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現實因果

第251章天吳派

玉山道兄說到這裏后停頓了片刻。

那三位小道士都面露驚容，他們自然曉得葛天翁和邪天吳的典故。

所謂的葛仙翁是道教的著名煉丹家葛洪。

在千心觀內受到供奉，秉承的是丹道。

葛洪號抱朴子，東晉時期的道教的煉丹家，后隱居於寶石山。

華東地區的道觀有一部分都會供奉葛天翁。

至於邪天吳，在典故里是一位大惡人，故事的邪天吳曾經是一位財主，因為覬覦葛仙翁的靈丹，所以數次盜丹，最終誤服毒丹，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

傳說邪天吳喜歡在子夜時分潛入他人家中，常常殺人為樂，更是抓過不少多人囚禁于山洞之中，凡是被邪天吳抓走的人，即便最後活下來，也已經被嚇傻了。

這樣的大惡人又怎麼可能會放入大殿立像祭拜，享受後世的香火供奉的呢？

但是如此離譜的事情偏偏還發生了，不知道是千心觀的哪一代弟子在山中找到了邪天吳留下的洞冢，似乎得到了關於邪天吳的傳承。

受到邪天吳的影響后，最終發展出了所謂的邪物派。

他們以邪天吳服下毒丹時在痛苦之下蜷身哀嚎的模樣為原型雕刻各種吊墜和木雕，再吟頌一些莫名的音節，割開掌心，滴入鮮血之後，這些蜷身小人物品就擁有了邪物的特性，能夠汲取恐懼和傷害，直到變成了強大的邪物。

供奉邪物或是飼養邪物的人，也可以從中獲得一定的力量。

所以邪物派本身還是源於對力量的渴望。

尤其是在後來，天地規則大變，靈氣逐漸枯竭。

想要修鍊出道行來變得越來越艱難。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只要有一條路出現，那麼總有人會趨之若鶩的嘗試。

畢竟歪路，好歹也是一條路，總比完全無法再進行修鍊，觸碰到力量的層次要好，那個時代的修士們就像是籠中的困獸那樣走投無路。

所以也確實不排除一部分思想較為激進的千心觀道士在接觸到邪天吳留下的傳承后萌生了新的想法。

玉山道兄沉吟了起來，等到幾位小道弟將這些信息消化的差不多了之後。

七嘴八舌的提問環節就開始了。

「我一直以為邪天吳只是個故事…」

「那觀主他老人家是被邪天吳的傳承人所害的嗎？」

「現在山下情況如何？掌教至尊為什麼沒有下達法諭？」

「觀主他老人家為什麼要下山？」

……

每一位小道士的心中都有許許多多的問題。

玉山道兄這次沒有拿出長輩的派頭，而是耐心的等待他們說完。

等到小道士們都露出了翹首以盼的急切神情后，他才有些嘆息的開口說道。

「你們生不逢時…」

他一開口，便讓小道士們獃滯住了。

玉山道兄卻沒有再管小道士們的想法，他一邊搖頭一邊嘆息的繼續說道。

「我幼時，觀內還不像現在這般破落。」

「那時候這裏也是方圓百多里內的大觀，雖然坐落山中，但是附近的村民、鎮民都會常來供奉，甚至連附近的縣城內都有一些夫人老爺親自進山。」

「當時觀主他老人家的年紀和我現在一般大，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咱們千心觀的道士除了讀書認字誦經外，還要學習千心藥典和千心醫典，所以那時候定期開觀坐診也成為了附近的一大盛事和善事。」

「當年我曾經跟隨着觀主見過上一代的掌教至尊。」

「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道仙真的存在…」

玉山道兄說着說着，眼神中浮現了一抹追擊和嚮往。

他所講述的故事和情況也讓小道士們暫時淡忘了觀主仙逝所帶來的悲傷。

「道仙…」

這個辭彙對他們這一代道士而言，顯得有些遙遠。

實際上這是道教對於一部分教內地位尊崇修士的敬稱。

玉山道人端起茶缸，湊在唇邊飲下了一大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隨後才繼續說道。

「聽觀主他老人家說，曾經的天地是可以修鍊的。」

「我們的千心道書、千心藥典、千心醫典都分為兩部，現在所研習的只是第一部，適用於凡人，後邊的道書都被觀主收藏了起來。」

「就在七八十年前，也就是清鞭子末期，轟轟烈烈的搞洋務運動的時候，教內就很少有道仙了，只有一些壽命悠長的老至尊還活着，但也是閉門不出的狀態。」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贛省的一座千心觀內的大道兄，遊歷到贛閩兩省交界出的山林中的時候，發現了邪天吳留下的洞冢。」

「由此他在千心觀的道統下，開創了天吳派……」

……

這個時候，坐在上方大青石上附耳傾聽的宗澤不由地點了點頭。

「天吳派？」

「倒是比邪物派、或是邪天吳本身聽起來順耳不少。」

「不過天吳＝天無，雖然隱去了『邪』字，但依然經不起推敲！」

宗澤自顧自的評論道，莫珂沒有說話，始終保持着耐心傾聽的姿態。

下方的玉山道友仍然在對之身邊的小道士講述著千心觀的秘聞。

「天吳派剛開始的時候，還是私下秘密的發展。」

「暗中佈置神龕供奉邪天吳的蜷身小人雕像。」

「但是等過了一段時間，這件事還是被當時的掌教至尊發現了。」

「掌教用玄妙的手段進行鎮壓，並且嚴禁邪天吳的供奉傳播。」

「但是正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些年來天吳派一直沒有徹底斷絕，保持着隱晦的暗中發展。」

「哪怕千心觀道統已然衰落，但是天吳派一直蟄伏着，積蓄力量。」

「前段時間觀主他老人家突然下山，自然也是為了邪天吳的事情，只是後來才發現局面失去了掌控，天吳派積蓄了足夠的力量，甚至控制了這一代的掌教至尊。」

「觀主他老人家便…」

玉山道兄一開始還能用講述故事的口吻說着邪天吳的故事。

但是說到後來，他的聲音也不由的哽咽了起來。

「原來那個蜷身的邪物小人還有這般來歷…」

宗澤摩挲著下巴鬍鬚，輕聲自語道。

說起來他並沒有查到關於邪天吳的故事，也許是那個蜷身小人的形象辨識度不太夠，也許他沒有找對方向。

若是從葛天翁的傳說入手，也許能夠查詢到一些蛛絲馬跡。

下方玉山道兄講述完自己所了解的情況之後，三位小道士也忿忿不平的起身。

「下山！」

「平了那邪門歪道！」

面對氣憤的道弟們，玉山道兄只是苦澀的笑了笑。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表面了自己拒絕的態度。

「不…」

「山下早就變了…」

「我前些天聽鎮子裏的擔貨郎說，那支解放的軍隊已經去肅清了所有的邪道，」

「千心觀的道統也徹底完蛋了！」

「就連咱們這裏也無法避免，等到秋收結束之後，就得抓緊時間把牌子摘了。」

玉山道兄露出了一抹苦笑。

隨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對了，倚木走的時候，有沒有對你們說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三位小道士都迷茫的搖了搖頭。

不過在稍稍思忖之後，年紀最小的那位小道士倒是想起了什麼。

「玉山道兄，我知道…」

聽到小道弟這麼說，眾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這讓年紀尚小的道弟比較緊張。

他磕磕巴巴的說道。

「倚木道兄在走之前的幾天，曾經一個人蹲在老井邊，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麼，有一次他發現我在看他，還走過來摸了摸得頭。」

「只是他當時的表情讓我很害怕！」

「他的笑容就像是年畫里的妖怪…」

「倚木道兄對我說，也許不用多久，我們還能再見面…」

……

眾人思索著小道士話里的意思。

尤其是玉山道兄，臉上的神情更是凝重。

他早就留意到倚木不太對勁，尤其是這幾個月更是如此。

在觀主他老人家下山前的半年左右，有一次倚木下山了一趟，回來之後就變得更加沉悶寡言了，由於他以前就不怎麼愛說話，所以這樣的變化並沒有引起大家的重視，對於這個本就沉默寡言的人來說，忽然變得更加沉默了，好像也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情況。

但是現在回憶起來，倚木似乎從那時候起就變得不太對勁了…

眾人沉默無言。

所有人各懷心思，或是緬懷老觀主，或是在思考那所謂的天吳派是否真的擁有能夠讓人獲得道仙力量的辦法。

畢竟對他們這一輩道士來說，修鍊已經成為了遙不可及的事情。

但是修鍊者並沒有徹底斷絕，因為修士本身就擁有更為悠長的壽命。

除此之外，那些天賦異稟，驚才絕艷的傢伙，哪怕是在如此難以入道的環境下也依然能夠修鍊入門，只是難度要比過去提升了許多倍。

每個人的心中都隱藏着對力量的嚮往。

這就是為什麼天吳派就如野草一樣難以根除，反而斷之不絕。

就在小道士們思考人生的時候，居高臨下的宗某人倒是發現了異狀！

從他所處的位置可以隱隱遠眺到對面山頭樹林空地中的千心觀。

原本那裏的千心觀一切如常，但就在剛才，異變悄然發生。

濃烈的煙柱衝天而起，典型的失火了。

但那幾個小道士似乎並沒有發覺。

宗澤再次嘗試行動，發現周圍依然受限，很明顯這還是CG時間。

他只能耐著性子又等待了一會兒。

此時的莫珂也站起身來，她的目光望着遠處的千心觀逐漸深邃，彷彿能夠在這時回場景里，穿越這段距離看到千心觀現在的情況。

約莫過去了五六分鐘，一位身穿粗布衣服，腳上穿戴着一雙草鞋的漢子快步的跑上了梯田。

「不好了！」

「道觀着火了！」

他大聲吆喝着，語氣十分急切。

玉山道人和其它小道士聞言大驚失色。

他們連忙起身，連地上的茶缸和瓷碗都顧不上拿，快步的跑下山。

「就這麼走了…」

「那我們呢？」

宗澤的疑問剛剛發出，他的面前就出現了新的提示。

【新場景開啟，交互模式啟動】

【你的行動將決定場景內的結局，一定程度上改變現實中已經發生的部分因果】

……

提示出現之後，周圍的場景驀然變換，他們出現在了一處山民聚居之地。

這裏大約有五六戶人家，全都是木樑加石砌牆的房子。

此刻這裏靜謐無聲，宗澤和莫珂能夠自由行動。

他們抬頭望去，還是能夠看到遠處的煙柱。

說明這裏並不是千心觀，但是距離千心觀也不算遠。

「有血腥味…」

「這附近的屋子裏，都是屍體…」

就在宗澤準備進一步探查的時候，莫珂忽然開口說道。

他跟着莫珂走向了最近的一間屋子裏，堂屋當中有着兩具被割開了喉管的屍體。

接着，他和莫珂又在很短的時間內查看了附近的所有屋子。

發現這處聚居點合計21口人全部已經被死去、

死因都是被割斷了喉嚨。

同時宗澤還發現每一位死者似乎都經歷了放血，地面上沒有太多的鮮血溢出。

這一點也是很重要的情況，做下這些事情的，大概率是那個毀滅了山中千心觀，並且留下三具棺材和大殿儀式的傢伙。

而那個傢伙，宗澤認為應該是那位眼神陰鷙，道號叫作倚木的傢伙乾的。

趁著探查的時候，莫珂也用神識掃蕩了一圈，沒有任何額外的發現。

說明這裏並不是對方的主要目標。

「我們快趕去千心觀吧！」

聚居地下方的小路就朝着煙柱的方向延伸，

莫珂直接拉着宗澤衝天而起。

沿着小路的方向追溯，很快就來到了千心觀、

此時的千心觀的明火已經滅了，煙柱淡薄了許多。

但是下方卻不太對勁！

千心觀的周圍，歪七扭八的躺着數位村民。

他們的身邊還有倒落在地的水桶。

觀內，失火的是右側偏屋，也就是玉山道兄住的地方。

此時那裏以及完全倒塌了，明火燃起的地方被瓦礫掩埋。

觀內安靜到詭異的程度，必須要落下親自探查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