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生命苦澀如歌

七十八.生命苦澀如歌

安生推開了房間的門,卡槽插上卡,明亮的房間里,幾件隨便亂扔的衣服顯得異常乍眼。

這是安生白天想要換的衣服,可是出於種種原因沒有換,被他隨手丟在了沙發上,他走到了沙發旁,打開了旁邊的行李箱,把這兩件衣服疊好放了進去。

放好衣服后,他坐在了沙發上,拿了一瓶水喝了起來。

手機里,李知恩發來了消息。

「面膜等一下再送吧,我要跟小源她們去逛街,你要去嗎?」

安生看到逛街兩個字瞬間腿都麻了,連忙打字:「我不去了,你去吧,到時候你回來的時候跟我說一下,我在把面膜送給你。」

「好的。」李知恩發完這條消息,換了一件衣服,出門了。

安生一口氣把水喝完,右手用力把瓶子捏扁,瓶子發出了吱吱啦啦的聲音,他打開垃圾桶的蓋子,扔了進去。

時間還太早,安生還不想這麼早睡覺,於是他拿起了相機走到了陽台上。

他靠在陽台上的扶手處,翻著今天拍的照片,大多數都是在車上拍的風景照,今天因為天氣的原因,安生也沒有怎麼拍李知恩,除了幾張在舞台上排練的照片以外也就剩下了在飯店時候拍的。

他找到了在飯店時候拍的照片,照片里,李知恩吃着生蚝,一臉滿意的樣子,安生記得當時的李知恩已經可以說是吃嗨了,已經開始搖頭晃腦了,可惜安生只帶了相機,不然高低得把她記錄下來。

又翻了一張照片,是李知恩嘴裏塞滿了東西,很可愛,當時安生真的很想捏一捏。

「咳咳。」隔壁的陽台上金裕貞已經站在那裏了,安生抬起頭與她對視。

「你是攝影師?」金裕貞問。

「額……」安生略微想了想,點了點頭:「是的,只不過不專業。」

安生說的沒有毛病,他是李知恩的攝影師,專門拍李知恩,而且他確實不專業,根本沒有學過攝影。

金裕貞看着他手裏的相機,「你是來拍什麼的?」

「人,和風景。」

好籠統的說辭啊,金裕貞也沒有再問了什麼了,她把充電器還給了安生。

「謝謝你的充電器。」

安生拿過充電器,他的指尖碰到了她的手心,有些溫暖。

「沒什麼。」

兩人互相簡短的問候了一下。

突然變得很安靜,兩個人都不在說話,金裕貞趴在陽台上,目視大海,她的長發散了下來,海風吹亂了他的鬢角,吹動了她的領口。

自從昨天見過她的第一面,安生就覺得她好像不開心,至於是怎麼不開心的,安生就不知道了。

「你今天去看海了嗎?」安生主動開口說話。

「嗯。」她的聲音很小,如果不仔細聽的話,不用過多久就會被風吹走。

「好看嗎?」

「挺好看的,

海很藍,人很多。」說到這她想到了什麼,「就是我一個人有點掃興罷了。」

「為什麼不和朋友家人一起來啊。」安生詢問道:「一起來的話,不是熱鬧很多?」

金裕貞用手把鬢前被海風吹亂的放到耳後,轉身看着安生:「有些時候一個人其實比一堆人要舒服的多。」

安生贊同她這個說法,因為他之前有一段時間也是這樣認為的,他以為自己一個人可以過的很好,只是啊,每次回到家的看着空落落的房子,總會想到之前跟朋友在一起時候到樣子,即使那個時候很吵,但自己沒有覺得孤獨。

「嗯,可是人啊還是需要朋友的,即使是酒肉朋友,那也是朋友啊。」

安生說這話的意思是,人是群居動物,一個人總是沒有一堆人力量大的。

金裕貞聽完安生的話,沉思了很久,「你說的挺對的,但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情。」

「我之所以一個人來,是因為我想一個人,我之前說的一個人掃興是我今天下午在沙灘上見了太多的情侶了,這也導致我不得不提前離開沙灘,我可不想吃他們的狗糧。所以我說的掃興是他們掃了我的興。」

「啊……」

安生一臉尷尬,本以為自己能開導一下對面這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姑娘,可是萬萬沒想到,自己一開口的主題就說錯了,安生這張厚了三十年的臉皮,都沒有撐住,臉上有種羞愧的感覺。

似乎是看出了對面安生的羞愧,金裕貞還是開口道謝。

「謝謝你啊,感謝你的安慰,雖然沒什麼用,但是被一個人陌生人開導了,還是挺暖心。」

安生借坡下驢,「沒什麼,沒什麼,主要是沒幫到你,有點慚愧而已。」

安生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為什麼會跟金裕貞說這些,只是單純的覺得兩個人有緣。

金裕貞又轉身面向大海的方向,似乎是海風吹動了她的心結,她主動說道:「你覺得生命的意義在哪裏?」

話風轉的很快,上一秒還在聊朋友,現在又要聊生命的意義這個看似哲學的問題。

「生命的意義?」安生與她一樣,面向大海:「活着就是最大的意義。」

「很多人一出生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你覺得對於那些人來說,生命的意義是什麼呢?」

金裕貞聽到她的話有一點動容,她又說道:「那為什麼很多人都說,人不能只為了活着而活着,人要有自己的思考。」

安生聽到她的話有些好笑:「你會思考嗎?比如今天吃什麼?今天穿什麼,今天要去哪裏?」

金裕貞點頭。

「那你覺得你自己有自己的思考嗎?」

金裕貞有點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

安生見狀開始長篇大論:「這不就得了,人都是會思考的,只是思考的事情不一樣,總有些人覺得自己自命不凡,愛說一些大道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是人人平等的,沒有誰比誰高一等的說法,你不要被別人的思想左右,要活出自己就行了。」

「至於怎樣活是你自己問題,別人沒辦法干預你的,也不可能幹預你的。」

似乎是風大了,金裕貞好像聽到了海水被風掀起又落下的聲音,這種聲音宛如一把利劍直刺到她的心裏,讓她避無可避。

「呵呵。」她笑了,只是微微笑起,可安生還是看見了她的臉上有兩個淡淡的酒窩,不明顯。

「道理其實我都懂,可是這又怎樣呢,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太多無法從心的事情,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當生活上的煩心事一件一件的朝着我飛過來的時候,我到底是像你說的那樣跟着自己點心走,還是繼續做着一些違心的事?」

這個話題很敏感,安生思考了一下,跟金裕貞道了個歉:「抱歉啊,我想的有點太自以為是了,忽略了每個人面對生活的難處。」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啊。」金裕貞的臉上帶着微笑:「你又沒做錯什麼。」

安生搖頭:「我道歉是因為我沒有考慮周全就長篇大論說一些狗屁雞湯,還好你沒有聽進去,不然就是誤人子弟了。」

「你想太多了,而且我覺得你剛才說的還挺有道理的,人是為了自己活着的,即使有生活的不如意,也要想辦法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啊。」

金裕貞說完這段話,看着安生,她的眼睛挺大的,像是會說話一樣。

安生在這一刻有些獃著,他覺得今天被上了一課,而且還是被一個看樣子比他小很多的人。

「你多大?」安生有些好奇的問道。

「女生的年齡是不能問的。」

「抱歉,我就是覺得你比我小很多,能說出這樣的話是在是太厲害了。」

安生沒有說假話,他真的覺得站在他隔壁的這個姑娘非常厲害。

金裕貞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她是第一次被人誇厲害,這種感覺還挺開心的。

谷灃/s「謝謝誇獎。」

「……」

兩人聊了許久,關係也看看熟絡起來。

「生活啊,其實就是過了今天等明天罷了。」安生弓著腰撐在了陽台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就如你剛才所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時候,所以我們還是要看開一點。」

隔壁的金裕貞從屋裏搬出了一張椅子,坐在上面,左腿壓在右腿上。

「或許吧,但是總有些人是看不開的。」

「是你嗎?」安生站直身體看着她:「我從昨天就發現你不開心,雖然你也笑了,但是眉眼間還是會有一些陰鬱。」

金裕貞的偽裝被人發現了,但她並沒有太在意,反而是大方承認。

「對啊,我就是那個看不開的人。」

安生搖了搖頭:「不對啊,你剛才說每個人都要想方設法的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怎麼你自己會看不開呢。」

「大道理說不會說啊,但有幾個能按照大道理活下去的呢?」

「所以你剛才是說給我聽到?」

金裕貞點頭:「你可以這樣理解。」

「明明感覺是你需要安慰,可是偏偏我被安慰了一晚上。」安生有些想笑:「到底該說你是早熟,還是隱瞞年紀了。」

金裕貞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便你怎麼想。」

安生不說話了,或者說是說不過她了。

月亮從烏雲中探出頭來,一束皎潔的月光正好灑在了兩人陽台的中間,金裕貞伸手探了探,銀白色的月光包裹住她的手,細長的手指在銀色之中「偏偏起舞」

也許是月亮出來了,安生又開始要文青了。

「金裕貞。」

「啊。」

安生轉頭看着她,說道。

「生命苦澀如歌。」

「你就算什麼也不做,它也是照樣往前走的,你不論是難過還是開心,它都不會停下來等你的。」

「每個人活多久,一出生它就已經幫你規劃好了。」

「所以啊,我們要趁著有限的時間,去看一看。」

「看一看春暖花開。」

「看一看蔚藍大海。」

「看一看玫瑰花開。」

「看一看星辰大海。」

安生說完與金裕貞對視,她的手還擺在半空,與月光伴舞,只不過人已經呆住了,安生的這番話說的很輕,但是在她心裏猶如萬斤重鎚一樣砸下,她的心門也在這一鎚子之下,被砸開了。

一直壓抑在她內心裏的負面情緒,像是洪水決堤一樣,瞬間傾瀉出來。

安生很帥,尤其是現在背對着月光的安生。

金裕貞笑了,笑得很開心,她的酒窩比剛才還要明顯。

他學了一下安生的那句話。

「生命苦澀如歌。」

她似乎在這一刻想通了,站了起來,來到了陽台前,面對着前面漆黑的大海,臉上的笑容不減,可以看出來她是真的開心。

安生拿出相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

「我們馬上就回到酒店了,你可以準備下來了。」

李知恩的信息發了過來。

安生剛洗完澡正在吹着頭,他用另一隻手打字回道:「好的。」

安生吹頭吹得很快沒有一會就幹了,他穿上一件休閑的T恤喝和褲子,從包里拿出了李知恩的面膜。

等了一會,李知恩的短訊就來了。

「我到酒店了。」

安生打字回道:「好,我現在過去。」

安生拿着面膜抽出房卡,出門了,電梯往下坐了一層,來到了李知恩的門前。

她應該還沒有到,安生選擇再門口等著,沒有過幾分鐘,李知恩從電梯里下來了,手上拎着幾個包。

「這麼早就來了。」

安生順手接過李知恩手上的包,「嗯。」

李知恩從坤包里拿出房卡打開了門。

安生跟在她後面走了進去。

她這間房的整體佈局跟安生住的房差不多,李知恩把坤包扔在了沙發上,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她嘴裏說到:「累死了。」

安生把買的東西整齊的放在了沙發上。

「你還會累啊,我以為女生逛街都不會累的呢。」

「逛街的時候肯定不累啊,但是一休息都時候就會很累啊。」

「那你們女生還那麼愛逛街。」

「你懂什麼。」

安生聳聳肩:「我是什麼都不懂,行了,面膜也給你送來了,我回去了。」

安生說完準備離開,但是李知恩開口叫住了他。

「等一下,我有事要問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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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是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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