光雨聚攏,成千上萬丈,有一種不朽的氣息,非常的神聖與純潔,正是西漠獨有的信仰之力。

整片西漠的力量不是源自一個人,而是萬古歲月以來億萬生靈的純凈念力,不斷積攢,不斷升華。

新建的阿含寺便在這巨城之後,只是香火遠不如先前,近乎無人。

「阿育高原,傳聞昔年也有一位得道高僧在此坐化,以身化道改善了這片天地環境,讓此地成為一方妙土。」

老道士看向這片青翠繁茂的高原,不禁感慨起來,世間總是這樣,一個群體里不會都是黑,也不會都是白,佛門內有偽善之徒,自然也有真正的高人。

不過他們一路西行至此,距離須彌山倒是越來越近了。

須彌山,一個大氣磅礴的名字,是佛門至高仙地,關於它有着太多的傳說,於世間留下了無盡的謎。

這座最古仙山,不光是在北斗星域出名,就是在其他古星域也都有無窮的傳說,代表了佛教的根本,意義重大。

「阿含寺,涅槃經的線索指向的是原有的阿含寺,這座重建的不知如何。」

李昱沉吟,決定還是嘗試一番,如若不成,再在這裏打探一番遺址所在便是。

朝陽下,雲霧渺渺,古寺恢宏,古樸而又大氣,非常的壯觀,像是一片不朽的仙闕,瓦片與房脊染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

守門的僧人含笑,低宣佛號告知他們外域之人進入須得交納源石,西漠之人與佛有緣則無需如此。

「須彌山還真是不一樣。」

李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取出源石給予了僧人,這才進入了重建的阿含古寺中。

他一路查探,勾動體內本源八音的烙印,整個人都寶相莊嚴,終於在殿宇中央感受到了一抹呼應。

見他停下,引路的僧人也駐足,莫名覺得眼前之人修為高超,竟給他一種直面佛陀神像的莊嚴感。

「這座佛像,是自真正的阿含古寺遺址中帶出的,是昔年一直供奉的大賢,為佛祖第三弟子。」

他到也機靈,見李昱盯住了大殿中的一尊佛,便開口介紹了一番,是自昔年真正的阿含古寺中帶出來的。

只是李昱的神色有些古怪,因為他發現阿含古寺的大佛被挪到了一邊,中央則供奉起了須彌山的佛像。

這委實有些難言,重建了阿含寺,卻供著須彌山的佛,將原有的佛像挪到一邊去,頗有種掛羊頭賣狗肉的感覺。

「哦?有外遇來客到來我寺,在觀看阿含古寺的佛像?」

廟宇深處,一位盤坐的老僧聽到一旁的稟報,不由睜開了眸子,露出詫異之色。

阿含古寺都滅了多少年了,怎麼還有外域來客來觀摩?

「也許與近來須彌山上所言的大魔有關,奪了本源八音,勢必要來西漠走上一趟。」

在旁,有為身着月白僧袍的年輕僧人開口,提到了近來須彌山上的變化。

「除非那大魔是古之聖賢,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就趕到西漠來,多半是巧合,不過也不能放鬆了,時刻關注他們。」

老僧搖搖頭,東荒距離西漠何其遙遠,中間還隔着一個中州呢,除非是古之聖賢,否則無人能這麼快的趕過來。

不過來人一眼就認出了阿含寺的古佛像還是很讓他在意,因為這關乎到昔年西漠的無上天功涅槃經。

卻伴隨着阿含寺的消亡而淡去了,只有幾篇經義流傳了下來,並不完整。

須彌山教眾重建阿含寺也有着謀划此功的念頭,只不過需要一個大義的名分。

另一邊,李昱體內本源八音的烙印顫動,他靜靜觀望着阿含寺大佛的姿態,漸漸有所變化。

這尊佛像竟是在變化,姿勢每一息都不相同,像是活過來一般,在演繹着什麼。

一個個姿勢又化成符文,在虛空中躍動起伏,閃爍不定,勾連成了一道身影,雙手結開悟印,面露慈悲笑。

「阿含寺的傳承,竟然是西漠無上天功涅槃經?」

李昱意外,真正的隱秘就在這尊佛像中,難怪須彌山的僧眾別的不拿,卻唯獨要將這座佛像給帶了回來,還假借名義重修阿含寺,實則覬覦著涅槃經的傳承。

而無本源八音第三音的烙印,自然也不能觸及到這一傳承,只是當年的創立者恐怕也沒想到阿含寺會因為一場異變而滅亡,連八音都失落,不曾傳承下來。

到了如今,更是被須彌山教眾鳩佔鵲巢,供起了自己的佛,將之扔到了一邊,若不是因為涅槃經恐怕都不會留。

此時,那尊佛影愈發凝實,竟在與本源八音共振,緩緩放光,而後竟是開裂了,自中一分為二,一尊小一號的金佛跌落出來,又化成一卷經文飛向了李昱。

「佛像開裂了?!」

一旁引路的僧人駭然,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他急忙傳訊與了深處的老僧,這樣的異變已經不在他能處理的範圍內。

「佛像開裂了?不好!他要取走涅槃經!」

老僧騰的一下子站起來,雙目精光爆射,一下子激動無比。

「我西漠的無上天功終於現世,怎能讓外域之人盜走?毀我寺佛像,可不能就這麼輕易的離開了。」

一旁的年輕僧人大笑,直接扣下一頂帽子,要將涅槃經截下來。

他們將阿含佛像帶回來,重修阿含寺,甚至一直駐守在這裏,為的便是這部經文,如今現世,怎能坐視落入外域之人的手中?

老僧走了兩步,旋即大笑起來,騰空而起,直接向著大殿趕去,涅槃經不容有失。

年輕僧人卻是目光微微一閃,沒有急着離去,作勢旁觀。

大殿內,李昱沒有管那引路僧人,而是細細打量起手中的經文來。

這是一幅發黃的古卷,說不出是什麼材質,像是獸皮,又像是古布,一看就是年代很久遠的古物。

開卷上著有兩個字:涅槃。

「涅槃經,若是立寺之人見到如今的凄景,恐怕也要金剛怒目,行懲戒之事了。」

李昱看了一眼竊據供奉之位的須彌山佛像,不禁搖搖頭,佛教內鬥爭也如此激烈,遠非世人所想的凈土。

翻閱經文,泛黃的古卷上有不少古字,密密麻麻,大約數千言,釋生死奧秘,闡再生之玄妙,很是艱澀,讓人難以盡洞悉。

「涅槃經,真的是涅槃經。」

一旁的引路僧人大喜,眼底亦是露出貪婪之色。

李昱勾動本源八音烙印,凝神參悟,與古卷佛光交融到了一起。

霎時禪唱聲響起,在廟宇間悠揚傳出,無比玄妙,有一種神秘氣機在流轉,擁有奪天地造化之奧妙,玄而又玄。

人王軀璀璨,既有神靈一樣的莊嚴,又有王者獨有的威嚴氣勢,仿若盤坐九天上,俯瞰人世間。

「阿彌陀佛,施主來此毀我寺佛像,又竊我寺傳承天功,是為何意?」

就在此時,一位老僧飛騰而來,剛一落下就扣了兩頂大帽子,直指涅槃經。

一旁的引路僧人亦是目光一轉,疾呼道「此人慾強取我寺天功,我實力低微阻攔不得,還請主持做主!」

李昱靜靜看着他們,忽地有些明白阿蘭古寺老僧人們話語的含義了。

變得不是教義,而是人心。

佛陀鎮的了天上地下,化的盡世間苦厄,卻也渡不得人心,過不了這漫漫紅塵。

「這是阿含寺的經文,與你須彌山有何干係?你連供奉之位都敢竊據,冷落正主,而今卻又打着大義的名號行強取橫奪之事,面對此佛像心中就無愧嗎?」

他盯住老僧,莫名替阿含寺覺得悲哀,消亡后還要被人利用。

「阿彌陀佛,多說無益,你毀佛像竊經文,佛門凈土受不得刀光劍影,還望施主自行決斷。」

老僧面色不變,死死的咬住佛像被毀與涅槃經,打定主意要將之留下。

「錯了,不是刀光劍影,而是血流成河。」

李昱目光漸冷,肌體間銀白光焰蒸騰而起,化成刀兵鏗鏘長空中。

「阿彌陀佛,人生需懂得放下,施主留下經文,交納修建此佛像的源石,就此轉身離去吧。」

老僧雙手合什說道,面露慈悲之色,卻莫名令人生厭。

「說了這麼多,還不是想要我手中的涅槃經,貪婪作祟,也配稱之為佛門修行人,也配為此寺住持?」

李昱懶得廢話,直接大步逼近,今日他要離去,看誰能阻。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戾氣太重,需修心養心,且當懂得放下。」

老僧勸說道,一副慈悲相,直接攔在了寺廟出口,周遭僧眾聚集,將這裏圍堵了起來。

「虛偽透頂,當誅!」

李昱收起涅槃經,打定主意要在這裏大殺一場了,這種虛偽比之真小人更可惡。

「若能夠以殺止戈,讓世間安平,老僧願做罪人,即便手上染血也在所不辭。阿彌陀佛,在此先向佛祖告罪。」

老和尚佛號不斷,大手一拍就打了過來,竟是還搶先出手襲擊。

「不知死活的東西,今日打碎你們這些歪魔邪道!」

李昱冷斥,氣機勃發,血氣滔滔如大海,茫茫似汪洋,在其背後席捲,將打來的大手淹沒。

他飛揚而出,舉拳轟殺向前,威壓九天十地,渾身白衣飛舞,出塵凌世,眼眸犀利如天刀。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少年人,倒像是一個蓋世霸王,一拳動四方,血氣驚八荒,抬手就將佛光大手碾碎了,震得整座廟宇都隆隆作響,如悶雷。

「降魔!」

老僧一聲大吼,祭出了一桿降魔杵,金光四射,猛地放大百丈鎮壓了下來,跟座小丘似的,沉重無比。

「滾!」

李昱拳鋒大開大合,舉手抬足力可拔山,直打的降魔杵哀鳴,佛教法寶有些承受不住了。

砰!他狂猛一拳打出,整個杵身都炸開,被當場打成了兩截,勁風撕裂殿宇,震得老僧都一個踉蹌,露出驚色。

「阿彌陀佛!」

老僧大吼,金身搖動,他狀若一頭獅子,發出山崩海嘯一樣的聲音。

佛門法印,無畏獅子印!

轟的一聲,他化成了一頭神獅,一聲大吼,四野山巒都在抖動,深奧法印拍出,與李昱掀起的滔天白焰劇撞不已。

兩人肉身搏殺,直接掀翻了殿宇頂蓋,將之整個打碎,崩裂如雨落。

噗!

李昱強勢碾壓,體魄血氣壓蓋長空,拳拳到肉,打的老僧大口咳血,身子倒飛了出去,神獅之形都被打爆。

佛教金剛不壞之身也擋不住人王的肉身攻殺,根本不夠看。

咚!他追上來便是一腳,將老僧蹬飛出去數百丈遠,一條臂骨都折斷了。

「跪下!」

李昱擒住老僧,直接一腿掃過,將他兩腿踢的斷折,直接跪在了阿含寺的佛像面前,血流不止。

周遭教眾們看的心驚膽顫,沒想到主持會被打的如此之凄慘,甚至跪在了阿含寺的佛像面前。

「少年人,你要冷靜,不能殺我!我是受須彌山意志來此駐守,你若是殺我,整個西漠都無你容身之地!」

老僧面容扭曲,求生意志格外強烈,縱使跪在這裏也要把話說完。

「西漠如何,與我何干?」

李昱冷笑,抬手就碾了下去,如一盞大磨盤,整個壓過了老僧的肉身。

「啊!!!」

他只來得及發出最後一聲大叫,身體就爆碎,成為了一團血霧,跪死在了阿含寺佛像面前。

「主持被殺了!跪死在阿含寺佛像前!」

僧眾們不寒而慄,紛紛倉惶逃竄,尤其是先前的引路僧人,更是顫慄著爬行,要掙脫出去。

卻見李昱回眸,屈指一彈便有一道流光飛射而出,洞穿了他的頭顱,整個炸碎,寸寸湮滅成灰。

「阿彌陀佛,施主如此作為,屠戮僧眾,我雖做客至此,卻也不得不出手了,這卷經文我將親手帶回須彌山。」

直到這兩人隕落,後方那位年輕僧人才現身,身穿月白僧袍,看起來超塵脫俗,面上卻掛着淡淡的笑意。

無了這兩人,對他而言更好,涅槃經的功勞,降魔的功勞都是他的。

「你很自信?竟然沒有選擇逃跑,勇氣可嘉。」

李昱拳鋒一震,血漬散去,他詫異的看向了這個年輕僧人。

竟然眼睜睜的看着老僧隕落都不出手,直到這時候才冒出來,真是有意思。

只是這阿含寺的佛像前,又要跪上一人了。

「阿彌陀佛,我為須彌山十八佛子之一,第十佛子圓心,自當降妖伏魔,施主還是交出經文吧。」

第十佛子圓心輕笑,月白長衫獵獵作響,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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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界大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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