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迷霧

姬瑤黛眉一緊，李源的問話，讓她有種被質疑的感覺。

她一路緊追一頭靈鹿前來，沒有想到的是，到了此地，靈鹿已經消失不見。

「嗯。」姬瑤輕點臻首，短髮絲縷如柳葉，涼風吹拂下，甚是很美。

繼而，李源轉過頭，看向王骸和張麟。

有了對姬瑤的問話，王骸自知李源要問何事，於是不滿道：「難道小爺會騙你不成，我和張麟師兄追趕的獵物，一路追趕至此，在這裏沒有了蹤跡。」

「李源，這裏就只有你和他，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小爺我不會罷休。」王骸眼中生起戾芒，顯然對李源兩人，大為不滿。

局勢再度將李源和鄭燁聚焦為重點，少女姬瑤、王骸、張麟一道追趕的靈獸，到了此地，消失不見。

同樣，李源、鄭燁兩人一道追擊的雄鹿，同樣在這裏消失了。

李源眉頭微皺，沉吟少許，內心的疑惑越來越重。

不止是自己同鄭燁追趕的靈鹿消失了，姬瑤等人在天玄森追趕的靈獸，一同消失了。

姬瑤睫毛微顫，一時間，看向李源、鄭燁兩人，先前這裏的異動，她已經察覺，難道真如王骸所言，是李源和鄭燁將幾人圍獵的靈獸，中飽私囊？

「諸位，在下同鄭燁沒有看到你們追趕的靈獸，更不用說我們出手搶奪！」李源一口否認，信與不信，他根本不在乎，若是糾纏，也不懼奉陪到底。

「不過此地，頗為詭譎，在下奉勸諸位，一切小心行事，我們追趕的靈獸，到了這裏，儼然失去了蹤跡，這本來就充斥着詭異。」李源補充道。

姬瑤聽到李源如此之說，半信半疑，一雙桃花美眸，雙目轉動，在打量著周圍的地況。

王骸嘴角翹起，冷笑道：「李源，你當小爺幾人是三歲孩童么？你如此之說，誰能給你證明，難道是他？你們兩人狼狽為奸，斬殺我等追趕的靈獸，如今還要糊弄我等？」

鄭燁一聽，頓時不爽，獨臂握著凝聚土刀，朝王骸吐了一口：「我呸，王骸，老子同李源別說沒看到你們追趕的靈獸，若是看到，都懶得看上一眼，你的東西，送老子老子都不要。」

鄭燁聽得火大，再也無法忍受。

站在王骸一旁的張麟，始終一言不發，在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沒有打鬥的痕迹，更沒有靈獸屍體的蹤跡。

「李源師弟，按照你所言，你們也是在追趕一頭靈獸？」張麟從李源話中，得到蛛絲馬跡，開始質問起來。

李源目光堅定，環伺眾人，點了點頭：「不錯！情況和你們如出一轍，追蹤到此，已經沒有了蹤跡，正當繼續追尋時，你們正好來了。」

張麟徑直走出，同樣對李源的說詞，沒有完全相信。

天玄森中，詭譎難測，張麟自是知曉，可始終都不明白，難道會有如此湊巧之事？

大夥一同追趕的靈獸，到了此地，全部失去了蹤跡？況且在他們追來時，沒有別人，只有李源和鄭燁。

若是說是李源等人所為，又為何沒了蹤跡？

鄭燁同王骸，據理力爭，誰也不服誰的架勢。

王骸怒指鄭燁，認定是他同李源出手，將眾人追趕的靈獸，獨自私吞。

一時間，周圍的氣氛，陷入不知所云的迷霧。

眾人各自追蹤的靈獸，難道憑空消失了？

姬瑤蹲下身軀，伸手掃去地面的落葉，不禁間，美瞳驟然一緊，驚訝道：「你們別吵了，快過來看，這是什麼？」

李源快步朝前，一同俯身掃視一圈，姬瑤推開落葉，地面一個偌大凹槽，顯現在眼前。

很明顯，這是一個巨大的腳印痕迹。

王骸、鄭燁爭執聲戛然而止，鄭燁蹲在一旁，直呼道：「如此大的凹槽，到底是什麼造成的？」

在場眾人，都是鍊氣期修士，看到這一個巨大的凹槽，無不心底震驚。

王骸、張麟同樣錯愕不已，這地面上的印槽，足夠一個普通人躺入。

李源伸手不斷撫摸這印槽邊痕時，讓他心頭髮涼，印槽邊痕間，有着靈獸的狂野氣息。

這靈獸的狂野氣息，相比斬殺的靈鹿，強大百倍有餘。

「不好！難道此處有強悍的靈獸，那麼各自追蹤靈獸是被這頭強大的靈獸所殺？」李源內心生起這樣的一股念頭，察看一圈這地面的印槽，念頭愈發濃烈。

「你覺得會是什麼？」姬瑤率先打破眾人沉默，頭偏轉李源，問道。

李源沉默少許，同姬瑤相互點了點頭，說道：「很有可能是別的靈獸！」

姬瑤不可置否，眼見地面如此大的印槽，又身處天玄森，只能其他靈獸的可能。

「靈獸？！怎麼可能，這巨大的地面印槽，那該是何等靈獸？」王骸輕描淡寫道，姬瑤同李源的認為，他很不以為然。

都說天玄森初元靈獸眾多，雖說也有超越初元靈獸的存在，不過都在天玄森腹地位置。

這裏地界不過都是外圍，很少可能出現初元靈獸之上的靈獸。

「我們追殺的靈獸，都在此地消失不見，如今又看到地面如此巨大的印槽，我們更當小心。」李源提醒道，進入此地，總有一種不安之感，仿若暗中有着強敵環伺。

王骸不以為意，張麟看到這地面印槽時，臉色開始凝重起來。

姬瑤帶領身後兩人，繼續掃開地面落葉，朝着印槽的蹤跡前去。

森林之中，靜謐如常，沒有風吹草動，猶如暴風雨前來的寧靜。

李源緊隨其後，散開神識的同時，小心翼翼戒備着。

王骸、張麟在後亦步亦趨，詭譎的氛圍，讓他們二人心底滋生寒意。

察覺地面巨大印槽，對李源、鄭燁的懷疑，已經消除一半。

自身追殺的靈獸去了何處，依舊疑雲重重。

姬瑤在前開路，鄭燁同樣幫忙，利用御刀術，將落地的枯葉，一併清理。

幾人徐徐朝着凹槽印記前行，李源愈發不明，為何追來時，沒有一點動靜？再者就是這巨大凹槽，被落葉覆蓋，而不是連同落葉，一併進入凹槽之內。

這就好比一個修仙之人，在大雪漫天中行走，踏雪無痕一般。

奇妙至極。

不僅僅是李源感到奇怪至極，就連姬瑤，余光中，都覺得難以說通。

張麟側目而視，冷光一掃，似是看出了幾人的疑惑，呢喃道：「天地間的靈獸本就是靈物中的一種，生於天地，對天玄森此地極為熟悉，這樣的印槽，不墜落葉，不足為奇。」

姬瑤聞言，整個人豁然開朗起來，搭話道：「張師兄，說的是在宗門物老閣記載中的靈獸，天地之間，能夠不受自然限制，本身能夠化靈力為己用，這樣的靈獸，踩踏地面，不會受到地面落葉的影響？」

「姬瑤師妹，倒也有些見識，不錯，如果真如判斷所言，那麼這頭靈獸絕對不是初元靈獸。」張麟對姬瑤投來刮目相看的目光，在這幾人中，很少有入他眼之人，這姬瑤算是一個。

物老閣，是儷陽宗一座記載靈獸的古老閣，在枯木峰時，李源早已知曉，一直以來，沒有機會前去。

如今面對這天玄森的突髮狀況，李源打算日後有機會，定要前去物老閣查閱一番。

不是初元靈獸！

在場幾人，心弦緊繃，若是遇到可想而知。

鄭燁腳步放緩，跟在李源身後，低吟道：「李源，不如我們撤離此地，那一頭靈鹿不要也罷，若是遇到初元往上者靈獸，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對付。」

「沒出息，難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何物，讓我們追趕的靈獸，憑空消失？」李源直言拒絕鄭燁的退意。

出宗門，前來天玄森獵殺靈獸，本就是一種歷練，這樣大好的機會，李源不想錯過。

面對兩頭靈鹿，雖說對敵不似那般輕鬆，依舊可以斬殺。

鄭燁得知的李源的決定后，不再抱怨，跟在後面，徐徐圖進。

眾人跟隨巨大印槽，一直縱深進入天玄森。

各自追殺的靈獸消失不見，都想撥開雲霧，看看到底是何物讓靈獸消失不見。

天玄森，上空一片白霧籠罩，巨大樹木參天而立，樹枝結網成林。

白霧之光穿透結網樹枝，地面落葉，依稀可見，斑駁白影，呈現點狀。

幾人一道，掃開落葉，跟隨地面印槽，接近半個時辰有餘，眾人再次一驚。

地面印槽痕迹，再次中斷。

在李源等人眼前，是一座百丈高的假山，立於森林的中，抬頭望去，整座假山可以觸摸到上空樹枝網狀。

「這天玄森中，竟然有如此高大的一座山體，不可思議。」張掖張大嘴巴，嘖嘖稱奇。

剩餘幾人，駐足停下，都昂首望去，令他們皆是嘆為觀止。

李源神識一掃，周圍沒有異動，目光朝向這接近百丈的假山，打量少許，忽然，他眼瞳驟然一緊。

隱約可見，上空樹枝網狀，陡然顫動。

李源五官的感知，早已超出一般修士，距離高空網狀樹枝，輕微一動，沒有逃過李源的雙眼。

「你們可有察覺上空結網樹枝微動？」李源目光看向上空，一本正經問道。

這時，其餘幾人，目光齊聚上空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