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巧了
李源神識遍掃，在鄭燁後方，地面蹄聲狂疾，一股狂野氣息，席捲而來。
鄭燁恍惚間，他沒有到達鍊氣期五層，自是沒有誕生修士本體神識，敏銳感知，自是不如李源。
驚慌之際，李源手掌朝向鄭燁，猛地一抓，將鄭燁整個身軀托起。
兩人一道撤離。
再現一頭三角靈鹿！
這頭靈鹿鋒利三角撞擊枯木圍欄，五根圍欄，頓時一通破碎。
李源倒吸一口涼氣，這頭三角靈鹿的速度，遠遠超過先前那頭。
鄭燁穩定身軀過後，額頭冒出冷汗，看向那頭靈鹿時，顫聲道：「這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沒有察覺這頭靈鹿攻擊？」
李源目光緊盯那頭靈鹿，同鄭燁往後移動，凝重道：「不妙，這頭靈鹿實力強悍，我們不可輕舉妄動。」
在李源的話語下，鄭燁小心翼翼后移，沒有立刻出手。
只見那頭闖入的靈鹿，口鼻之間嗅了嗅下先前死去的靈鹿，似乎察覺沒有生機過後，闖入的靈鹿，發出一道尖銳之音，透著無盡的悲涼。
「李源，這？！」鄭燁不懂這頭靈鹿為何如此？
李源看到這一幕時，心中不禁巍然，都說天地萬物都有靈性。
不難看出，這頭新闖入的靈鹿，正在為先前死去的靈鹿，悲憤不已。
這頭三角靈鹿，很顯然是一頭雄鹿，那麼被取靈元的靈鹿，就是一頭雌鹿。
雄鹿前蹄不斷扒拉着死去的雌鹿，想要喚醒，如此反覆少許，雄鹿尖銳餘音，再次響起。
如同最後一根稻草消失不見，悲傷過後，雄鹿便是無盡的憤怒。
李源洞若觀火，殺靈獸取靈元，他沒有絲毫後悔之意。
天地修道，修士之間，都是爾虞我詐，更不會同情自己需要靈元的靈獸。
眼前這頭雄鹿，沒有撤退之意，狂吼之後，鹿頭轉頭朝向李源兩人，口鼻之間，不斷噴出粗氣。
「李源，這頭靈獸不逃，我看它像是要作進攻之舉。」鄭燁看出了這頭雄鹿的舉動。
李源點點頭：「你說得不錯，它要復仇！」
雄鹿三角鋒利如槍尖，朝向李源兩人平治而來。
靈獸開始主動攻擊。
雄鹿猛地一躥，意圖利用三角，挑破李源兩人身軀。
「當心！」李源大喊，身軀倒懸，躲避雄鹿撞擊。
鄭燁連連後退，心有餘悸，手掌凝聚刀光，一刀橫掃，撞擊靈鹿尖銳鹿角。
哐當一聲。
刀光同鹿角撞擊，火星濺射，鄭燁大驚，自己御刀術攻擊，毫無奏效。
李源伸手再次一抓，四年時間修鍊，引力術已經小成，可以控制修士人體。
移動鄭燁方位，規避靈鹿攻擊。
鄭燁倒吸一口涼氣，自己術法一道，斬擊這頭靈鹿，沒有想到會是這般境地。
李源不假思索，雙掌齊出，朝向那頭雄鹿，利用引力術，控制靈獸。
狠狠一拽，那頭雄鹿在近距離之下，猛然一摔，撞擊地面，濺起泥土、落葉。
雄鹿再次爬起，口中嘶嘯不絕，搖晃頭顱，甩去口鼻泥土。
前蹄揚起，扒拉地面，怒火熊熊，猛地再次一躍，朝向李源二人前來。
李源雙目一緊，這頭雄鹿已經抱着必死之心復仇，如此攻擊，悍勇非常。
鄭燁焦急不堪，這靈獸就像瘋了一般，攻擊兩人。
李源一手托起鄭燁，往後倒滑，一手青衣袖袍舞動，周圍樹根枯木，再次飛來。
砰砰！
雄鹿鋒利鹿角撞擊枯木，枯木頓時爆碎。
「李源，這頭靈獸瘋了，我們怎麼辦？」鄭燁連忙退避，焦急不安。
「取靈元！」李源目標清晰，這頭雄鹿自動上門，不會給其逃生的機會。
鄭燁無奈之下，猛地朝着地面一拍，濺起泥土，一掌橫掃。
以土凝刀！
一柄接近四尺泥土凝聚而成的長刀，握在鄭燁手中。
鄭燁土刀一動，捲動地面落葉，唰唰響動，無數落葉吸附土刀刀身。
「哼，老子就不信，這一次劈不死你。」鄭燁獨臂握刀，一個猛虎撲食之姿，土刀伴隨落葉，一刀斬去。
雄鹿迎向撞擊，鹿角同鄭燁土刀，一道隔空相抗。
「李源，正是現在。」鄭燁大喊道，自己以土凝刀，伴隨落葉附刀身，增強攻擊的同時，也增強凝刀防禦，藉此對抗之際，就是要給李源製造出手的機會。
李源沒有遲疑，身形一閃，手掌凝聚一道烈焰，同時左手操控樹根枯木。
朝向雄鹿一甩，枯木撞擊雄鹿身軀，同時還有鄭燁對抗雄鹿鋒利鹿角。
一陣攻擊之下，空隙間，李源手掌一道火焰，順勢甩出，攻擊雄鹿身軀。
雄鹿遭遇烈焰攻擊，炙熱的灼燒感，讓它身軀陡然吃痛。
頭角猛地一撞，撞飛鄭燁土刀對抗，落於地面間，不斷抖動身軀，烈焰焚痛讓它發出尖銳之音。
趁病要命！
李源一腿橫掃，地面落葉飛舞，遮擋雄鹿視線，手掌掌中，烈焰燃起，一道青虹如游龍，一掌打向雄鹿身軀。
在這一刻，鍊氣期六層的修為，再也沒有隱藏，李源出手果斷，火掌一出，就打算一擊將這頭靈獸擊殺。
靈鹿遭遇重創，連番朝前倒地而去。
肉眼可見，靈鹿身軀一個火掌印，傷口處，不斷流出鮮紅血液。
「成了！」鄭燁獨臂揮舞凝聚土刀，歡呼雀躍。
李源站立地面，吐出一口氣，這頭雄鹿的實力不俗，遠遠超越一般的初元靈獸級別。
鄭燁急忙朝前，意取靈元，這頭靈鹿如此強悍，定然靈元不少。
等到他前往靈鹿受傷之地時，大驚失色，餘光四掃，一刀劈開周圍落葉時，那頭受傷的靈鹿，早已消失不見。
「李源，那頭靈鹿逃了！」鄭燁急促道，周圍一看，沒有了靈鹿的蹤跡。
李源急忙上前，神識散出，那頭雄鹿蹤影不見。
「它跑不了的，追！」李源看向地面鮮紅血液，一番惡鬥，好不容易到手的靈元，絕對不能失手。
鄭燁也是一個明白人，知道李源擔憂什麼，兩人一番獵殺，將靈鹿打傷，若是被宗門其餘人發現，不就是撿了現成的靈元。
這樣的情況，鄭燁難以接受，李源更是不能容忍。
天玄森中，兩人按照地面靈鹿的血跡，在森林中，疾馳追去。
須臾過後。
鄭燁提刀站立最後一點血跡處時，雙目環伺，一片茫然。
「真是怪哉！血跡到這裏就沒有了，難不成有人比我們搶先一步？」鄭燁憤懣道，追到此地，那頭重創的靈鹿，斷了線索。
李源察看一番四周，同先前天玄森地界，一般無二，周圍依舊落葉、枯木。
「沒有打鬥痕迹，也沒有靈鹿屍體，不是修士所為。」李源細細打量一番，得出結論。
「真是奇怪，明明遭遇重創，那靈獸居然能夠逃脫？」鄭燁揮舞著凝聚土刀，憤憤不平。
在他看來，已經是到嘴的肉，現在不翼而飛，痛惜不已。
李源捏了捏眉心，沒有了線索，確實棘手。
「靈獸在瀕臨死境時，會奮起反抗，不足為奇，不過明明重創，一路血跡，為何到這裏都沒有了，確實有些奇怪。」李源喃喃道，斷了線索，這頭靈鹿身上的靈元，就相當於已經失之交臂。
人生不如人意，十之八九。
李源這時神識一動，察覺四方，有人前來。
鄭燁同樣持刀轉身，他們二人一直追蹤靈鹿到這，已經進入天玄森外圍地界。
左右兩翼，都出現青色服飾的外門弟子，左側是三人，右側是兩人。
左側是清靈峰的姬瑤，右側則是李源不想見到之人，王骸和張麟。
姬瑤腰佩狎刀，四年不見，如今看上去，已經是一位姿容出彩的冰美人。
在他身後跟着青靈峰兩位外門弟子，大致模樣，就是當年在玄天寶閣門前遇到之人。
至於王骸，四年的成長，當年斷手已經恢復，現在的他，身高接近八尺，一雙陰冷目光，攝人心寒。
「原來是李源，你可見過一頭靈鹿？」姬瑤按住腰中狎刀，率先開口。
鄭燁聞言，猛然一怔，一頭霧水，難道是同一頭靈鹿？
鄭燁欲要開口，李源按住他的肩膀，接話道：「在下同鄭燁，沒有看到靈鹿。」
「哼，姬瑤師妹，你問了也是白問，他們二人即使見過，也不會如實告知於你，說不定呀，早已被他們取了靈元。」一旁的王骸，開始煽風點火，惟恐不亂。
少女清冷目光，掃了一眼李源，看都不看王骸一眼，冰冷說道：「誰是你的師妹？王骸，你天霞峰在儷陽宗作威作福，我姬瑤可不管，可你若是僭越我清靈峰弟子，我手中的狎刀可不念及同門之情。」
王骸一時吃癟，收回視線，注視李源兩人，他攤攤手，道：「你說巧不巧，姬瑤，你在追蹤一頭靈鹿，我和張麟師兄，同樣在尋找我們的獵物，都到了此地，就已經消失不見。」
這話一出，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聚焦李源和鄭燁。
「王骸，放你娘的狗屁，我和李源是這種人嗎？哼，實不相瞞，我們......」鄭燁不吐不快，心中氣極，正要道出自己同李源，同樣在追蹤一頭靈鹿。
很快，李源搖搖頭，示意鄭燁不可繼續說下去。
李源這時抱拳朝向姬瑤，問道：「姬瑤，你說得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