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計謀、巧合、羅網
雖然說謝長林把趙海龍和他帶的百十號人臨時調到了76號來，但搜捕梁晴、於潔的事情始終毫無進展。
不過謝長林在這個期間接到了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一個情報。
情報是「神風」秘密轉給他毛人鳳，再由毛人鳳轉給他的絕密的文件，他看過後大喜過旺，連忙用電台呼叫了金大牙趕回了76號商量對策。
金大牙不敢有半點懈怠，把里平的事臨時交陸健康和王黑子后，帶上跟隨他多年的鐵桿心腹陳五星夜趕回了上海。他知道眼下謝長林已經是完全的器重他一人了，他得抓着這個機會和謝長林徹底成為同盟兄弟，自己將來才能有發展。
謝長林也沒和金大牙多客氣，讓廚房給端來宵夜后，把文件放在了正狼吞虎咽的金大牙面前。
文件的內容是解放軍華野敵工部針對「美人魚行動」的人員構成名單和行動的目標，還有就是告訴軍統首腦，在他們的內部潛藏着一個代號「東海一號」的###情報人員。
「紅強兄，我這次把你特地從寶山裏平前線調回來就是和你商討一下該如何處理神風的情報。」
「恩。」
金大牙趕緊把嘴裏的雞肉咀嚼了幾下，咽了下去。
「站座，神風的情報雖然沒說出行動時間，但從人員組成上看，我認為不會超過三個月必將開始。我個人認為首先是名單上下手。現在看來問題很明朗了，市委書記親自掛帥成了美人魚行動的總指揮，###此次決心下的可謂的不小啊，許軍是行動技術總指揮，梁晴是副總指揮，於潔是行動協調人。要想弄請美人魚行動的具體的行動方案，必定要抓住這幾人其中之一才行。尤其是作為行動協調人的於潔，一定掌握著全部機密的流程。」
「這個我也清楚，可是到哪兒去抓於潔那，甭說她了，你們在里平打了那麼久了，除了江南大隊戰士的屍體，你一個活的也沒撈著，不過我已經掌握了初步的情報，於潔和那個許軍都在上海市區，我讓趙海龍和老滿抓緊偵緝著那。」
謝長林說這話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譜子，趙海龍總是告訴他有線索了，有影子了之類的話，但連一個真的地下黨也沒抓到手過那，不過謝長林依舊對趙海龍這個老情報出身的警衛處長抱有一定的希望。
「站座，上次神風不是報告說《申報》的當家花旦顧燕也是###的人了嗎，這次情報里怎麼沒提到顧燕？」
「這個不是很清楚，據說是顧燕不想在那邊幹了，所以脫離了，不知道是真是假那。」
其實這正是華野敵工部想出來的誘「神風」上鈎的計謀，「美人魚行動」的人員就那麼幾個，是誰執行都無所謂，因此故意在嫌疑對象里顯露了這份名單，但具體的行動計劃和關鍵人物根本沒有泄露出來，否則已經打進罪惡花基地的楊樂樂就早暴露了，還有顧燕的事也是敵工部故意放的風，為的是更好的掩護顧燕的行動。
只有「東海一號」不是我方故意泄露的，而是「神風」自己從其他渠道獲得的。但是連杜部長都不知道「東海一號」是誰，因此「神風」本事再大，也弄不到具體人的情況。
「老金，別管顧燕不顧燕的了，你看就神風的情報分析，該如何入手進行下面的工作那？」
謝長把金大牙臨時喊回來就是為的聽聽這隻老狐狸的意見。
金大牙把飯也吃的差不多了，聽謝長林切入了正題，於是把嘴一抹，拿了根火柴用小刀削了削尖，剔起他那嘴大金牙來。
「站座，依我看這事咱們萬變不離其宗。分三步走，第一步死死咬住蘆盪湖的江南大隊不松，讓實施『美人魚行動』的###失去武裝力量的支援，那就幾乎別想闖進罪惡花基地，畢竟基地里有趙海龍、吳國棟近一個營的軍力和警力那，想破壞需要一定的時間安放炸藥，沒有火力掩護這是做不到的。這一步還是由我和湯凱的憲兵三團牽頭，在里平地區實現，爭取在一個半月內徹底端掉江南大隊。」
謝長林一聽，自己果然和金大牙想到一起去了，上次梁晴和岳家進進市區煽動###和罷工已經衝擊76號就是為了讓自己把金大牙的人手抽回來，好在自己堅持沒動里平清剿的人，而寧願從罪惡花基地調趙海龍幫忙。
「恩，老金你和我想到一塊兒了，繼續說。」
「第二步就是要趕緊找出###埋伏在我們內部的『東海一號』，否則咱們的計劃###隨時可以掌握，這次突襲里平未果就是『東海一號』做了手腳，江南大隊事先聞到了風聲，所以才及時的撤進了湖裏，這點從王黑子去抓那幾個女###時看到的情況變化就分析的出來。所以這第二步你要交代海龍和老滿抓緊辦。對於『東海一號』您就沒一點值得懷疑對象嗎？」
「我只是還懷疑這個東海一號會不會是黃曉河，上次他供出許軍、於潔和成山來，給我的印象是避重就輕，會不會是###特意安排的啊。」
「我也是這個意見，姓黃的小子嫌疑最大，但是我自己還是對另一個姓黃的人也有疑慮。」
金大牙沒敢說的很肯定。
「哦，你說的是黃艷上尉啊，我想應該不會的，她的背景資料我調閱過了，毫無問題啊。我倒是覺得吳八問題更嚴重些。」
謝長林搖了搖腦袋，接着說：「要是黃艷的話，那我們早就把全部計劃暴露了，她畢竟是機要秘書，但是從眼前的事上看，沒任何證據能證明她出賣了情報。因此，我決定把吳八秘密拘押起來進行審訊，你看如何？」
「我也覺得吳八的所作所為有問題，梁晴、於潔她們從蘇北返回，在林家港中了他和我的埋伏，分明是唾手可得的事了，偏偏從他手上給溜了，事後我分析這裏面一定有鬼。不過後來我們懷疑他后，不是開會都不讓他參加了嗎，尤其是突襲里平村的事他應該是無從知曉的啊。」
金大牙真不愧是老狐狸，說的謝長林頭直點，心裏想把他喊回來商量是完全正確似的。
「還有你的第三步那？」
謝長林追問道。
「第三步是對地下黨上海市委的追捕，因為許軍是個爆破專家，要是能抓到他，###就得另派行家來知道爆破技術了，這一來一往沒三個月是很難辦到的。加上如果破獲了地下黨的首腦機關，那就群龍無首了，等於就破壞了他們的『美人魚行動』，這件事恐怕得站座您親自出來做了。」
「好啊，老金你基本上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了，看的很透徹，我們具體商量一下你的三步曲的細節吧。對了，里平那裏戰況如何？」
謝長林道。
「哦，里平那裏我學的是當年日本人對付新四軍的辦法，搞的是連坐制，現在村上沒人再敢往湖區里送糧食補給了，我估計裏邊不說糧食了，連藥品也快光了。只要控制住江南大隊的補給，他們撐不了多久的。」
「做的很漂亮啊，但是寶山蘆盪湖地區地形複雜，出口眾多，你要安排好嚴密的把守。」
「這個你放心，我後天就返回里平，順便從寶山鎮再會一下我的老弟兄夏廣泰，據說在寶山也有通道能從湖裏走水路進入湖區，我想考察一下，別有遺漏。畢竟夏廣泰不是行家，而黃曉河又他娘的不那麼可靠。」
「恩，好的，老金咱們弟兄不言謝了，等這次毀了###的『美人魚行動』，我向毛局長給你報功，讓你坐上上海站站長的交椅。」
謝長林馬上給金大牙打起氣來。
「呵呵，站座玩笑了。我根本不想做您的位置啊，都是為了黨國的利益而已。」
金大牙以為謝長林在試探自己的野心那。
「我沒和你開玩笑，毛局長的確想等我們這邊完事了，把我調回南京局裏工作，那我還不把老哥你推薦做上海站站長嗎？」
「呵呵，不敢，不敢，金某全憑站座栽培就是了。」
金大牙連路程也只在上海呆了三天，便趕去了寶山鎮，他想從那裏水路試試能不能通到里平地區。
金大牙和謝長林說的使用了日本鬼子的招數可能見效了的話，也並非是空穴來風，江南大隊在他的封鎖下，的確進入了第二個困難時期。
原來江南大隊在楊樂樂搞來藥品后，傷員們再孫雁和歐陽佳慧的精心照料下都漸漸的恢復了健康。
九月和盛聯山在里平附近裏應外合的搞了幾次襲擊，打的金大牙和陸健康是焦頭爛額。
但是這個金紅強是狡猾而又死硬的傢伙，都這模樣了，他還是不找謝長林求援或者是求個好主意，而是不斷的變換著策略和江南大隊周旋。他知道江南大隊在湖裏，供給上總是不如在岸上的他來的方便。
於是金大牙真的乾脆學起了新四軍當年對付日本鬼子的辦法對付起江南大隊來了。
他用湯凱增援給他的那個連，讓王黑子帶着把湖區外圍通道全部封死，不準任何人進出，發現有帶糧食進湖區的一律抓起來拷打甚至槍斃。不少無辜的老百姓因此命喪了黃泉，弄得到處是怨聲載道的。
不過他把湖西通往寶山鎮的那條道開放着，讓王黑子親自坐鎮在那裏，盤查往來行人。
金大牙的這一舉措還是有效果，江南大隊的糧食供給真的又成了問題。常常是一天只能喝到一頓稀飯，由於湖上的汽艇巡邏不斷，捕魚也常不能收穫到，隊員雖說士氣很高，但是飢餓還是使戰鬥力有所下降了。
「不行啊，九隊長，再這麼下去那仗就難打了，糧食必須去搞來，上次樂樂弄到的藥品也用的所剩無幾了，不及時補給，大家的身體可要慢慢垮了啊。」
梁晴和許軍都不在，宣教幹事歐陽佳慧就成了九月最好的顧問了。
「歐陽幹事，你說的沒錯，這是個問題，我已經向市委郭書記彙報了，郭書記很快就會回電給我們明確的指示。」
兩人正談著如何維持現在的局面那，衛生員兼報務員孫雁拿着郭長濤發來的電文，興沖沖的跑了到了作為指揮部的這間蘆葦搭的棚子來了。
「看看，郭書記的回復真快啊。」
九月從孫雁的手上接過了電文紙，看了一下交給了歐陽佳慧。
歐陽佳慧看着臉上有了笑容。
原來郭書記在電報上告訴九月和歐陽，糧食和藥品都幫他們籌集到了，正在探摸進湖的渠道，本星期五就將由梁晴和岳家進護送這批物資到寶山，然後從湖西地區進湖區並歸隊。郭書記希望江南大隊能派出小股人馬主動前往寶山鎮對梁晴、岳家進以及物資進行接應。
「太好了，這下問題全解決了，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如何把物資接進湖區來。」
歐陽佳慧把電文紙交還給孫雁進行銷毀。
「這批物資事關重大，我得親自帶人去趟寶山。」
九月嚴肅的說。
「那可不行，大隊幾十號人等着你指揮那，這一去就得四、五天，你不在，誰指揮人馬去和金大牙打仗那。還是我帶人去，敵後工作我有經驗。」
歐陽佳慧否定了九月的決定。
九月認真的想了想，歐陽佳慧說的很在理，再者到了寶山還有梁晴和岳家進的聯合，比單獨行動安全點，也就同意了歐陽的請戰要求。
同時他派了一個機靈能作戰的偵察員小馬陪護歐陽一起前往寶山鎮。
「今天是星期三，明天晚上我送你上湖西的岸上，你和小馬在鎮中的明發旅社住下來，後天下午梁晴他們到了寶山會去明發旅社找你們和你們接頭。然後你和小馬帶他們把物資運往上岸的地方，屆時我會帶人帶船在那裏接你們的。」
九月一一交代著具體的細節。
為何市委和部隊決定從寶山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把物資運進湖區，而是走相對安全點的林家港那。
這是因為這兩天才出任寶山鎮鎮長的夏廣泰才接手寶山的防務，不熟悉那裏的情況，再加上金大牙為了加強里平村的軍力，把守寶山的憲兵全部調到了里平，只留下軟骨頭黃曉河帶着四、五個特務配合著夏廣泰的民團的一百五十多個團丁守衛寶山。
金大牙認為寶山太顯眼，掩蔽物少，地勢平坦，一旦打起來，江南大隊的戰鬥技藝施展不開，加上大隊主力被自己圍在湖區里，即便是有遭遇也是少數的偵察員，由民團和黃曉河對付也足以解決的了。
巧的是，對上次跟丟了於潔和徐兵的黃曉河，這兩天恰恰就在寶山四處盤查，他希望能再次遇見於潔。
但是他查了一個星期多也沒能再碰見於潔。
其實黃曉河想抓於潔的最主要目的並不是想強姦她，他知道於潔剛烈無比，雖說自己的確想和她發生**關係，但也只是一相情願罷了。黃曉河是想找到於潔，通過她打聽到妻子張晨曦目前的下落和處境，他還是希望張晨曦能原諒他的作為，甚至張晨曦假如還能接受他，他也想脫離了謝長林的控制跑出來。
黃曉河這天在鎮子靠湖邊的地區轉悠了兩圈也沒發現什麼問題，就帶着手下以及鎮長夏廣泰派給他的一個班的民團往他的駐地走去，準備吃午飯。
走到一家小百貨店，他進去買了幾包香煙。
剛一出小百貨店的門，突然他看見一個很熟悉的女性身影。
只見這個年輕的姑娘身穿紫色銹著金絲邊的絲絨高開叉旗袍，步履輕盈的走進了離百貨店不遠的一家叫「明發」的旅館。
明發旅館屬於鎮上最好的旅館，住在這裏的不是商人就是達官貴人，按照這個女人的穿着應該是住得起這樣的旅館的。可是黃曉河總覺得從側面和背影上看，這個女人有點象誰。
他正疑惑著那，他的一個手下見他盯着那女人已經進入旅館的背影發愣，便說：「黃副隊長，這個女人可夠漂亮的，怎麼樣要不要進去『檢查』她一下？」
「放屁，我們是堂堂的**，不是流氓，見着漂亮女人就調戲，有損**聲威。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女人很象我見過的誰啊。」
黃曉河盯着「明發」旅館的大門說道。
「呵呵，黃副隊長說的極是，可是我看她不象是於潔啊。」
小特務跟了他這麼些天，知道黃曉河做夢都想找到於潔。
「一會，你去旅館查一下登記簿，看看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幹什麼職業的，知道嗎。」
「是，小的明白。」
等那個女人登記好上了樓后，兩個小特務進了「明發」旅館，亮明身份后問旅館的老闆要來了住宿登記簿。
登記簿上登記的是：張慧，女，25歲，職業記者，來寶山採風的。
「張慧？記者？」
黃曉河聽完彙報后，腦子急速轉了起來。
記者？對，就是她，歐陽佳慧。
黃曉河立刻想了起來，雖然他只見過歐陽佳慧三次，但對這個當時號稱上海第二美女的記者印象很深刻。他記得自己當時還為第二美女的稱號自梁晴和黃艷、於潔的出現而旁落為歐陽嘆息過那。
「好傢夥，歐陽佳慧從上海失蹤后，都以為她被送到了蘇北的華野總部了，誰知道她還留在上海那，這個軍統憲兵的通緝對象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出現在防衛森嚴的寶山地區。」
黃曉河心裏想到，但他並沒向手下說出來。
他想單獨的接觸一下歐陽佳慧，假如從歐陽的嘴裏能有張晨曦的下落，他想放歐陽一碼。
於是他對小特務說：「哦，記者，正當職業啊，那我們回去吃午飯吧。」
回到了駐地，一個特務通知他：「黃副隊長，金副站座到寶山來了，正在夏鎮長家，等著您回來過去那。」
「哦，金大牙，他來幹什麼。」
黃曉河對金大牙是又恨有怕。
恨的是他利用「審查」雲水話劇社演員的機會，曾多次強姦自己年輕漂亮的妻子張晨曦，怕的是金大牙心狠毒辣，心眼又多，還是謝長林面前的大紅人，並且疑心病重，說殺誰就殺誰，沒商量的。
黃曉河連忙趕到了鎮公所去見金大牙。
「曉河啊，這些時你把守寶山辛苦了，有什麼收穫和發現嗎？」
「報告金副站座，還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黃曉河心驚膽戰的回答著金大牙。
「呵呵，黃副隊長，我覺得寶山這裏有問題啊，從蘆盪湖地區進上海無非兩個重要的通道，一個是夏庄到林家港一帶，一個就是寶山鎮。林家港一帶有王黑子日夜監守着，應該跑不出去人的，可是江南大隊的梁晴政委和岳家進卻大搖大擺的進了上海搗亂去了，我想恐怕是從寶山這兒上的岸吧。」
雖然說謝長林把趙海龍和他帶的百十號人臨時調到了76號來，但搜捕梁晴、於潔的事情始終毫無進展。
不過謝長林在這個期間接到了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一個情報。
情報是「神風」秘密轉給他毛人鳳，再由毛人鳳轉給他的絕密的文件，他看過後大喜過旺，連忙用電台呼叫了金大牙趕回了76號商量對策。
金大牙不敢有半點懈怠，把里平的事臨時交陸健康和王黑子后，帶上跟隨他多年的鐵桿心腹陳五星夜趕回了上海。他知道眼下謝長林已經是完全的器重他一人了，他得抓着這個機會和謝長林徹底成為同盟兄弟，自己將來才能有發展。
謝長林也沒和金大牙多客氣，讓廚房給端來宵夜后，把文件放在了正狼吞虎咽的金大牙面前。
文件的內容是解放軍華野敵工部針對「美人魚行動」的人員構成名單和行動的目標，還有就是告訴軍統首腦，在他們的內部潛藏着一個代號「東海一號」的###情報人員。
「紅強兄，我這次把你特地從寶山裏平前線調回來就是和你商討一下該如何處理神風的情報。」
「恩。」
金大牙趕緊把嘴裏的雞肉咀嚼了幾下，咽了下去。
「站座，神風的情報雖然沒說出行動時間，但從人員組成上看，我認為不會超過三個月必將開始。我個人認為首先是名單上下手。現在看來問題很明朗了，市委書記親自掛帥成了美人魚行動的總指揮，###此次決心下的可謂的不小啊，許軍是行動技術總指揮，梁晴是副總指揮，於潔是行動協調人。要想弄請美人魚行動的具體的行動方案，必定要抓住這幾人其中之一才行。尤其是作為行動協調人的於潔，一定掌握著全部機密的流程。」
「這個我也清楚，可是到哪兒去抓於潔那，甭說她了，你們在里平打了那麼久了，除了江南大隊戰士的屍體，你一個活的也沒撈著，不過我已經掌握了初步的情報，於潔和那個許軍都在上海市區，我讓趙海龍和老滿抓緊偵緝著那。」
謝長林說這話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譜子，趙海龍總是告訴他有線索了，有影子了之類的話，但連一個真的地下黨也沒抓到手過那，不過謝長林依舊對趙海龍這個老情報出身的警衛處長抱有一定的希望。
「站座，上次神風不是報告說《申報》的當家花旦顧燕也是###的人了嗎，這次情報里怎麼沒提到顧燕？」
「這個不是很清楚，據說是顧燕不想在那邊幹了，所以脫離了，不知道是真是假那。」
其實這正是華野敵工部想出來的誘「神風」上鈎的計謀，「美人魚行動」的人員就那麼幾個，是誰執行都無所謂，因此故意在嫌疑對象里顯露了這份名單，但具體的行動計劃和關鍵人物根本沒有泄露出來，否則已經打進罪惡花基地的楊樂樂就早暴露了，還有顧燕的事也是敵工部故意放的風，為的是更好的掩護顧燕的行動。
只有「東海一號」不是我方故意泄露的，而是「神風」自己從其他渠道獲得的。但是連杜部長都不知道「東海一號」是誰，因此「神風」本事再大，也弄不到具體人的情況。
「老金，別管顧燕不顧燕的了，你看就神風的情報分析，該如何入手進行下面的工作那？」
謝長把金大牙臨時喊回來就是為的聽聽這隻老狐狸的意見。
金大牙把飯也吃的差不多了，聽謝長林切入了正題，於是把嘴一抹，拿了根火柴用小刀削了削尖，剔起他那嘴大金牙來。
「站座，依我看這事咱們萬變不離其宗。分三步走，第一步死死咬住蘆盪湖的江南大隊不松，讓實施『美人魚行動』的###失去武裝力量的支援，那就幾乎別想闖進罪惡花基地，畢竟基地里有趙海龍、吳國棟近一個營的軍力和警力那，想破壞需要一定的時間安放炸藥，沒有火力掩護這是做不到的。這一步還是由我和湯凱的憲兵三團牽頭，在里平地區實現，爭取在一個半月內徹底端掉江南大隊。」
謝長林一聽，自己果然和金大牙想到一起去了，上次梁晴和岳家進進市區煽動###和罷工已經衝擊76號就是為了讓自己把金大牙的人手抽回來，好在自己堅持沒動里平清剿的人，而寧願從罪惡花基地調趙海龍幫忙。
「恩，老金你和我想到一塊兒了，繼續說。」
「第二步就是要趕緊找出###埋伏在我們內部的『東海一號』，否則咱們的計劃###隨時可以掌握，這次突襲里平未果就是『東海一號』做了手腳，江南大隊事先聞到了風聲，所以才及時的撤進了湖裏，這點從王黑子去抓那幾個女###時看到的情況變化就分析的出來。所以這第二步你要交代海龍和老滿抓緊辦。對於『東海一號』您就沒一點值得懷疑對象嗎？」
「我只是還懷疑這個東海一號會不會是黃曉河，上次他供出許軍、於潔和成山來，給我的印象是避重就輕，會不會是###特意安排的啊。」
「我也是這個意見，姓黃的小子嫌疑最大，但是我自己還是對另一個姓黃的人也有疑慮。」
金大牙沒敢說的很肯定。
「哦，你說的是黃艷上尉啊，我想應該不會的，她的背景資料我調閱過了，毫無問題啊。我倒是覺得吳八問題更嚴重些。」
謝長林搖了搖腦袋，接着說：「要是黃艷的話，那我們早就把全部計劃暴露了，她畢竟是機要秘書，但是從眼前的事上看，沒任何證據能證明她出賣了情報。因此，我決定把吳八秘密拘押起來進行審訊，你看如何？」
「我也覺得吳八的所作所為有問題，梁晴、於潔她們從蘇北返回，在林家港中了他和我的埋伏，分明是唾手可得的事了，偏偏從他手上給溜了，事後我分析這裏面一定有鬼。不過後來我們懷疑他后，不是開會都不讓他參加了嗎，尤其是突襲里平村的事他應該是無從知曉的啊。」
金大牙真不愧是老狐狸，說的謝長林頭直點，心裏想把他喊回來商量是完全正確似的。
「還有你的第三步那？」
謝長林追問道。
「第三步是對地下黨上海市委的追捕，因為許軍是個爆破專家，要是能抓到他，###就得另派行家來知道爆破技術了，這一來一往沒三個月是很難辦到的。加上如果破獲了地下黨的首腦機關，那就群龍無首了，等於就破壞了他們的『美人魚行動』，這件事恐怕得站座您親自出來做了。」
「好啊，老金你基本上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了，看的很透徹，我們具體商量一下你的三步曲的細節吧。對了，里平那裏戰況如何？」
謝長林道。
「哦，里平那裏我學的是當年日本人對付新四軍的辦法，搞的是連坐制，現在村上沒人再敢往湖區里送糧食補給了，我估計裏邊不說糧食了，連藥品也快光了。只要控制住江南大隊的補給，他們撐不了多久的。」
「做的很漂亮啊，但是寶山蘆盪湖地區地形複雜，出口眾多，你要安排好嚴密的把守。」
「這個你放心，我後天就返回里平，順便從寶山鎮再會一下我的老弟兄夏廣泰，據說在寶山也有通道能從湖裏走水路進入湖區，我想考察一下，別有遺漏。畢竟夏廣泰不是行家，而黃曉河又他娘的不那麼可靠。」
「恩，好的，老金咱們弟兄不言謝了，等這次毀了###的『美人魚行動』，我向毛局長給你報功，讓你坐上上海站站長的交椅。」
謝長林馬上給金大牙打起氣來。
「呵呵，站座玩笑了。我根本不想做您的位置啊，都是為了黨國的利益而已。」
金大牙以為謝長林在試探自己的野心那。
「我沒和你開玩笑，毛局長的確想等我們這邊完事了，把我調回南京局裏工作，那我還不把老哥你推薦做上海站站長嗎？」
「呵呵，不敢，不敢，金某全憑站座栽培就是了。」
金大牙連路程也只在上海呆了三天，便趕去了寶山鎮，他想從那裏水路試試能不能通到里平地區。
金大牙和謝長林說的使用了日本鬼子的招數可能見效了的話，也並非是空穴來風，江南大隊在他的封鎖下，的確進入了第二個困難時期。
原來江南大隊在楊樂樂搞來藥品后，傷員們再孫雁和歐陽佳慧的精心照料下都漸漸的恢復了健康。
九月和盛聯山在里平附近裏應外合的搞了幾次襲擊，打的金大牙和陸健康是焦頭爛額。
但是這個金紅強是狡猾而又死硬的傢伙，都這模樣了，他還是不找謝長林求援或者是求個好主意，而是不斷的變換著策略和江南大隊周旋。他知道江南大隊在湖裏，供給上總是不如在岸上的他來的方便。
於是金大牙真的乾脆學起了新四軍當年對付日本鬼子的辦法對付起江南大隊來了。
他用湯凱增援給他的那個連，讓王黑子帶着把湖區外圍通道全部封死，不準任何人進出，發現有帶糧食進湖區的一律抓起來拷打甚至槍斃。不少無辜的老百姓因此命喪了黃泉，弄得到處是怨聲載道的。
不過他把湖西通往寶山鎮的那條道開放着，讓王黑子親自坐鎮在那裏，盤查往來行人。
金大牙的這一舉措還是有效果，江南大隊的糧食供給真的又成了問題。常常是一天只能喝到一頓稀飯，由於湖上的汽艇巡邏不斷，捕魚也常不能收穫到，隊員雖說士氣很高，但是飢餓還是使戰鬥力有所下降了。
「不行啊，九隊長，再這麼下去那仗就難打了，糧食必須去搞來，上次樂樂弄到的藥品也用的所剩無幾了，不及時補給，大家的身體可要慢慢垮了啊。」
梁晴和許軍都不在，宣教幹事歐陽佳慧就成了九月最好的顧問了。
「歐陽幹事，你說的沒錯，這是個問題，我已經向市委郭書記彙報了，郭書記很快就會回電給我們明確的指示。」
兩人正談著如何維持現在的局面那，衛生員兼報務員孫雁拿着郭長濤發來的電文，興沖沖的跑了到了作為指揮部的這間蘆葦搭的棚子來了。
「看看，郭書記的回復真快啊。」
九月從孫雁的手上接過了電文紙，看了一下交給了歐陽佳慧。
歐陽佳慧看着臉上有了笑容。
原來郭書記在電報上告訴九月和歐陽，糧食和藥品都幫他們籌集到了，正在探摸進湖的渠道，本星期五就將由梁晴和岳家進護送這批物資到寶山，然後從湖西地區進湖區並歸隊。郭書記希望江南大隊能派出小股人馬主動前往寶山鎮對梁晴、岳家進以及物資進行接應。
「太好了，這下問題全解決了，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如何把物資接進湖區來。」
歐陽佳慧把電文紙交還給孫雁進行銷毀。
「這批物資事關重大，我得親自帶人去趟寶山。」
九月嚴肅的說。
「那可不行，大隊幾十號人等着你指揮那，這一去就得四、五天，你不在，誰指揮人馬去和金大牙打仗那。還是我帶人去，敵後工作我有經驗。」
歐陽佳慧否定了九月的決定。
九月認真的想了想，歐陽佳慧說的很在理，再者到了寶山還有梁晴和岳家進的聯合，比單獨行動安全點，也就同意了歐陽的請戰要求。
同時他派了一個機靈能作戰的偵察員小馬陪護歐陽一起前往寶山鎮。
「今天是星期三，明天晚上我送你上湖西的岸上，你和小馬在鎮中的明發旅社住下來，後天下午梁晴他們到了寶山會去明發旅社找你們和你們接頭。然後你和小馬帶他們把物資運往上岸的地方，屆時我會帶人帶船在那裏接你們的。」
九月一一交代著具體的細節。
為何市委和部隊決定從寶山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把物資運進湖區，而是走相對安全點的林家港那。
這是因為這兩天才出任寶山鎮鎮長的夏廣泰才接手寶山的防務，不熟悉那裏的情況，再加上金大牙為了加強里平村的軍力，把守寶山的憲兵全部調到了里平，只留下軟骨頭黃曉河帶着四、五個特務配合著夏廣泰的民團的一百五十多個團丁守衛寶山。
金大牙認為寶山太顯眼，掩蔽物少，地勢平坦，一旦打起來，江南大隊的戰鬥技藝施展不開，加上大隊主力被自己圍在湖區里，即便是有遭遇也是少數的偵察員，由民團和黃曉河對付也足以解決的了。
巧的是，對上次跟丟了於潔和徐兵的黃曉河，這兩天恰恰就在寶山四處盤查，他希望能再次遇見於潔。
但是他查了一個星期多也沒能再碰見於潔。
其實黃曉河想抓於潔的最主要目的並不是想強姦她，他知道於潔剛烈無比，雖說自己的確想和她發生**關係，但也只是一相情願罷了。黃曉河是想找到於潔，通過她打聽到妻子張晨曦目前的下落和處境，他還是希望張晨曦能原諒他的作為，甚至張晨曦假如還能接受他，他也想脫離了謝長林的控制跑出來。
黃曉河這天在鎮子靠湖邊的地區轉悠了兩圈也沒發現什麼問題，就帶着手下以及鎮長夏廣泰派給他的一個班的民團往他的駐地走去，準備吃午飯。
走到一家小百貨店，他進去買了幾包香煙。
剛一出小百貨店的門，突然他看見一個很熟悉的女性身影。
只見這個年輕的姑娘身穿紫色銹著金絲邊的絲絨高開叉旗袍，步履輕盈的走進了離百貨店不遠的一家叫「明發」的旅館。
明發旅館屬於鎮上最好的旅館，住在這裏的不是商人就是達官貴人，按照這個女人的穿着應該是住得起這樣的旅館的。可是黃曉河總覺得從側面和背影上看，這個女人有點象誰。
他正疑惑著那，他的一個手下見他盯着那女人已經進入旅館的背影發愣，便說：「黃副隊長，這個女人可夠漂亮的，怎麼樣要不要進去『檢查』她一下？」
「放屁，我們是堂堂的**，不是流氓，見着漂亮女人就調戲，有損**聲威。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女人很象我見過的誰啊。」
黃曉河盯着「明發」旅館的大門說道。
「呵呵，黃副隊長說的極是，可是我看她不象是於潔啊。」
小特務跟了他這麼些天，知道黃曉河做夢都想找到於潔。
「一會，你去旅館查一下登記簿，看看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幹什麼職業的，知道嗎。」
「是，小的明白。」
等那個女人登記好上了樓后，兩個小特務進了「明發」旅館，亮明身份后問旅館的老闆要來了住宿登記簿。
登記簿上登記的是：張慧，女，25歲，職業記者，來寶山採風的。
「張慧？記者？」
黃曉河聽完彙報后，腦子急速轉了起來。
記者？對，就是她，歐陽佳慧。
黃曉河立刻想了起來，雖然他只見過歐陽佳慧三次，但對這個當時號稱上海第二美女的記者印象很深刻。他記得自己當時還為第二美女的稱號自梁晴和黃艷、於潔的出現而旁落為歐陽嘆息過那。
「好傢夥，歐陽佳慧從上海失蹤后，都以為她被送到了蘇北的華野總部了，誰知道她還留在上海那，這個軍統憲兵的通緝對象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出現在防衛森嚴的寶山地區。」
黃曉河心裏想到，但他並沒向手下說出來。
他想單獨的接觸一下歐陽佳慧，假如從歐陽的嘴裏能有張晨曦的下落，他想放歐陽一碼。
於是他對小特務說：「哦，記者，正當職業啊，那我們回去吃午飯吧。」
回到了駐地，一個特務通知他：「黃副隊長，金副站座到寶山來了，正在夏鎮長家，等著您回來過去那。」
「哦，金大牙，他來幹什麼。」
黃曉河對金大牙是又恨有怕。
恨的是他利用「審查」雲水話劇社演員的機會，曾多次強姦自己年輕漂亮的妻子張晨曦，怕的是金大牙心狠毒辣，心眼又多，還是謝長林面前的大紅人，並且疑心病重，說殺誰就殺誰，沒商量的。
黃曉河連忙趕到了鎮公所去見金大牙。
「曉河啊，這些時你把守寶山辛苦了，有什麼收穫和發現嗎？」
「報告金副站座，還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黃曉河心驚膽戰的回答著金大牙。
「呵呵，黃副隊長，我覺得寶山這裏有問題啊，從蘆盪湖地區進上海無非兩個重要的通道，一個是夏庄到林家港一帶，一個就是寶山鎮。林家港一帶有王黑子日夜監守着，應該跑不出去人的，可是江南大隊的梁晴政委和岳家進卻大搖大擺的進了上海搗亂去了，我想恐怕是從寶山這兒上的岸吧。」
雖然說謝長林把趙海龍和他帶的百十號人臨時調到了76號來，但搜捕梁晴、於潔的事情始終毫無進展。
不過謝長林在這個期間接到了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一個情報。
情報是「神風」秘密轉給他毛人鳳，再由毛人鳳轉給他的絕密的文件，他看過後大喜過旺，連忙用電台呼叫了金大牙趕回了76號商量對策。
金大牙不敢有半點懈怠，把里平的事臨時交陸健康和王黑子后，帶上跟隨他多年的鐵桿心腹陳五星夜趕回了上海。他知道眼下謝長林已經是完全的器重他一人了，他得抓着這個機會和謝長林徹底成為同盟兄弟，自己將來才能有發展。
謝長林也沒和金大牙多客氣，讓廚房給端來宵夜后，把文件放在了正狼吞虎咽的金大牙面前。
文件的內容是解放軍華野敵工部針對「美人魚行動」的人員構成名單和行動的目標，還有就是告訴軍統首腦，在他們的內部潛藏着一個代號「東海一號」的###情報人員。
「紅強兄，我這次把你特地從寶山裏平前線調回來就是和你商討一下該如何處理神風的情報。」
「恩。」
金大牙趕緊把嘴裏的雞肉咀嚼了幾下，咽了下去。
「站座，神風的情報雖然沒說出行動時間，但從人員組成上看，我認為不會超過三個月必將開始。我個人認為首先是名單上下手。現在看來問題很明朗了，市委書記親自掛帥成了美人魚行動的總指揮，###此次決心下的可謂的不小啊，許軍是行動技術總指揮，梁晴是副總指揮，於潔是行動協調人。要想弄請美人魚行動的具體的行動方案，必定要抓住這幾人其中之一才行。尤其是作為行動協調人的於潔，一定掌握著全部機密的流程。」
「這個我也清楚，可是到哪兒去抓於潔那，甭說她了，你們在里平打了那麼久了，除了江南大隊戰士的屍體，你一個活的也沒撈著，不過我已經掌握了初步的情報，於潔和那個許軍都在上海市區，我讓趙海龍和老滿抓緊偵緝著那。」
謝長林說這話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沒譜子，趙海龍總是告訴他有線索了，有影子了之類的話，但連一個真的地下黨也沒抓到手過那，不過謝長林依舊對趙海龍這個老情報出身的警衛處長抱有一定的希望。
「站座，上次神風不是報告說《申報》的當家花旦顧燕也是###的人了嗎，這次情報里怎麼沒提到顧燕？」
「這個不是很清楚，據說是顧燕不想在那邊幹了，所以脫離了，不知道是真是假那。」
其實這正是華野敵工部想出來的誘「神風」上鈎的計謀，「美人魚行動」的人員就那麼幾個，是誰執行都無所謂，因此故意在嫌疑對象里顯露了這份名單，但具體的行動計劃和關鍵人物根本沒有泄露出來，否則已經打進罪惡花基地的楊樂樂就早暴露了，還有顧燕的事也是敵工部故意放的風，為的是更好的掩護顧燕的行動。
只有「東海一號」不是我方故意泄露的，而是「神風」自己從其他渠道獲得的。但是連杜部長都不知道「東海一號」是誰，因此「神風」本事再大，也弄不到具體人的情況。
「老金，別管顧燕不顧燕的了，你看就神風的情報分析，該如何入手進行下面的工作那？」
謝長把金大牙臨時喊回來就是為的聽聽這隻老狐狸的意見。
金大牙把飯也吃的差不多了，聽謝長林切入了正題，於是把嘴一抹，拿了根火柴用小刀削了削尖，剔起他那嘴大金牙來。
「站座，依我看這事咱們萬變不離其宗。分三步走，第一步死死咬住蘆盪湖的江南大隊不松，讓實施『美人魚行動』的###失去武裝力量的支援，那就幾乎別想闖進罪惡花基地，畢竟基地里有趙海龍、吳國棟近一個營的軍力和警力那，想破壞需要一定的時間安放炸藥，沒有火力掩護這是做不到的。這一步還是由我和湯凱的憲兵三團牽頭，在里平地區實現，爭取在一個半月內徹底端掉江南大隊。」
謝長林一聽，自己果然和金大牙想到一起去了，上次梁晴和岳家進進市區煽動###和罷工已經衝擊76號就是為了讓自己把金大牙的人手抽回來，好在自己堅持沒動里平清剿的人，而寧願從罪惡花基地調趙海龍幫忙。
「恩，老金你和我想到一塊兒了，繼續說。」
「第二步就是要趕緊找出###埋伏在我們內部的『東海一號』，否則咱們的計劃###隨時可以掌握，這次突襲里平未果就是『東海一號』做了手腳，江南大隊事先聞到了風聲，所以才及時的撤進了湖裏，這點從王黑子去抓那幾個女###時看到的情況變化就分析的出來。所以這第二步你要交代海龍和老滿抓緊辦。對於『東海一號』您就沒一點值得懷疑對象嗎？」
「我只是還懷疑這個東海一號會不會是黃曉河，上次他供出許軍、於潔和成山來，給我的印象是避重就輕，會不會是###特意安排的啊。」
「我也是這個意見，姓黃的小子嫌疑最大，但是我自己還是對另一個姓黃的人也有疑慮。」
金大牙沒敢說的很肯定。
「哦，你說的是黃艷上尉啊，我想應該不會的，她的背景資料我調閱過了，毫無問題啊。我倒是覺得吳八問題更嚴重些。」
謝長林搖了搖腦袋，接着說：「要是黃艷的話，那我們早就把全部計劃暴露了，她畢竟是機要秘書，但是從眼前的事上看，沒任何證據能證明她出賣了情報。因此，我決定把吳八秘密拘押起來進行審訊，你看如何？」
「我也覺得吳八的所作所為有問題，梁晴、於潔她們從蘇北返回，在林家港中了他和我的埋伏，分明是唾手可得的事了，偏偏從他手上給溜了，事後我分析這裏面一定有鬼。不過後來我們懷疑他后，不是開會都不讓他參加了嗎，尤其是突襲里平村的事他應該是無從知曉的啊。」
金大牙真不愧是老狐狸，說的謝長林頭直點，心裏想把他喊回來商量是完全正確似的。
「還有你的第三步那？」
謝長林追問道。
「第三步是對地下黨上海市委的追捕，因為許軍是個爆破專家，要是能抓到他，###就得另派行家來知道爆破技術了，這一來一往沒三個月是很難辦到的。加上如果破獲了地下黨的首腦機關，那就群龍無首了，等於就破壞了他們的『美人魚行動』，這件事恐怕得站座您親自出來做了。」
「好啊，老金你基本上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了，看的很透徹，我們具體商量一下你的三步曲的細節吧。對了，里平那裏戰況如何？」
謝長林道。
「哦，里平那裏我學的是當年日本人對付新四軍的辦法，搞的是連坐制，現在村上沒人再敢往湖區里送糧食補給了，我估計裏邊不說糧食了，連藥品也快光了。只要控制住江南大隊的補給，他們撐不了多久的。」
「做的很漂亮啊，但是寶山蘆盪湖地區地形複雜，出口眾多，你要安排好嚴密的把守。」
「這個你放心，我後天就返回里平，順便從寶山鎮再會一下我的老弟兄夏廣泰，據說在寶山也有通道能從湖裏走水路進入湖區，我想考察一下，別有遺漏。畢竟夏廣泰不是行家，而黃曉河又他娘的不那麼可靠。」
「恩，好的，老金咱們弟兄不言謝了，等這次毀了###的『美人魚行動』，我向毛局長給你報功，讓你坐上上海站站長的交椅。」
謝長林馬上給金大牙打起氣來。
「呵呵，站座玩笑了。我根本不想做您的位置啊，都是為了黨國的利益而已。」
金大牙以為謝長林在試探自己的野心那。
「我沒和你開玩笑，毛局長的確想等我們這邊完事了，把我調回南京局裏工作，那我還不把老哥你推薦做上海站站長嗎？」
「呵呵，不敢，不敢，金某全憑站座栽培就是了。」
金大牙連路程也只在上海呆了三天，便趕去了寶山鎮，他想從那裏水路試試能不能通到里平地區。
金大牙和謝長林說的使用了日本鬼子的招數可能見效了的話，也並非是空穴來風，江南大隊在他的封鎖下，的確進入了第二個困難時期。
原來江南大隊在楊樂樂搞來藥品后，傷員們再孫雁和歐陽佳慧的精心照料下都漸漸的恢復了健康。
九月和盛聯山在里平附近裏應外合的搞了幾次襲擊，打的金大牙和陸健康是焦頭爛額。
但是這個金紅強是狡猾而又死硬的傢伙，都這模樣了，他還是不找謝長林求援或者是求個好主意，而是不斷的變換著策略和江南大隊周旋。他知道江南大隊在湖裏，供給上總是不如在岸上的他來的方便。
於是金大牙真的乾脆學起了新四軍當年對付日本鬼子的辦法對付起江南大隊來了。
他用湯凱增援給他的那個連，讓王黑子帶着把湖區外圍通道全部封死，不準任何人進出，發現有帶糧食進湖區的一律抓起來拷打甚至槍斃。不少無辜的老百姓因此命喪了黃泉，弄得到處是怨聲載道的。
不過他把湖西通往寶山鎮的那條道開放着，讓王黑子親自坐鎮在那裏，盤查往來行人。
金大牙的這一舉措還是有效果，江南大隊的糧食供給真的又成了問題。常常是一天只能喝到一頓稀飯，由於湖上的汽艇巡邏不斷，捕魚也常不能收穫到，隊員雖說士氣很高，但是飢餓還是使戰鬥力有所下降了。
「不行啊，九隊長，再這麼下去那仗就難打了，糧食必須去搞來，上次樂樂弄到的藥品也用的所剩無幾了，不及時補給，大家的身體可要慢慢垮了啊。」
梁晴和許軍都不在，宣教幹事歐陽佳慧就成了九月最好的顧問了。
「歐陽幹事，你說的沒錯，這是個問題，我已經向市委郭書記彙報了，郭書記很快就會回電給我們明確的指示。」
兩人正談著如何維持現在的局面那，衛生員兼報務員孫雁拿着郭長濤發來的電文，興沖沖的跑了到了作為指揮部的這間蘆葦搭的棚子來了。
「看看，郭書記的回復真快啊。」
九月從孫雁的手上接過了電文紙，看了一下交給了歐陽佳慧。
歐陽佳慧看着臉上有了笑容。
原來郭書記在電報上告訴九月和歐陽，糧食和藥品都幫他們籌集到了，正在探摸進湖的渠道，本星期五就將由梁晴和岳家進護送這批物資到寶山，然後從湖西地區進湖區並歸隊。郭書記希望江南大隊能派出小股人馬主動前往寶山鎮對梁晴、岳家進以及物資進行接應。
「太好了，這下問題全解決了，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如何把物資接進湖區來。」
歐陽佳慧把電文紙交還給孫雁進行銷毀。
「這批物資事關重大，我得親自帶人去趟寶山。」
九月嚴肅的說。
「那可不行，大隊幾十號人等着你指揮那，這一去就得四、五天，你不在，誰指揮人馬去和金大牙打仗那。還是我帶人去，敵後工作我有經驗。」
歐陽佳慧否定了九月的決定。
九月認真的想了想，歐陽佳慧說的很在理，再者到了寶山還有梁晴和岳家進的聯合，比單獨行動安全點，也就同意了歐陽的請戰要求。
同時他派了一個機靈能作戰的偵察員小馬陪護歐陽一起前往寶山鎮。
「今天是星期三，明天晚上我送你上湖西的岸上，你和小馬在鎮中的明發旅社住下來，後天下午梁晴他們到了寶山會去明發旅社找你們和你們接頭。然後你和小馬帶他們把物資運往上岸的地方，屆時我會帶人帶船在那裏接你們的。」
九月一一交代著具體的細節。
為何市委和部隊決定從寶山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把物資運進湖區，而是走相對安全點的林家港那。
這是因為這兩天才出任寶山鎮鎮長的夏廣泰才接手寶山的防務，不熟悉那裏的情況，再加上金大牙為了加強里平村的軍力，把守寶山的憲兵全部調到了里平，只留下軟骨頭黃曉河帶着四、五個特務配合著夏廣泰的民團的一百五十多個團丁守衛寶山。
金大牙認為寶山太顯眼，掩蔽物少，地勢平坦，一旦打起來，江南大隊的戰鬥技藝施展不開，加上大隊主力被自己圍在湖區里，即便是有遭遇也是少數的偵察員，由民團和黃曉河對付也足以解決的了。
巧的是，對上次跟丟了於潔和徐兵的黃曉河，這兩天恰恰就在寶山四處盤查，他希望能再次遇見於潔。
但是他查了一個星期多也沒能再碰見於潔。
其實黃曉河想抓於潔的最主要目的並不是想強姦她，他知道於潔剛烈無比，雖說自己的確想和她發生**關係，但也只是一相情願罷了。黃曉河是想找到於潔，通過她打聽到妻子張晨曦目前的下落和處境，他還是希望張晨曦能原諒他的作為，甚至張晨曦假如還能接受他，他也想脫離了謝長林的控制跑出來。
黃曉河這天在鎮子靠湖邊的地區轉悠了兩圈也沒發現什麼問題，就帶着手下以及鎮長夏廣泰派給他的一個班的民團往他的駐地走去，準備吃午飯。
走到一家小百貨店，他進去買了幾包香煙。
剛一出小百貨店的門，突然他看見一個很熟悉的女性身影。
只見這個年輕的姑娘身穿紫色銹著金絲邊的絲絨高開叉旗袍，步履輕盈的走進了離百貨店不遠的一家叫「明發」的旅館。
明發旅館屬於鎮上最好的旅館，住在這裏的不是商人就是達官貴人，按照這個女人的穿着應該是住得起這樣的旅館的。可是黃曉河總覺得從側面和背影上看，這個女人有點象誰。
他正疑惑著那，他的一個手下見他盯着那女人已經進入旅館的背影發愣，便說：「黃副隊長，這個女人可夠漂亮的，怎麼樣要不要進去『檢查』她一下？」
「放屁，我們是堂堂的**，不是流氓，見着漂亮女人就調戲，有損**聲威。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女人很象我見過的誰啊。」
黃曉河盯着「明發」旅館的大門說道。
「呵呵，黃副隊長說的極是，可是我看她不象是於潔啊。」
小特務跟了他這麼些天，知道黃曉河做夢都想找到於潔。
「一會，你去旅館查一下登記簿，看看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幹什麼職業的，知道嗎。」
「是，小的明白。」
等那個女人登記好上了樓后，兩個小特務進了「明發」旅館，亮明身份后問旅館的老闆要來了住宿登記簿。
登記簿上登記的是：張慧，女，25歲，職業記者，來寶山採風的。
「張慧？記者？」
黃曉河聽完彙報后，腦子急速轉了起來。
記者？對，就是她，歐陽佳慧。
黃曉河立刻想了起來，雖然他只見過歐陽佳慧三次，但對這個當時號稱上海第二美女的記者印象很深刻。他記得自己當時還為第二美女的稱號自梁晴和黃艷、於潔的出現而旁落為歐陽嘆息過那。
「好傢夥，歐陽佳慧從上海失蹤后，都以為她被送到了蘇北的華野總部了，誰知道她還留在上海那，這個軍統憲兵的通緝對象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出現在防衛森嚴的寶山地區。」
黃曉河心裏想到，但他並沒向手下說出來。
他想單獨的接觸一下歐陽佳慧，假如從歐陽的嘴裏能有張晨曦的下落，他想放歐陽一碼。
於是他對小特務說：「哦，記者，正當職業啊，那我們回去吃午飯吧。」
回到了駐地，一個特務通知他：「黃副隊長，金副站座到寶山來了，正在夏鎮長家，等著您回來過去那。」
「哦，金大牙，他來幹什麼。」
黃曉河對金大牙是又恨有怕。
恨的是他利用「審查」雲水話劇社演員的機會，曾多次強姦自己年輕漂亮的妻子張晨曦，怕的是金大牙心狠毒辣，心眼又多，還是謝長林面前的大紅人，並且疑心病重，說殺誰就殺誰，沒商量的。
黃曉河連忙趕到了鎮公所去見金大牙。
「曉河啊，這些時你把守寶山辛苦了，有什麼收穫和發現嗎？」
「報告金副站座，還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黃曉河心驚膽戰的回答著金大牙。
「呵呵，黃副隊長，我覺得寶山這裏有問題啊，從蘆盪湖地區進上海無非兩個重要的通道，一個是夏庄到林家港一帶，一個就是寶山鎮。林家港一帶有王黑子日夜監守着，應該跑不出去人的，可是江南大隊的梁晴政委和岳家進卻大搖大擺的進了上海搗亂去了，我想恐怕是從寶山這兒上的岸吧。」