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死於話多

第三百三十章 死於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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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連綿不斷的鐘鳴聲,打破了京城夜色的沉寂。

賈瑛和衣從床榻上翻起,掌燈回望,累癱了的綠絨還在好眠,賈瑛轉身向外間走去。

「哪裏鐘響?」

老僕周肆伍此刻已經穿戴好了衣服,候在了門外。

「二爺,是宮裏傳來的,二十七響。」

「景陽宮?」

「伍叔,幾更天了?」

「三更半。」

「去找一件麻衣素服來,讓喜兒掌燈備馬,先去前面府里與二老爺匯合,再往宮裏去。」

說罷,賈瑛回身房內穿衣。

「二爺,怎麼了?」

報春覺淺,從對面屋裏走了出來。

「景陽鐘響二十七,應是宮裏哪位貴人薨了。」

雖然還沒街道旨意,不過賈瑛猜測應是西宮那位太妃歿了,宣隆帝留下的妃子不少,可能配得上二十七響的,也只有當今的生母了。

報春聞言,知道賈瑛必要上朝,當下便拿了衣衫來,伺候更衣。

「我來就好,你歇著去吧,若是覺得孤單,就跟綠絨一塊睡去。」

「二爺你再慣着她,看看哪裏還像個丫鬟,主子都起了,她還睡得死沉死沉,等林姑娘過了門,這哪裏成樣子嘛。」

賈瑛溫言道:「你們本來也不是丫鬟下人,放心,玉兒妹妹從來都是嘴硬心軟的,再說,有你在,還怕她沒了分寸?」

不管賈瑛與兩女再如何親近,兩女與黛玉再是如何相熟,后宅自有后宅的規矩,報春心細,想的也周全,有她在,綠絨總不會吃虧的。

至於綠絨那丫頭,看着虎巴巴,像個帶刺兒的玫瑰,實則論心思細膩玲瓏,前面兩府里那些有名號的丫鬟,隨便一個都能吊打她的。

難得入京這麼久,這個南疆來的野丫頭,還能保持一顆純凈的心。

右順門外,賈瑛一行來的不早不晚,這世上總有比你更早行的人,不管人家是出於什麼心思,這份謙卑的心態,總是值得人學習的。

入官場不過三年多,賈瑛自己也染了不少陋習,可這些在當下卻是智慧,人不能總孤離在外,群體動物,總是多數同質化少數。

這不,已經有人都哭上了,比自家老母親沒了都要慘。

可賈瑛再是被同化,也實在是擠不出半滴眼淚來,好在他是以文入武,武人嘛,也說的過去。

沒過多久,確切的消息便傳出來了,不出賈瑛所料。

元春當日到大聖壽萬安寺時,就是為太妃祈福去的,那會兒就已經不大好了。

外官的祭堂設在乾清宮,有壽終正寢之意,直愣愣的等了一天,也沒見皇帝出現,楊儀和楊佋也不在此處,聽宮裏的太監說,正在西宮那邊哭靈呢。

無聊的打量著大殿內外,不時輕輕挪動快要僵直麻痹的雙腿,讓賈瑛覺得分外煎熬,頂着日頭從一大清早捱到了下午,已經有幾個激靈的傢伙哭暈了過去,要知道太妃的梓宮還沒移過來呢。

「老二,這得熬到多會兒才能散啊。」

璉二在一旁扯拽的賈瑛的衣袖低聲問道。

「想什麼呢,近幾日就別想着回府了,晚上還要留人守靈呢。怎麼,這就扛不住了?」

這可是皇帝的生母,雖然不是正統的西宮太后,可皇帝的面子總要給的,想走?今後是不想混了。

賈璉此刻心中卻是想着別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這他娘的可真會趕時候。

昨天才剛領着尤二姐見了賈母,正盤算著找個好日子接進府里來呢,如今還不知要等多久。不過這些話,卻是不能在這裏說,免得被人聽了去,

惹禍上身。

「哎,有吃的沒,從早上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進,進宮又急,早知道就該帶一些點心進來。」

第一次經歷這種場合的賈璉,看起來就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他剛才看到好幾個身邊的官員,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沒過一會兒就變成了嗚咽,再起身時,嘴角上還殘留着渣屑呢,驚的璉二合不攏下巴,原來還能這樣操作。

這其中就包括了號稱有古君子之風的賈政,賈存周。

只是璉二身為晚輩,自然不好向長輩開口討要。

賈瑛確實早做了準備,袖袋中裝着滿滿一包裹的點心。

「陛下有旨。」

一聲公鴨嗓傳來,璉二下了一跳,剛抓在手裏的點心掉落了一地,幸好人群緊密,被璉二用衣袍遮住。

「靖寧伯可在?」

「臣在。」

太監聞聲走了過來。

「賈大人,陛下命您即可回兵馬司,暫節巡防營,全城素裹,清掃街道,為太妃娘娘發喪。」

旨意其實是兩重內容,表面字義是一回事,另外則是穩定京城安防,太妃薨,也屬國喪,京中各部衙門忙着奔喪,城中治安難免會亂,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臣領旨。」

走之前,賈瑛將袖袋中的點心全部留給了璉二,這會子他總算是輕鬆了,在璉二和一眾年輕宗氏子弟羨慕的眼神中,賈瑛離開了乾清殿。

返回兵馬司后,賈瑛喊來車貞等人,又命人將巡防營都統喊來,吩咐下去,兩軍著素衣,又命人到禮部領白布、白紙,兵馬司和巡防營各領其事。

雖然比在宮裏守靈輕鬆不少,可一通忙活下來,已是幾日過去了。

榮府。

如果說太妃去世還有人高興的,那自屬鳳姐無疑了。

老太太的話,她自是不敢違拗,撒潑打諢那一套也沒了用處,只是若要她就此認罷,卻也不可能。

如今看來,便是老天都在幫她。

「平兒,去喚興兒來。」

待興兒進來,鳳姐面色已變,拿捏著做派厲聲道:「好奴才,如今倒是知道和你們爺合起伙來糊弄我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長了幾個膽。」

「奶奶這話,叫奴才怎麼敢應,何時有膽子敢糊弄奶奶了。」府里的小廝們,對上鳳姐便先怵三分,興兒也不例外,這會兒,心裏正盤算著自己這是哪兒又做錯了事。

鳳姐壓着心裏的火兒:「哼,你們爺有了新奶奶這事,你會不知道?」

興兒忙說道:「不敢瞞奶奶,那日二爺從老太太那裏回來,才同小的說的此事......」

「還敢扯謊,你們爺早將人養在了外面,屋裏上下就瞞着我一個是不是?一起子混賬忘八崽,都是一條藤兒,打量我不知道呢。」

「自己掌嘴,我看你還敢再說出什麼胡話來。」

興兒戰戰兢兢的,左右開弓,自己打了起來。

鳳姐自是清楚明白的,她喊興兒來也不是為了這一樁事兒,當下不過借故懲治這些敢背着她巴結另一個的奴才罷了,等到興兒打了十幾下,鳳姐才問道:「我問你,那人住在哪兒?」

興兒此時也不敢再瞞,回道:「回奶奶的話,二爺在小花枝巷置辦了一處房舍,姨奶奶就住在那兒。」

「呸。沒臉沒良心的忘八羔子,她給你吃了給你穿了,是你哪門子的姨奶奶。」

末了心中越是氣憤:「我道是他那些銀子都花哪兒去了,原來都用來養了騷狐狸,還舔著臉來我這裏討銀子花,一家子沒良心的東西。」

接着又問了一些別的,諸如怎麼娶來的,都有誰知道,誰來送的親,擺筵都請了誰等等。

興兒事無巨細,一一說了出來,就連尤二姐曾許了人家的事都說了出來。

鳳姐心中冷笑,卻也有了主意。

「今兒,你只當沒有這回事兒,若走漏了一個字,仔細我揭了你的皮。」

「小的不敢。」

鳳姐又向平兒說道:「你去備些禮來,咱們也過去瞧瞧。」

「奶奶......」平兒擔心又生出什麼事端,有心勸幾句,可她也知道鳳姐獨在此事上,半分都不聽她的。

「哼,你們二爺在宮裏守喪,這麼久不回他那狐狸窩,也不怕冷落了人家,我既然知道了,沒道理不幫他照看着些。」

「快去。」

隨即鳳姐便帶着平兒和幾個管家媳婦兒,讓興兒領路,往小花枝巷走去。

尤二姐卻沒想到鳳姐會來,這兩日賈璉不再,她便將妹妹老母親接來作伴小住,這會子乍一聽鳳姐上門,只以為是找麻煩來了,尤三姐也是剛烈的性子,當下便要出去理論,卻被尤二姐拽住了。

「妹妹若這樣做了,今後我在你姐夫房裏,便再沒有容身之處。」

三姐遂才安坐下來。

讓母親和妹妹暫待,她則自己出去見鳳姐。

「姐姐今日下降,不曾遠接,望恕倉促失禮之罪。」

鳳姐則笑吟吟的打量着她,讓尤二姐心裏愈發慌亂不安。

「真真是好標緻的人兒,怪不得我們家二爺整日不著家呢。」

尤二姐不知如何答話,只能請鳳姐屋裏入座,二姐親自端茶。

「我年輕不知事,一應到了這裏,全賴母親和家姐操持,若有冒犯姐姐之處,任憑姐姐示訓,只是今日既有幸相見,容奴傾心吐膽,今後伏低做小,一心服侍姐姐。」

尤二姐極力的放低着姿態,作禮拜下。

鳳姐也不落下,忙做還禮,嘴裏說道:「妹妹此話,卻是讓我沒臉坐了。」

「不說是老太太應准了的事,便是我見妹妹也只覺分外親切,何談示訓之說。我不過一婦道人家,未認幾個字未讀幾本書,淺見薄識,生怕做不好這個媳婦兒,上對不起公婆垂愛,下對不起夫妻情分,一味只知勸夫慎行,不可日夜在外眠花卧柳,恐惹父母擔心,又壞了夫家名聲。

竟不知怎麼,外面那些不知事由的,便說我如何如何不好。妹妹也知道,賈家世代高門,上有三層公婆,中有妯娌姊妹,下面還有無數靠活之人,若我真有個不好,府里豈能容我到今日?我們做媳婦兒的,自要謹慎本分,縱有什麼委屈,也只能放在心裏,我縱使有一萬張嘴,如何說得清這些。

況又生了金蕊之事,更是說不清了。天可憐見,我本是有意接她入府的,只因多說了幾句,既靠身了二爺,就不該再在煙塵巷裏待着,賈家畢竟簪纓之族,說出去徒惹是非也不雅觀,這本是做媳婦兒的本分,怎知那金蕊妹妹竟會錯了意,大概也怪我好心辦了錯事,悔念萬分,終日難安,更是不敢辯駁。」

「外人隨意加減些言語,我這做媳婦兒的就的落個惡名,又有誰知道我的委屈。」說着,竟哭了起來。

尤二姐見鳳姐說的情深意切,心下不由信了七分,她本就是心軟之人,不免跟着哭了起來。

二人抱頭這麼一哭,卻是拉近了三分距離。

只聽鳳姐忍者淚說道:「前幾日老太太便曾問我的意思,能為夫君房裏添人添喜,我如何不願。二爺雖然沒說,我已在府里操辦起來,想着挑個好日,為妹妹風光辦上一回,也不往咱娘兒們一生經這麼一回。」

「只是不曾想遇到宮裏的事,二爺數日未歸,我擔心妹妹獨身一人在外,未免缺人照料,今日來此,便是替二爺來探望一番,順道帶了些用度來。妹妹雖還不曾入府,可也是兩家父母長輩早定了的,咱們已是一家子,只是如今遇上了國喪,只怕這喜事近期是辦不成了,只苦了妹妹,我跟着也不好受。」

尤二姐也正為此事煩惱,聽鳳姐這麼一說,忙回道:「姐姐抬愛,妹妹感激肺腑。能得二爺垂心,今日又聽了姐姐這番話,我如何還敢奢求別的,便是等的日子久些也無妨。」

鳳姐笑說道:「妹妹也不必擔心太過日久,眼下正是國喪頭上,且捱過了這段日子,等風頭過去了,我便與二爺商議著接妹妹進府。」

「這......」尤二姐有些擔心。

鳳姐卻有說辭道:「我知妹妹憂心何事。我且問妹妹,可與二爺拜過堂了?」

尤二姐臉頰微紅,輕輕頷首。

「只拜過了家母,老太太、公公婆婆那邊尚未拜過。」

「不興是哪一邊兒的,拜過了,那就是已成的事了,何況老太太那裏也應准了,兩頭齊全,便不算違禮。何況咱們家裏自己的事情,外人既不知詳細,誰又會多嘴這些,只是如此一來,妹妹的大禮只怕是辦不成了。」

女人從來都是耳根子軟,頭髮長見識短,聽鳳姐這麼一說,二姐也大位意動,便點頭應了下來。

「妹妹能有今日,全賴姐姐疼愛。」

「妹子何須說這些見外的話來,咱們這邊屋裏如今只你我二人,今後便當親姊妹相處就是了。」

鳳姐說着,又命平兒和幾個管家媳婦兒來拜過,見鳳姐如此,二姐心中最後一絲顧慮也去了。

另一邊,正帶着人在宮城外巡視的賈瑛,碰上了從宮裏踉蹌著出來的,瘦了半圈兒的賈璉。

一見面而,賈璉便撲了過來,掛在賈瑛身上,嘴裏說道:「老二,實在沒力氣了,快找人抬我回去。」

賈瑛笑道:「我還以為你要一直在宮裏待到發喪那日呢,還不算笨嘛。」

說着,命人抬了一頂轎子過來。

「老二,我不是耍聰明,而是真昏過去了,這才被人抬着送了出來,到宮門口才被顛醒的。」

「我看你平日聽聰明的一個,怎麼這會兒就不會了?」

賈瑛納悶道,縱使不知道如何脫身,就是看也看會了。

賈璉搖了搖頭道:「我試過了,學不來,那些個平日看着高高在上,一副正人君子的老爺們,誰知一個個竟是這般模樣。」

賈瑛笑着搖了搖頭,做官兒能做到出入宮門的,有幾個是臉皮薄的,臉皮太薄,也做不了官兒。

「二老爺呢?」

「昏了兩次了,就是不肯走,好在有娘娘派人照拂著。」璉二說道。

還有個更傻的呢,不愧是一家子。

賈瑛笑着搖了搖頭,這大概也是東府和西府的區別,賈珍早在兩日前就被人抬回去了,據說這會兒人還在卧病呢,鬼信。

「回哪兒去?」

璉二想都沒想:「小花枝巷。」

賈瑛也不多言,命人送他往尤二姐那裏去。

賈璉到了門口,鮑二出來相迎,便隨口問了一句:「我不在這兩日,沒出什麼事端吧。」

鮑二回道:「旁的沒有,就是,二奶奶來過。」

賈璉一聽,推開了攙着他的兵丁。

還旁的沒有,他是在意旁的事嗎?防的就是鳳姐那夜叉星。

忍下了想要破口訓斥的怒意,沉聲問道:「你們奶奶沒事吧?」

「奶奶一切安好。」

當下璉二也熄了進屋的心思,當即又轉身命人送他往榮府而去,等尤二姐問詢出來時,已不見了賈璉的蹤影。

回府之後,賈璉見了鳳姐便要發火,他已經忍耐很久了,先是壞了金蕊,如今又要害二姐,叫他如何能忍。

「爺怎麼突然回來了,我還想着打發人給你送些吃食進去呢,宮裏的規矩大,我雖沒見過,可也聽過,這兩日大概也苦了你,我叫下人準備些飯菜,你且安生歇一會兒。」

鳳姐的這般做派,倒叫賈璉有些猝不及防,滿肚子的怒意,竟被兩三句話,消磨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哼,你果真有這般好心。」賈璉褪了外衫坐到榻上,依舊黑著臉。

鳳姐聽了也不惱,只說道:「瞧你這是什麼話,我是你媳婦兒,我不替你操心,難道還指望別人?」

「正有一樁事兒要跟你商議,今日我往小花枝巷,你那安逸窩去了一趟,還別說,真是個精緻的人呢。」

鳳姐看向賈璉,意味深長的一笑,似是故意在挑弄他的火氣。

「你又想做什麼?我且警告你,二姐若是有個長短,我必不依你。」賈璉瞪眼看向鳳姐。

鳳姐輕聲一笑道:「我能拿她怎麼樣,不過是送了些日常用度,你不在家,也不擔心那邊沒人管,我可不得替你上上心嗎。」

見賈璉一副疑忽的神色,鳳姐繼續說道:「放寬你的心吧,別把老娘的好心當驢肝肺。」

「我今日還與她商議,過了這陣子,便將人接近來,省得你整日不著家,見你一面,比見旁人都難。我也想明白了,既然拗不過你,那索性我也認了,誰讓我嫁了這麼個人呢。再說,總不能一直在外面養著吧,那算怎麼回事兒。」

「怎麼,你還不信?老太太都應允了的事,你還怕我反悔不成?」

「我倒不大適應,你怎麼突然變得賢惠起來了?」璉二翹起了二郎腿,整了整衣襟道。

夫妻多年,鳳姐何事在這種事上從過他,不免讓他心中懷疑,不敢輕信。

「愛信不信,你當老娘願意呢,左右心癢的又不是我。」鳳姐冷笑一聲。

賈璉這才覺得正常了些,臉上浮起了笑意,拉着鳳姐坐下,攬在懷中道:「你方才說的可是真話?」

鳳姐想從中掙開,可還是按捺了下來,說道:「你瞞着我求了老太太,不就是想把人接進來嘛,怎麼,還想我再替你趕出去?」

賈璉訕訕一笑道:「哪兒能啊,是我冤枉了你,給你賠個不是。」

「只是眼下國喪,將人接來,怕是......」

鳳姐轉頭說道:「你們不是都拜過堂了嗎?我都不計較,還怕哪個吃閑心的來管你這檔子爛事不成?你要不樂意,我也沒意見。」

賈璉一想也是如此,腆笑說道:「怎麼會,既然如此,那就應了你就是了。」

「呸,少得意。」

鳳姐扭動着身子想要從他懷中掙出來,不經意的一番摩挲,感受着懷中的豐潤,倒讓心情大好的賈璉生了別的心思,只顧強攬著鳳姐,在耳邊呢喃道:「咱們好些日子沒親近了,娘子從我一回可好?」

說着,便要親上來,卻被鳳姐拿手擋開。

「這會子,倒想起我來了?」鳳姐冷笑一聲,又上下打量了著賈璉說道:「你這身子骨,能吃得消嗎?」

一句話,更是激起了賈璉胸中的熱意,不由分說便將鳳姐按到,上下齊手,一邊說道:「今日且讓你知道爺的厲害。」

鳳姐心中一萬個不願,只是想到今日之事,怕自己推託太過,反倒讓賈璉起了一心,內心一番掙扎之下到底還是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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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寧府賢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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