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大結局

「什麼法子？」方牧問道。

聽大腦這口氣，好像還很麻煩。

【大腦:在你死亡之後，我們就分析過了，其實我們能打贏他，但是由於特殊的原因，我們輸了。】

【我們每一個器官代表着規矩的一部分，但我們是分散的，他是整體的。】

【如果我們能夠合在一起，未必會輸。】

【所以……我們需要整合。】

聽着大腦說的話，方牧陷入沉思。

「我聽明白了，但是怎麼才能合成一起？」

從始至終，他就一直是這樣，器官們各自這一個單獨的個體，雖然能夠管束他們，但他們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特的想法。

現在要整合，那必然是有方法的。

【大腦:如果我們死了，那麼就會轉移規矩，當我們全部死掉之後，規矩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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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方牧卻陷入沉默。

片刻后，方牧緩緩說道:「還有其他方法嗎？」

死亡，不只是嘴上說說。

用大腦的話來說，他們的死亡將會是真正的死亡。

【大腦:牧哥，這是唯一的方法。】

方牧再次陷入沉默。

他很不舍，甚至很不願意。

他的腦海中回想起最開始的那個路燈下，腎第一次出現。

從那時起，他就已經和器官建立了密不可分的關係，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從最開始到現在，他摸清了所有器官的性格，說實話，他並沒有把器官當做器官，更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

大腦的體貼、腎的騷操作、胃的作死、嘴的吹捧、膽的忠義、闌尾的鹹魚……

每個器官都有他們獨特的性格，而就是這些性格讓他一路走到現在，甚至在那段時間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是器官讓他度過了很多孤獨的時間。

但是現在，竟然要讓器官們死亡。

他不願意，非常不願意。

【大腦:牧哥，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你才是我們唯一的主人，如果看到你白白死去，那我們就不稱職。】

【腎:我已經完成了畢生的夢想，現在就是我履行自己職責的時候，牧哥，當一個器官不能履行他的職責，那才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

【胃:吃得夠多了，就當消化一下吧。】

【嘴:能夠為偉大的無上至尊而死，那是我們的榮幸。】

【膽:末將這條命，都是主公的！】

【闌尾:我就是條鹹魚，或許堅守職責，是我唯一重視的東西吧。】

……

每一個器官都開始說着話，這是他們最後一句話，而他們說完這句話之後，全都在等待方牧的命令。

方牧久久下不了決心。

這很難，非常難，哪怕是以他果斷的性格，到現在也變得優柔寡斷。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決定，這就好像要把他的親人活生生的殺掉，而劊子手就是他自己。

【大腦:牧哥，這是我們的責任，就像你現在所做的、保護這個世界一樣，我們的責任也是保護你，請下決定吧，讓我們最後為你發光一次。】

方牧深吸了幾口氣，漸漸平復心情。

他用一種極度悲傷的語氣，下了最後一個命令。

「開始吧……」

「我們會贏的。」

【大腦:所有器官，赴死！】

「轟！」

方牧只感覺頭腦轟鳴，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消失。

【腎:再見了牧哥。】

【胃:再見了。】

【膽:主公，若是有來世，我還為你鞍前馬後。】

【嘴:偉大的無上至尊，你不會輸！】

……

一個接一個器官死亡，

每死亡一個器官，方牧就越發心如刀割。

這是活生生的在挖他的肉，挖他的心頭肉。

片刻之後，其餘的器官全部死亡，只剩下大腦還活着。

【大腦:牧哥，以後我不在的日子裏，沒辦法替您分析了，以後遇到事情您一定要多想想，三思而後行。】

方牧沉默著，內心答應下來:「我知道，走好。」

【大腦:再見了，牧哥。】

「轟！」

最後一聲轟鳴，在腦海中炸響。

方牧只感覺眼前一花，接着他進入了一種奇怪的境界。

這天地間的萬事萬物好像盡收他的眼底，而這一切的一切，猶如建立在掌心上的城市，他能夠隨意波動。

這就是規矩的力量，也是規矩的強大之處。

當所有器官放棄自己的規矩，匯合在方牧體內之後，他就進入了一個奇妙的模式。

而之前被他吞掉的覺醒者，依然還在那處空間，只是不再是胃的空間，而是他自己創出來的。

「復活吧。」方牧閉上眼睛。

……

外界。

那一塊兒指甲大小的血肉，開始飛快增加。

眨眼之間，方牧重新出現。

「你怎麼會復活？」鳳鳴本來得意洋洋，見到這一幕之後，整個人直接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我明白了，你有復活的能力，那這次我把你碾成灰盡。」

「你該死。」方牧道。

「但你殺不了我。」鳳鳴笑道。

方牧抬起手，規矩就在這兒，隨他隨意撥動。

「轟！」

天開始塌下來，地開始陷下去，而處於半空中的鳳鳴，發現地上又有了海洋。

「你……掌握了屬於你的規矩！」鳳鳴滿臉駭然。

他同樣伸出手，運用他自己的規矩。

但……他太弱了。

方牧就像一顆參天大樹，而他只是大樹底下的小草。

「啊——」

恐怖的壓力傳來，鳳鳴抱着自己的頭，不斷的在半空中翻滾著。

那是規矩的恐怖壓力，即使站在那裏也會讓生命滅絕。

「你知道嗎，你該死啊！」方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眼瞪大，眼中的怒火噴薄而出。

「他們都死了。」

一顆紅彤彤的心臟，從鳳鳴體內出現。

鳳鳴本身沒有心臟，因為他早已不是人了。

但方牧讓他有，他就得有。

「心，死了！」

「砰！」

心臟爆裂。

鳳鳴發出痛苦的喊叫，但他沒有死了。

「還有腎，他也死了！」

腎臟從鳳鳴體內出現，轟然碎裂。

方牧呼喊一個器官名字，就有器官從鳳鳴體內出現，然後轟然碎裂。

鳳鳴只能慘叫，劇烈的痛苦甚至讓他無法說話。

良久之後，方牧的怒火漸漸平息。

看着已經不成人樣的鳳鳴，毫無興緻的揮了揮手。

「轟！」

鳳鳴閉上眼睛，化作灰盡消失在天地間。

一個半透明的球體出現，融入方牧體內，那是剩下的規矩。

天地間一片安寧，再也沒有所謂的敵人。

方牧卻感覺到一種由心底而生的孤獨感，他已經沒有那些如同至交好友般的器官。

鳳鳴的規矩還在不斷融合，方牧在不斷解析著規矩的含義，他在逐漸掌握這個世界，徹徹底底的化為規矩。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景象。

在他眼前出現了無數生命的跡象，又出現了無數種覺醒者的能力，這是這世間所演化出來的。

就好像一張精密的大網，在方牧面前井然有序的編織著，方牧不再是大網中的人，而是編織者。

無數覺醒者的能力中，方牧看到了一抹火紅，鳳鳴本身的力量。

「他的能力……涅槃重生，等等！涅槃重生！」

方牧微微一愣，緊接着好像想到了什麼，對着那抹火紅招了招手。

火紅融入他的體內，他在解析著，將之化作規矩的一部分。

片刻之後，方牧睜開眼睛，發出愉悅的大笑聲。

這是鳳鳴的能力，也是融入規矩后的能力。

天地就像是一個循環的機器，而涅槃重生的力量，就是機器循環的動力。

「怪不得他能夠拿到規矩，他的能力已經無限接近規矩。」

方牧伸出手，一抹火紅出現在手心，緊接着他對着半空微微一彈。

規矩在變化，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滋生。

趁著這個功夫，方牧把周若等人放了出來。

周若一出現，就緊緊的抱着方牧，不肯放手:「他們……盡了他們最大的職責，你不要傷心。」

覺醒者們都能夠看到後面發生的情況，也在那個時候，他們終於知道了方牧的能力。

所有人都沉默了，失去自己如同親友般的器官，他們知道此刻的方牧心裏一定很難過。

小霧走了過來，抱住方牧，一句話也沒說，就這麼靜靜的抱着。

「我沒事。」方牧笑道:「他們也沒死。」

說到這裏，體內的變化終於明顯了，一個又一個火紅色的光芒冒了出來。

火紅色的光芒化成人形。

大腦、腎、胃、膽、眼睛……

器官們都復活了，而他們有自己的模樣，有自己的特色，不再和方牧一樣。

大腦:「這是……好奇怪的感覺，牧哥，我們的聯繫呢？」

「沒有了，從現在起，你們就是你們，你們是屬於自己的，而不是屬於我的。」方牧微笑道:「做了這麼久的器官，也該做做人了。」

他們仍然具備着方牧二分之一的能力，但已經不是方牧的器官。

器官們陷入沉默，片刻之後，大腦優先走了出來。

「牧哥，無論如何，我們始終都是你的器官。」

「過自己的生活，你們應該要有自己的生活，品嘗這世間的酸甜苦辣，那才是你們應該有的。」方牧的笑容很溫暖。

天地仍然寂靜，缺乏生命的天地，讓人覺得有些孤獨。

方牧拉着周若和小霧的手，漸漸飛向高空。

「世界需要涅盤重生，回歸到他們本來的樣子。」

方牧閉上眼睛，無數道火紅色的光芒從體內爆發。

天地在改變，一切都在恢復。

時間彷佛在倒流，一切在頃刻之間恢復到正常。

天地重新煥發生機，高樓大廈重新恢復。

但是這天地又有了新的變化，本來處在大網中的各種能力，正在逐漸消散。

「可能組織還必須得存在。」方牧道。

老王疑惑不解:「為什麼？」

厲鬼都沒有了，為什麼還會存在？

「大網中的覺醒者能力消散，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覺醒，可能之後就不再有普通人了吧。」方牧沉思道。

「組織將變成秩序的維護者？」老王很快就分析出了結果。

方牧點了點頭，之後的事情他們自然會去安排。

看着面前生機勃勃的世界，方牧緩緩道:「一切都結束了。」

「是啊……都結束了……」

覺醒者們如釋重負。

……

一處城市角落，商業樓的一層全被打通，裝修成餐廳。

「牧哥，你看看，胃這個傢伙做的東西，板藍根泡豆腐乳，這是人能做出來的嗎？」腎拿着一盤黑乎乎的東西，在方牧面前申述。

方牧懷裏抱着個嬰兒，一邊哄，一邊道:「讓他自己吃了。」

「那是對他的獎勵。」腎表示很淦。

「行了行了，你們都別說了，趕緊去忙活吧。」周若和小霧走了進來，懷裏各自抱着一個嬰兒。

腎端著那盤黑乎乎的東西走了，估計是去找胃了。

「老王那邊已經運營好了，現在組織走向明面，開始維護秩序。」周若道。

「那是他的事兒，我現在可不想管，用闌尾的話說，我只想做一條鹹魚。」方牧逗了逗懷裏的嬰兒。

周若道:「這三個孩子都繼承了你的能力，前幾天老一跑出去，把一座湖給炸了。」

方牧:「……」

懷中的嬰兒睜開眼，靈動的大眼睛有些忽閃。

「看來我們接下來有得忙了。」方牧嚴肅的道。

周若眨了眨眼睛:「什麼？」

「子女教育問題。」方牧很認真的說着:「這可是大事！」

周若:「……」

「生娃計劃暫時後置，先把這三個小傢伙教育好。」方牧道。

小霧興奮的道:「我也加入！」

方牧露出怪笑:「是啊，你也要被教育，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把他們帶出去的。」

「不要啊，老爸！」小霧慘兮兮的喊著。

周若看着這一幕，嘴角帶着笑容。

房間內，充滿了別樣的氣息。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