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但……這種可能性，很小……

不是易枝姬不信任系統。

她確實覺得可以信任系統，但她懷疑係統上頭的人，那些傢伙，好像對她格外有興趣？

系統替它的上司傳達信息的時候，語氣都稍微變快了一些，能感覺到它的緊張，易枝姬甚至能從中品味出系統對此很意外。

易枝姬心想，我……很特殊嗎？

不僅是顧忌這一點。

系統的記憶不完整，還殘留着對上任宿主或則對之前「工作環境」的印象。

這一點很奇怪，系統帶的宿主失敗之後，會被消除掉記憶……這又是為何？直面錯誤，想出辦法解決，總比逃避要好的多吧？

就不能讓系統吸取教訓，下一任再接再厲呢。

易枝姬有兩個猜測。

一是，怕上一任宿主對系統的影響過大，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畏手畏腳」，對獲取能量這個主要目的本身，有不利的效果。

但易枝姬依舊覺得這個猜測不可靠，就如前面所推斷了，系統需要成長，成長自然會犯錯，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逃避，不知道還整……

除去那些靈魂懦弱的原因……一視同仁的把任務失敗的宿主的系統，清除記憶，實在是太不理智了。

除非……不是「一視同仁」。

這樣的話，就引出了第二個猜測。

第二個猜測是，只有系統帶的上一任宿主，或則是其他特定情況下，才會被消除記憶。

系統當初說的是，「宿主任務失敗，系統也會被抹去與宿主相關的記憶，只留下一點印象。」

這一句話，可沒有加「絕對」，「所有」等等，諸如此類的詞語……不嚴格來說，不嚴謹，這可不是易枝姬在鑽牛角尖，而是事實如此，從平日裏的交談里，很輕易就能得出，系統與它背後的遊戲，在規則上是可以扣字眼的，是允許鑽漏洞的，只要不是影響太大，負責監督的人，或則是上頭的人，都會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很大可能，只有自家這個傻乎乎的系統，或則和它類似的系統，才會被消除上任宿主的記憶。

自家系統……有什麼特別的嗎？

易枝姬仔細想了想，難不成，因為容易忽悠？不不，咳，她不是那個意思……系統似乎「學習能力」有些過強了？正如它所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它跟了自己，才幾日，就學壞……就變得機智了許多。

易枝姬也就是對着一點，有一點擔心，是的，和這個系統相處，有種帶小孩的感覺，看它在潛移默化的開始模仿自己，確實有些好玩，不會，這個模仿是有個界限的，她不希望系統超過界限。

就目前情況，或許有些杞人憂天？但也不完全是多心，他們相處時間也不長，兩隻手……兩個雞爪就可以數的過來。

且說一句，來日方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未雨綢繆總歸不是壞事。

易枝姬沉思了一會，在系統眼中就是發獃了一會。

不會系統也挺習慣，易枝姬老是和別人說話，不理它，甚至有時候還會把它給屏蔽掉。

反抗也沒有用，它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沒人疼，沒人愛的苦命打工人——系統了。

它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真想快點攢夠積分，獲得自己的身體，有實體就好咯】

易枝姬來了興趣，她問到：「你要實體做什麼？」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把系統問住了。

【你這麼一問，我才知道，我只是想要實體，擁有之後，去做什麼，要做什麼，有沒有其他的目標……我都沒什麼想法。】

【可能是隨波逐流？我看別人都想要實體，我也就想要了。】

易枝姬給它出謀劃策，道：「你可以和別的小系統約會？」

【？】

【沒那個想法……】

易枝姬心想，這不就是小朋友嗎？不對不對，現在的小朋友都挺早熟的……嗯，系統它這清心寡欲的，像是……小僧余無塵。

余無塵：？

余無塵：說出開你們可能不信，小僧我想還俗來着的。

【其實……我現在連性別都沒有。】

「哦？」易枝姬眨眨眼睛，道，「那是不是可以自己決定了？」

【對……】

【不過，我挺糾結的，沒想好，準備到時候，隨便抓一個。】

「要不要考慮一下abo？」

【？】

【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啥，咳咳，我要選的話，肯定是選男性，或則女性了，這是主世界的性別。】

「主世界？」

易枝姬挑挑眉，笑了，這還真是瞌睡來了枕頭就遞過來了，太體貼了，這不就是之前她想要問的問題嗎？

之前還想着如何巧妙套路，現在，系統自己洗乾淨送上門來了，她有什麼理由不套路出來點消息。

「主世界？那我是來自於主世界的嗎？」

【……】系統沉默。

「這個你的許可權不能說嗎？」易枝姬眨眨眼睛，道。

【本來是不能說的，但ta給我開放了許可權。】

「哈？」易枝姬倒是有些意外，然後道，「不是吧，你上頭一直在偷看我們？」

【不能說偷看呀，太不禮貌了。】系統小聲抱怨道。

【你不是來自於主世界的。】

「……是嗎？」易枝姬道，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些彆扭。

【不過，你的世界和主世界很相似，就是小了一些。】

「有多小？」

【好比……你的世界是個小星球，但主世界是整個星系。】

【當然，這裏是舉例子，不代表你的世界是小星球的大小。】

【但無論是你的世界邊境，還是主世界邊境，都對於除了界主之外的生物來說，是無窮無盡的，無法探知抵達到的。】

「……為什麼？等等！」

易枝姬深吸一口氣，然後又緩慢吐出來，她道：「所以飛升才不可能嗎？」

【啊？】系統沒反應過來，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為易枝姬講解。

她道：「天道就是這個世界的界主，對嗎？」

【……對的。】

「所以才沒有飛升，飛升就是飛升去往上界，對於界主以外的生物來說，世界沒有邊緣……」易枝姬慢慢說道，然後又發現了疑點，「那麼我呢？我又是離開了原來的世界，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