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恆宇造化,昔年帝器(7K2)

第一百六十一章 恆宇造化,昔年帝器(7K2)

恆宇,古樸的兩個字卻有着非凡的道韻在流淌,自萬古歲月前再現,自血脈的傳承中復甦。

「我能感受到,血脈在沸騰,祖先的道在延續。」

李昱有所感,心中空靈,被那兩字觸動,龍氣澎湃,火光如天,赤金神曦鋪天蓋地的自頭頂衝出。

「古者,天地蒼茫,華者,星宇之光···」

古華經震響,自恆宇血中悠悠而鳴,像是有着一位英偉的男子踏浪而出,居然勾動出一絲大帝神威,從牌匾中溢來。

「這是···恆宇大帝的道痕,他竟是在悟道?!」

虛空中,老嫗有些出神,竟然能觸動帝者留下的意境,陷入頓悟,這份天資當真可怕。

太初古礦,北斗生命禁區之一,無數強者喋血於此,堪稱收割眾生的魔土。

但卻有人萬載前在此煉兵,有人萬載后在此悟道,氣魄一脈相承。

「法者,由靈而生,由理而明;理者,為人所立,自古成之,是為方圓。」

若有若無的講道聲響起,像是十數萬年前的恆宇大帝盤坐在此,面向後代,靜靜闡述自己的見解。

李昱神色肅穆,時而頷首,時而蹙眉,時而平和,時而威嚴,他在如天的大道意境下頓悟,帶動了整個身軀的潛能。

不知不覺間,他展動雙臂,血氣如淵,在長空間劃出一道道莫名的軌跡,他心有所悟,竟是打出了斗字秘,演繹所悟種種。

轟隆!

長空一震,他雙手劃出莫名的軌跡,風雷震耳,電閃雷鳴,像是在開天闢地。

一種熾烈之感油然而生,像是以天地為烘爐,焚煮世間一切;又像是以己身為烘爐,容納天地一切;所見所得皆為薪柴,燃燒外物,照亮自己。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狂野的道,蓋世無雙,但這僅是雛形,在如日中天時卻突然一轉,變得風平浪靜。

李昱雙眸放光,狂野化平和,勢頭扭轉,十指捏印,中正平和,與剛才氣質完全不一樣了,這是古華印,更在量天指與丈地印之上的秘術。

法印如獄,他軀體都一下子晶瑩燦爛了起來,像是一尊亘古長存的神靈,古者天地蒼茫,華者星宇之光;此一印便是兩者的寫照。

身如天地,印如星宇,是為古華。

「古華經的攻伐大術?竟然在此演繹了出來。」

老道士輕咦,沒想到一直留存在傳聞中的殺生大術竟然會在此時出現,被李昱演繹而出。

以古華為名,自然堪稱強絕的秘法,一印量天丈寰宇,風光盡加身。

昂!

就在此時,李昱的動作又變了,雙手狀若擒龍,竟有九九八十一條青龍環繞合一,化作一體,繚繞在身上,看起來如古代人皇在重開天地。

他整個人氣血沸騰,散發出一種莫名的氣機。生機無比旺盛,如一頭真龍合道,這是真龍印,可與人王印等並列,為上古先民的智慧精華。

下一刻,真龍崩斷,他氣勢又變,化作了人族共主,展動人主印,辟天地,開星河,掌指間光華萬丈。

「烘爐法,古華印,真龍印,人主印,怎麼回事,他是在熬煉自己的法?!他一邊藉助恆宇大帝道痕頓悟,一邊接着大帝殘痕熬煉自己的道法?」

段德瞪大雙眼,這也太恐怖了些,竟然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借帝道衍我法!

這樣的心氣與魄力,是自認不比先祖差嗎?

不待他思量,場中的氣息便再度變化,李昱髮絲飛揚,泱泱血氣迸發,化成一個巨大的『戰』字烙印蒼穹。

一股空前強盛的戰意凝聚升華,他霸氣無邊,蓋世絕倫,通體都有一種瘋狂的氣機,像是要橫掃三千大世界,怒戰九天十地。

「戰神經!帝痕如火,熬煉戰意,這是要擯棄繁雜,初步整合己身所學嗎?果然悟性高絕,無需點撥便可一覽己身,主動去改變。」

老道士感嘆,發覺了李昱的目的,不僅是在頓悟,更是在借祖先道痕來熬煉,來整合己身所學,一一印證,悉心參悟,化用到手段中。

他所學的經文與手段太多了,有的粗淺,有的登堂入室,有的只是閱覽一二,勢必會有薄弱之處,如今便是要將這一點補全。

若說融匯一爐,那自然是不可能,境界差的太多,只是空談;如今所為,只是以己身為主統合運用,將之協調,真正起到作用,而非只是持有與粗通。

「從未有過如此清晰的念頭,在帝痕的印證下身心空靈。」

李昱愈發的放鬆,有一種肆意揮灑的感覺,彷彿恆宇大帝就坐在一旁,不斷指點着自己每一式法門的運用與配合。

一式式演練,一式式拆分,像是重新認識了己身所修法門一般。

他動作越來越慢,但是卻也越發的繁奧了,軌跡複雜,明明速度很慢,但是卻讓人眼花繚亂,跟不上節奏。

老道士與老嫗對視一眼,皆有一抹驚色,他們發覺那是一種『法理』在脈動,雖不及『道』的層次,但卻有一種蓬勃大氣,亦有一種深淵般的不可測。

「如此天資,難怪可橫推五大域,成就九千年來第一人。」

就是老嫗這般的人物也忍不住讚歎,這個後輩太出眾了,令人欣賞,迫切的想要看到他崛起的那一天,必然燦爛一個時代。

轟隆!

李昱眸子愈發深邃,雙臂稍微一用力,血氣奔流,當場就砸的前方山頭炸開,橫天大瀑抖動,直接墜落下來。

在他的目光中,卻有火焰在燃燒,在沸騰,那是恆宇大帝的道痕,亦是血脈中的禁忌秘術,將要復甦而出。

古之九州顯化,赤霞明艷,掃蕩一切牛鬼蛇神,自每一寸土地中發散,熾烈如火,伴着道痕飛舞。

漸漸的,李昱划動的雙手止住,整個人都停滯了下來,像是步入了永恆,又像是背負了一片宇宙。

下一刻,在他的肌體間,竟是猛地爆發出了無盡的光與火,熊熊燃燒,衝破陰霾,像是點燃了萬家燈火,又像是宇宙誕生的永恆一瞬之燃燒,絢爛到了極致。

轟隆!火焰如龍,深邃如宇,永恆不熄,演繹出了帝經中的禁忌秘術,威能無窮。

寰宇初開,人人如龍,萬家燈火可焚天!

在那一道道龍氣,一縷縷萬家燈火中,竟有一道虛影在凝聚,英姿偉岸,與道痕在共鳴,恍如大帝復生,藉著此術將臨在了當世一般。

「這是恆宇大帝經文中的禁忌秘術?術如其名可焚天,當真恐怖,如此威勢,恐怕只有歷代帝皇的傑齣子嗣才能相抗了吧?」

段德往後退了退,一抹熾熱感撲面而來,竟然依靠一式禁忌秘術喚出了大帝虛影,這足以打出巔峰一擊,再現昔年帝者少年時的戰力。

與此同時,這股劇烈的波動也傳遞了出去,自墮日嶺內轟鳴而出,波及到了一旁的赤月窟內,恍若驚動了什麼一般,有兩聲低沉的咆哮響起。

砰!

一座大山直接被崩開,碎石飛濺,模糊的光影一閃而逝,像是有恐怖的存在復甦了,殺意澎湃。

而在場中,打出了恆宇禁忌秘術焚天的李昱卻是寧靜無比,整個人都盤坐了下來,不再演繹術法,像是世俗老人假寐般,整個人身軀都放鬆了下來。

他一聲不吭,古之九州的異象卻並未淡去,始終明亮,自內里有莫名的經文誦念聲響起,勾動了龍漢大旗,勾動了雷劫之力,在轟鳴流淌著。

劫力,這一主修的本源力再現,清晰的展露在李昱面前,供他理解,供他參悟,修出自己的大黑天。

「無量天尊,這是什麼經文,怎麼與道爺的渡劫天功有些相像?!」

段德凝神,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色,體內放光,同樣有莫名的經文在體內流轉,與九州內的道音有些許相似。

他很吃驚,卻沒有開口,而是默默思量了起來,眼底閃過一抹遲疑。

難道,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留下了傳承,被老古尋到了?那自己豈不是他師尊?

一念至此,無良道士不由摸了摸下巴,有這樣一個徒弟的話,似乎也很賺的樣子···

九州內,李昱對外界發生的種種並無感知,沉浸在了對劫力的體悟中,大黑天高妙處並不是什麼繁複深奧的經文,而是本源與脈絡。

老祭祀也並未傳他玄妙經文,也並未給予限制的框架,只是給他開了個頭,打開了一扇門,一扇充滿無限未知的門。

見到什麼,走出什麼,全然由他自己,由他的經歷所決定。

「黑天為劫,我亦為劫,眾生為劫,上蒼為劫,都在渡!」

李昱頓悟,感受到了劫力的另一面,蟲鳴一世秋,你我皆在渡!

世人誰不是在爭渡,人生百態,紅塵種種,但凡生靈,只要有思感,都在「渡」;無論是奮鬥,還是沉澱,都算是在這天地中爭渡、過劫。

人活着本身就是在不斷的渡劫。

人在渡,塵在渡,仙在渡,天地萬物,一草一木,都在爭渡!

「原來如此,原是如此!」

李昱通徹,整個人都毛孔舒張,忍不住大笑,格外的暢快,那蘊藏血肉間的赤紅天劫翻湧,一一彙集而至,竟是在他的腦後凝成了一抹圓光。

圓光明凈無暇,劫力孕育其中,化成種種氣象,眾生為劫我為劫,上蒼為劫道為劫,不渡如夢幻泡影,不渡如夢幻空花。

一股昂揚如龍,奮起精進的意志在升騰,爭渡!這是道心的光輝。

老道士幾人都有些發怔,面面相覷,沒想到恆宇大帝的遺澤竟會變成這樣的大造化,真是出乎預料。

換做旁人來,恐怕能拿走的也只有那塊凰血赤金了,唯有後人來方可得見真實。

行宮外,靜謐無聲,行宮內,卻是耀眼一片。

李昱盤坐,九州內,大道倫音聲更加宏大了,竟是覆蓋了整片行宮,波及到了外界遺跡。

道宮放光,五行道種顫動,竟是流淌出一道又一道的神光,讓諸多草木逢春,無盡生機顯現,像是真的有古之大帝在論道,在誦無上古經,亦如聖王臨世,無數遠古先民禱告,虔誠無比。

此刻五種光交織,連在一起,宛若五方世界在不斷的輪轉;這是五行之力,任何一片天地都可以五種元素來闡釋,自然有極盡奧妙。

五行合一,是為無極,無極生道,這是一種可怕的力量,又有言五行為根,構築世界,化為宇宙星河,是為道基。

在他的映照下,周圍草木繁榮,一片生機勃勃,竟是開始了春夏秋冬的輪轉。

誦經聲響徹在九州深處,禪唱與禱告此起彼伏,仿若真的來到了萬古歲月前,有人皇在此講法。

李昱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一場蛻變下來,他恆宇血脈復甦的程度愈發強大了,自原本的八世孫大幅拔升,一躍來到了三代的程度,跨度之大令人咂舌。

與此同時,北域姜家內,突生變化。

轟隆!一直屹立在祖地最深處的祖廟忽地震動,竟有赤霞沖霄,燦爛的虹光灑滿每一個角落,讓整片天宇都一片嫣紅,充滿了絢爛的輝光。

唳!

一聲九轉仙凰般的鳴音傳遍整片乾坤,其音清冽,其道大氣,其力震世,一頭火紅的鳳凰飛舞,像是要將整片宇宙吞下去,讓諸多古星瞬間都暗淡無光。

「恆宇爐復甦?!怎麼回事,是誰觸動了?!」

大殿中,姜家家主與活化石被驚動,直接就沖了出來,愕然的望向鳳凰飛舞之地。

那裏竟出現一個赤紅艷麗的爐子,璀璨奪目,浮在混沌氣中,上面有凰鳥展翅,有太陽烙印,古樸大氣。

它是凰血赤金鑄成,正是恆宇爐!

此際,它仿若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不斷搖動,聲音震耳欲聾,一道道如鍾波般的赤色漣漪衝擊向前,可怕無邊,直指向太初古礦的方向。

「發生了什麼,為何帝兵異動?」

姜家眾人驚撼,有些不理解眼前的變化,太突然了。

直接那恆宇爐上猛地倒映出一片華光,一座行宮中,有九州橫天,人王盤坐其上,背後立着恆宇大帝的虛影,仿若復生了一般。

「是人王!人王引動了恆宇爐變化,難道他血脈返祖了嗎?」

姜家幾位長老激動,這一幕太驚人了,要知道歷史上的姜家帝子都戰死了,為平動亂而亡。

如今難道要誕生一位血脈返祖的存在了嗎?

同樣的變化,在古華皇朝內亦是上演,古華尺衝天而起,遮蔽星宇,散發着無邊恐怖的氣息。

餘下三大皇朝都有些發懵,古華皇朝這是要做什麼,怎麼突然就帝兵出世了?!

「是唯一,他血脈返祖,竟然復甦到了三代以內!」

老皇主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好半天才緩過來,立馬就是一陣大笑,十分快意,欣慰無比。

「古華尺,恆宇爐都因他而動,一人喚兩大極道帝兵,真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古華之主雖然沉穩,但也在笑,能夠清晰感受到那股喜悅之意。

有這樣的後輩崛起,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幸運。

不知不覺間,他又看向了祖脈秘境的方向,目光霎時凌厲了起來。

也許,在那裏鎮壓的惡鬼,這一世也能被解決,被古唯一清算。

這場自開朝以來便困擾著古華的噩夢,終於要迎來結束了。

歷代皇主,昔年的血不會白流。

另一邊,太初古礦內卻是沒有這麼大的動靜了,行宮內誦經聲愈發莊嚴,但卻漸漸不可聞,像是只為李昱一人而誦,外者皆聽不清。

這樣的誦經聲持續了兩日,到了第三日,李昱肌體依舊迷濛,大道經文雖然在響,卻已經大不一樣,這片行宮像是多了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段德抬眼望去,草木繁盛,這幾日裏,這片遺跡像是經歷了春夏秋冬四季輪轉一般,變換個不停,可謂是天顯奇景。

唰!

此際,李昱雙眼一睜,神芒如真龍衝出,比閃電還刺眼,他黑髮濃密披散,雙目中有絲絲縷縷的神華溢出,非常的熾盛,讓人不敢正視,不怒自威。

但下一瞬,他又平和了下來,緩緩站起,融入周圍的天地中,與自然像是融為了一體。

誦經聲止住,古之九州的種種異象淡去,他靜靜的立在那裏,祥和而自然。

沒有懾人的氣勢,沒有飄逸的氣質,有的只是真實,只是『我』。

「呼,你可算是消停了,這幾日鬧騰的動靜嚇死人,也不怕把太初古礦里的怪物給驚動了。」

段德有些幽怨,這幾日造化在眼前,看的到得不到,何其痛苦。

讓他心心念念的凰血赤金也沒了,必須讓老古用地師之術給自己指幾個大墓出來降降火。

「在之前的行宮中,我發現了一處一次性傳送陣,連通向一處古地,倒是不必沿原路返回了。」

李昱指向了行宮深處的那一口銅鐘,其上花紋繁複,竟是如一座陣台般被祭煉了,聯通向外界,但只能使用一次,之後便會消散崩毀。

鐺!

幾人沒有拖沓,直接敲響了銅鐘,鍾波滾滾而出,化作浪潮將他們包裹,一股腦的消散在了原地。

一息、十息、百息過去,墮日嶺再無聲響傳出,輕悄悄,除了地面上那輪模糊的黑日外什麼也沒有。

轟隆!

片刻后,兩道光影沖了進來,遠遠的望向恆宇遺跡,立在了原地,彷彿實在感應着什麼一般。

一個生物灰發及地,掩蓋了身軀,有一股讓人驚悚的氣息,看不清面容與體型,像是一顆藤曼密佈的老樹紮根在那裏。

另一個生物渾身遍佈慘白的毛髮,連臉上都如此,人形直立,正在凝視,眸子碧幽幽,一股慘烈的氣息撲來,像是一頭荒古凶獸一般,讓人生寒。

此際,兩者彷彿在辨認,露出了疑惑般的低吼聲,而後像是得到了某種指示般,竟向著太初古礦之外行去,彷彿是要去尋找什麼一般。

與此同時,東荒大域內,亂雲洲十萬里之外,忽有傳送陣的光芒迸發,顯照出四道人影來。

四野清一色的無邊沙礫,金色的大沙漠數萬里不見人煙,他們被傳送到了這裏。

「神漠,果然是這裏,恆宇大帝斃敵之地。」

李昱心中一動,看來自己餘下兩器的重鑄有着落了,能被禁區至尊煉成帝器的材料,又豈是等閑?

還有手頭的羽化青金與凰血赤金,若是不夠也可回古華寶庫與姜家寶庫找尋一二。

「神漠?怎麼傳來了這處鬼地方,貧道聽說過這個邪門的地方,有的人可能半個月就能走出去,而有的人卻走到壽元無乾涸,也無法離開,這片神漠妖邪的過分。」

段德一陣牙根發酸,跟着老古雖然總是有機緣,但也縱使會踏足險境啊。

還真是應了他那句富貴險中求···

這片神漠可以從外界橫渡虛空進來,但是想出去的話,橫渡虛空並無多大作用,能否走出去全看緣法。

據傳,還曾有人在這裏看到過一隻大黑狗,一百年後又看到了它,似乎是從神漠中跑出來,被化成一樁奇談計入手札中。

「無妨,昔年恆宇大帝斃敵於此,傳送陣既然將我等送來這裏,那必然是有用意。」

李昱穩步向前,地師之術觀天地,向著波動最劇烈的方向而去。

這片大漠一望無垠,此時正值烈陽當空,大漠如黃金溶化而成,熾熱難當,沒有一絲風,沒有一朵雲,火辣辣,金色的沙粒都有些刺眼。

「恆宇大帝斃敵於此?等等,貧道想起來了,當初他極道武器功成之際,天地皆動,五域所有人都可感應到,驚動了一切。」

段德沉吟,逐漸回憶了起來,就在那一日,恆宇大帝離開太初禁區時,有堪比他的存在追殺了出來。

他說着說着,印象卻愈發的清晰,彷彿身臨其境一般,旁觀了那一戰。

「搏殺的時間很長,據說那一日,整片星空都被無上帝威所充斥,星域都被打的顫慄了,但實力不夠強的修士卻無知無覺,唯有聖賢層次才能感應一二。」

胖道士神色有些恍惚,自顧自的講述著,在那一場生死大對決后,太初古礦的強者被恆宇大帝擊斃在此,活活煉成了飛灰,成為祭兵之物。

如今,大帝遠去,遙不可及;昔日有帝戰,而今卻連帝蹤都不可能見到了,讓人感慨。

「從太初古礦出來的那個存在堪比帝與皇,其血染紅了大漠,其器崩碎在此,散落在各處,形成殘缺道紋,如此才形成了這片妖邪的地方。」

李昱頷首,這片神漠便是其器的殘痕在影響,縱使被恆宇大帝擊潰了也有殘餘,足足維持了十幾萬年都不散。

而自那一戰之後,有關恆宇大帝的傳聞也紛紛揚揚的傳了起來,有說恆宇大帝立下道統,直接去了中州,再也沒有回來過。

也有人說,恆宇大帝一戰過後,隻身來到太初禁區外,與內里的存在達成條件;後來,不足十年,他開創出荒古姜家,然後前往中州,再也未歸。

這兩則傳聞或許都有不實之處,但無一不再表露著一個消息,太初古礦內的存在強大無比,可與大帝對決的存在不止一位,否則何以如此?

接下來的三日裏,他們一直在神漠中行走,找尋着當年的殘痕。

最終還是李昱勾連了恆宇爐殘痕呼應,這才逐漸靠近,在遠處地平線上看到了兩塊巨石,露出輪廓,在金黃中若隱若現。

「烏漆嘛黑一片,看着就很邪惡啊。」

段德嘖嘖稱奇,圍繞着打量了一番,點評了兩句,就差上手摸上一摸了。

這兩塊不知名的神金都有五六丈長,通體烏黑,有暗淡的光澤,陰寒之氣撲面而來,縱然是在正午的毒辣陽光下,也讓人覺得涼颼颼,如墜冰淵。

黑色的神金表面坑坑窪窪,很多地方都殘破,隱現紅光,像是被人以掌指拍擊,活生生打到凹陷下去的。

同一時間,他們發現這片沙地與其他地方不一樣,赤紅如血,有陣陣森寒之氣。

「這片紅色的沙漠,多半是被太初古礦的那個存在的鮮血染紅的,即便過去了十幾萬年,顏色依然不改。」

老道士眯了眯眼,雖有血留存,但也早就被恆宇大帝抹去了煞氣與殺意,否則他們根本無法靠近,一切生靈都將被斬滅。

而此時,段德藝高人膽大,取出了一口板磚般的大印,竟是直接上手在其上敲擊了起來。

鐺!

神金殘塊紋絲不動,發出顫音,如黃鐘大呂。

而他手中的大印卻咔擦一聲碎裂了,讓段德一陣慘叫,心痛不已,捧著碎片在那裏乾瞪眼。

「奇怪,這樣的稀世神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似乎不在聞名於世的幾種仙金內。」

這一神金來歷神秘,特徵未知,即便老嫗身為大聖也難以認出。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這種材料非常珍貴,堅固程度匪夷所思,為昔年那尊強橫存在所用。

「先收起,日後再研究。」

李昱目光一閃,與老道士同時運轉兵字秘,將這兩大塊帝器殘片收起。

轟!霎時間天搖地動,就在碎片被收起的剎那,虛空一陣搖動,天地景物大變。

這片金色的大沙漠竟如琉璃一樣破碎了,正前方的沙海消失,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淡淡的山影。

顯然,這是帝器殘片上的道紋在影響着大漠,將之收起,便恢復了朗朗乾坤,整片大漠皆如此。

李昱心滿意足,此次出行收穫頗豐,可謂是得了大造化,將問題都解決。

而就在此時,一道神光自遠處而來,晃晃悠悠的停到了他面前,化成了一段傳訊。

「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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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界大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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