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心意不知 第二章 是羨安,不是花顏。

卷一 心意不知 第二章 是羨安,不是花顏。

所以我一般聽了這些話,也不甚在意,見到是虞衡親自來開門,我也是有些心虛,莫不是我擾了他的興緻,他不開心吧?「徒兒見過師尊,師尊安好。」

他見我行禮,似乎有些不悅,聲音也有些不似平常那般溫文爾雅,「是不是又惹了禍,故意來此找我認錯來了?羨安,我都與你說過好幾回了,別人的想法如何,你也應該能知曉,日後不用向我行禮。」

他怎麼可以認為我是犯了錯誤,才會向他行禮呢,真是想法有些過頭,我面上還是不在意地說道,「回稟師尊,徒兒並未做錯事,而是前來告知您,無洛上仙在外頭候着,說是找您有事。」

果然,他一聽到是無洛上仙,整個人似乎怔愣了一下,隨後讓我進屋拜見玉書上仙跟司命星君,便讓我把棋子收好,給他們續茶,師尊親自出門去把無洛給請進門來。

「幾日不見虞衡上神,倒是我無洛失禮了,方才在你殿外,瞧見兩位小仙娥在欺負羨安,我出手教訓了一番,你不會怨我吧?」

聞言,玉書上仙跟司命星君都是愣了一下,玉書隨即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說教訓了仙娥?不知是哪家的小仙娥?」

無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又有一番嘲諷的意味看着他們三人說道,「我以為你們三人在此處下棋,起碼會聽到殿外的動靜,沒想到你們什麼都沒聽見,況且是兩個人在說小花顏的不是,我的府邸雖然離這裏有些遠,我也是第一個趕到那裏,替小花顏解圍。不知,虞衡你作為小花顏的師父,可曾想過,小花顏由於容貌太像帝姬,會給她造成什麼麻煩嗎?」

為何總是離不開容貌這二字?難不成,我這容貌是師尊給的?師尊太過念舊,想必早已把他對他人的念想轉移到我身上來了,難怪,難怪今日那位花神會對我說,「即使你長得再像帝姬,也永遠取代不了帝姬的地位。」

那時候我就在心裏想,我怎麼會想到要取代一個不存在的人呢?我是我,她是她。她是花顏,是上古的應龍,是伏羲大帝的女兒,是高高在上身份真貴的花顏帝姬,我,只是妖界的一株曇花,無名無姓,幸得妖王賞識,得以來到這九重天上,意外成為九重天上神虞衡的徒弟。

虞衡親自為我取名,他沒有叫我花顏,從來都是羨安。他也曾說過,我長得好像花顏,但我終歸不是他心中的人。

我不願再聽下去,因為我覺得我在這裏,總要被說成,我是花顏的替身,無洛要為別人找說法的人,是花顏,我也不想讓別人替我找什麼說法。

師尊抿了一口茶,才看着我舉止無錯的樣子說道,「那,你想怎麼跟我要個說法?」我,怎會知道呢,這話不應該是你說么?怎麼還想起來問我了?

無洛你應該替我說話啊,我這名小卒,怎敢跟師尊說話啊。「徒兒並無任何不滿,還請師尊不要在意無洛上仙的話,他是,他是一時衝動才會說那樣的話來。」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這一出言,玉書像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很是激動地問,「虞衡,你有沒有覺得羨安這一番話很像一個人?」

我又說錯什麼了?這一會兒是無洛很心疼的模樣看着我,玉書很驚訝地看着我,但除了司命星君以外。

「無洛,你看清楚了,小羨安是羨安,她不是帝姬。」

「羨安再如何與帝姬相像,也不是帝姬,這一點你把握好分寸。」

師尊知曉我今日受了委屈,便在半夜我值班時從屋中出來,試探詢問,「花……羨安,今日確實是你受了委屈?而不是你去招惹了旁人?」

什麼?師尊的話中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小花妖,會招惹那位身份擺在那裏的花神?我自從被他收為徒弟,平日裏也是規規矩矩的,早些年妖王洛凝上九重天來,也是會告誡我,小心這些天族的人,他們慣會耍些手段。

以此來陷害一個毫無關係,且身份過低的妖族人。

我懵懂地轉過身來,望着平日裏喜歡逗我笑的師尊,絲毫不考慮後果的問,「師尊認為呢,難道師尊也認為羨安也會變得跟天族人,會跟一個沒有什麼交集的人吵起來?亦或是,把她跟別人相比?」

「那今日無洛前往殿中所說的那番話,都是他親眼目睹的?你有什麼不能與我說,偏讓無洛撞見了?你回答我,身為你的師父,我有權知曉你這些日子,在九重天開不開心,如果你不開心,我亦可以送你回妖界。」

我有些慌,不明白師尊受了什麼刺激,為何無緣無故就說了這些話,我險些就信了,因為能讓師尊發狂,或是讓他對我說那麼多話的,恐怕也就只有他再一次將我認成了花顏,那位活在師尊心中的花顏。

為何要在我本以為可以擺脫成為他人替身時,師尊你再一次提醒我,原來你的喜怒哀樂都是因為一個叫花顏的人而有的?

他想要靠近我幾分,而我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是因為我知曉,師尊又又又喝酒了,雖然他只是喝了幾口從凡間帶回來的桂花釀,但我一聞便知道,我記得我那次剛剛和洛凝上九重天,也是因為一次誤會,我喝了虞衡的酒,也是桂花釀。

我對酒好像有些反抗,沾一滴便醉,應該是不勝酒力。然而,師尊卻告訴我,我和花顏很像,但我終究不是她,因為花顏愛酒,我不愛。

「師尊又是開始想念花顏帝姬了么?徒兒這就離您遠些。」我說着就抬起腳步往外走,我也不知怎麼,眼睛裏好像有淚水,是怎麼了,怎麼還因為師尊的幾句話,就有淚花了。

難道我堂堂一個小花妖,幾百年不曾為他人落淚,如今卻要因為師尊的幾句話,就落淚么?

不知是師尊自己覺得有些說話過重,還是他不願讓我走,快步跟了上來,不由分說就抱住了我,我奮力抗拒,口中冷言冷語。

「師尊,徒兒是羨安,不是您的花顏,還請師尊自重……」

「自重?你如今成了我的徒兒,我倒是省了些心思,也不用每日去北荒之地,每日去看望你,更不用守着這些相思之苦。」

什麼相思之苦?難道師尊真把我當成花顏了嗎?「師尊您清醒一點,徒兒不是——唔……」

我,我不知何時就被師尊佔了便宜,我的腦袋空白一大片,好久之後,師尊才放開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而獨留我在這庭院中承受夜風習習。

第二日,我趁師尊沒在殿中時,我一溜煙兒去了無洛的姻緣殿,總之我不想待在月華殿當值,也不想當師尊的徒弟。

也不想跟師尊同處一室,就於師尊昨夜趁著醉酒時占我便宜那事兒,我是心有餘悸的。無洛似乎知曉我要來,大老遠從姻緣殿跑出來迎接我,「小羨安,咋了,你今日不太對啊,以往你都是在月華殿給你師父守門,今兒個怎麼會來我這?」

我沒好氣地道,「我不想看見不好的人,來你這裏躲躲,也總比看到討厭的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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