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質疑

第四十七章 質疑

青山道人忽然道:「不瞞師父,師伯,我覺得此子煞心甚重,與書閣那人心意頗有相通,否則亦不會得他允許窺入藏書閣。他雖是我門下弟子,可盜書一事確實是大罪,不能輕饒他。」

馬景升冷哼一聲,道:「青山,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青山說的對,他才入門不久,卻風頭大盛,年輕人卻不可如此。否則驕久必傲,遲早會出事的,懲罰一下他對他的歷練也是有好處的,我看此次第三輪的比試資格就將他取消了吧!」靈動天道。

「不可!」馬景升一拍桌子,站起身道。

溫韻遠道:「師弟,不可造次!」

「我看那孩子心性溫和,也沒有絲毫外露的驕奢之氣,若說是在比試當中,我倒是十分欣賞他的那股煞氣。我看需要歷練的首當應是靈影,師兄,你家外孫今日將凌道弟子打的半身不遂,又該當何解釋?難道這不算煞氣畢露嗎?」馬景升氣呼呼地道。

靈動天被他這般一說,氣的面色發青,憤然道:「你這是什麼話,比試上本就刀劍無眼,生死各安。影兒自小就是我看着長大的,這孩子的心性如何,我比你清楚。」

「哼,你分明就是偏袒自己的孫子。」馬景升毫不客氣地道。

溫韻遠搖頭無語,而青山道人見師父發怒,也只好愣在一旁,不敢插話。

「楚天是我門下的弟子,我說的算,他既沒有勾結妖派,也沒有危害同門,此次比試他必須參加。要罰也得等他敗下來再罰,還有,那個書閣的老小子也不能放過!」

馬景升一揮衣袖,瞪了青山一眼,道:「還不走!」

青山悻悻地朝兩位長老拜了拜,連忙追隨師父離開。

靈動天氣的吹鬍子瞪眼,直跺腳。

「師兄莫要生氣,景升的脾性你還不了解,這都多少年了,他是改不了了。依我看,就先讓楚天參加比試,一切等到比試大會完畢再作決定。比試大會正值,卻不能因為一個弟子而敗壞了我昆道的名聲,師兄你覺得呢?」溫韻遠說的在理,他遇事本就沉穩,所說的話也多令靈動天贊成。

靈動天哼了聲,消了大半的氣,坐下來思忖了片刻,道:「這麼多年,也苦了他了。」

「師兄說的是書閣那人吧?」

「不是他還能有誰敢違背門規,私授弟子!」靈動氣憤道。

溫韻遠嘆了口氣,道:「如青山所言,興許是他覺得那個孩子與他年輕的時候頗為相像,因此才私自教授了他這麼多。」

靈動天搖頭道:「我只怕再教出一個孽障來。」

「師兄考慮的是,我也覺得那孩子近來風頭過盛,而且他心性不夠成熟,難以穩定自律,恐受到外界影響過多,令他走上一條不該走的路。」

「這個馬景升,確實夠混球的。」靈動天氣道。

溫韻遠笑了笑,道:「師兄,也許是我們多慮了,此子雖然比不上靈影,和金鼎,但或許亦會是昆道另外的希望之星。」

「但願如此。」

靈動天凝望着遠方,似乎想起多年前難以在腦海揮去的一幕,多年前也曾有個青年被稱作昆道的希望之星,亦是有機會可以開啟一個時代的人,可惜,時過境遷,一切都早已滄海桑田了。

夜色慘淡,星辰依稀。

無名道人蹲坐在一旁,靜靜地等待着什麼,直到那個他等待的人青年出現,他才站起身準備走入書閣。

「前輩,我不是來易書的。」

無名身子沉了下,道:「聽說你今日又勝了,我還以為你準備來借些解除你心中疑惑的書。」

楚天獃獃地道:「前輩直到我心中有疑惑?」

無名道人道:「你心中的謎團很快就會一層層打開的,戒焦,戒躁,坦然面對即可。」

「前輩,多謝你這麼多天來的悉心教導,我是來向你辭別的,我們的三更之約恐怕以後楚天就不能兌現了。」

「人去人非,日後你只要還能記得有我這個人就好。」

楚天忽然有些失落,他道:「前輩的恩德,我畢生難忘。」

無名道人淡然道:「答應我,好好替我照顧紫衣。」

「前輩,紫衣對你很重要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對她,似乎有種父子之情!」楚天豁然道。

「父子之情?怎麼可能呢,只是每次見她,我都覺得心裏少了些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說不上來,總之你答應我就是了。」

楚天低下頭,想起那日與紫衣發生的意外,他的心忽然有些痛楚。如果他還是那個富甲天下的少爺,無憂無慮,他會義無反顧地將紫衣娶進門,可是自己早已不是富家公子,而紫衣亦不是普通凡人。楚天搖頭道:「她和龍三輥是我在門內最重要的兩個人。」

無名道人走進書閣,低聲道:「我似乎想起什麼了,似乎沒有,似乎有,似乎沒有……」

隔日。

楚天沉重地跪在老君觀內,前面是青山道人,和三位長老。還有一些參加比試的弟子,其中李君立已經在昨日敗下陣來,此刻他印堂發黑,整個人顯得很虛弱。而紫衣受了些輕微的內傷,昨日比試,她險險輸給了張度;易寒敗給了張明金,而靈影則繼續全勝。

如今昆道,只有楚天,和靈影並駕齊驅!其他人都已經敗下來了。

「混賬,說,是誰指使你進入藏書閣偷書的?」青山道人毫不留情地厲聲質問。

楚天暗笑一聲,他着實不喜歡別人用這般語氣質問他,偷?自小就被父親教育,行大義,得大義之財,而現在,自己卻要被冠以偷的名號!楚天一咬牙,可為了無名老道,這點苦,這份罪,他必須要背負着。

「是我自己,與其他人無干。」

馬景升微微點了點頭,凝視着這個青年,骨子裏的這份堅定令他有些動容。

「你再說一遍!」

楚天揚起臉,道:「與他人無干,是我自己!」

青山道人猛一揮手,生生的巴掌打在楚天的臉上!

火辣辣的痛,楚天完全沒有感覺到,他所感覺的是羞恥,恥辱!

打人不打臉,辱人不辱父母!

「夠了。楚天,念在比試大會在即,你的這份罪就先記着,比試之後我自會親自處置你!」馬景升拍案站起,厲聲道。

靈動天微微皺了皺眉,知道馬景升是在維護自己的弟子,當下也沒言語,而溫韻遠則沉聲道:「也罷,此事比試大會之後定當嚴厲追究!」

靈動天擺了擺手道:「我昆道弟子門規若是再有此例,干係重大,必當逐出師門!」

眾人在長老們離開之後淡漠地走過楚天的身邊,唯有紫衣蹲在他的身旁,而王林則看了幾眼,不敢上前搭話。

靈影不屑地掃向他,撫著仙劍淡然走開,低聲道:「真是個卑賤的貨色,嘖嘖,不知廉恥。」

「我們回去吧。」紫衣反瞪了靈影一眼,轉而卻對楚天柔聲道。

楚天勉強抽動着嘴角,莘莘一笑,站起身卻往外走去,他緊攥的手掌,指甲滲入肉中,這等屈辱還是長這麼大受過的最大一回。

我算什麼?

我算什麼?

楚天跑到後山,痴痴地看着那株大樹,心裏一陣彷徨!

「呵,沒想到你竟然勝了,不過對上一個只有中段元嬰期的古依,確實沒有什麼挑戰性。」

易寒跟了過來,陰冷而暗含嘲笑的聲音在身後襲來。

楚天仰望着天空,腦海中浮起小的時候,父親讓他跪在祖宗牌位前發誓,今生不做任何違背大義的事情!

青山道人摑的那一掌,楚天牢記於心。

「讓我更沒想到的是,你小子不但偷練鬼剎,還竟敢闖入門派禁地藏書閣,你膽子挺大的嗎!」

冷峻的眼神驀然掃了過來,易寒不禁打了個寒噤,皮笑肉不笑地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楚天的臉色極其難看,他內心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召喚,引誘他來到這裏,當楚天看到古樹的時候,殘魂的呼喚聲不絕於耳。

「滾開——」

易寒面色黑了下來,道:「老子不滾又如何?」

楚天面無表情的走到古樹面前,彎下身用手刨開有些鬆軟的土地,他的動作僵硬無比,易寒側過身卻看不清他的面目。

易寒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修劍悄悄祭出,他慢慢走進楚天的背後。

去死吧!

易寒目露凶光,修劍舉過半空,狠狠地盯着楚天!

「楚天,你去死吧!」

突然,冷冰冰的氣息包裹了周遭,就在易寒舉劍的瞬間,一股陰風襲來。

楚天雙眸發紅,豁然轉過身,冷對着易寒,他髒亂的手上緊緊握著一把玄黑鐵棍,黑棍的銹印掉了許多,弦月的劍身露著玉白色的冷光。

楚天嘿嘿一笑,面目猙獰地抓着易寒的胳膊,易寒渾身如觸冰窖,一個激靈,正欲發力掙開,卻感覺腹內似乎裝入了冰塊般,全身都在森森發冷。

「嘿嘿,就用你的神魂,和你體內的鬼剎,來祭奠我的弦月!」

這聲音,完全不像平日沉悶的楚天!

易寒感到兩眼發花,體內的真元在迅速喪失,藏在肺腑中的鬼剎之魂仍在拚命的掙扎,他狠狠地抓着楚天的胳膊,嘶啞地道:「你,你,你是惡魔,惡魔。」

「不滾的結果,就是去死!」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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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俠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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