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會對所有人都伸出援手
謝恆側首看周斂深。
今天的天氣比較暖，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西裝領帶一板一眼，身上那件白色的細條紋襯衫，也是偏休閑款。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沉斂的氣場，沒有一絲一毫的削減。
大概是因為，有些人生來性格里就刻着沉穩。
就像他自己，從小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於是，他理所當然的打趣：「老周，你是不是寡太久了，對兄弟起什麼歪心思了？帶我到這兒來，要跟我表白是吧？」
謝恆甚至還挺認真的考慮了半分鐘：他要不要答應周斂深的表白？
有漂亮的服務生小妹妹上前，打斷了他的思考：「兩位有在APP上預約過位置嗎？」
「沒有。」周斂深開口回答，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
可能是因為他的五官比較出眾，小妹妹跟他對視的時候，耳朵就紅了，大腦似乎短路了一下。
周斂深則是眯着眼眸，視線掃了一圈，最終定格在一樓最靠近角落的那個位置。
那邊一共有四個雙人桌，只一桌有人，她坐在對着門口的方向，這樣的距離範圍里，他可以看清她的表情。
他看見她在笑。
那是從未對他展露過的笑容。
周斂深朝着那個方向抬了抬下巴，問道：「那桌有人嗎？」
小妹妹回頭看了一眼，細聲細氣的說：「這個我要先查一下預約表，今天是周末，人比較多，可能……」
周斂深不耐煩的打斷她：「我就要那桌，如果有人預約了，讓他來找我。」
話落，他提步就走了過去。
「啊，那個……先生！」小妹妹愣了一下，緊忙跟上他。
謝恆站在原地，有一點懵。
好在周斂深相中的那個位置，要三個小時以後才有預約的客人過來。
他坐在背對着門口的方向，把iPad推給謝恆：「你點。」
謝恆覺得他有病：「我說你是不是……」
——「嗯，我挺喜歡的。」
正說話間，聽見身後那一桌傳來的女人聲音有些熟悉。
那是一種很獨特的好聽，在謝恆的記憶里，算是十分有辨識度的存在。
他下意識回過頭看了一眼。
跟她同桌的男人還在說話：「之前在濱大讀書那會兒，我有個舍友，特喜歡這些小甜點，每個周末都拽着我到處打卡，搞得我們兩個好像gay似的。不過畢業以後他就去江洲發展了，我也有挺長時間沒來這些甜品店坐坐了。」
女人的方向正對着他們這一桌，謝恆看清了對方的臉。
柔和溫婉的長相，和她的聲音高度匹配。
她骨子裏的那份溫柔小意，不會讓男人覺得沒勁，更不會讓男人在她面前太過放肆。
她身上有一種良家的氣質，淡然、又讓人印象深刻。
謝恆想起了什麼事，然後幾乎是立刻就回過味兒來。
他轉回身子，笑吟吟的瞧著周斂深：「我說呢，大周末的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帶我到這兒幽會，合著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不得不讚歎一句：「真有你的，老周。」
周斂深從容平靜，詢問了服務生『能否抽煙』。見對方點頭，這才拿出煙和打火機，熟練地點上一支。
謝恆翻著菜單，看的眼花繚亂。
他眼珠轉了轉，對服務生小妹妹招了招手。
對方靠過來的時候，他壓低了聲音說：「妹妹，後面那桌都點了什麼，我們這桌要一模一樣的。」
語氣微頓，他不高不低的音量，恰好能讓周斂深聽清，補充道：「記得再告訴你們甜點師傅一聲，千萬別放醋。」
小妹妹一臉疑惑：「醋？」
……
舒菀和林復聊完了工作內容，也不好就這樣散場。
林復一直在找話題，多是她比較感興趣的領域。
舒菀雖然性格上比較慢熱，倒是難得和他聊的順暢。
她一邊品嘗著桌上的小甜品，一邊聽着林復說話，偶爾抬起頭打量這間店的裝修。
她注意到緊挨着他們的這桌又來了兩個客人，恰好林復在低頭回信息，她看過去的時候，不期然和正對着她方向的男人撞上了視線——
那一刻，舒菀感覺到自己的表情僵住了，腦子裏懵了一下，忽然之間就陷入了空白。
周遭的一切彷彿都變的亂糟糟，可這個位置，分明又很安靜。
林復好像在說話——
「舒菀，我今天約你來這裏，其實不只是為了聊工作上的事。」
「我們年齡相仿，又都畢業於濱大，挺投緣的……當然了，說別的都太假，畢竟我們也只見過兩次。但我還是希望，能跟你有進一步了解的機會。」
林復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從他們坐在這兒到現在，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這期間，舒菀對他沒有表現出排斥的情緒。
但他也不敢太過激進，一番話說的委婉，也禮貌的徵詢她的意思：「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他的話說完，舒菀似乎愣住了。
她在走神。
林復便喊了一聲：「舒菀？」
舒菀終於回過神……再不敢往那個方向看，目光重新回到林復身上，見他正一臉期待的盯着自己，她含糊的回了一句：「啊！好，挺好的。」
舒菀以為，林復是問她甜品的味道如何。類似的問題，他剛才已經問過好多遍了。
聽見她的回答，林復先是不太敢相信，有些驚喜和意外。
他緩了數秒，才好意思繼續發出邀請：「那你等下有沒有想玩的地方，看不看電影？」
舒菀愣了愣：「啊……我不喜歡看電影。」
林復：「那我們……」
……
這麼近的距離，又是在角落的位置，甜品店的音樂聲就顯得可有可無。
謝恆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了身後那兩人的對話，他一臉興味看對面的人。
周斂深正沉默的吃着甜品，畫面違和感十足。
謝恆看他在這兒裝模作樣，忍不住問：「老周，小甜點好吃么，裏頭沒擱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