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詭異的黑影
那道藏在同伴馬腹下邊的人影,正用瘦骨嶙峋的四肢死死扣著戰馬雙肋。
從馬肚子底下探出半張慘白的臉孔,向司空重山的方向看了過來。
司空重山大驚之下正想舉槍,他的坐騎卻在原地轉了半圈,逼得司空重山不得不在馬上擰轉身形,側身瞄準。
「重山哥,你幹什麼?」
被司空重山的動作嚇了一跳的司空家子弟,翻身從馬上蹦了下來:「重山......」
「你馬下面有人!」
司空重山吼聲一落,所有司空家火神衛立刻翻身下馬,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整齊劃一的在空中抽出火銃,一齊指向了那批空馬。
可是馬腹下面卻是空空如也,別說人影,就連有人出現過的痕迹都找不到一絲。
一個火神衛還不死心,湊近了馬腹嗅了幾下才開口道:
「沒人啊!連生人的氣味都沒有,重山哥,你是不是眼花了?」
「可能吧!」
司空重山也懷疑自己眼花:「那你們聽見有人慘叫了么?」
「沒有!」
十幾個火神衛一齊搖頭。
司空重山含糊道:「可能是我太累了,繼續走吧!」
司空重山再次翻身上馬時,一道黑影在他視線的死角里,悄悄溜進了司空重山的馬肚子底下。
隆起的馬肚子上憑空的浮現出一道細微的手印,就像就是有人輕輕的按著馬腹兩側,吊在半空裏跟着馬匹緩緩前行。
其實,發覺周圍異樣的並非之後司空重山一個人。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唐車,早就敏銳的感覺到了浮沉於空氣中的詭異殺機。
作為暗器高手,他的直覺和對危險的感知,比起常人敏銳了不止百倍。
也曾經千百次的出生入死,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疑神疑鬼。
會莫名感到危險臨近,會擔心遭到飛來橫禍。
「飛來橫禍!」
這個詞在唐車腦海中閃現的剎那,他總算是找到了危險的來源。
那種感覺就來自他的頭頂。
從天黑開始,他覺得天宇憑空的低了幾尺。
壓抑的氣氛就像塊石頭死死的壓在他心頭,讓他莫名其妙的煩躁。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忽然在感覺不到了那種煩悶。
因為一股寒意憑空的從他頭頂滲透了下來。
那種感覺就像...就像一隻從空中懸下來的血滴子,似乎要在瞬間切斷他的脖子,再把他那顆血淋淋的人頭提上半空。
想到這裏,唐車甚至清楚看見自己人頭入空的情景,在眼前飛快的一閃而過。
唐車也不由得打了寒戰,下意識的抬頭向天上看了過去。
他一眼就看見了對面柳樹上,像鳥一樣蹲著個人。
那人將頭緊緊的埋在平伸的兩臂之間,唐車看不見他的雙手,卻能看見幾尺長的袖管。
從他膝蓋開始一直拖到了腳面。
也不知道他的雙腳到底是站在,還是抓在樹上。
總之他整個人都在隨着柳條的顫動上下起伏,像是原本就掛在樹上的一片枯葉。
唐車乍驚之下右手外翻,剛剛握住了從袖管里劃出的斬月飛刀。
就見那人從雙臂中露出一隻血紅的獨眼,居高臨下的向自己看了過來。
唐車只覺得心口一緊,整顆心差點從腔子裏蹦了出來,毫不猶豫的打出了暗器。
斬月飛刀如同劃破了夜空的閃電,刺眼冷芒乍閃即滅之間,將那人立足的柳條橫向削斷。
折斷的柳條還在空中飛旋,那個詭異的人影卻已經不知所蹤。
唐車同時飛身激進,沒等樹枝落地就伸手接了過來。
「頭兒,怎麼了?」
唐兵,唐馬一前一後的落在唐車身邊,呈品字形擺出了戒備的架勢。
唐車仰頭問道:「你們剛才看到人了么?」
「哪有人?」
唐兵驚訝道:「要是有人,能逃過咱們幾個的眼睛么?你不會是眼花了吧?」
「可是......這是怎麼回事?」
唐車拿着那截柳條皺起了眉頭,樹枝的根部明明並排印着兩處血跡,攔上去即像是有人曾經踩在上面,又像是被人握住的兩道手印。
「一節柳條啊?」唐馬接過柳條道:「除了粗點,沒什麼特別!」
「你沒看.....算了,可能是我眼花了!」
唐車話說到一半就咽了回去,既然他們沒看見那道人影,自然也看不出柳條上的異樣。
唐馬安慰道:「前面有家客棧,我去安排住宿,一會你好好睡一覺,可能會好點。」
「也許吧!」
唐車剛剛抬腳,他打出的那隻斬月飛刀,就無聲無息的落到了他腳前,像紙片一樣貼在了他的腳掌上。
而唐車卻像是渾然不知的抬腳向客棧走了過去。
司空家、唐門雖然住在一個客棧,卻顯得涇渭分明,就是吃飯也隔着幾張桌子。
饒是如此,也阻擋不了雙方之間的那股子火藥味。
飯菜上桌,司空摘星習慣性的取出銀針探進酒水,還沒等他收針,大廳另一邊的唐車就出言冷笑道:
「對,好好驗驗,免得菜里有毒,咱們唐門用毒的功夫可是獨步江湖的。」
唐車話音一落,幾個原本伸手端碗的司空家子弟,下意識的把手縮了回去。
這個動作落在唐門眼裏,自然惹得對方一陣鬨笑。
「他媽的......」
司空家子弟當中馬上有人拍案而起。
「坐下!」
司空摘星厲聲呵斥之間扭頭看向了唐帥。
唐帥笑道:「唐車就是喜歡開玩笑,司空家主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見怪才好!」
司空摘星沒說什麼,陳瀟卻吱溜有聲的喝着酒道:
「用毒么,咱們是趕不上唐門,不過,我們六扇門對一些特殊的毒藥倒是還有點心得!哎,你們吃飯時也小心了,別把不該吃的東西一塊吃肚裏。」
陳瀟說着舉了舉酒杯道:「喝啊!這酒不錯,喝着爽口,要是喝酒時候覺著嗓子眼有點涼,指不定就是喝着什麼了。」
初春時節天氣還沒轉暖,加上客棧的酒又沒熱過,誰喝着嗓子眼會不涼?
唐門弟子幾乎同時摸向了喉嚨,司空家子弟更是肆無忌憚的狂笑不止。
不等唐帥開口,葉千羽已經冷聲道:「不好意思,我這兄弟也喜歡開個玩笑,司空家不為玩笑見怪,唐門也該有些風度吧?」
葉千羽已經把話擠到底,幾個站起來的唐門弟子不得不訕訕的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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