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全是我的

察哈部的一個塔布囊，這時趕緊道：「丁將軍說的有道理，我們也是被逼的啊，察哈部向來和大明交好，豈會亂起兵戈，實在是被女真所逼，無可奈何。」

馬上四周領主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丁毅直接打斷了他繼續說下去，突然語氣一轉，聲音嚴厲起來：「以後你們安心做你們的台吉和貴族，所有的牧奴和牛羊全是我的。」

大帳里突然安靜下來，領主們面面相覷，這簡直比皇太極還不講理啊？

皇太極起碼還給他們應有尊貴，還讓他們統治他們的牧奴，而明國丁毅，居然想剝奪他們一切。

呵呵，這是你能剝奪的嗎？也得牧奴們願意臣服你啊？沒有我們帶頭，誰會臣服你？

大帳里安靜了片刻，沒有人說話，但所有人的表情在告訴丁毅，他們都在反對。

丁毅等了片刻，沒有人開口表態，他也不多說，轉身離開蒙古包，往下一個去。

等丁毅一走，蒙古包里的人立馬炸了鍋了。

「他什麼意思？他以為他是大汗，就算是大汗，也不能隨便剝奪咱們的一切。」

「我體內流着黃金血液，這個該死的丁毅，憑什麼剝奪我們的牧奴？」

「皇太極都不敢這麼做，他以為他是大明皇帝？」

「大明皇帝也沒資格這麼做，沒有我們幫他，他如何降伏這數萬牧奴。」

「他一定會來求我們的，你們看着吧。」

蒙古領主們在皇太極那裏得到了禮遇，他們以為丁毅必然也要過來求他們。

丁毅則來到第二個帳篷，這裏是牧奴們的上層和中層。

通常上等貴族會擁有數千，甚至數萬的牛羊，中等會有數百，或數千的牛羊，但他們需要向領主們進貢，所有的財富都是領主的，領主也隨時可以剝奪他們的牛羊和人口，然後賞賜給其他貴族。

成吉思汗死前，留給最小的兒子拖雷就有大量的人口和兵馬，這才有後來拖雷後代成為大汗的基礎。

滿清老奴在時，也是如此，他可以把后金八旗牛錄，隨意的賞賜給下面的貝勒，

所以當年八旗的主人，會有換來換去，他在世時，留給多爾袞的八旗，是最精銳的兩黃旗。

老奴死後，新汗皇太極立馬用兩白旗和多爾袞的兩黃旗換了回來。

這些上層和中層，基本就是蒙古各部的中堅和精英，無論打仗還是牧馬，都要靠着他們。

這個營帳比較大，上層和中層的貴族官員們差不多有一兩百個，擠的滿滿。

因為沒這麼大營帳，其實是用幾個營帳連接起來。

看到丁毅進來，原本裏面有點喧嘩的聲音，慢慢安靜下來。

「我下面只說三句，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丁毅大聲道。

現場趕緊安靜下來，所有人瞪着眼睛，豎着耳朵聽着丁毅的話。

「願意上交所有人口和牛羊、財富，並加入我的軍隊，為我對抗建奴的，請站在紅色（左邊）。」

「願意上交所有人口和牛羊、財富，想過普通牧民生活的，請站在黑色（右邊）。」

「其他的，請站在白色（中間）。」

丁毅每說一句，邊上有蒙古翻譯說一句，並傳遞到最深處。

三句話說完，營帳里的蒙古貴族們一個個不敢相信，就這三個選擇？

沒有其他的了？

這算是什麼？明搶了嗎？把我們蒙古各部當傻子嗎？把我們貴族當什麼？

有些人其實希望有第三個選擇，我願意留下人口和牛羊，然後幫丁將軍你對抗建奴，因為皇太極就是給他們這個選項。

但很可惜，丁毅這邊，沒有這選項。

營帳里很快吵鬧起來，大夥紛紛表示不滿，我們是貴族，你不能這麼干，只有領主才能這麼干，你不是我們大汗，更不是我們領主。

站在最前面有個額查拉部的都末達洪叫圖魯。

他是牧奴中的中等戶，但又是中等戶中的混的不怎麼好的，之前還參加過北溝之戰，慘敗后，回去又被領主剝奪了一小半的人口和財富，現在治下只有人口一百多，牛幾十頭，羊五百多頭。

他是比較聰明的一個，北溝之戰時，先躲在明軍最前面的炮陣下面，避開上面的炮，然後發現明軍后陣還有炮，就往後退，準備回撤。

後來明軍兩邊炮起，清兵慘敗，他是第一批往回跑的人。

看到營帳里大夥都罵罵咧咧，沒人有反應，圖魯率先往前一跪：「大明的丁將軍，您的勇武無人能及，所向披靡，我，額查拉部的圖魯，願意交出所有的人口和財富，加入丁將軍您的軍隊，我願當您的刀，為你斬殺建奴，橫掃一切--」

邊上沈世魁含笑看着他：「很好，圖魯勇士，恭喜你做了最聰明的決定。」

圖魯大喜，站起來后，趕緊站到左邊去。

原本他也分不清左邊和右邊，不過有丁毅的人站在那當標杠，紅色算左邊，他趕緊站到紅色那邊。

人群中有人怒罵圖魯，說他膽小如鼠，背棄領主，這人故意用蒙古語罵，估計怕被丁毅找他麻煩。

「沒有了嗎？」陳陽這時大聲道：「快點按丁大人說的站好，不選的，都算是中間（白色）的了。」

看着陳陽凶神惡煞的樣子，有幾個聰明的貴族開始往紅色那邊站。

也不說自己要交出所有，先往那邊站了再說。

但更多的人站到中間（白色。）

無人選擇站在黑色。

必竟這些人當慣了高高在上的貴族，放棄一切當普通牧民？開什麼玩笑，沒人願意。

丁毅帶走了選擇站在紅色的八個人。

把八個人留在外面，丁毅又去了第三個帳篷。

這邊都是牧奴中的下等戶。

最貧窮的最普通的牧奴。

有些牧奴可能有些牛羊，有些完全沒有，僅靠上級貴族或領主的恩賜勉強度日，或幫別人打工牧羊生活。

當然，丁毅抓了有近三萬，九成都是這樣的牧奴，這裏只是集中了各部落的代表，從每個部落中挑選了幾十戶，每戶選了一個精壯，營帳里差不多有一百多人。

下等牧奴們各種目光聚集到丁毅身上。

「我下面只說三句話。」丁毅繼續道。

「想當上等戶，中等戶，成為蒙古貴族，並願意成為我的軍士，對抗建奴的，站在紅色邊。」

「想成為領主的，並願意成為我的軍士，對抗建奴的，站在黑色邊。」

「還是想當普通下等戶，和以前一樣過着悲慘牧奴生活的，站在白色邊。」

領主？我們能當領主？這些低層的蒙古牧奴們一時有點不敢相信。

這是皇太極都沒有給過他們的權利。

很多人長年過着底層牧奴生活，那裏會想到有這麼一天，絕大部份人不敢相信。

大夥相互看來看去。

「快選啊？丁大人說的不夠清楚嗎？如果不選，你們全部還是普通牧奴，我們馬上會換一批人來。」陳陽厲聲道。

聽到這話，終於，有人眼睛一瞪，一步跨到紅色邊，身體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往前一小步，勇敢一大步，這位勇士叫什麼名字？是何部？」沈世魁笑問。

「我是察哈爾部多律木。」青年蒙古人激動道。

他實在是窮怕了，他想當貴族，他想當上等戶，中等戶。

「好，恭喜你，多律木，你做出最聰明的選擇。」沈世魁大笑。

有了多律木帶頭，陸續有人大著膽子往紅色走。

很多蒙古牧奴們在後面喧嘩，上等戶和中等戶，那是你們想干就乾的，至於領主，更需要黃金血脈，成吉思汗的後裔，你以為那貓阿狗都能當領主？

蒙古人很看重傳統和血脈，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當領主的。

大部份人都沒怎麼動。

結果讓丁毅有點失望，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蒙古的下等戶們，好像習慣了被剝削，現場一百多人，最後只有兩個人大著膽子站到領主那，二十幾個人站到上等戶中等戶那，另外一百多人都好像認命了，不敢相信。

丁毅把想當領主和上等戶的人都帶了出來，很快與圖魯等八人匯合，他們現在一共有三十六人。

「拿刀來。」丁毅一揮手。

噹噹當，一大捆一大捆的刀被扔到這些人腳底下，眾牧奴面面相覷。

「領主和貴族，不是用嘴上說說的。」丁毅沉聲道：「是要靠你們的刀，去爭取的。」

「圖魯，你如果想做領主，其實很簡單，用這把刀，證明給我看，你是有資格的蒙古勇士。」

丁毅看向領主們所在的蒙古包，眼中露出森然之色。

圖魯等人臉色通紅，有些人已經雙腿在抖。

終於，圖魯咬牙道：「丁將軍言而有信？」

「不用你們，我也可以殺了他們。」丁毅大聲道：「你應該看到，我在戰場上，已經用大炮和鐵騎，證明了我的信用。」

「你想得到的，我都能給你。」

聽到這話，圖魯再沒有猶豫，彎腰揀起一把刀，然後看向眾人。

片刻之後，「殺」隨着圖魯的一聲大喊，三十多個蒙古人衝進營帳。

營帳裏手無寸鐵的蒙古領主們，頓時慘叫聲連連，陷入無邊的恐懼和黑暗之中。

是夜，圖魯帶三十六勇士，先戳領主，再殺上等戶中等戶。

近三萬蒙古各部的原先貴族，幾乎被戳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