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沒帶火
周斂深不是一個拐彎抹角的人。就像舒菀喜歡涇渭分明的界限，他更願意表達自己心裏的想法。
之前的無數次試探，舒菀好像都沒能明白。
他想，他應該換個方式。
周斂深說：「我是一個三十四歲的成年男人，有自己要做的事，有需要擔負的責任，不是你想的那樣，可以肆無忌憚，風花雪月。我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他學着舒菀，沉斂的嗓音刻意放緩，擔心她聽不清似的，一字一句道：「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說過，我是想跟你睡覺，但也不完全只為了跟你睡覺。」
在他的注視下，他每說一句話，舒菀的臉就紅一點。
「談戀愛這種事，除了x生活和諧，其他的方面應該也需要時間磨合。」
關於兩個人生活中的習慣，處理事情的方式，都是他需要思考的問題。
他凝視着舒菀，再直白不過：「你說想找個人結婚，我也想找個人再婚。」
舒菀一直獃獃的看着他，也許被他這些話嚇到了。
可他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我退掉了和別人的婚事，特意到這兒來等你。舒菀，你不是18歲的小女孩，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舒菀的交際圈裏，異性少之又少。
從前在學校，因為她身邊有江雲舟，很多表示過好感的男生，最後都知難而退了。
大學里出來，到了社會上，雖然接觸了不少男人，可幾乎都是工作交流。也有表達過喜歡的，但收到拒絕後，大多不會糾纏不休。
而且，那些男生，沒有一個像周斂深這樣，把心思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又是這樣強勢的態度，似乎切斷了所有她可以拒絕的機會。
舒菀想着那天喬寧在微信群里說的話，她當時還覺得喬寧在瞎說。現在看來，是她過於遲鈍了。
其實，在男女之間的感情上，她根本沒有太多的經驗。
27歲的年紀，還總是這樣稚嫩，她自己也覺得可笑。
舒菀的心裏百轉千回著，沒有任何應對的準備，她皺着眉頭：「你突然說這些話，我有點……有點轉不過來。」
舒菀還是不太相信，於是試探着想問清楚點：「老闆，你的意思是……你想py轉正么？」
周斂深沉思了一瞬，點頭：「可以這麼說。」
舒菀原本想好，打算回復他的那些話，現在似乎需要另換說辭了。
但她此刻腦子裏一片空白，思考了半晌，也只能幹癟癟的說出一句：「……我沒考慮過這個。」
舒菀有些苦惱，她抿了抿唇，無比認真：「老闆，你不覺得，我們好像不太合適嗎？」
周斂深下頜微抬，漫不經心的一個動作，流露出的氣質，是他出身帶來的矜貴，和年齡閱歷上賦予的成熟。
舒菀愈發覺得自己渺小。
他問：「哪裏不合適？」
舒菀低着頭回答：「首先在年齡上，就不太合適。」
周斂深直起了身子，終於不是那副懶洋洋倚在車上的模樣了，這樣一來，他的聲音不再是響在舒菀身前，而是在她的頭頂上方。
他開了口：「你是嫌棄我年紀大？」
聽着就十分不悅的語調。
舒菀連忙搖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周斂深接着又問：「你喜歡林復那個類型的？」
他怎麼又提起林復？
而後，頓了一下，別有深意道：「還是說你更希望和前任舊情復燃？」
舒菀怔了怔。
他提到林復，她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但提到了江雲舟……
舒菀想着跟江雲舟在一起的那些年，開心自然是開心的，可最後走到了分手的地步，她心裏就好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那些不見骨的傷痕，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再長久的感情又怎麼樣，還不是會被放棄。
周斂深不是江雲舟，他是一個比江雲舟更現實，更冷漠的男人。
舒菀心裏清楚這一點，無比清楚。
她緩緩地出聲：「……我真的沒考慮過這個事兒。」
周斂深：「你可以從現在開始考慮。」
舒菀是想拒絕的。
周斂深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他說：「舒菀，我是認真的，我希望你也不要以玩笑的心態來看待這件事。」
舒菀張了張口，再三猶豫后，說：「我們認識的時間也就三個多月。」
周斂深握在她手腕的那隻手，始終沒有鬆開過。
他掌心的溫度很熱，也可能是她被風吹的有些冷，這種滾燙的感覺，就會變的尤其明顯。
周斂深沉沉的嗓音，帶着一二分不易察覺的輕笑：「一張床上睡了那麼多次，足夠了解一個人的品性了。」
舒菀想說，她還沒了解清楚，周斂深的手機又響了。
他看到是學校那邊打來的電話，便對舒菀道：「我先接個電話。」
然後，見她點了頭，才按下接通。
這次，他沒有開免提，舒菀不知道打來電話的人都說了什麼，只看見他的神情越來越凝重，眉心也漸漸的緊鎖。
一個不到五分鐘的通話結束，他臉色有些嚴肅，收起手機后，沉着聲音說：「小野在學校里受傷了，我需要立刻趕過去。」
舒菀聞言一愣，這一刻，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他是一個13歲孩子的父親，不是一個相對普通的男人。
周斂深這會兒擔心着周野，沒能察覺到舒菀微妙的反應，他開口道：「這件事暫時擱置，我會找時間跟你再談，下一次想好了要怎樣回復我。」
而後對着不遠處的單元樓抬了抬下巴：「上樓吧。」
舒菀：「……哦。」
她也只能這樣弱弱的回應一聲。
周斂深終於鬆開手，看着舒菀乖巧的離開，腳步顯得有些匆忙，像是早就打算這樣逃跑了。
他一直看着她的身影進了樓道，這才收回了目光，轉身進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