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帝境
「半神之上，神境之下。」
當聽到這句話的意思，顧天生勃然色變。
百年前，他跟五行宮水澤上人，天神殿雷帝，道一仙宮道一神主，並稱為四大霸主。
甚至是在四大霸主中，他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所帶領的長生顧家，也在數百年的光陰下，逐漸成長為了當世最頂尖的勢力，僅次於道一仙宮。
然而這種情況，在百年前改變了。
在他們四人為了至尊之上那個虛無縹緲的帝境苦思冥想想突破那一層契機之時，道一仙宮高調宣佈，道一神主突破，成就帝尊之位。
之後，道一神主就徹底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
有人認為道一仙宮是在嘩眾取寵，也有人認為道一神主已經勘破了紅塵，得道成仙。
只有他們寥寥數人知道，這是真的。
但顧天生從未想到，道一神主已經不是帝境，而是帝境界之上的半神境界。
這種落差，讓他瞬間失神。
他來找道一神主，其實並沒有報太多的希望，畢竟道一神主就算是帝尊，面對沉浪這個一拳就足以轟殺聖耀君王的怪物，帝尊也不過是送菜。
他只是認為，此時的自己已經沒有退路，或許可以聯合道一仙宮和長生顧家的力量，共同建造一個避難所。
將其隱藏在萬米之下的地底。
再搭配上他們顧家引以為傲的護法山門陣法，或許可以躲過沉浪的妄想界覆蓋，從而隔絕一方，隱世而局。
是的。
這才是他的計劃。
人類火種避難所計劃。
只是他沒有想到，道一仙宮，竟給了他一個如此大的驚喜。
道一神主，不是帝尊，而是半神。
甚至是已經接近真正神靈的至強者。
這個消息，震得顧天生一愣一愣。
「既然你們有此實力，為什麼不先去解決了沉浪？」
代理宮主聲音低沉：「因為宮主無法脫身，神界通道的入口完全取決於宮主的控制，一但宮主離開，放任通道不斷擴大，最終只會引發兩種可能，一是神界通道吸收了過多的能量，從而徹底被打開，與地窟世界重合，二是空間通道偏移軌跡，牽引神界不斷向藍星靠近，從而引發又一次的大破滅。」
「居然是這樣……」
顧天生當即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跟解決沉浪相比，無論是讓自身突破神境，還是為了防止世界被毀滅，無疑都更加重要。
而此時此刻，高速靠近的兩人已經越來越接近天穹之上絢麗之極的空間通道。
「好了，顧家主，宮主他就在空間通道下，那裏虛空亂流十分嚴重，沒有掌握空間力量在那裏將寸步難行，並且還有一定幾率被吸入進去，我們在這裏等著就行。」
顧天生停下腳步，抬頭望去，在他頭頂上空大約數千米的極高處，天河般的極光匯聚而來，整片天空為之動蕩，唯有中心處一圈吸收，扭曲所有光線所組成的光嵐高高懸掛，就彷佛世界上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無聲的吞噬著下方的極地冰川。
一股澹澹的吸力，讓他神色不禁一凜。
通往神界的通道，這誘惑非但沒有讓他失去理智，反而讓他越發清醒。
古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寧為雞頭，不做鳳尾。
他在這個世界安心的當他的霸主，一點也不希望有更高的存在出現，破壞平衡。
尤其是所謂的神靈。
一但真的出現一尊，那身當其沖的，就是他們那些頂尖勢力。
同樣是被奴役，神靈一方可能讓他當狗，而沉浪則是讓他成為聽話的動物……
額，
兩者好像並不區別。
他現在，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被神靈統治，也好過失去自我。
「顧天生？你能來找我，莫非是外面發生了什麼連你也無法對抗的事？」
這個時候，就在顧天生為了這兩個瘋子的事暗自神傷時，一個澹澹的聲音彷佛從天空倒灌而下，又彷佛響在了他的心頭。
緊接着，在顧天生的視線中，空間通道下方，突然有一線微光亮起，然後彷若流星般墜落而下，直接跨越了數千米降臨而下。
那是一個十分平凡的黑髮男子，初看之下並不英俊，但卻十分耐看，尤其是那一對深邃的目光，好似經歷了萬世滄桑。
更神異的是，他周身上下正散發着瑩瑩微光，似乎不是實體存在，如此怪異，匪夷所思的一幕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神靈降臨到了現實之中。
「好久不見了，顧天生。」
道一神主聲音平澹道。
「道一。」顧天生也是輕道一聲，神色複雜。
百年前，他們同為武道絕巔。
百年後，他還是武道絕巔，而對方，卻已經超越了帝尊。
達到了一個他難以想像的境界。
如此重重，如夢似幻。
很快，顧天生就調整好了情緒，將沉浪的事原封不動的道了出來。
「沉浪？舉世無敵？」
狀若神靈在世的道一神主微微一笑：
「沒想到不過百年光陰，這個世界竟出現了一個如此有意思的小輩，竟連聖耀君王都能擊敗，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半神境界無疑。」
「你不是對手？」顧天生反問道。
道一神主大方承認：「若對方擁有不死之身，那同等級下，我確實比不上他，但半個月後，結果就不一樣了。」
「什麼意思？」
道一神主張開雙臂，彷佛在懷抱整個天地，聲音彷佛是天地之間的迴音：
「因為，半個月後，我將正式踏入神境，成為這個世界第一個踏足真神境界的存在，一個半神，就算擁有不死之身，也不足為懼。」
……
返回的路上，顧天生臉色的喜悅之色逐漸收斂。
神境，這確實是足以擊殺沉浪的無匹力量。
但細想之下，顧天生總覺得這種莫名的自信十分熟悉。
是了。
當初藉助上古誅魔陣，擁有比肩帝尊戰力的水澤上人也是這樣想的。
擁有十二億信徒，擁有無限次數替死能力的巔峰帝尊聖耀君王，也是這樣想的。
而現在，實力即將突破神境，成為世間第一尊真神的道一神主，也是這種心理。
顧天生：……
「難不成，沉浪還能翻盤！？」
顧天生內心狐疑，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
「不行，若道一神主不是對手，那這世間就真的沒有任何可以阻擋沉浪的對手了，妄想界的實施，也不可能再有人反抗，換而言之，這已經是最後的一戰，這一戰的結果，將決定這個世界的歸屬。」
「而我，也將暴露在沉浪面前，若道一神主勝，那自然一切安好，若沉浪勝，那我將沒有任何活路，既然如此，那就讓我最後給他添一把堵，讓他徹底成為整個世界的公敵。」
顧天生眸光幽幽，神色扭曲而猙獰。
……
自然不知道外界，顧天生已經徹底背叛了自己，此時此刻，仁德宗修鍊室內。
沉浪盤坐在陣法覆蓋的房間中，他的身軀被周身數千米範圍內不計其數，虛空涌動的光子所籠罩，整個人就好像是光的源頭。
不，不是光，而是太陽。
此時的沉浪，正在源源不斷的吞吐著屬於太陽的偉力。
在他體內，億萬萬組成他身軀的雷之魔神胚胎，一個個被太陽本源所孕育，紛紛覺醒，化身雷之魔神細胞。
同時，一股股彷佛無窮無盡，足以讓天崩地裂的可怕力量正在不停在湧現出來。
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六天。
沉浪勐然睜開了眼睛。
帝境，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