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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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骨城,搬山的一眾大月詭都在死撐。

脫離飄渺幻城那一刻,被它們鎖住的客院就應該進入好像傳送的環節,可是,誰能沒想到,那個跟它們搗亂的混球,會扯著客院,在傳送的路上還跟它們搗亂?

一隻曾經受過傷的大月詭最先頂不住,手上的靈氣鎖鏈越來越細,越來越細,到最後無聲無息的斷了。

它駭白了臉,很想努力,再讓靈氣鎖鏈出現,可是試了幾次都不成功。

對面的魔神用眼神挖了它好幾次,如果不是離得稍有些遠,再加上它自己也騰不出手,肯定先給一個大耳刮子。

原本這山搬的就非常艱難,現在又少了一個……

魔神太氣了。

既氣自己『人』,也氣無傷。

這個在截魔台,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傢伙,現在真是能的不得了。

先是鳳瀾,再是喬雁,如今又出了一個顧成姝。

它們在搬山,那個混蛋拉着客院,在跟他們玩重山墜。

魔神氣得要磨牙,可是對面又有兩個族人的靈氣鎖鏈快要不行了。

它以眼神殺着它們,示意它們無論如何也要再撐一會。

可是,這撐著撐著,原本很粗的靈氣鎖鏈還是在它的眼面前,越來越細,直到細成了頭髮絲。

魔神正要訓斥,身邊又出現了一個撐不住的。

看來是真的不行了。

魔神沒辦法了,騰出一隻手,靈力一展,西傳界的地圖,就在它們的中間出現了。

那個移動的小黑點兒,就是它們的目標,裏面有數千道門的小崽子,他們每個人的身家都豐厚異常。

「……扔禁斷山。」

是搬不到無垠墳場了,那麼最適合扔的地方只能是禁斷山,那裏的靈氣不能用,又有養屍人和大量的屍傀,無傷以為他跟着,它們就沒辦法了嗎?

呵呵!

堂堂化神星君,要是死在屍傀之地,被養屍人培養成屍傀,那就好笑了。

為了避開截魔台可能的攔截,它沒走南王府的直線,特意繞了路,現在看,果然繞的就是對的。

不說那些道門小崽子,只無傷一個人,就夠賠異瞳的損失了。

「聽我號令,扔!」

剛到禁斷山上空,魔神一把收了自己的靈氣鎖鏈。

它圓滿了。

心情一好,自然就沒有遷怒灰頭土臉的幾個傢伙,「通知西王和北王,以屍傀大軍攔截禁斷山出入的所有修士。」

禁斷山對它們也不友好,不過,無所謂了,把那些小崽子也全都弄成屍傀,以後還有人敢隨隨便便支援西傳界嗎?

「總之把那裏給我圍成鐵桶,飛鳥也不能渡。」

「是!」

充當傳話筒的兩個大月詭,急急出去,讓小月詭們幫着傳令了。

它們能感覺魔神大人這一會的心情很好。

聯想到禁斷山的特殊,它們原本略有沮喪的心,也都火熱了起來。

那個害它們大家的混球,也要被困在禁斷山了吧?

哼哼,不能動用靈力,化神也不比凡人強上多少。

它們也圓滿了。

此時,被它們惦記的無傷確實很凄慘。

他扯著客院的地基一路搗亂,目的似乎達到了,可是,又好像沒達到。

這是什麼地方啊?

禁斷山呢。

如今除了他們自己,誰能知道他們在禁斷山?

這根本不在飄渺幻城到幽冥骨城的直線上。

魔神帶他們繞圈了呀!

如果肖御找不到他們,不能救援,他……

「哎喲~」

他大聲的呻吟出聲,沒辦法,如今這裏的人,就他老人家最弱了。

一路上,竭盡全力的搗亂,靈氣都用得差不多了,上面人喊禁斷山時,他才覺不妙,雖然在最後關頭一路從中間跑到後門,在整個客院要砸下的瞬間,滾了一下,可是,還是被剮蹭了,如今的一條腿恐怕都要廢了,好痛好痛。

左手腕也腫了,額頭也撞了一下。

「你是何人?」

「我……我是飄渺幻城的雜役弟子,負責客院的清掃。」

這種情況下,亮出真正的身份,只會讓大家更加的傷感。

畢竟沒有救援,他們……

無傷的眼睛都有些紅,他老了,死不死的無所謂,可是小徒孫和這些孩子……

「放心……,沒有太傷到骨頭。」

藍錫英仔細打量,確定見過,檢查了一下,往他嘴巴里塞了一枚培元丹,想想又塞了一枚小還丹,「剮蹭的厲害,得好好養一下。」

「多謝!」

可憐他老人家,除了這一身雜役服,一個水葫蘆,啥都沒有。

禁斷山進入十月之後,晚上都是極寒啊!

才這麼一小會,他就感覺有些冷了。

可憐,他堂堂化神……

「這個先借您!」

藍錫英正好有一根雷擊木沒來得及收起來,「拄著應該能走幾步。」

法衣什麼,她就沒辦法了,大家拿出的都不多,當時事情緊急,她見宮坪只拿了一件厚毛大氅,便也只拿了一件厚毛大氅。

如今想幫也無能為力,「你在這裏稍坐一下,我去問問大家,有沒有多餘的厚毛法衣什麼的。」

總不能看着他死。

她轉身去問人了,卻沒想,另一邊,大家又把先前掉下的一個人抬了回來。

另一個摔死了,這一位雖然多處骨折,在客院壓下的時候,卻拚死爬了出去,好歹活着。

藍錫英看大家給他湊厚毛法衣,都湊了好一會,只能嘆息著離開。

她決定去搜一搜各個倒塌的屋子,看看能不能找上一點禦寒之物。

最好大家都備一點,前路到底是未知的。

「你在找什麼呢?」

顧成姝把自己裹得很緊,不同於其他人,她當初在混沌森林撿的戰利品太多,雖然說,傳仙秘境裏沒有什麼絕靈之地,她還是帶了兩個裝滿急用物資的納物佩。

「啊?」

藍錫英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帶着銀色面具的兩個屍傀,心跳漏了一下,「後門那裏掃地的老頭受傷了,他可能太窮,沒有厚毛法衣,我給他找找。」

「……」

像師祖的祝爺爺嗎?

吃飯的時候,他說他姓祝。

顧成姝不由的關心,「我有,我有一件特別大的厚毛大氅,當被子蓋的。」

「那可太好了。」

藍錫英大喜,跟上她的腳步,「安頓好傷員,我們恐怕要連夜走。」

把他們扔在這裏的魔神居心不良。

不早點走,明天可能就走不了了。

「走之前,我感覺我們應該把屋子裏的桌椅撿出來些,扛上一部分帶着。」

「好主意。」

已經有人在扒了。

顧成姝心動,「山清、水秀,到了前面,你們也幫我們找找桌椅。」

顧成姝覺得自己還是挺聰明的。

在最後的關頭,讓山清和水秀出來了。

他們才被師父幫忙梳理過玄門正宗心法,這裏雖然禁了她的靈力,神識也不能亂放,但是,至少一年之內,不愁他們兩個反噬。

而且,顧成姝感覺他們都恢復了一些靈智,要不然,也不會在出屍袋的時候,一前一後護着她,再觀察周圍情況。

山清和水秀沒有應答,但默默的跟着,到了最後一進,自動在殘垣斷壁中拖拽桌椅。

「祝爺爺,您把這個披上?」

顧成姝從納物佩中摸出那件最大最厚的厚毛大氅,「服過治傷的丹藥嗎?」

「服了,服了,這位小友給我的。」

無傷沒想到顧成姝會來,更沒想到,這種時候她也沒嫌棄他。

一時之間,心窩都是熱熱的,披上大氅后,感覺剛剛還冰涼的身體,馬上就暖和了起來。

「藍姐姐,多謝了。」

藍錫英:「……這不是應該做的嗎?」

她有些懵。

顧成姝居然跟這個雜役老修這麼熟。

她剛還在為她也有屍傀而擔心,現在嘛,又全都沒了。

「沒想到,你們認識。」

「是老頭子我運氣。」

無傷是真正的高興。

他家的娃子果然是最好的。

「我們都很有運氣。」

老頭的笑容很像她爺爺,雖然兩人長得完全不一樣,但是,顧成姝就是覺得,他的笑容跟爺爺一樣,讓她心安。

檢查了他的傷,確定就是養一段時間的事,搬過椅子,扶他坐下,「您坐這,我讓山清和水秀抬您到中間。」

所有傷員,大概都會集中到中間。

等宮坪確定好方位,他們要馬上離開。

被大家圍着,借月光石畫地圖的宮坪,正在努力想他們的出路。

今天晚上必須走,而且要快走,要不然,等到這邊養屍的詭修收到消息,可能誰都走不了了。

性命關頭,所有人的動作都很快,能用的撿著,不能用的丟棄,兩個傷員,被大家用椅子抬着,山清和水秀應顧成姝的要求,走在了最前面,給大家趟路。

此時,魔神分身已經知道,整個客院被丟在哪了。

它很高興,但是,這不能撫平它失去異瞳的恥辱。

天上的流星大戰,已經進入尾聲,估計要不了多久,肖御就會殺過來。

它在飄渺幻城的長老手上虛晃一招,長矛猛的扎入原先差點被破開的陣眼。

那個用塔的女修,就在那裏面。

它得給異瞳報仇,得清洗今天的恥辱。

嘣~

長矛勁力太大,陣眼上靈光閃耀不停。

主持陣眼的澹臺朔喉頭一緊,就有一股子腥甜涌了上來。

守陣至今,他已經很疲憊了。

當了掌門,他從來沒這麼累過。

而且……

澹臺朔好擔心顧成姝,好擔心自家弟子們,他們身上,可都有傳仙秘境的仙人賜寶呢。

該死的詭魔在打什麼主意啊?

只要一想到,他們辛苦忙一場,全替詭魔做了嫁衣裳,就特別的難過。

所以和徒弟守陣以來,偶爾他也會瞅空,陰那幾個大月詭一下。

但現在……

澹臺朔感覺自己有些撐不住了。

不管是那個魔神分身,還是那三個大月詭,還擊的時候,都有好幾次,精準對着他們來。

一次兩次無所謂,十次八次,他還行,可是現在是多少次了?

宛玲瓏迅速幫忙彌合陣眼,「師父,我們往後面的陣眼退吧!」

該搬的,已經讓對方搬走了。

再計較也沒用了。

打到現在,宛玲瓏也發現了,沒有援軍,他們不太可能,再創殺異瞳的戰跡了。

如今不管是魔神,還是那三個大月詭,都謹慎的很,相距的距離不大,彼此之間能隨時相助。

再在這裏跟它們硬拼,划不來了。

「它們在退走之前,肯定還要把我們當作重點打擊對像。」

所以,退走之前,是她和師父最危險的時候。

「退什麼?」

澹臺朔要面子。

也想努力多撐一會,等待截魔台的前輩們,能騰出手來救援他們。

退後就不能露臉。

凌雲宗兩代掌門人的臉,也不能丟在這裏。

顧成姝他們指望不上了,他就要多在肖盟主那裏露露臉,在辛如塤這裏努力到最後一刻。

也許,他們看在他和玲瓏如此盡心儘力,可以把成姝交上的東西,再勻一點給他呢。

「肖盟主就快到了。」

飄渺幻城,整個客院都被人家搬走了,這後果,肖盟主不可能不知道。

「再撐一會。」

澹臺朔在徒弟穩住陣眼的時候,忙往嘴巴里狂灌靈酒。

可就在此時,得到魔神傳音的赤天三個大月詭,一齊抽出一點時間,配合魔神分身,給了他們一下子。

好像惡龍咆哮一般的四道靈光絞在一起,澹臺朔的瞳孔放大,一口酒還沒咽下,不由分說,就把徒弟宛玲瓏丟出了陣眼。

嘭~

陣眼當場炸裂。

稍慢一步的澹臺朔筋骨寸斷,全身浴血。

「師父!」

宛玲瓏急奔而來,可是,澹臺朔的眼珠子都在充血,渾身的毛孔被那四道超絕靈力壓得噴血,他微張了嘴巴,想要說什麼,喉骨卻斷了,無法發出正常的音調來。

澹臺朔面露悲哀,有些後悔,可是此時他也沒時間後悔了,徒弟不能再被那些東西鎖住。

宛玲瓏確實拖着師父往後面的陣眼退,此時,身邊的七個陣眼,都在給他們構築防禦靈盾。

但遲了就是遲了。

澹臺朔的手指動了動,拼着最後的意志,把自己身份牌交到徒弟的手上,瞪着眼睛看着她。

「師父,有丹藥,有造化丹的,你等等,等等啊!」

宛玲瓏哭着想去給師父朝辛掌門要造化丹,但是,師父的生命氣息,又在迅速流逝。

「造化丹來了。」

辛如塤看到這邊出事,避著對面的截殺,連竄數個陣眼,急急趕來了。

可是……

丹藥按到了澹臺朔的嘴邊,卻按不下去了,「澹臺道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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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仙子多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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