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花開歲歲!」
李知恩捧着手機耐心的等待着安生的回信。
她可以直接去問裴宥正的,只不過她沒有,她還是想要安生告訴她。
如果安生不說的話,那麼她也就不問了。
男人之間說的事,沒有必要刨根問底的非要知道,她只要知道安生沒什麼事就行了。
等了一會後,安生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沒什麼事,就是讓我注意一點與你的距離。」
安生避重就輕的說,因為李知恩很聰明,如果自己胡亂說一個,她肯定是不會相信的,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告訴她一個大概。
距離。
李知恩想裴宥正應該是告訴安生這次緋聞的嚴重性了,或者他已經知道這次緋聞對她造成的損失了。
「其實,不需要特別注意什麼的,越是小心翼翼的在別人看來越是有鬼,該怎麼來就怎麼來,不需要刻意保持距離的,你還像之前那樣就行。」
看來李知恩已經猜到裴宥正說的話了。
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李知恩這麼聰明,那她這麼多年在鏡頭前苦心經營的憨憨人設不就付諸東流了嗎。
不過,安生還是挺喜歡這樣聰明的李知恩。
雖說憨憨的她更招人稀罕,可是那只是表面,她曾經對安生說過。
可愛是暫時的,可靠才是永遠的。
可見李知恩看的有多開。
「對啊,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明天早上我不打算給你煲燕窩了。」
「為什麼?」
「我想給你換一個,不能天天喝燕窩。」
「那要換什麼?」
「你想喝什麼?」
李知恩有很多想喝的,可是一瞬間什麼想不到了。
「你做什麼我喝什麼。」
安生想到了一種甜甜的東西,打字回她。
「你喝過廣東糖水嗎?」
「沒有,那是什麼?」
「一種特色的茶飲,清熱去火。」
「可是,這幾天都是零下十幾度啊,哪裏有什麼火去啊。」
「雖然沒火去,但是它甜啊。」
「好的,我明天要喝。」
果然一說到甜的,李知恩就完全沒有抵抗力了,瞬間就妥協了。
「那我明天早上晚點去找你。」
「行。」
安生關上了手機,與李知恩約好明天早上見面后,一轉眼又看到了賢晶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麼這個眼神啊。」
賢晶搖頭:「你在我心裏的形象已經破滅了。」
「不會吧,你現在才破滅?」
賢晶之前印象里的安生,雖然每天不著調的,愛說一些逗人樂的話,可是不會說一些葷段子,但是今天的他讓賢晶失望,因為沒想到這麼帥的人,竟然也開始說葷段子了。
這讓她直呼爺青結啊。
「……」
下班回到家的安生,把自己交給了床,無力的躺了上去,劇本也不想改了,因為實在是沒有心情。
他今天一下午都是這樣渾渾噩噩的,除了跟賢晶聊了一會天之外,他整整發了一下午的呆。
滿腦子都在想着裴宥正中午跟他說的那些話。
也在反思自己的出現的問題,但是反思來反思去,都是自己的問題,他很難受也很憋屈。
難受是因為給李知恩帶來了一哥大麻煩,憋屈是恨自己沒有一點本事,能替李知恩排憂解難,除了會說一些沒有用的笑話來逗李知恩笑之外,就沒有而任何作用了。
他惱怒的在床上翻了一個身。
我怎麼這麼沒用啊。
「你才知道自己沒用嗎?」
趙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安生的門前。
「你這個B又怎麼了,
發什麼神經呢。」
安生瞅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躺在床上。
看着他像鹹魚一樣賴在床上,趙浪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大腿,「到底怎麼了,丟錢了?」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安生,無力的說道:「如果只是丟了錢這麼簡單就好了。」
眼神渙散,有氣無力。
不是腎虛就是剛完事。
「你個**崽子,剛當過李知恩的緋聞男友,怎麼這麼快就emo了。」
趙浪這個人,平常腦子挺精的,但是一到關鍵時候就像是啟動一個裝置都開關一樣。
經過剛才他這一說,安生emo程度又加深了幾度,這次直接用被把自己的頭給包住了。
不願意麵對現實了。
「我靠,你這傢伙到底怎麼了,現在連臉都不好意思露了嗎?」
從被子裏傳出悶悶的聲音聲音,是安生說的話。
「滾出去。」
趙浪上了就給了安生大腿一下:「老子在安慰你,你不領情還罵老子。」
從被子裏又傳出悶聲:「那我謝謝你,快滾出去。」
趙浪一下子惱火了,嘴上說道:「你TM的,老子下次在管你的事,老子就是狗。」
他氣沖沖的站了起來,用力把門關上,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可憐這扇門了,遇到了這個無妄之禍。
安生很了解趙浪,也知道趙浪不會生氣的,所以就不管這麼多了。
被子裏的他睜開眼睛,漆黑的一片,讓他的心短暫的平靜了一下。
他在想着如何能巧妙的與李知恩保持距離,還讓她不發現。
雖然中午李知恩說了不需要刻意的保持距離,可是正如裴宥正所說,她可以不在乎,但安生自己得要有分寸。
不能再讓一號的那種事發生了。
可是該怎麼辦呢,如果現在就疏遠的話,李知恩肯定會覺察到的,到時候更不好說了。
安生一時之間也沒了招數。
只能聽天由命了。
「……」
安生起的很早,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他答應過李知恩要給她煲糖水。
依舊是煮燕窩的慢燉鍋,他把煲湯水的原料準備好,然後加上冰糖,一起放到了慢燉鍋里,設置好時間后,安生看着窗外天上還有星星。
他忽然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凌晨六點的首爾是什麼樣的。
說干就干,安生穿上羽絨服,換好鞋拿着鑰匙出門了。
推開了炸雞店的側門,一股冷風吹來,讓安生立馬精神了許多。
他沒有選擇騎摩托車,寒風天裏他一個人走出了這條衚衕。
這裏道路他很熟悉,畢竟已經在這裏住了快五六年了,這一片他都摸熟了,送外賣的時候也經常在這裏穿梭著。
順着小路一直來到了一個不算太大的小公園,說是公園實則也就只有幾個老人鍛煉器材。
安生坐上了一個自行車,踩着踏板,慢慢的騎着。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昏黃的路燈在天將露白之際,顯得格外珍貴。
本來早起沒有精神的安生,被刺骨的冷風吹的現在已經逐漸清醒。
人們常說難得煳塗。
這句話用於形容現在的安生再合適不過了,他腦袋一清醒之後,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一直在頭疼的問題。
他與李知恩如何保持距離。
這是一個對於現在的安生來說,恰似無解的一個問題。
他在腦子裏想過各種方法,可是無一例外都被安生否定了,因為他覺得李知恩一定能拆穿他的借口。
現在的李知恩實在是太了解安生了,自己在她面前如果表現出一點點都不正常,她會立馬的察覺到,簡直比一些談了好多年的情侶還要熟悉的那種。
早上的空氣吸到肺里有一股涼涼的感覺。
或許這也是安生變清醒的一個原因吧。
僅有的幾個健身器材,已經被安生玩了一遍了,現在剩下的就只要旁邊的滑梯了。
那是專門為孩子們準備的,安生這樣的一個成年人,是不會坐那個的。
但是……滑梯是藍色的,安生喜歡藍色。
所以沒辦法了,只能去順着本心,坐一下藍色的滑梯了。
說做就做,爬上了滑梯上面,站在枱子上,因為是給孩子們玩的,所以滑梯整體不是太高,只有不到兩米。
安生坐在了滑梯上,還好,沒有太擠。
他雙腿微微用力,整個人就從滑梯上下來了,直到落在地下。
安生覺得還挺好玩的,於是又來了一次,相同的方式落下。
他好像找到了一個新的有趣的遊戲。
樂此不疲的繼續玩著滑梯。
「……」
朦朧的薄霧裏,有一個個人戴着耳機在慢跑,遠遠的看見一個小公園裏,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在一個滑梯上,慢慢的滑下來。
很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男人意猶未盡竟然又繼續爬了上去,然後再下來。
或多或少,是有啥大病吧。
安生坐在了滑梯的底部,休息著,還別說這東西還挺累的。
他都已經流汗了。
天還沒有亮,但是跟之前相比已經好很多了,至少現在已經看不到星星了。
他也知道,自己該回去了。
還要給李知恩準備午餐呢。
同一時間,李知恩也起床了,今天沒有工作,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起的這麼早。
反正睜開眼就睡不着了。
窗外還是黑天,她穿上小熊拖鞋走到了窗邊,看着黑色的天空。
她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保存了下來。
平平無奇的照片,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麼就是拍的時候手抖了,有些虛化。
她把這張照片發給了安生,後面寫到。
「如果有什麼不想說的煩惱,那就不要說了,把一切不美好都留在黑夜,天亮之後依舊花開歲歲。」
李知恩在昨天下班的時候看見了安生,發現他臉色不對,當時沒有來得及問他,只是聽到小源說,安生一整個下午都是那種狀態。
像是一個行屍走肉一樣。
這些話小源是聽賢晶說的。
聰明的李知恩已經猜到了他的煩惱是什麼了,可是她沒有說任何話。
只是看着安生渾渾噩噩的離開。
直到剛才,李知恩在與他說了第一句話。
滑梯上坐着的安生,收到了李知恩的短訊,看着後面的那一句話,又看着她發來的那一張照片。
看來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啊。
安生算是發現了,自己已經被李知恩拿捏的死死地了,感覺像是孫悟空遇到了如來佛怎麼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既然逃不出,安生就只能選擇躺平。
「怎麼辦啊,想了一個晚上都想不到該怎麼與你保持距離。」
「你到底是在顧慮什麼?」
「當然是害怕在被人拍到給你帶來麻煩啊。」
李知恩重新坐回了床上,打開了床頭柜上的等,溫暖橘黃的光,在黑漆漆的屋子裏亮起,她靠在床頭,用着修長玉指,回著安生的信息。
「我都不害怕,你怕什麼?」
「你不需要害怕,因為你是李知恩啊,可我是安生啊,是不希望給你帶來麻煩的安生。」
「我沒有覺得你給我帶來了麻煩,反而因為你我覺得我很快樂。」
安生看着他發來的信息,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我們倆考慮問題的方式不一樣,你是老闆我是員工,老闆只要使喚員工就行了,而員工也要處處想着老闆,時刻把不給老闆惹麻煩這條準則放在第一位。」
「矯情。」
李知恩覺得他非常的矯情,整天胡思亂想,不做正事。
「安生,我發現你怎麼這麼慫啊。」
「我不是慫,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安生又重複了一遍他一直以來強調的一點。
「添麻煩,我覺得你現在就是在給我添麻煩。」
「?」
安生不解的回道。
「什麼意思啊,我也沒有在被拍到吧。」
他以為又有人拍到了他和李知恩的同框照片。
「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
李知恩樣不跟他墨跡了,直接給他撥去了電話。
安生接起電話,李知恩咆哮聲就傳了過來。
「安生,你這個大笨蛋,天天在想什麼。」
「我沒想什麼啊。」
「你沒想什麼一天到晚拉着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你想幹什麼,還能不能好好工作了。」
「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聽進去。」
「你以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一個女生都沒覺得有什麼,你這個大老爺們怎麼這麼斤斤計較。」
李知恩對着安生就是一頓口誅筆伐。
安生半天都說不上話。
「我告訴你安生,只有內心無愧的人才不會在意別人怎麼說。」
「可……我要是內心有愧呢。」
安生說完之後,電話那頭沉默了。
他也沒有着急在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